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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巴黎》:一場懷舊情結的派對

海明威一句廣為流傳的話是:“如果你有幸年輕時在巴黎生活過,那麼你此後一生中不論去到哪裡她都與你同在,因為巴黎是一場流動的盛宴。” 而「午夜巴黎」則是伍迪.艾倫構造的一場「羅曼蒂克消亡史」。影片講述的是夢想成為作家的男主吉爾與未婚妻一家在巴黎度假時,無意間獨自闖入一個十九世紀藝術家們的派對。名流荟萃的歡場間,吉爾發現自己早已在這個時空沉淪。

《午夜巴黎》:一場懷舊情結的派對

不規整的街道,随處可見的露天咖啡館,雨後的青石磚,塞納河,伴随着 <Si tu vois ma mère> 悠揚的曲調,巴黎的每一處都在時刻散發着它的魅力。男主角吉爾就被這座城市深深征服。吉爾是一個懷揣作家夢想的好萊塢編劇,熱愛二十世紀的一切文化和藝術,随時都談論着這個時代的偉大文人和藝術家,這使得他與家境殷實的未婚妻一家相處得格格不入。雖然吉爾寫劇本賺錢,但他一心撲在他未出版的小說上,寫一個懷舊商店店員的故事。未婚妻不了解他,甚至不願實作吉爾心中的一點點浪漫幻想:在巴黎的雨中散步。兩人日漸生隙,在一次獨自步行傳回的路上,吉爾卻誤入了一場二十世紀文豪雲集的派對。

誤入黃金年代

《午夜巴黎》:一場懷舊情結的派對

(路易斯·布努埃爾、吉爾、曼·雷、薩爾瓦多·達利)

午夜鐘聲敲響,獨自迷失的吉爾站在巴黎的街頭,這時一輛古董車徐徐停在了他的面前。車裡的派對男女衣着優雅,手拿香煙舉着酒杯大聲地說法語,熱情地拉着吉爾上了車。一行人來到一個場所古典的聚會,男人穿着西服打了領結,女人戴着發帶長裙修身,人們抽着煙互相攀談,現場彈奏的是科爾.波特的曲子。吉爾手足無措地站在中間,這時一位叫澤爾達的女士上來打招呼,旁邊的是她的丈夫菲茨傑拉德(美國作家),吉爾徹底傻眼。

《午夜巴黎》:一場懷舊情結的派對

(澤爾達與菲茨傑拉德)

原來他已身處法國文學的黃金年代,舉辦這場派對的是讓. 考克托(法國幻覺派藝術家),而演奏鋼琴的正是科爾.波特本人。小酒館裡,海明威一臉嚴肅地獨坐在一旁喝酒,吉爾忍不住上去和偶像說話,并希望他能提點自己的小說。海明威一口拒絕他覺得讨厭,但說願意介紹給斯泰因(後現代文學之母)看看。

在斯泰因家中,畢加索正在展示他的一幅肖像畫,畫中的人正是他的情人阿德裡亞娜。

《午夜巴黎》:一場懷舊情結的派對

(阿德裡亞娜)

她舉着香煙倚靠在畫前,眼波流轉,滿是風情。這一切都不可思議,然而更沒有預料到的是,阿德裡亞娜見到吉爾的第一眼就十分喜歡他了。她也一樣是個懷舊派,熱衷于上世紀九十年代,認為那才是法國的La Belle Epoque(美好年代)。

羅曼蒂克的消亡

從派對到街頭,兩人一路愉快地攀談,鐘聲再次敲響,古董馬車緩緩出現。

這次他們被帶到了十九世紀末野獸派,印象派畫家,意識流小說家的聚會。這是阿德裡亞娜最向往的La Belle Epoque。然而畫家們卻說:還是文藝複興時期最好,那才是真正的黃金年代。

《午夜巴黎》:一場懷舊情結的派對

(亨利·圖盧茲-勞特雷克、埃德加·德加、阿德裡亞娜、保羅·高更、吉爾)

當阿德裡亞娜問吉爾是否願意一起留下時,吉爾才突然如夢初醒:

「如果你留在這裡,這裡就變成你的現在。不久以後,你就會開始想象另一個時代才是黃金時代。」在對浪漫主義的追求中,吉爾終于看清的隻有一點:完美是不存在的,幸福是不可及的。宴席終将散場,美夢終将醒來。

庸常生活的緻幻劑

吉爾懷念巴黎的20年代,而身逢1920的阿德裡亞娜卻認為1890才是流金歲月。關于懷舊,伍迪•艾倫無疑找到一個絕佳切入點:滿足一個文藝青年的精神幻想,把他送回他所推崇的那個天才縱橫、流光溢彩的時代,然後試問去留。

《午夜巴黎》:一場懷舊情結的派對

然而過去果然那麼好?那不過因為你無從聚焦它當下的每一秒,它的瑣碎、空洞、灰暗和平凡。有歲月昏黃光暈在前障目,普通的高腳杯、綢緞衫和藤編椅子也紛紛具備了非凡的質地。這就是吉爾所說的,「對某一代人而言,平淡無奇甚至低級粗俗的東西,僅僅由于歲月的流逝,它們的狀态就發生了質變,一下變得既神奇迷人,又有點做作可笑」。

《午夜巴黎》:一場懷舊情結的派對

重溫舊夢,亦是對舊夢的破壞。

穿越中還有穿越,巴黎中又有巴黎。回到現代的巴黎,吉爾偶遇那位在唱片店聊古典樂的女孩,此時天空下起了雨,吉爾問到:“你願意和我一起散步回去嗎?”現實的愛情故事就展開了。然後,兩人一起走進當下巴黎的雨中。

《午夜巴黎》:一場懷舊情結的派對

片中多次出現了一個導演獨創的——黃金時代理論:「認為别的時代比自己生活的時代更好,這是那些無法應對目前生活的人所産生的浪漫主義缺陷。」

夢醒

在浪漫緻死的氛圍下,伍迪艾倫用文學和藝術裝點的一段文青玫瑰色白日夢,展開的核心是對愛和欲望的讨論。最後的結局無疑是導演的答案:沒有黃金時代,隻有當下才是最好的時代。

《午夜巴黎》:一場懷舊情結的派對

和大多數的美國導演一樣,伍迪艾倫賦予巴黎是玫瑰色,藝術氣息的,可以和在路邊遇見的一個法國女孩雨天漫步的城市。

這是巴黎,但這也僅是巴黎令人午夜夢回的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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