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魏湘(簡單心理認證·心理咨詢師)
最近看了一部劇《後翼棄兵》,它改編自沃爾特·特維斯(Walter Tevis)1983年的長篇小說,講述了身為孤兒的國際象棋棋手貝絲·哈蒙如何發掘自身才能,在男性占主導地位的黑與白的象棋領域中一步步勝利的故事。
背景
故事的背景是上世紀60年代美國,女主角貝絲從孤兒院出身,一步一步在棋盤上拓展自己的邊界,逐漸尋找更大的自由。在這其中,有女權背景,有美蘇之間的政治抗衡。在所有的動蕩之中,貝絲同樣過着不是那麼美好的日子,她靠鎮定劑讓自己感覺到巅峰聚焦的狀态,在不順利的時候,她靠酒精麻醉自己的神經。
即使,看上去她是個國際象棋的天才,但沒有錢買一套象棋,沒有體面的衣服讓她在學校受到尊重。甚至為了一本象棋雜志,隻能去便利店去“順走”,因為沒有錢,也沒有那麼多的支援。陪伴她的繼母,沒過多久,也離她而去,她又恢複了一個人的生活,她宿醉,宅家,看上去沒什麼希望的生活,但因為她對于象棋的熱愛,而總能在最低迷的時刻,一束光能點亮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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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渡性客體
如果從精神分析角度看,她的原生家庭一片破碎,父母沒有什麼支援,孤兒院既是讓她依賴的地方,又是她想逃脫的地方,唯有孤兒院和她下棋的老人,是唯一可以走到她孤獨世界的人。但她抓住了一個可以有的期待,那就是黑色與白色構成的象棋世界。
這或許可以用溫尼科特的一個概念來了解,那是一個對貝絲來說寶貴的“過渡客體”,在一個沒有母親可依賴的孤獨世界裡,有這樣一個帶給孩子吸引力,讓她内心可以依戀,可以信任,甚至能帶來巨大滿足感的存在,難道不就是孩子離開母親,但依然可以嗅到得“母親氣息”的過渡好客體嗎?
過渡性客體是第一個 “ 非我 ” 所有物( the first not-me possession ),最早出現在孩童的玩耍中,也是藝術經驗的前導名額,它不是母親所給予的,因為過渡性客體是兒童自己發現或創造的。它甚至比母親重要,是兒童「幾乎無法切割的一部份」 (Winnicott,7) 。
而劇中的貝絲就發現了這個奧秘,關于“母親”所能帶來的親密感的無限吸引力。同時,在她去擁有國際象棋這個過渡客體時,她還創造了一個空間,在她不太能和其他人打交道的世界裡,她通過象棋,實作了創造性,這是一個“潛在空間”,可以遊戲的空間,她通過這個空間學習着如何和他人打交道,如何處理關系,并且在這個遊戲中,她如魚得水般自由灑脫。
溫尼科特認為“過渡性現象”擴散、傳播到介于“内在心靈現實”與“兩人同樣認知的外在世界”的中間區域,就在描述着潛在空間的意義,這個空間介于内在心靈現實與外在世界中間,它是個橋梁,同時它搭建起了一個人建構自己世界從幻想到真實的一條道路。
貝絲,在她的心裡因為有着可信任的,極為踏實的“過渡客體”的存在,而讓她堅持着自己的生命意義的追尋,就是要去戰勝,每次的勝利,她就有可能獲得更大的自由,就有可能看到更多的可能性。
屬于你的好客體
很多人會問我看了越多理論時,越會覺得自己的創傷多,别說俄狄浦斯期了,連口欲期的依戀都有着巨多的問題,怎麼辦?
我想借助于這部電視劇表達我的一個想法,就是我們可以長大後去内心成長,如發現自己。但同時,永遠不要忽略的是你自己的資源在哪裡?你的過渡性客體是什麼?令你自由的潛在空間在哪裡?什麼地方讓你高興,自由地放任表達呢?
就如同貝絲,在很多人類的溫情沒有給到這個姑娘時,她找到了象棋,并且用最大的力氣去擁有它,通過“它”去和世界聯結,去擁有自己想要的好東西。
是以,當我們感覺到匮乏時,可以檢視一下自己的成長經曆,你是如何長大的,在有着很多的貶損,破壞時,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在沒有一個足夠好的媽媽愛你的時候,你能找到什麼?即使它是個動物,是個植物,是個遊戲,但它都是屬于你的好客體。
大家都在說這是個大女主的戲,我想這是個值得每個成長中的姑娘看的劇,在最近熱議的關于張桂梅校長的“全職主婦”的争論中,張校長反對她的學生直接做全職主婦,因為這是從大山中走出的女孩子最大的希望。
還有前一段關于“假靳東”騙取老年女性情感的話題,我想這裡面都在包含着一個主題:女人,如何更好地活着?無論是少年,青年,還是老年,都在面對着相似的課題。
劇中的貝絲同樣面對着質疑,她不選擇社交,沒有絢麗的服裝吸引他人注意,沒有和同學打成一片,她沒有穩定的男朋友,但重要的核心是,她就是個女人,她熱愛象棋,從中擷取快樂與成功,為自己争取最大化的權益。我想這就是我們很多女人遇到困境,如何尋求自己的答案,怎麼尋找到自己的立足點,去創造自己的價值。
在維克多·弗蘭克爾著名的那本書《活出生命的意義》中,他曾舉過一個例子:當時戰俘營或集中營面臨着極端的處境。首先,正如那些美國軍人告訴他的那樣,他們會形成一種所謂的“放棄綜合症”的行為模式。在集中營,這種模式的表現是,有人早晨5點拒絕起床幹活,而是賴在牢房裡,呆在滿是屎尿的草墊子上。無論你警告還是威脅,統統都不管用。然後他們一般會拿出一支藏好的煙,開始抽。那一刻,你會明白:他會在48小時内死亡。他的生命感受不到意義與希望,這大概就是我們經常說的生命中的無意義感吧。
而維克多.弗蘭克爾也總結出他的意義療法中對于人活着,如何找到自己意義感的三個途徑:
創造或從事某種工作。
經曆某種事情或者面對某個人,換句話說,不僅能從工作中也能從愛中找到意義。
最重要的是第三個途徑:即使是處于絕境的無助受害人,面對無法改變的厄運,仍能自我超越,并且以此改變自己。看上去貝絲就是一個生命意義的建構者。
黑加白是一個簡單的世界,但貝絲創造出了無數個思路,因為想赢,她就能創造。
我們有一萬種理由停在原地痛苦,但隻要内心有一束光就夠了,那就是要活出自己人生的燦爛。
參考文獻:
《活出生命的意義》,作者:【美】維克多·弗蘭克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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