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多出生在1939年,她的父母都是農奴,而農奴的家人也要世世代代成為農奴,潘多也不例外。
6歲時,潘多就開始給農奴主放牧,每天趕着羊群行走在山野之間。
潘多8歲時爸爸去世,留下孤苦無依的母女三人,她們一路乞讨,來到潘多爸爸的家鄉日喀則,希望日子能好過一點。
然而,除了淪為背夫,再也沒有其他的謀生之路。
母女三人迫于無奈,隻好加入到背夫的隊伍,每天背着幾十斤重的物資,翻山越嶺,為商人送貨。
潘多的媽媽身體羸弱,由于不堪重負,不久就離她而去。潘多繼而又流落到拉薩,做了一名種菜勞工。
被選為登山運動員後,潘多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她能吃苦,不怕累,終于成為世界上第一名從北坡登上珠峰的巾帼英雄,為國家争光,成為中華民族的驕傲。
潘多說,除了腳印,什麼都不要留下;除了照片,什麼都不要帶走。才能真正體會到攀登的快樂。
曾經被生活碾壓,品嘗過生活的痛苦後,潘多變得無所畏懼,為了國家的榮譽,她甯願付出生命的代價,沒有任何困難能夠将她擊垮。
潘多的父母,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為農奴主勞作,一直幹到天黑才能回家,甚至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農奴的孩子也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實際上,潘多并不姓潘,在藏語中,潘多是能幹、有用的意思。父母身世悲慘,根本看不到明天,他們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給她起這個名字,是希望她不再忍饑挨餓,能擁有更好的生活。
潘多6歲就開始放牧,貧窮、饑餓、死亡如影随形,時時都在包圍着她。
食不果腹,讓小小的潘多過早地嘗到生活的艱辛。她像一顆倔強又頑強的種子,在颠沛流離中生存,唯一的夢想,就是努力活下去。
由于勞累過度,潘多8歲時爸爸就去世了,留下媽媽帶着潘多和姐姐艱難度日,生活更難以支撐。
爸爸的離開,無疑是雪上加霜,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終于迫使媽媽做出了新的決定。
一個漆黑的夜晚,媽媽帶着潘多和姐姐離開了,她們一路乞讨來到爸爸的故鄉日喀則,這裡是珠峰的北坡,也是聞名全國的登山之地。
來到日喀則後,為了活下去,母女三人當起了背夫,每天為南來北往的商人扛着幾十斤重的木箱,穿過高山,越過峻嶺。她們的箱子裡,有糧食,有物資,甚至有鋼筋水泥。
母女三人日複一日,跋涉在高山峻嶺之間,每天要走十幾個小時,賺取微薄的酬金,才能勉強糊口。
母親由于不堪重負,日日疲累交加,終于倒下了,不久就離開了人世。
1951年,潘多和幾百萬窮困的藏族同胞,終于迎來了新生,見到了生命中的曙光。
年少的潘多不再做背夫,她輾轉來到拉薩,去農場做了一名種菜勞工。
苦難終于過去,潘多開始了新的生活。
一天,中國登山隊隊長許競帶隊來到拉薩,他們要在這裡挑選登山隊員。
潘多立即報了名,經過三輪嚴格的體能測試,她以優異的成績入選。
潘多吃過的苦太多了,在訓練時,長跑、舉重、跳鞍馬,以及登山技能訓練,無論多苦多累,她總是默默超額完成任務。
潘多始終牢記“不畏艱險,頑強拼搏,團結協作,祖國至上,勇攀高峰”的登山精神,強健的身體素質和堅韌的性格,讓經曆過生活磨砺的潘多,迅速成長為登山隊的主力。
1959年,20歲的潘多,第一次和隊友登上念青唐古拉山脈上海拔6千多米的唐拉堡峰,從此,開啟了永不停歇的登山生涯。
兩年後,她開始攀登新疆西昆侖山脈上海拔7595米的公格爾九别峰。
由于山險路陡,隊員們互相拉着繩子,艱難跋涉。
在海拔7千多米處,他們突然遭遇雪崩,瞬間天昏地暗,暴雪壓境。冰雪如海嘯一般鋪天蓋地、翻滾而來,一刹那地動山搖,昏天黑地。
潘多和隊友瞬間就被暴雪吞沒。
她們在陡峭的山坡上和積雪一起翻滾,登山繩在身上纏了一圈又一圈,身體不停地撞向堅硬的冰雪,她漸漸失去了知覺。
當潘多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懸崖邊上,略一擡頭,就看到了萬丈深淵。
雖然與死神已經擦肩而過,而潘多的身體到處是傷,防護眼鏡早已不見蹤影。眼睛疼痛難忍,得了雪盲症,根本睜不開,雙腳已經失去了知覺。
潘多的身體在與堅冰積雪的沖撞之下,已經傷痕累累,疼痛難忍,極度虛弱之下,能活着走下山去已經不可能了。
雪崩之後,與潘多生死與共的幾名戰友,已經失去了生命。這巨大的悲痛,更擊碎了潘多的心髒。
正當潘多絕望之際,耳邊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來,我扶你上馬。”
這個人竟然是對自己關愛有加的隊長鄧嘉善。
那一刻,潘多百感交集,眼前一黑,已經沒有一點力氣。
從公格爾九别峰歸來,朝夕相處的隊友遇難,讓潘多陷入極度痛苦中,無法自拔。
而潘多由于腳趾凍傷,5個腳趾全部被截掉。
身體的疼痛,内心的悲傷,在潘多最艱難的時刻,鄧嘉善一直陪在她身邊,無怨無悔地照顧着她,幫她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
也是在這時候,鄧嘉善才聽說了潘多苦難的身世,原本就對這個勤勞質樸而又善良的女孩心生好感,此後更是深深地愛上了她。
鄧嘉善是南方人,有才有貌,也是潘多參加訓練時的教練兼副隊長。
平時,每當鄧嘉善忙得不可開交,潘多總是默默幫他做好後勤工作,免除他的後顧之憂。
生活中互相幫助,事業上互相支援,這對傾心相愛的情侶終于走到一起,在隊友的見證下,他們舉行了簡單的婚禮。
甜美的婚姻,填補了她多戕的人生,為潘多帶來前所未有的溫暖。經曆過苦難的歲月,才會更珍惜這遲來的甘甜。
這是一段平靜而溫馨的日子,夫唱婦随,鄧嘉善包攬了一切家務,狂寵着這個被苦難浸泡過的女孩,直到潘多第三個孩子降生。
當第三個孩子剛滿6個月時,國家開始組織“登頂珠峰'。
當時的潘多由于剛生完孩子,身材特别臃腫,遠遠超過了登山運動員的标準,截過肢的腳也頻繁發炎,登山落下的舊疾更時時來折磨她。
而珠峰登頂,是潘多一生中最大的夢想,她太想參加了,更想為國家去獲得這項殊榮。
她咬咬牙,将孩子斷奶後,托付給親戚,直接動身去北京參加集訓。
時間緊迫,一個多月的時間,潘多要減掉20多公斤的體重,恢複體力,為攀登珠峰做準備。
對于潘多來說,困難,永遠不會成為障礙!
經過一個半月的艱苦訓練,她體重達标了,體力、耐力都迅速恢複,36歲的潘多再次成為一名合格的登山隊員。
而上司基于多方考慮,将潘多分到了運輸隊,丈夫鄧嘉善被分到偵查隊。
此時,潘多非常失落,因為沒有分到突擊隊而深感遺憾。
1975年4月,隊友們向珠峰發起第一次沖鋒。
不幸的是隊長邬宗嶽失蹤,幾天後,隊員才找到他已經凍僵的屍體,第一隊登頂以失敗告終。
在此期間,潘多在運輸隊伍中,以超強的體力和頑強的意志往返于雪山之上,一次次為隊友運送物資,總是超額完成任務,也頻頻受到表揚。
邬宗嶽犧牲後,5月17日,表現優秀的潘多被任命為隊長,帶領第二隊沖向珠峰。
攀爬中,雪山冰壁,8級以上風力,極度缺氧,讓潘多和隊友舉步維艱。
他們各自背着16斤重的氧氣罐,由于裝置老舊,氧氣罐中隻有少量的氧氣,大多時候他們都在無氧登山,不到關鍵時刻他們舍不得動用氧氣。
鄧嘉善負責其中一段路途的偵查工作,怕隊友迷路,他在沿途插滿了紅旗。看到丈夫親手插的紅旗,潘多又生出無盡的勇氣。
鄧嘉善在傳回途中,遇到了已經筋疲力竭的妻子。
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前路漫漫,生死未蔔,一别之後,不知道是否還能再見,眼淚順着護目鏡滾滾而下。
為了儲存體力,在氧氣稀薄的高山之上,他們沒有說話,鄧嘉善隻是擡手向上指了指,潘多點頭,各自轉身而去。
4天後,潘多和隊友到達7600米的營地,體力耗盡,他們在帳篷裡躲避肆虐的狂風。
3天後,他們繼續啟程,來到8300米的高度。
由于裝置簡陋,天氣惡劣,幾名隊員被凍傷,不得不原路折返,隊伍中隻剩下潘多和幾名男隊員。
潘多咬緊牙關,就是爬,也要爬上峰頂。
經過10天的艱苦攀登,5月27日上午,9名突擊隊員來到第二階梯,開始做最後的反攻。
而第二階梯,是一個無法逾越的天塹。
曾經,英國人17年間7次到達此處,都被迫傳回。他們承認,這裡,即使是飛鳥也無法逾越!
這段長達4米多的路段,是一處直上直下的懸崖,沒有任何可以攀援和落腳的地方,即使是懸崖上的裂縫,也相隔1.5米以上,
曾經,中國隊員劉連滿用自己的身體将隊友屈銀華送上去,而屈銀華怕踩傷劉連滿的肩膀,脫下了鞋襪,付出的代價是凍掉了兩隻腳。
潘多和隊友們提前準備了一個長達6米多的天梯,一路背負,将它搭在這飛鳥都難以逾越的天塹之上。
此後世界各國1000多名運動員登頂珠峰,都是踩着中國人架設的天梯走向峰頂。
在攀登第二階梯時,潘多的背包被岩石卡住,她奮力一拉,由于用力過猛,頓時失去重心,整個身體突然向後仰去。
下面是萬丈懸崖!
生死一刹間,她飛快地抓住岩壁上的一塊岩石,将腳猛地插進岩壁的裂縫中,勉強固定住身體。
那一瞬間,即使是在零下30度、8級寒風呼嘯的雪山之上,潘多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而這樣的驚險,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
登頂的那一刻,寒冷、激動、疼痛,勞累,讓她渾身顫抖,難以自抑。
潘多還是極力控制住身體,在一步之寬的峰頂躺下,堅持了6、7分鐘,在地球之巅,完成了世界上第一張女性遙測心電圖。
也終于測出了珠峰的海拔高度:8848.13米。
舉世矚目!世人震驚!
中國女性,第一次北坡登頂世界最高峰,讓五星紅旗高高飄揚。
潘多,這朵“珠峰之花”,終于綻放在世界之巅。
為了祖國的登山事業,潘多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也換來了至高無上的榮譽。為國人争光,讓中華兒女揚眉吐氣,讓世界人民對中國人刮目相看。
潘多是一代巾帼英雄,是人們心中真正的偶像。她身上的光芒,将永遠激勵中華兒女不懼艱險,勇攀高峰。
作者:書敏
資料來源:1.湖北衛視《1961年潘多攀登7000米雪山返程時,遭遇雪崩,最終結果讓衆人驚呼》
2.BTV之檔案.北京衛視 《1975年,潘多為何能成為世界第一個登頂珠峰北坡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