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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杯 川西的雲

作者:新民晚報

站在折多山垭口。天空藍得純粹透徹,白雲變幻如奔馬,如羊群,如棉絮,如潔白的哈達,令人沉醉。

夜光杯 川西的雲

  友人踏上了沿川藏線旅行的路,在朋友圈發了翻過折多山、停宿新都橋的照片,讓我想起了五年前自己在川西旅行時翻越折多山的難忘經曆。

  那年,我是在遊完稻城亞丁、回到康定後的第二天,去新都橋和塔公草原時途經折多山。早上,車子一路西行,起先,地勢還相對平緩,但進入折多山區後,明顯地陡峭起來,而且彎道很多。“折多”在藏語中意為彎曲,譯成漢語的折多山,可謂形神兼備,果然九曲十八彎,曲折何其多,讓人眼花缭亂,透不過氣來。難怪當地有兩句民謠:“吓死人的二郎山,翻死人的折多山。”

  車子攀上了折多山的垭口,停在了觀景台上。折多山的最高峰為4962米,垭口的海拔4298米,與甘孜州首府康定市的海拔落差達1800米,成為川藏線上第一個需要翻越的高山垭口,因而有“康巴第一關”之稱。折多山是雅砻江、大渡河的分水嶺,西面為高原隆起地帶,有雅砻江相伴,東面為高山峽谷地區,有滔滔的大渡河流淌。折多山又是漢藏文化的分界線,山以東還是漢藏百姓混居,但翻過了折多山向西,就正式進入了高寒的康巴藏區。曾經擔任紅四方面軍總政委的陳昌浩回憶,長征時,紅一紅四方面軍在四川懋功會師後,編為左右兩路軍分别北上。陳昌浩所在的左路軍于1935年11月到1936年6月在西康地區停留期間,駐守康定的川軍劉文輝部與紅軍隔着折多山對峙,倒也相安無事,基本沒有發生戰鬥。作為地方軍閥的劉文輝難免有儲存實力的想法,又忌憚紅軍的骁勇善戰,但折多山是大自然的屏障,也多少讓劉文輝望而生畏,不敢大意。

  站在觀景台上,隻見五彩的經幡随風飄揚,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四周群山環繞,聳入雲霄。天空藍得純粹透徹,白雲飄浮,随意變幻出各種形狀,如奔馬,如羊群,如棉絮,如潔白的哈達,令人沉醉。而強烈的高原紫外線,讓逆光方向的雲朵變成了銀灰色,顯得深邃而神秘。我按下了手機的照相按鈕,螢幕正中太陽的上方,竟然出現了三朵粉紅銀白相間的花瓣的光暈,呈倒三角形狀,讓人不禁啧啧稱奇。在這裡,周圍高峻的山似乎貼着你,離你很近;雲霧密布,天上的白雲仿佛伸手可及,令我對李白描寫蜀道之奇的兩句詩“山從人面起,雲傍馬頭生”有了真切的了解。

  也許是之前在亞丁攀上了海拔4700米的五色海,多少适應了高寒氣候,在折多山海拔4298米的觀景台,我幾乎感覺不到高原反應,行動如常。假如先翻越折多山,後到亞丁,那情形就不一樣了。

  如果說折多山的雲狂野而神秘,那麼,塔公草原的雲則甯靜而祥和。

  翻過折多山,看完“攝影家的天堂”——新都橋,北行三十多公裡,便來到塔公草原。不遠處的雅拉神山拔地而起,終年白雪皚皚,銀裝素裹;草原的中心景區塔公寺紅牆金頂,輝煌耀眼,與白色的塔林相映生輝。塔公寺與亞青寺、喇榮寺同為甘孜州的三大寺廟,寺内儲存有一尊與拉薩大昭寺相同的釋迦牟尼像,傳說是文成公主入藏時經過此地,模仿攜往拉薩的釋迦牟尼像而塑造,特意留供寺中。塔公寺已有一千多年曆史,系藏傳佛教薩迦派的著名寺廟之一,有“小大昭寺”之美譽,也是康巴地區藏胞朝拜的聖地之一。

  草原上,藏區标志性的彩色經幡呈環形反射狀,迎風飄舞。旁邊,圍坐着一圈藏胞,每個人的眼前放着碗、一次性塑膠杯或塑膠盒子,裡面有糌粑、奶酪之類的食物,一個頭戴紅色的藏帽、容顔秀麗的藏族女子雙手提着銅茶壺,依次給每一個人倒茶。他們的頭上是湛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一團團、一簇簇,展現出祥和與暖意,與草地上正休息喝茶的藏胞共同構成了一幅靜美迷人的圖畫。(劉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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