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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青椒”到思想者,高校青年教師會遇到哪些問題

澎湃新聞記者 徐明徽

在高校任職是一份令人自豪的工作,但剛剛開啟職業生涯的青年教師們也會面臨巨大壓力與對前途事業的迷茫。青年教師的發展路徑怎麼走?如何應對這一路上的困難?

近日,同濟大學文科資深教授、可持續發展與管理研究所所長諸大建教授的新書《從青椒到思想者——教授的台階和樂趣》出版,諸大建以改革開放以來在中國研究型大學從教幾十年的經曆和所見所聞,講述從青椒(大學青年教師的昵稱)和教授到資深教授的發展台階。

從“青椒”到思想者,高校青年教師會遇到哪些問題

諸大建(中)在新書釋出會現場

4月17日,諸大建教授與華東師範大學哲學系劉梁劍教授、複旦大學環境科學與工程系馬臻教授做客上海香港三聯書店,漫談大學教授作為一種生活方式的樂趣。

從“青椒”到思想者,高校青年教師會遇到哪些問題

諸大建在大學裡面待了40多年了,留校老師也有30多年,寫慣了學術論文,如果人生以80歲算,他很想在第四個20年裡寫點半學術的東西,于是就有了這本《從青椒到思想者——教授的台階和樂趣》。“現在大學生畢業出來一般是大的三種方向,一種是公務員,一種是進入企業,還有一種是學術行業。我想和大家讨論下,在大學或者科研機構從學與其他行業有什麼不一樣?”諸大建抛出了這個問題。

諸大建說,在高校裡最焦慮的恐怕就是青椒。“從博士生畢業進入高校這個求職門就很難,求職成功後有兩個三年的難關,是以20歲到40歲是個焦慮階段;當了教授以後就要出思想了,今天與我對談的兩位嘉賓正處于這個焦慮階段。”

不少人覺得當教授很輕松,諸大建卻說不容易,“現在做教授要四栖,上課是一栖;發論文是兩栖,類似企業裡的KPI考核;如果做教授要上一點量級,要有國際間的學術交往,在國際會議上面做主題報告,這是第三栖;第四栖就是在專業做好後,非學術界的政府和企業會請學者給他們出主意,這叫做社會服務,就是第四栖。”諸大建希望通過這本書,讓更多的人能對大學教授的職業有所了解。

如果在大學裡生活,什麼才是一種好的生活的形式?劉梁劍教授覺這得是這本《從青椒到思想者》提出的非常重要的問題。“從青椒一直到最後的思想者,特别在思想者這個層次來說,實際上就是要提出這樣的問題。教學與科研是構成大學老師生活的兩個最基本的面向,在大學裡面怎麼避免異化的狀态,回歸到教學科研作為一種學者的生活方式,并在這裡面尋找到樂趣,尋找到人生的意義,可能這個是我們大學老師生活面臨的一個嚴峻的挑戰。”

為何提到“異化”?劉梁劍說:“‘青椒’是青年教師的一個簡稱,但是用這個名稱的時候,通常會聯想到的不是青年教師那種奮發或者青澀等等,讓人聯想到更多的是青年老師所面對的壓力和焦慮以及忙碌的狀态。這種焦慮首先包括怎麼從講師一直到教授這樣一個升等的支撐和考核的壓力。同時各位青年老師在剛剛起步的時候有很多生活壓力,收入不高又要養孩子、買房子等等,這樣的一個壓力就變成青年教師的生活常态。”

劉梁劍提到回老家和朋友交流,大家都不相信大學老師有多忙。“對于青年教師來說,就算平時上課課時不太多,但備課就要花去大量時間,同時還要寫論文,投入科研的時間是沒有底的。我們的時間是特别自由,但是自由到以至于你每一分鐘都必須在工作,這就是大學老師特别是青年老師一種常态,焦慮自然不可避免。回歸我們對學術的初心,是每個大學老師都需要不斷重新審視的。”

馬臻教授贊賞諸大建在《從青椒到思想者》流露真性情,不僅講述大學教師成長的四個台階:青椒、教授、校級教授、思想者,自己做教授的四個樂趣:講課、出國、網文、生涯管理;甚至細讀本書,對諸大建有幾套房子,如何增加收入都能了解清楚。“諸大建們”的過人之處在于找到了“要我做(需求圈)、我想做(激情圈)、我能做(能力圈)”的交集,在時代的洪流中找到了自己的“小确幸”和發揮才華、服務社會的“生态位”。“喜歡做學術,‘躲進小樓成一統’,卻又不囿于它,心中裝着更大的世界,這是諸大建更大的格局、更深的情懷。 ”馬臻如此評價。

馬臻給青椒的建議是合理定位、擺正心态,明白發展對青椒和老椒都很艱難,得失是互相糾纏的。

“在中國快速發展的現在,競争壓力很大,這種焦慮普遍存在也是正常的,這并不是中國的個别問題,現代社會都存在這樣的問題,相信在三四十年之後,我們的社會對品質的重視程度提高,這種情況會有改善。”諸大建說。

責任編輯:梁佳

校對:施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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