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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深度|向海而生的深圳,全域禁漁政策何時将至?小布漁業:人類和海洋生物繞不開的問題禁漁區:海洋管理者的智慧全域禁漁:經濟代價幾何?漁民:鼓勵轉産轉業打造休閑漁業

在漁業捕撈背景下,鲸豚共遊大鵬灣的景象,是個偶然。能否将偶然轉變為必然,取決于城市海洋管理者的智慧。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李婷菊 深圳報道8月30日傍晚,一則布氏鲸被打撈上岸的消息傳遍了深圳人的“朋友圈”。

随後,深圳市海洋漁業局釋出通報,證明在8月30日,深圳市海洋綜合執法支隊大鵬大隊在鵝公灣深港交界海域發現一頭布氏鲸屍體,市海洋漁業部門随即組織打撈和現場調查。但由于屍體已經膨脹腐爛,需進一步調查才能判定它的死因。自然資源部第四海洋研究所“北部灣鲸豚研究與保護中心”副主任、南京師範大學生命科學學院教授陳炳耀表示,“這頭布氏鲸的死因調查,我個人認為難度很大,首先屍體沒有明顯外傷,也沒有漁網纏繞,另外因為它已經死亡一段時間了,就算是立即進行屍檢,實際上它有些生化名額也很難獲得了。但科研機構肯定還是會盡量去進行調查分析,看看能不能有新的發現。”陳炳耀是國内首個發現和研究布氏鲸的科研團隊負責人,自2004年以來,一直從事鲸類種群生态學、保護生物學和毒理生态學研究。

布氏鲸被打撈上岸那天傍晚,白小刺(化名)趕去了現場。他看到日落時分,漫天晚霞,岸邊的吊車緩緩從水面提起一個巨物,用白布包裹着。空中還傳來一絲腥臭的味道。白小刺的心情是沉重的,像鲸魚的身體一樣,看着那個殘酷得令人心痛的畫面:那是一個日落下的剪影,一隻大魚被吊出水面,離開海洋,緩緩上升……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5">小布</h1>

現在無法确定這頭剛剛“離去”的布氏鲸就是不久前牽動無數深圳人的“小布”。

6月29日,一頭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布氏鲸出現在深圳大鵬灣海域。這頭巨大而新鮮的動物吸引了許多注意力。市民、研究機構青睐的目光紛至沓來,海洋主管部門、執法機關的保護工作頻繁出動。這隻被冠以“小布”昵稱的鲸魚一度被形容為“馬桶蓋”,在深圳海域“快樂幹飯”。對于深圳這座自上世紀八十年代起愈發少見鲸豚類海洋生物的海洋城市來說,小布的出現也為它帶來了極大贊譽。

21深度|向海而生的深圳,全域禁漁政策何時将至?小布漁業:人類和海洋生物繞不開的問題禁漁區:海洋管理者的智慧全域禁漁:經濟代價幾何?漁民:鼓勵轉産轉業打造休閑漁業

(一頭布氏鲸活躍在深圳海域。王子玥/攝影)

近兩個月來,這隻體長8米多的幼年布氏鲸健康狀況一直不錯,時常在大鵬各近岸海灣捕食嬉戲,引來不少市民拍攝下它張開大嘴進食的畫面。它吸引來的海鳥翺翔海天之間,魚鳥相随的情景讓無數深圳人認為,小布即将在深圳大鵬海域“安居樂業”,成為深圳生态環境吸引力的見證。

深圳某海洋公益機構負責人白小刺(化名)就是其中之一。自發現小布以來,白小刺和志願者們在一個多月裡一直在觀測它的活動軌迹,将其經常出沒的海域在地圖上做出熱力圖,希望這些資料能為研究海洋生物的分布提供科學依據。

深圳相關部門也為保護小布使出渾身解數,海事部門倡導市民和漁業船隻不要靠近,保持安全航速;生态環境部門和漁政部門開展聯合執法行動。同時,就設立深圳近海海域禁漁區展開調研;在8月16日的南海開漁日,有關部門還号召42艘漁船共同為小布讓路,避免進入它的活動海域下網捕撈。

然而,伴随着欣喜,衆多生态環境保護人士始終懷着一絲隐憂,認為小布的命運兇多吉少,擔心下網捕撈的漁船會不慎傷及小布,擔心海洋垃圾會讓小布終有一天“吃不消”,擔心開漁季的到來會讓小布失去“幹飯”的樂園……

正因為如此,當得知發現死亡的布氏鲸屍體時,白小刺心頭一緊。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14">漁業:人類和海洋生物繞不開的問題</h1>

深圳臨海而立,擁有1145平方公裡海域面積,260.5公裡海岸線和51個島嶼。深圳向海而生,深圳大鵬灣、惠州大亞灣近海海域所處的亞熱帶和熱帶氣候過渡區環境複雜多變,海洋生物資源豐富,種類繁多,是南海多種經濟魚類的種質資源庫,也是南海漁業資源的種苗庫之一。

自古以來,深圳就以漁業這種人類最古老的産業形态和海洋生物保持着相生相伴的關系。與此同時,海洋類哺乳動物在也這片海域上演繹着它們的興衰故事。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了解到,曆史上,深圳海域海産十分豐富,魚蝦類區系的生态類型紛繁多樣,是多種經濟魚類、蝦類、蟹類、蝦蛄類、頭足類和多種優質貝類的栖息地和産卵繁育場所,具有經濟價值的各類生物資源400餘種,分布有經濟魚類200多種,經濟價值較高的海産魚類40餘種、蝦類8種、貝類10多種。

白小刺近兩年來持續關注大鵬灣鲸豚類海洋哺乳動物發現,每年的12月至次年2月,大鵬半島海岸時常會有遊客和當地人目睹擱淺和死亡的江豚。據他不完全統計,自2019年2月至今,一共記錄到1頭布氏鲸,29頭江豚死亡。其中部分江豚有明顯外傷,多數死因無法判斷。

據白小刺了解,小布活躍的大鵬灣一百多平方公裡的海域上,生活着一種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布氏鲸)和包括抹香鲸、印太江豚及數十種石珊瑚在内的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如果在陸地上,這樣的地方早就劃為保護區了,禁止捕獵。”

“漁船的漁網、遊艇的螺旋槳,都可能傷害這些保護動物。和海洋動物争奪食物的捕魚業也和它們形成了競争關系。”白小刺說。2017年擱淺在大亞灣的那頭抹香鲸,起初發現時,身上也纏滿了漁網,潛水員用了很大功夫才把漁網剪開。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21">禁漁區:海洋管理者的智慧</h1>

事實上,深圳的海域并非沒有保護區,深圳灣就是其一。禁漁的政策一直都不少,有關“全域禁漁”的政策讨論也一直在進行中。

2014年5月1日起,原廣東省海洋與漁業局批複同意設立效期5年的深圳灣禁漁區,對深港跨海大橋東側面積為23平方公裡的海域實行全年全時段禁漁,禁止一切捕撈和養殖行為,對打擊非法捕撈起到了重要作用。2019年1月7日,鑒于深圳灣禁漁區設定以來對灣内漁業資源保護和生态環境改善效果明顯,經深圳市海洋局上報,深圳灣禁漁區有效期繼續延長5年至2024年4月30日。

而深圳東部的海域一直未設立禁漁區,大鵬灣海域的漁業一直遵循着南海休漁期的政策(《農業農村部關于調整海洋伏季休漁制度的通告》)。每年5月1日至8月中旬,北緯12度以北的南海(含北部灣)海域的漁業必須遵守3個半月的海洋伏季休漁規定。

小布的到來似乎也和休漁期高度重合,自6月29日到訪以來一直活躍在大鵬灣以及鹽田區大小梅沙海域。

21深度|向海而生的深圳,全域禁漁政策何時将至?小布漁業:人類和海洋生物繞不開的問題禁漁區:海洋管理者的智慧全域禁漁:經濟代價幾何?漁民:鼓勵轉産轉業打造休閑漁業

(布氏鲸活躍在近岸港口海域。王子玥/攝影)

8月18日,為了避免開漁後的海洋生産作業、船艇傷害布氏鲸,深圳有關部門專門在大鵬灣設立了64平方公裡的保護布氏鲸臨時管控區,全天候禁止漁船、遊艇進入管控區捕魚作業,讓不少海洋保護人士短暫松了口氣。

人們始終擔心,除了非法捕撈,正常合法的漁業捕撈也有可能會誤傷小布。

記者從深圳市規劃和自然資源局了解到,海洋哺乳動物需要在水面呼吸空氣,海上的大型集裝箱船、LNG船、貨船、快艇、漁船、漁網等産生的噪聲可能對它們的行動産生幹擾,漁網的纏繞會造成它們行動不便,遊泳速度下降難以捕食。海洋哺乳動物上浮時可能會被沉重的漁網攔住或纏繞,導緻無法上浮到海面以緻溺亡。海洋漂浮垃圾的廣泛存在,也會造成海洋動物誤食,胃部難以消化,長期大量累積會造成它們無法進食,最終導緻死亡。

在白小刺看來,雖然深圳有關部門和環保人士近兩個月為布氏鲸做了很多保護工作,但是卻仍無法避免布氏鲸的死亡,這對海洋管理者的智慧是一次考驗。

在他看來,小布和漁業團體的利益是有沖突沖突的。“小布來了,市民和環保團體希望小布留在這裡給人們帶來野性海洋的氣息,就有了臨時管控區。但漁民不能進去捕魚,觀光漁船的海釣、拉客利益也會受到影響。在設立管控區之前有沒有理順這些利益關系?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事實證明沒有起到保護作用。”白小刺說。在他看來,一個漁船管控區的存續聽命于一頭動物,是粗線條的管理方式。政策需要有長期的計劃和考察,并且要讓計劃的資訊釋放出來,讓市民知道,未來這片土地上哪裡會是海洋娛樂區,哪裡是科研區,哪裡是保護區。漁民知道後就能做相應的預判和投資決定,要不要賣掉漁船,提早為産業轉型做準備。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33">全域禁漁:經濟代價幾何?</h1>

在白小刺看來,近岸禁漁是恢複海洋生物多樣性的重要手段,全年全域禁漁勢在必行。設立近岸禁漁區,是建設海洋類型國家公園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國際上可持續漁業發展的合理要求,也是國外經濟發達海岸帶的通行做法。

記者了解到,禁漁區(closed fishing area)是指禁止一切捕撈生産或某類漁具作業的水域。禁漁區是特定的保護漁業資源繁殖的水域,是保護魚類資源或其他水生經濟動物正常産卵、繁殖、幼體成長、越冬以及維持區域生态平衡的重要措施和有效措施。禁漁區所在水域,特别是沿岸40米以内的淺海域,是衆多陸上河流、溪流的入海口,水質肥沃,餌料豐富,是多種經濟魚蝦的繁殖場和幼體肥育區,生殖季節中又是生殖群體的密集區。在這些地區禁止捕撈或禁止某種高效漁具漁法作業或禁捕某種趨向衰落的種類,對于保護并提高漁業資源的再生産能力,維護漁業生态平衡,建立良好的漁業生态循環體系都有重大意義。

中國水産科學研究院南海水産研究所資源養護與海洋牧場研究室主任、研究員陳丕茂告訴21記者,近代世界上多個國家都十分重視禁漁區的設定,蘇聯、英國、美國、日本、法國等國加入,1948年生效的《國際捕鲸公約》就作了禁漁區的規定。20世紀70年代以來,世界許多沿海國家為保護其近海漁業資源,相繼設定了不同類型的禁漁區(如專屬漁區、200海裡專屬經濟區、禁止商業性捕鲸的印度洋禁捕區等),對進入禁漁區捕撈的外國漁船頒發許可證,規定捕撈的時間、種類,使用的漁具和捕撈量的限額,違者處以罰款或扣留漁船等。經過近百年的實施,國際上已充分肯定了禁漁區措施對漁業保護的價值。設立禁漁區已成為國際上保護漁業資源及維持其生态平衡的發展方向。

然而,深圳如果實行“全域全年禁漁”,是否會對深圳近海漁業經濟、就業、消費帶來重大的影響?禁漁後的當地漁民生活将何以為繼?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了解到,深圳水産産業包含的主要産業形态有海水養殖業、捕撈業和休閑漁業。

陳丕茂告訴記者,深圳海域海水養殖業主要分布在大鵬新區海域,主要有南澳灣-洋疇灣海水養殖區、鵝公灣海水養殖區、大鵬澳海水養殖區、白沙灣海水養殖區等4個海水養殖區,主要養殖方式為網箱養殖、淺海養殖。養殖品種衆多,其中魚類有鲈魚、軍曹魚、黃鳍鲷、黑鲷、美國紅魚、石斑魚、墨瑞鳕和卵形鲳鲹;對蝦類有南美白對蝦和斑節對蝦;貝類有扇貝、鮑、東風螺和牡蛎;藻類有海葡萄。

2020年水産養殖面積200公頃,産量2578噸,養殖産值2.11億元(海水養殖産值1.41億元、水産苗種産值0.7億元)。同時,2020年大鵬新區海洋捕撈産量1246噸、産值0.68億元。

“十三五”期間随着深圳都市化建設提速,大鵬新區作為廣東省唯一代表被認定為國家級旅遊業改革創新先行區,休閑漁業也得到迅速發展。大鵬新區濱海自然景觀和漁業非物質文化等旅遊資源豐富,漁港中的南澳、東山、沙魚湧,養殖區中的南澳、鵝公灣、嶺澳、東山,人工魚礁區中的東沖-西沖、鵝公灣已嘗試進行休閑漁業開發,沿岸分布東西湧沙灘、鹿咀旅遊度假村、浪騎遊艇俱樂部、七星灣遊艇會和較場尾等10多個旅遊項目。大鵬半島全年遊客合計預測量為1800萬至2000萬人/年,其中4至10月旺季為1200萬至1300萬人,淡季600萬至700萬人。

一方面,從水産漁業産值來看,據《大鵬新區2020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大鵬新區統計局,2021年5月21日),經深圳市統計局初步核定,全區實作地區生産總值340.35億元,按可比價計算,比上年(下同)增長0.2%。其中第一産業增加值1.20億元,增長37.1%;第二産業增加值200.52億元,下降4.6%;第三産業增加值138.64億元,增長8.0%;三次産業比例為0.35:58.91:40.73。全年水産品總産量3852噸,其中,海産品3824噸;淡水産品28噸。

從漁業所屬的第一産業增加值(1.2億元)可以看出,其占地區生産總值(340.35億元)的比例極其微小,不到1%。和第二産業及第三産業增加值(包括觀光旅遊、服務業等)的差距也相當大。

和休閑漁業相比,按大鵬半島全年1800萬至2000萬旅客預測量估算,若每位遊客去大鵬僅花費100元,旅客帶來的旅遊收入就可能達到近2億元,超過捕魚業帶來的第一産業增加值。

可見,如果實施禁漁,将對大鵬當地GDP産生極小的影響。同時,加上适度旅遊業的開發,将進一步增加大鵬半島旅遊觀光業收入,使大鵬成為粵港澳大灣區旅遊集散地,增加大鵬乃至深圳的美譽度,對深圳打造海洋中心城市具有重要意義。

另一方面,從禁漁對捕撈海産的消費影響來看,陳丕茂介紹說,“十三五”期間,大鵬新區海洋捕撈産業發生了重大調整,由傳統近海捕撈向外海、公海等深遠海海域捕撈調整,捕撈品種也由近海中小型魚類向鮪魚等大型高價值品種轉換。陳丕茂認為,就大鵬新區海洋捕撈而言,如果實行禁漁,對海洋捕撈産量、餐桌上的水産影響不大。鑒于2020年水産養殖産量(2578噸)是海洋捕撈産量(1246噸)的2倍,如果實行禁漁,主要是針對捕撈,将不會影響原來的合法海水養殖業,不影響原有的海水養殖水産品供應。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47">漁民:鼓勵轉産轉業打造休閑漁業</h1>

此外,全域禁漁可能會對大鵬半島海洋捕撈業相關從業人員産生影響,漁民如何找到新的生計,有關部門需要在轉産制度上予以引導。

據統計,深圳市2020年在冊海洋捕撈漁船324艘、8768.4kW。南澳漁民阿昌在大鵬打漁多年,他的船就屬于這324艘之一。和大鵬許多從外地如惠州、湛江,河源以及省外來深圳的漁民一樣,阿昌也不是本地人。“但已經曬得和本地人一樣黑了。”他笑說。本地漁民許多很早就不做漁業了,開民宿、做外貿、提供旅遊業服務是他們更好的選擇。

據他估算,小型漁船一般2名船員,大船10人,按平均每條船上6名漁民計算,深圳全部近海捕撈船漁民不到2000人。他表示,今年放網捕魚的收獲不好,漁獲好的時節剛好是禁漁期。“賺不到錢。以前賺到錢的人都轉行去做别的了;沒賺到錢的,為了收回租船買船的錢,還在苦苦堅持。”阿昌說。

陳丕茂表示,深圳市2020年在冊海洋捕撈漁船,大部分為近海作業小型捕撈漁船,存在安全隐患多、産能效益低、損害資源環境等問題。他表示,深圳市曆來非常重視保護深圳海域漁業資源和生态環境,長期實施珊瑚礁和紅樹林修複、人工魚礁和海洋牧場建設以及漁業資源增殖放流等措施,已啟動“退漁上岸”生活生産安置工作。

在白小刺看來,大鵬半島的近岸漁業也應該步入萎縮,慢慢消亡。

21深度|向海而生的深圳,全域禁漁政策何時将至?小布漁業:人類和海洋生物繞不開的問題禁漁區:海洋管理者的智慧全域禁漁:經濟代價幾何?漁民:鼓勵轉産轉業打造休閑漁業

(近年,深圳休閑觀光漁業吸引了大量遊客。李婷菊/攝影)

陳丕茂指出,如果施行全域禁漁,深圳市2020年在冊海洋捕撈漁船可參照《關于調整國内漁業捕撈和養殖業油價補貼政策促進漁業持續健康發展的通知》(财建〔2015〕499号)和《廣東省國内漁業捕撈和養殖業油價補貼政策調整總體實施方案》(粵海漁〔2016〕88号)的減船補助政策“退漁上岸”。在漁民自願基礎上,通過政府贖買方式,引導漁民淘汰漁船、贖買淘汰在冊海洋捕撈漁船,轉産轉業,降低捕撈強度,促進捕撈業生産結構優化調整,以確定深圳海域禁漁區的有效管理和資源環境的有效保護,實作保生态、保民生、保穩定目标。

陳丕茂進一步說:“如果施行禁漁,在實施過程中,應加強宣傳教育,讓漁民和群衆有一個逐漸接受的過程。特别是要促進部分适宜的漁船轉産為休閑漁船,在禁漁區内可開展休閑漁業的海域進行休閑漁業經營,能夠有效地促進漁民轉産增收。休閑漁業具有較高的産業關聯度,能夠帶動其他相關産業如餐飲旅遊業、交通運輸業、零售業、工藝品業的發展,休閑漁業帶動相關産業的收益可達直接收益的10倍。”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了解到,目前,深圳市規劃和自然資源局(市海洋漁業局)正在牽頭開展新增近海海域禁漁區前期研究工作,擴大海洋漁業資源海域保護範圍。全域海域禁漁區是否設立,範圍如何設定,還在征求意見中。

據參與研究工作的陳丕茂說,目前,深圳海域禁漁區設立的主要研究思路是以《廣東省海洋生态紅線》和《廣東省海洋功能區劃》為基準,因地制宜、分類管控。一是現行有效的深圳灣禁漁區和國際交流活躍、影響大的前海灣等海域,可設定為一級禁漁區,管控措施可設定為全年全時段禁止一切捕撈和養殖行為。二是《廣東省海洋生态紅線》劃定的自然保護區禁止類紅線區和自然保護區限制類紅線區,可設定為二級禁漁區,管控措施可設定為全年全時段禁止一切捕撈行為。三是《廣東省海洋生态紅線》劃定的其他各類限制類紅線區,以及沒有劃定海洋生态紅線的《廣東省海洋功能區劃》的農漁業區、港口航運區、工業與城鎮用海區、旅遊休閑娛樂區、保留區,可設定為三級禁漁區,管控措施可設定為全年全時段除合法的休閑漁業外、禁止一切捕撈行為。

在曆史學家眼裡,原始人類告别狩獵采集的颠沛生活,選擇耕種養殖的生存方式,标志着人類開辟了農業革命的進步階梯。阿昌也期待着能早一天“退漁上岸”,隻是他還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才能開上遊艇。

(作者:李婷菊 編輯:李豔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