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喬布斯逝去十年 蘋果墜入凡間?

喬布斯逝去十年 蘋果墜入凡間?

喬布斯逝世的時間越久,我們便越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所留下的和帶走的分别是什麼。

如今,喬布斯已經逝去整整十年。

十年後,他所創立和塑造的那家科技公司,早已是全球市值最高的企業。十年裡,iPhone賣出了超過20億台,盡管人們一次次批評蘋果失去了創新能力,但這并不妨礙它的一代代新産品在世界各地熱賣。新任CEO蒂姆·庫克在許多方面都證明了自己确實是喬布斯的合格繼承者,隻有一個例外——喬布斯的那種“扭曲現實力場”的個人魅力,以及這種魅力為蘋果聚攏光環和粉絲們的狂熱感情。

馬克斯·韋伯把權力分為克裡斯馬(Charisma)型權力和職位型權力。前者具有超凡的品質和個人魅力,就像古代的宗教先知與戰争英雄。而後者則是因為崗位而具有的權力。喬布斯,顯然屬于前者。

失去了喬布斯,蘋果依然是一家由一流CEO營運着的一流科技公司。“我們崇尚簡約而不是複雜。我們相信我們需要擁有并控制我們制造的産品背後的重要技術,并隻參與那些我們可以做出重大貢獻的市場……”正如庫克曾經在一次分析師會上說過的那樣,“無論是誰在做什麼工作,這些價值已經深深地紮根在這家公司。”

喬布斯逝去十年 蘋果墜入凡間?

在今天的蘋果,喬布斯留下的影響仍随處可見。隻是曾經讓人們如此瘋狂的那個人,已經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他究竟帶走了什麼?

近兩年,受疫情影響轉為播放預先錄制的視訊的蘋果釋出會上,沒有了“翻車”現場,也沒有了觀衆們的歡呼和掌聲,更沒有了标志性的“One more thing”驚喜時刻,不少産品甚至會直接不經釋出而在官網上上架。人們會因為蘋果産品的設計、性能乃至更低的價格買單,但這些産品已經不再讓他們感到自己跟某個人之間的連結。

喬布斯,這個被人們拿來與愛迪生、福特甚至達芬奇相提并論的人,曾經是蘋果心病,也曾經是蘋果的光環,他以自己傳奇和桀骜的一生,讓冷冰冰的科技産品和科技企業具有了強烈的人格特征。

喬布斯魂歸天國十年後,冷靜而嚴肅的接班人庫克率領着的蘋果,還繼續在人間前行。

“緻瘋狂的人……”

“緻瘋狂的人。他們特立獨行。他們桀骜不馴。他們惹是生非。他們格格不入。他們用與衆不同的眼光看待事物。他們不喜歡墨守成規。他們也不願安于現狀。你可以認同他們,反對他們,頌揚或是诋毀他們。但唯獨不能漠視他們。因為他們改變了尋常事物……他們推動人類向前邁進。或許他們是别人眼裡的瘋子,但他們卻是我們眼中的天才。因為隻有那些瘋狂到以為自己能夠改變世界的人,才能真正改變世界。”

這支名為《非同凡想(Think Different)》的廣告片,既是蘋果曾經從死亡邊緣走出來的一座紀念碑,更成為喬布斯一生的寫照。鮮為人知的是,在這支廣告片正式釋出之前,蘋果公司其實準備了兩個配音版本。一個版本的配音者是演員理查德·德萊福斯,而另一個版本的配音者,正是喬布斯自己。

在廣告播出前的最後時刻,喬布斯決定,用德萊福斯的版本。“如果用我的聲音,人們發現後會覺得那是關于我的廣告。”他告訴廣告代理商,“可那不是。那是關于蘋果的。”

而直到喬布斯去世之後三天,在蘋果公司為他舉行的追悼會上,這個此前從未面世的版本才得以公諸于衆。廣告中那些對于“瘋狂的家夥們”的描述、向往以及熱愛,也在喬布斯的聲音中,成為了他自己的“夫子自道”。随着時間的推移,這支廣告片也無可避免地成為了關于喬布斯的廣告。

喬布斯,以及喬布斯時代的蘋果,原本就是一個硬币的兩面,是難解難分的一體。喬布斯将自己的方方面面都滲透在了蘋果的基因中,蘋果的成功也讓喬布斯的價值得到世界的認可,進入曆史的“名人堂”。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聽說過喬布斯的一些逸事,有的故事振奮人心,有的故事則展示了一個天才背後的瘋狂乃至不堪的一面,有些神化了主人公,有些則随着時間的推移,越發顯示出喬布斯超越時代的寶貴精神。

在喬布斯逝世十年之後,我們也得以重新認識喬布斯,重新認識他留在蘋果,以及留在這個世界的印記。

藝術家成長在矽谷

“我小的時候,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個适合人文學科的人,但我喜歡電子裝置,”在接受沃爾特·艾薩克森為寫《喬布斯傳》進行的第一次采訪時,喬布斯回憶起自己的童年。“然後我看到了我的偶像之一,寶麗來創始人埃德溫·蘭德說的一些話,關于既擅長人文又能駕馭科學的人的重要性,于是我決定,我要成為這樣的人。”

回顧喬布斯人生的起點,我們無論如何也無法低估矽谷的環境給喬布斯的一生帶來的影響。被生父母遺棄的喬布斯,卻也因為養父母的關系,從小在矽谷長大。1938年,兩位斯坦福大學電氣工程系的畢業生比爾·休利特和戴維·帕卡德以538美元作為啟動資金,在帕洛阿爾托的一間小小的車庫裡,開始了電子儀器的研發,并在次年元旦成立了惠普公司——這裡的第一家高科技企業。後來,這個車庫被加州政府認定為矽谷的發源地。

而在喬布斯從小生活的街區,有不少鄰居都是惠普公司的員工。即便過了許多年,喬布斯對當年自己受到的來自父親和鄰居們的影響依然記憶深刻。彼時,與喬布斯家隔了七戶人家的拉裡·朗是一個典型的惠普工程師,他讓喬布斯迷上了一種用來組裝無線電裝置的希斯工具盒。

“它讓你意識到你能組裝并搞懂任何東西。你做完幾個無線電裝置後,就會在目錄裡看到電視機,你會說,這個我也能做,即便你并不會真的去做。”喬布斯在回憶時說道,“我很幸運,因為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的父親以及希斯工具盒都讓我相信,我能做出任何東西。”

而當少年喬布斯真的去做一台頻率計數器時,他發現自己需要一些惠普公司制造的零件。于是他拿起公開的電話本,照着上面的電話打給了惠普的創始人兼CEO比爾·休利特——喬布斯與他聊了20分鐘,得到了這些零件,也得到了高一暑假在惠普打工的機會。

這也許是喬布斯第一次展示出他的“不同凡想”之處,但同樣重要的是,當時矽谷開放平等的社會氛圍,也給了喬布斯這樣的毛頭小子以嶄露頭角的機會。

在喬布斯出生後的第三年,八位年輕的工程師從矽谷的一家半導體公司集體跳槽,成立了仙童半導體公司——這家如今已名不見經傳的公司,後來成為美國半導體産業的搖籃,由仙童前員工所建立的公司超過百家,包括大名鼎鼎的AMD和英特爾——它們也都紮根在矽谷,并且賦予了“矽谷”以含義。

在喬布斯十歲時,此時已創立了英特爾的戈登·摩爾提出了著名的“摩爾定律”:內建電路上可以容納的半導體數目,大約每經過18個月便會增加一倍。這意味着處理器的性能也将随之指數增長。摩爾觀察到了潮水的方向,而這潮水将在接下來的數十年内,推動着包括喬布斯在内的弄潮兒,登上科技、财富與影響力的巅峰。

蘋果第一個“科技商人”

“他真的對技術了解不多,但他有一種驚人的天賦,知道什麼東西能成功。”這是相識30年後,作為同齡人的比爾·蓋茨對喬布斯的評價。與喬布斯相識的人中,持相同觀點的人不在少數。

盡管是站在科技與人文交彙處的巨人,盡管喬布斯對于科技産品的影響可能要超過任何一個工程師,但卸去粉絲們神化他的濾鏡之後,很難不承認,喬布斯并不算一位特别優秀的工程師,至少與蘋果的另一位創始人沃茲尼亞克相比是這樣。

1976年在車庫中正式成立的“蘋果電腦公司”,前兩款産品蘋果一号(Apple I)和蘋果二号(Apple II)都是由沃茲尼亞克所設計。後者甚至成為1970年代及1980年代初期銷量最佳的個人電腦。直到公司成立許久後,蘋果二号依然是為公司貢獻最多銷售額的産品。

但與羞澀内斂的工程師沃茲尼亞克不同的是,喬布斯在做生意方面,擁有遠遠更多的熱情和天賦。比如,喬布斯說服了沃茲尼亞克不要在一群計算機愛好者組成的“家釀計算機俱樂部”裡分享自己設計的計算機原理圖,而是要做出主機闆賣給他們。

“每次我設計出一樣很棒的東西,史蒂夫就會找到辦法來賺錢。”沃茲尼亞克回憶道,“我心裡從沒有想過要賣電腦。是史蒂夫說的,我們把這些拿出來給大家看看,賣出去一些。”

許多年後,面對沒有了喬布斯的蘋果,許多人會嘲笑蒂姆·庫克是個“科技商人”“商業鬼才”。然而我們必須要承認的是,蘋果的第一個“科技商人”,正是喬布斯本人。

在給兩人合夥成立的這家小公司起名字時,喬布斯在最後時刻提出了“蘋果”這個選項。除了自己正在吃水果餐之類的靈感來源外,喬布斯表示,“這名字聽上去有意思,有活力,不吓人。‘蘋果’削弱了‘電腦’這個詞的銳氣。”除此之外,它還有一些實用的效果:以A開頭的“Apple”,在電話簿裡的排名也能相當靠前。

幸運的是,靠着他慧眼識人的能力以及出了名的壞脾氣,不怎麼懂工程的喬布斯還是能夠成為蘋果獨一無二的領袖,在自己周圍聚攏了一批“一流員工”,而那些無法忍受喬布斯近乎殘酷的誠實和喜怒無常的待人方式的人,就這樣被“優勝劣汰”了。

沃爾特·艾薩克森在《喬布斯傳》裡寫道,數十名被喬布斯辱罵得最厲害的同僚在講述他們冗長的悲慘故事時,最後都會說,他使他們做到了做夢都沒想到的事情。他建立了一支都是一流員工的團隊。

這其中,有早在1998年就成為蘋果COO、後來也稱為喬布斯接班人的蒂姆·庫克,也有蘋果後來的首席設計師喬納森·艾夫,還有其他多個硬體和軟體方面的負責人。喬布斯在世時,他們更多是隐身于他的身後,卻也對蘋果後來的衆多關鍵産品做出了極為重要的貢獻。這恐怕也是喬布斯去世後,蘋果仍能持續發展的重要原因。

第一次告别蘋果

喬布斯對于産品細節的苛求,以及絕對算不上友好的待人方式,曾經也給他帶來過巨大的麻煩。喬布斯對于産品種種細節的打磨和苛求,常常讓項目在最後時刻推倒重來,嚴重耽誤産品釋出的時機,同時也造成成本的高企,産品即使最終上市,銷量和口碑也并不突出,反而常常一敗塗地。喬布斯目空一切、毫不顧忌他人感受的管理作風,也讓他與其他高管之間關系日益緊張。

蘋果曾經在潘通公司(Pantone Company)的幫助下确定所用塑膠的顔色。該公司有超過2000種不同的米黃色,但沒有一種能讓喬布斯滿意,他進而想要創造一種全新的顔色。在調整電腦機箱設計時,喬布斯花了好幾天時間,想要确認邊角應該多圓潤。這也惹得時任總裁斯科特十分不快,後者“隻想盡快确定下來。”其他包括工作台的顔色、保修期的長短等等争論,讓二者沖突不斷。

沖突最終在喬布斯和後來的CEO斯卡利之間爆發。這位被喬布斯的一句“你是想賣一輩子糖水呢,還是想抓住機會來改變世界?”打動的前百事總裁,發現隻要有喬布斯在,自己就根本無法真正管理蘋果公司。當攤牌發生時,喬布斯不得不痛苦地面對一個事實:公司的管理層和普通員工,大多都站在斯卡利一邊。1985年,喬布斯被自己創立的公司炒了鱿魚。

這是喬布斯人生中第二次被“遺棄”——将他踢出蘋果的除了斯卡利這樣的外人,也有不少喬布斯的父執輩。他們在喬布斯創立和壯大蘋果的過程中,給了他不少的幫助和認可。而現在,在喬布斯三十歲的時候,這些人也要棄他而去了。在後來的斯坦福大學演講中,喬布斯把它稱作“毀滅性的打擊”。

離開蘋果的歲月裡,喬布斯仍在繼續創業,先是創立了NeXT電腦公司,接着又收購了喬治·盧卡斯的電影公司的電腦動畫部——并促使其演變為後來大名鼎鼎的皮克斯動畫工作室。有趣的是,最初,皮克斯制作卡通片的業務隻是副業,主要目的是對外展示自己的硬體和軟體是多麼好使。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喬布斯并沒有被這次“毀滅性的打擊”所改變。他對細節的追求,讓NeXT的電腦和系統有着衆多高品質的細節,但是昂貴的價格也讓它在市場上銷路堪憂。不過,皮克斯制作的《玩具總動員》卻大獲成功,被稱為是繼《米老鼠》賦予卡通片聲音和《白雪公主》賦予卡通片色彩之後的第三次飛躍:賦予卡通片3D。不變的是,喬布斯仍是執着站在人文與科技交彙點的那個男人。

拯救蘋果的方形四格表

《玩具總動員》的成功,也促使當時已經陷入危機的蘋果決定将喬布斯請回來。1996年,蘋果的市場佔有率已經從20世紀80年代末16%的最高點下降到4%。在其他科技企業的股價因為股市泡沫而節節攀升的時候,蘋果的股價卻在公司的虧損之下持續下跌。蘋果管理層試圖将公司賣掉,但是并沒有其他公司願意接手。

回到蘋果的喬布斯,進入了他人生中最高産的階段。他深知蘋果此前問題的症結所在——那是與他自己完全相反的另一個極端。”斯卡利引進下三濫的人和下三濫的價值觀,把蘋果給毀了。”喬布斯的話說得極為難聽,但也似乎沒錯,“他們隻在乎如何賺錢——主要為他們自己,同時也為蘋果——而不在乎如何制造出色的産品。”

彼時,蘋果的産品線已經十分混亂,由複雜的數字構成的型号名稱,連公司自己人也不太能分得清。喬布斯在一次大型産品戰略會議上爆發了。他抓起記号筆,走向白闆,在上面畫了一根橫線一根豎線,做成一個方形四格表。“這才是我們所需要的。”喬布斯說道。他把産品形态分成“台式”和“便攜”,在另一端寫上“消費級”和“專業級”。他們的工作就是做四個偉大的産品,每格一個。

會議室裡鴉雀無聲。喬布斯開啟了全面掌控蘋果公司的時代。直到今天,當你打開蘋果官網,也會感歎他們所提供的産品是如此之少。在一些頁面上,你還能依稀看到喬布斯當年畫下的四格表。

喬布斯始終堅信,一個公司要掌控自己産品的方方面面——從設計、硬體、軟體,再到内容。在喬布斯極緻專注的戰略和獨裁者般的統治力下,蘋果産品的開發過程并不是像流水線一樣,從工程到設計,再到營銷,最後銷售,而是同時進行工作的。“我們的方針就是開發高度整合的産品,這也意味着我們的生産過程也必須是通過整合和協作完成的。”喬布斯說。

喬布斯對于市場營銷的重視也是十分少見的。從“非同凡想”宣傳活動開始,喬布斯會在每周三下午跟他的主要代理商、營銷部門和公關部門開三個小時的自由讨論會,探讨廣告戰略,“這個慣例在喬布斯于蘋果公司的歲月裡一直延續了下去。”以至于與喬布斯合作了三十多年的廣告人李·克勞感歎:“地球上再沒有哪個CEO像史蒂夫一樣對待市場營銷。”

喬布斯的信條,在電腦領域,并不算最成功的。相比之下,比爾·蓋茨的微軟采用的開放生态戰略,無論在市場占有率還是行業影響力上,都要更勝一籌。直到iPod、iPhone和iPad等産品引發的消費電子革命,喬布斯才最終證明自己是多麼具有預見性。

“黃金十年”

如果僅從營收、利潤、規模這樣的外部名額來看,2001年到2011年的蘋果,顯然在此後的蘋果面前相形見绌。不過,這十年,也是讓喬布斯和他的蘋果封神的十年,它的重要性,跟蘋果曆史的任何一段時間相比,都是難以超越的高光時刻。

在2001年以前,就有人發明了便攜式音樂播放器。但這類裝置往往外觀簡陋,使用者界面複雜。而喬布斯帶領着蘋果的工程師和設計師們,用滾輪取代了按鍵設計,在小巧的機身内放進1000首歌的同時,卻出奇地易用。

複雜的功能由電腦完成,而iPod則要盡可能地簡單和簡約——人們的數字生活中樞正在進入巨變的前夜。在沃爾特·艾薩克森看來,iPod使蘋果公司從一家計算機生産商轉變成了世界上最有價值的科技公司。

而更加革命性的變化是在iPod之後。2007年一月,在舊金山Macworld大會上,喬布斯驕傲地宣布,Mac“改變了整個計算機行業”,iPod“改變了整個音樂産業”。随後,他進行了也許是史上最吊人胃口的賣關子:

“今天,我們将推出三款這一水準的革命性産品。第一個是寬屏觸控式iPod,第二個是一款革命性的手機,第三個是突破性的網際網路通信裝置。”說完之後,他又将這句話重複了一遍,然後繼續說道:“你們明白了嗎?這不是三台獨立的裝置,而是一台裝置,我們稱它為iPhone。”

在iPhone上,喬布斯對于産品全方位的控制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它的後蓋不可拆卸,電池更是不可更換,最開始的iPhone甚至連應用市場都沒有——因為喬布斯不放心由第三方開發者為iPhone開發應用程式。

在蘋果如今因為封閉的生态、強制的官方應用内支付接口以及30%的“蘋果稅”受到全球範圍内的批評乃至訴訟的時候,我們也不該忽略,這種包辦一切、嚴格封閉的産品思維,也是喬布斯留給蘋果最強大的基因之一。

其實,也是在其他同僚的據理力争下,喬布斯才不情願地接受了為Windows系統開發iTunes,讓那些PC使用者也能夠連接配接iPod,以及讓第三方開發者為蘋果産品開發應用程式——事實證明這同樣是一件革命性的事情,到2021年6月8日,全球已經有175個國家的6億使用者使用AppStore,全球各地的開發者從中獲得了2300億美元的收入。

終究是凡人

總是以“獨裁者”形象示人的喬布斯,也并不總是看起來的那樣從來笃定,從不自我懷疑。一個明顯的例子是,當一則新廣告進入制作環節時,喬布斯經常會動搖,他會打電話給代理商,提出反對意見,要求取消。但他又會被說服,接受廣告的播出。而他在iPhone4“天線門”中的表現,也被不少人批評為傲慢和推卸責任。一些讓他抱有很高期待的産品,最後還是被證明是個失敗的作品——很多錯誤就像他剛剛開始管理蘋果時犯下的一樣。喬布斯,終究也隻是一個凡人。

而凡人都有生命的終點。

在與胰腺内分泌惡性良性腫瘤鬥争多年後,喬布斯終于逐漸敗下陣來。多次病休之後,喬布斯在2011年8月正式辭任公司CEO,蘋果也進入後喬布斯時代。

早在那之前,喬布斯的老對手蓋茨就曾經不無警告地提醒過:“(蘋果)一體化的模式之是以成功,是因為有史蒂夫在掌舵。但那并不意味着它将在未來的多個回合中獲勝。”

而在告别蘋果的那次會議上,當喬布斯聽說惠普公司因為iPad的成功而不得不終止自己的平闆電腦項目時,喬布斯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感到高興。“休利特和帕卡德建立了一家偉大的公司,他們以為把它交到了可靠的人手裡。”他說道,“可是現在這家公司正處于分裂和毀滅之中,太悲哀了。真希望我能留下更強大的遺産,這樣的話,那樣的事就永遠不會發生在蘋果身上。”

十年過去了,喬布斯曾經擔憂的事情,顯然并沒有發生。相反,蘋果變得更大,更強,也在智能手表、真無線耳機等新品類的發展中一次次證明了自己仍是全球最有創新力的公司之一。喬布斯留下的基因仍在,隻是所有人都知道,蘋果和這個世界已經永遠地失去了喬布斯。

新京報貝殼财經記者 許諾 編輯 徐超 校對 陳荻雁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