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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動亂浩劫的歲月裡,一位紅顔弱女因和一個枭雄的愛情改變了曆史

原創2021-10-26 20:27·張舒雜談時事生活百科

在動亂浩劫的歲月裡,一位紅顔弱女因和一個枭雄的愛情改變了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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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作家,哈麗葉特·比切·斯托(1811年6月14日——1896年7月1日),在她著名的小說《湯姆叔叔的小屋》中對奴隸制度予以嚴厲的批評,受到了當時南方奴隸主的反駁,加劇了南北方的沖突。當時許多著名的美國作家都站在廢奴的一邊,為解放黑奴而呼籲。《湯姆叔叔的小屋》激勵了一代人的“廢奴運動”,也把内戰搬上了曆史舞台,最終引發了美國南北戰争,即黑奴解放戰争。後來美國的第16任總統林肯見到了斯托夫人時,對她說:“你就是那位引發了一場大戰的小婦人。”在我國的曆史上,也有幾次為了女人,直接或間接地發動戰争的。我國明末清初時,明朝鎮守山海關的總兵吳三桂“沖冠一怒為紅顔”便是其中一次。

明朝末年,朝政腐敗、天下大亂,李自成率領的大順軍攻克北京,崇祯皇帝在煤山上吊自殺。李自成麾下的權将軍劉宗敏,強掠了吳三桂的愛妾陳圓圓。明朝鎮守山海關的總兵吳三桂,本來是打算要投降李自成的,但由于愛妾陳圓圓被劉宗敏強占,感覺受了奇恥大辱,不由得大怒。遂憤而引清軍入關,經在一片石和李自成的大順軍血戰,李自成麾下大将劉宗敏身負重傷,大順軍潰敗。李自成隻好無奈地退出了北京城,吳三桂奪回了陳圓圓。這場由陳圓圓間接引發的戰争,緻使吳三桂引清軍入關,使得大明王朝迅速土崩瓦解,也使得李自成的大順軍分崩離析、潰不成軍,讓中國從此被滿族統治了近300年之久。在後來的曆史中,隻要一提到陳圓圓,人們都會想到“沖冠一怒為紅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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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圓圓——圖檔來源于網絡

陳圓圓((1624年-1681年),字号:圓圓,畹芳,梨園女妓。原姓邢名沅。能歌善舞、原本為姑蘇名妓,時稱為“江南八豔”之一。)江蘇常州府武進縣金牛裡(今江蘇省常州市新北區奔牛鎮)人。出身于一個貨郎之家,母親早亡,家境貧寒。在姨父家長大,是以她跟随姨父姓“陳”,居蘇州桃花塢(即今蘇州市桃花塢大街及其周邊地區)。陳圓圓自幼就冰雪聰明、驚豔鄉裡,待到年方及笄時,已出落成面若桃花、明眸皓齒、阿娜多姿的窈窕淑女。後來,時逢江南遭災、五谷欠收,生活更加維艱,重利輕義的姨父将圓圓賣給蘇州梨園為妓。陳圓圓不僅人長得花容月貌,演的弋陽腔戲劇更是一絕。她初登台,便扮演《西廂記》中的紅娘,她人美如花,似雲出岫,莺聲燕語,六馬仰秣,台下的看客們皆凝神屏氣,像入迷着魔了一般。凡是看過她演戲的人,都必定還會再看下一次,她的名氣也是越來越大,很多達官貴人、富商大賈、才子詩人、富家子弟等等,都來捧她的場、看她的戲,以結識她為榮。很快她便名震江左,成為“秦淮八豔”之一,很多人都不惜從外地遠道而來,就是為了一睹陳圓圓的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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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圓圓作為梨園女妓,也就難以擺脫以色事人的命運。一次她偶然邂逅到了,她從内心裡真正愛上的第一個男人,鄒樞。鄒樞是吳江地區比較有名的詩人,長得玉樹臨風,身上有一股詩人生不逢時、懷才不遇的抑郁氣質,他對陳圓圓噓寒問暖細心照顧,讓陳圓圓從心裡深深地愛上了他,一度還幻想着跟鄒樞白頭偕老厮守終身。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清貧的鄒樞并沒有經濟能力,把陳圓圓贖出來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曾經的山盟海誓和卿卿我我的愛情,在殘酷的現實生活面前,被擊得粉碎。她們慢慢的疏遠了,到後來兩個人就沒有來往了,屬于陳圓圓生命中的第一次愛情,就這樣無果而終。

無錫江陰地區的貢修齡之子貢若甫,曾以重金贖陳圓圓為妾。不料,他父親貢修齡在見到陳圓圓後卻大吃一驚,說此女子乃天生的貴人相。他對貢若甫說:“縱之去,不責贖金。”意思是讓她走吧,你配不上她的,至于那贖金嘛,不要也罷。暫且不管真實曆史有無此事,但這則記載至少說明,陳圓圓應該是長得美麗端莊、花容月貌的絕代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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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襄塑像——圖檔來源于網絡

崇祯十四年(公元1641)春,明末清初文學家,明末四公子之一的冒襄((1611年4月27日—1693年12月31日),字辟疆,号巢民,南直隸揚州府泰州如臯(今江蘇省如臯市))到衡嶽探親途經蘇州時,經友人介紹引薦,結識了陳圓圓,陳為他演唱了弋腔曲劇《紅梅》,歌聲如雲出岫,如珠在盤,令人欲仙欲死。冒陳兩人互生愛慕之心, 離别時冒襄依依不舍地拉着陳圓圓的衣服,訂下當年八月再見的後會之期。當年八月,冒襄移舟姑蘇再會陳圓圓,在途經西湖時,聽聞陳圓圓已為窦霍豪家掠去,冒襄聞之慘然。後又得聞陳圓圓幸而脫身虎口,冒襄到達蘇州後在蘇州城西的阊門,像失而複得似的再次見到了陳圓圓,遂在崇祯十四年秋,當面與她訂下了“嫁娶之約”,相約來年定會擇日來迎娶。但此後冒襄因家事牽累,未能赴陳圓圓之約。在此期間陳圓圓屢次寄書信給冒襄,催促他踐約,冒襄皆不及回複。等到了崇祯十五年(公元1642年)二月的仲春時節,冒襄再去訪陳圓圓時,得知她在十日前又再次被朝廷的遊擊将軍、錦衣衛指揮、左都督田畹強擄而去,冒襄怅惘不止,随後傳回故鄉。

崇祯十五年(公元1642年),崇祯皇帝寵愛的田貴妃病逝之後,崇祯皇帝異常傷感,每日愁眉不展,在他周圍的妃嫔們沒有一個能替他解悶的。這時外戚周奎,遂派遣田妃的哥哥,國舅、左都督田畹下江南選美,以解皇上思念田妃之憂。田畹把陳圓圓帶回京來後,便認陳圓圓為田妃的小妹妹,奏明皇上,候旨把她送入宮去。崇祯帝想那田畹也是一片美意,不忍過于對他推卻。遂傳旨把陳圓圓帶進宮來,在便殿召見。當崇祯皇帝見了跟在田畹身後的陳圓圓時,陳圓圓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容貌,頓時讓崇祯皇帝神魂颠倒,龍顔大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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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宗朱由檢(崇祯皇帝)——圖檔來源于網絡

陳圓圓知道,眼前禦座上這位器宇不凡、傲睨萬物的中年男人,便是有九五之尊、一言九鼎的當今大明天子,遂立即跪拜在地上,三呼萬歲,埋頭候旨。崇祯帝甚是歡喜,傳旨叫她平身,到禦座邊來。崇祯帝把陳圓圓攬坐在懷中,撫摸着她的纖纖玉手,歎道:“朕見到你這世間少有的絕色佳人,真是賞心悅目而心曠神怡,你的美麗和賢淑在朕心目中,非宮中嫔妃所能相媲美。朕本想冊立你為妃,以為朕排憂解悶。奈何國家如今正值外侮内患,國事危如累卵之際,朕每日宵盱憂勞,複何有心尋樂?從今以後你的音容笑貌,将在朕的心中深藏。讓你在深宮中虛度光陰,永抱長門之憾,豈不感傷天和?朕心之所不安!今朕格外施恩,讓你回去,另覓年貌相當之人相配,永偕鸾鳳琴瑟之好。想你入宮一場也是不易,朕不可讓你空手回去。”崇祯帝随即傳旨,命太監頒出宮中的許多珠玉珍寶,賜予陳圓圓。陳圓圓眼含熱淚,謝恩已畢,同田畹回到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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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圓圓向田畹說道:“妾受了皇上逾格體貼的鴻恩,今生粉身碎骨亦不能報答。妾發誓:此後覓婿,一定要挑一個蓋世英雄,須帶甲十萬為皇上盡忠,能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之人,方能以身事之。否則,妾情願削發為尼,也決不輕易以身事人!”田畹見圓圓意志如此堅決,又想到自己作為崇祯的寵臣,也是最了解國勢如今已是危在旦夕了!李自成的大順軍已日益逼近京畿,自己是皇親國戚,倘若國家有變,自己也不能保全。在田貴妃病逝後,田畹便失去了内援,更加感到孤立。不如趁早依附個有實力的将帥,将來倘有不測,也可依靠其庇護。他終于想到,當今山海關總兵吳三桂((1612年6月8日—1678年10月2日),字長伯,遼東廣甯前屯衛中後所(今遼甯綏中縣)人,祖籍南直隸高郵(今江蘇省高郵市)。明末清初政治、軍事人物,錦州總兵吳襄之子。),年輕有為又受到崇祯帝的器重,是以便有心與之結交,欲把他當做自己的保護人。于是,他便向陳圓圓說道:“爾今天所言句句在理。方今天下的英雄,當數山海總兵吳三桂。此人乃将門虎子,善于騎射、武藝高強,崇祯年間考中武舉,有萬夫不擋之勇,在27歲時就任團練總兵,文武雙全聞名于世。現又手握重兵,且世受皇恩,常思要報效朝廷。你若能得此人為婿,也不枉費你一番苦心了。”陳圓圓聞言,向田畹拜道:“若果真如此,妾願事之。”田畹大喜。準備在吳三桂進京時,把他請到府上,以博取他的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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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兵吳三桂——圖檔來源于網絡

一日,吳三桂奉旨進京,田畹盛邀吳三桂赴其家宴。吳三桂接到邀請後,便欣然前往。因為吳三桂覺得他能得到,田畹這位有權勢的皇親青睐,心裡也是倍感榮幸。何況,吳三桂長期都生活在烽火連天的關外軍旅,如今在京之際,趁此結交權貴、看看歌舞,又何樂而不往!吳三桂辦完公事後,便來到田府作客。田畹親自降階來迎,把吳三桂接入豪華的宴會廳,宴席間擺着各式珍馐,真是令人賞心悅目。在席間田畹更是禮儀有加,顯得十分虔敬,頻頻向三桂敬酒。酒酣耳熱之時,田畹為了取悅吳三桂,便叫出自家蓄養的一群歌妓出來歌舞助興。歌妓們個個盛裝豔麗,如出水芙蓉般美麗動人,随着悠揚的絲竹聲,歌姬們莺歌燕舞、千般嬌姿、萬般變化,好一似孔雀開屏、又如蓮花綻放,把個吳三桂看得眼花缭亂、魂不守舍,不禁拍掌叫好!突然,在一衆歌姬的萬花叢中,現出一位穿着素雅的淡妝絕代佳人,這位佳人生得天生麗質,面如桃花、千嬌百媚、儀态萬千、又氣質清純,她調絲竹、弄管弦、輕啟朱唇,霎那間宛轉悠揚的歌聲便響徹廳堂,歌聲忽而如呢喃軟語,忽而又清脆嘹亮,如空谷幽蘭,又恰似夜莺啼鳴,酥軟人心,甜如浸蜜,聽得吳三桂如癡如醉、心花怒放而又倍感舒适、心曠神怡;這位佳人随着自己天籁之音般的歌聲,又跳起舞來。其舞姿,體态輕盈,飄飄欲飛。看得吳三桂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美人,早已心旌搖弋,不能自恃了。這位讓一代枭雄吳三桂,魂不守舍的絕代佳人,便是陳圓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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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長期駐紮在關外軍旅中,整日不是忙于軍務,便是在行軍打仗。他所聽到的就是,軍中那特有的金鼓号角聲;看到的都是高山大川和山頂上報警的狼煙;能帶給他刺激的是在千軍萬馬中厮殺;陪伴他的大多是烈酒、駿馬、女人,他過慣了餐風飲露、出生入死的軍旅生涯。此刻,在這遠離戰場的繁華京師,身處在權臣的豪華府第,耳聽到與金鼓号角聲完全不同的靡靡之音,眼前是世上傾國傾城的美女!這位三十歲剛出頭的青年将軍,陶醉在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之中。

吳三桂的失态早被田畹看在眼裡,他端着酒杯連喊了幾聲:“吳将軍,請!”才使吳三桂回過神來。吳三桂“神移心蕩”,遂向田畹拱手道:“敢問田督,适才那統諸美而先衆音的淡妝者,可是“秦淮八豔”之一、如今又名滿京師的陳圓圓?”田畹道:“正是!”吳三桂再次向田畹拱手到:“不知田督可否割愛?長伯願出大價,懇請田督相讓。”老奸巨滑的田畹見魚已上鈎,遂順水推舟準了吳三桂之請,分文不取要将陳圓圓贈送吳三桂。不過,吳三桂也不白要,他從崇祯給他的賞賜中,拿出千金硬付給了田畹。由于吳三桂的家不在北京,其父此時尚未進京供職,他一時還無法迎娶陳圓圓,也不便把她帶到烽火連天的關外。于是,田畹就讓他們暫居在自己家,把吳三桂贈與他的千金置辦了豐厚的嫁妝,并為他們舉辦了隆重的婚禮。在吳三桂與陳圓圓喜結良緣之時,崇祯帝特意安排貼身太監王承恩,轉谕周皇後,為他還在心中深愛着的陳圓圓,送去豐厚的金銀珠寶,讓陳圓圓與吳三桂沐浴皇恩浩蕩。王承恩回宮禀報後,崇祯帝知道吳三桂與陳圓圓,對自己賜予他們的厚愛感激涕零,也不覺唏噓不已。吳三桂意外得一絕代佳人,自然喜不自勝。雖然他在遼東已娶有妻子張氏,但對陳圓圓仍然是寵愛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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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與陳圓圓——圖檔來源于網絡

至于陳圓圓,不用多說,因為在她心裡吳三桂是一個才貌雙全,有定國安邦之才的年輕有為将軍,能夠和這樣的英雄白頭偕老、厮守終身,自己也算是苦盡甘來、功德圓滿了!婚後二人自是百般恩愛纏綿,不必多說。(據明末清初的詩人陸次雲在《圓圓傳》中載:“出群姬調絲竹,皆殊秀。一淡妝者,統諸美而先衆音,情豔意嬌。”(驚詫于陳圓圓的美豔,“不覺其神移心蕩也”。)(另據清代劉健在《庭聞錄》卷6,“雜錄備遺”中載:雖然三桂已娶妻遼東人張氏,而圓圓隻能做他的侍妾,這對一個淪落風塵的青年女子來說,也是不易得的事。))

但不久,因為遼東軍情惡化,清軍雲集在錦州、甯遠、鐵嶺一帶,形勢岌岌可危,崇祯帝不得不下旨敦促,依然還沉浸在新婚愉悅當中的吳三桂,前往關外防禦清軍。在吳三桂臨行的前一天,崇祯帝特意在乾清宮設宴款待陳圓圓,也為吳三桂出征餞行。令吳三桂感到驚奇的是,崇祯帝在他的愛妾陳圓圓面前,對他如此厚愛。他感激得五體投地匍匐在地上,感謝崇祯帝對自己的信任、恩寵。陳圓圓因與崇祯帝在彼此心中,都有那份纏綿悱恻的情愫,屬于不能示人的秘密,是以她隻能強忍着内心的驚喜,依禮斂衽對崇祯帝禮拜,以免被吳三桂看出破綻。而還沉浸在與陳圓圓新婚喜悅中的吳三桂,依然被蒙在鼓裡不知内情,攜陳圓圓再三對崇祯帝頂禮膜拜。回家後,吳三桂依依不舍地辭别陳圓圓,奉旨出師甯遠。明末清初的詩人吳偉業((公元1609年6月21日—公元1672年1月23日),字駿公、号梅村,漢族,江蘇太倉人。曾任明朝翰林院編修、左庶子等職。清順治十年(公元1653年)被迫應诏北上,次年被授予秘書院侍講,後升國子監祭酒。)在他所作的《圓圓曲》中有一段,形象道地出了吳三桂與陳圓圓分别時,陳圓圓的殷切期待:

白皙通候最少年,揀取花枝屢回顧。

早攜嬌鳥出樊籠,待得銀河幾時度?

恨殺軍書抵死催,苦留後約将人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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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時的吳三桂——圖檔來源于網絡

意思是長得臉面白淨、少年英俊的吳三桂,為明王朝立下了大功,他得到如花似玉的我後,頻頻回顧,充滿了無限依戀之情。我盼望着他盡快把我這隻,關在籠子裡的嬌鳥放出來,我們幾時才能像牛郎織女那樣,幸福地相會在一起呢?可恨的軍情指令,死命地催促你出征,盡管我們留下了苦心的盟約,但那也會誤了你我美好的人生!

  詩意哀婉、凄切,幽怨重重,應該說是真實地再現了,他們雙方分别時及分别後的思念之情。

但吳三桂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此一去,竟是他與崇祯帝的訣别,他所報效的大明朝廷即将坍塌,而他的愛妾陳圓圓也将是以遭受種種磨難……

外有遼東局勢的日益惡化,内有風起雲湧的農民起義,明王朝面臨覆亡的命運,崇祯皇帝把賭注押在了,在甯遠擁有重兵的吳三桂身上。他下旨要吳三桂的父親吳襄((1592年-1644年),字兩環,祖籍江南高郵(今江蘇省高郵市)。明末遼東總兵,吳三桂的父親。在崇祯四年大淩河之戰時,吳襄在去救援時逃亡,導緻了全軍覆沒,因而獲罪被判下獄,後來獲釋被革職罷免。)帶上全部家眷到京居住,吳襄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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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的父親吳襄——圖檔來源于網絡

吳襄在進京之前,他作為被革職的“總兵”已退休賦閑在家多年,連“俸祿”也沒有了。崇祯十六年(公元1643年)十一月,經薊遼總督王永吉等人代為請求,崇祯才準許恢複吳襄的俸祿。吳襄在接到聖旨後,于崇祯十七年的正月初,攜帶着全部家眷進京。

不久,崇祯授予吳襄提督禦營的要職,這顯然是重用他的。崇祯心裡很清楚,吳三桂在遼東手握重兵,關外的防務還要全依賴此人。為籠絡吳三桂,崇祯不得不重用其父。崇祯心裡也明白,現在吳三桂的親屬故舊大多降清,這就難保吳三桂不受其誘勸,而随時可能降清。崇祯把他的父親及家屬調往北京,讓他投鼠忌器,以此來達到牽制他降清的念頭。應該說,崇祯的這一政策,至少在心理上對吳三桂産生了一定的影響。吳襄全家在京安頓好後,陳圓圓也從田畹家搬到了吳府居住。

崇祯帝日夜牽挂的遼東軍情,由于多方面的原因,在吳三桂到達後,終于慢慢的平靜下來。明朝暫時穩住了在關外的防禦态勢,讓崇祯帝稍稍松了一口氣。此時在他眼裡,在關外擁有重兵的吳三桂,就是現在朝廷的可在吳三桂的心中,早把崇祯帝的殷切期望和囑托抛在了腦後,也在心裡違背了他向陳圓圓許下:不惜肝腦塗地,報效崇祯皇帝,向朝廷盡忠的諾言。他把朝廷駐守甯遠的軍隊,當成他自己的政治資本和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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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王李自成——圖檔來源于網絡

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初,李自成((1606年9月22日—1645年5月17日),原名鴻基,小字黃來兒。明末農民起義軍領袖,又稱李闖王。建立大順政權,推翻明王朝。後在吳三桂和清軍的聯合攻擊下,被逼退出北京,轉戰各地抗清。清順治二年(公元1645年)5月17日,在湖北通城縣九宮山遭民團殺害。)上司的大順軍一路攻城略地、勢如破竹地向京師逼近,崇祯帝深感憂慮,早朝的時候,他對大臣們不住地歎氣說:“現在國家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朝廷已一貧如洗、一分錢也籌不到,已經發不出薪饷了,你們能不能替國家分一些憂?軍隊也大多不足用、不堪用啊。”崇祯帝向他的大臣們說出這番話,說明這個政權确實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據《明史紀事本末》、“甲申之變”卷79,1369頁載:明廷無饷,“内帑如洗,一毫無措”,而“民窮财盡”。《流寇志》,卷9,137頁載:兵不足用、不堪用。)

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三月,李自成的大順軍已兵臨宣府城下,宣府城距京師隻有五六百裡,指日便可到達。告急的文書像雪片般飛來,滿朝驚慌失措。崇祯帝此時想到隻有調手握重兵,在遼東戍邊的吳三桂進京勤王,方能化解眼前的危機。于是,便加封吳三桂為:平西伯。當吳三桂得到賜封的喜訊時,感到萬分高興。33歲就被封為平西伯,在他的仕途道路上,無疑是一個重大突破,他産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然而,在短暫的興奮後冷靜下來一想,他又覺得崇祯這次破格賞賜,有些不同尋常,這究竟意味着什麼呢?憑他多年的軍旅生涯,他敏銳地意識到,崇祯這次慷慨加封,必有用自己之處。再仔細一想現在關内、關外的形勢,他感到明王朝已到了十分危險的邊緣。要不然,崇祯也不會突然把“平西伯”的賜封,加到自己頭上來。他長期在遼東戍邊,崇祯對他的封号不加“征遼”或“平遼”字樣,而卻是加的“平西”兩個字,這不是明明白白地說明,要他去征剿西邊的大順軍嗎?果不其然,崇祯欽派的太監謝文舉,很快便星夜馳至甯遠向他下旨,要他接旨後,提調所部軍馬火速入京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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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重兵的吳三桂——圖檔來源于網絡

吳三桂所部有精兵四萬。此時,他如急國家之所急,就應該像當年袁崇煥馳赴北京,解後金之圍那樣,選出一枝精銳,親率他們晝夜兼程地疾馳,是完全能夠早日抵達北京的。可是,吳三桂隻以一部分步騎兵先行,而他自己則率精兵殿後,有意拖延時間緩慢行進。他不願意去捷足先登,他的意圖是讓其他各鎮兵馬,先去北京與大順軍厮殺,待他們兩敗俱傷後,自己再去坐收漁人之利。這樣既保全了自己的實力不受損失,又可以和各鎮總兵分享“勤王”之功。從甯遠到山海關隻兩百裡,騎兵日行就可達一百餘裡,如果日夜兼程,一晝夜便可到達山海關。而吳三桂并沒有這樣做,直到十六日才入關。這時大順軍的先頭部隊已過了昌平,進入到北京郊外。此時的吳三桂還是不急于進京,而是向朝廷兵部“請馬一萬,安歇家口五日。”張缙彥((1600—1672年),字濂源,号坦公,河南新鄉人。明末清初大臣,曾任明朝兵部尚書,後降清。)在《依水園文集》前集卷2“關甯調援紀事”載:記為三月十三日,又指出三桂要求“安歇家口五日”,救京師“遂無及矣”。)總兵高第接應吳三桂進了山海關後,他又在山海關“猶豫不進”,但最終還是迫于君命難違,他隻得率所部繼續緩慢向北京進兵。救兵如救火,此時的崇祯雖心急如焚,但也毫無辦法!

然而,直到崇祯十七年(大順永昌元年,公元1644年)三月十九日(4月25日)清晨,明朝兵部尚書張缙彥主動打開正陽門,迎接李自成麾下的“權将軍”、汝侯劉宗敏((1607年—1645年),字捷軒,陝西藍田人。原為鐵匠出身,從李自成起義。崇祯十一年(公元1638年),随李自成突圍潼關原,隐于商洛山。崇祯十三年幫助李自成突圍巴西、魚腹諸山,進入河南,聲勢大振。十六年任權将軍,次年,在西安封汝侯。)所部的大順軍入城。中午,李自成由明太監王德化引導,從德勝門進入,經承天門步入皇宮内殿。此時,崇祯帝也沒有盼來一枝勤王的兵馬,絕望的崇祯皇帝帶着貼身太監王承恩,在景山東麓留下:“朕自登基十七年,雖薄德匪躬,上幹天怒,然皆諸臣誤朕,緻逆賊直逼京師。朕死,無面目見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發覆面。任賊分裂朕屍,勿傷朕百姓一人。”的遺言後,自缢身亡,明朝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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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帝在景山自缢身亡——圖檔來源于網絡

李自成率大順軍進入北京後,各鎮将總兵皆降,唯有駐守山海關的總兵吳三桂未降。這引起了李自成的注意,這位在馬背上厮殺半生的枭雄,意識到了駐兵山海關的吳三桂何去何從,将對大順政權産生至關重要的作用。李自成深知,吳三桂也是一位久經沙場、在血與火中厮殺出來的青年骁将,他所率的都是精兵悍将,這實為大順軍的一支勁敵。他駐守的山海關距北京七百裡路程,又與清兵隻一關之隔,可以說近在咫尺。是以,吳三桂進,可威脅北京;退,可憑山海關之險固守;逃,可擡腿即至清兵營中。倘若吳三桂兩步棋聯合起來一起走,那将置大順軍于萬分危險的境地。占有山海關,李自成覺得是勢在必得。他派明朝降将唐通、白廣恩率部,東攻灤州(今河北省直轄縣級市,由唐山市代管。),作為奪取山海關戰役的第一步。三月二十日,吳三桂抵達豐潤,與李自成派來攻灤州的降将白廣恩、唐通遭遇,吳三桂揮軍将兩人擊潰,并收降了他們八千人。京城失陷、崇祯帝殉國的消息,很快便傳來。吳三桂在震驚之餘,覺得進京“勤王”已經沒有實際意義,于是便撥轉馬頭,率部傳回了山海關。(《明季北略》,卷20、368頁載:北京城失陷的消息傳來,吳三桂在震驚之後,感到進京“勤王”已無實際意義,便撥轉馬頭,回師山海關。)

在動亂浩劫的歲月裡,一位紅顔弱女因和一個枭雄的愛情改變了曆史

吳軍回師山海關——圖檔來源于網絡

吳三桂“勤王”無果而終。此時自己該何去何從,吳三桂面臨着一個非常困難的選擇。他焦燥、煩悶,簡直不敢相信所發生的這一切。昨天,他還是明朝堂堂的平西伯、甯遠總兵。而今天,君王身死、國家滅亡,他自己也成了亡國之臣。此時,他最擔憂的是自己在北京城中的家,和留在家中的愛妾陳圓圓,與父母、妹妹等親人,家中三十餘口尚在北京,如今生死未明,吉兇未蔔。吳三桂想到這裡,不禁感到茫然,悲從中來。但他沒有想到死,他更不會去以身殉國,他隻有33歲,正是人生的黃金年齡。況且他作為一軍統帥,還掌握着一枝四萬人的強大武裝力量,其中的三、四千人馬,是可以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吳氏子弟兵,為軍中精銳中的精銳,号稱“關甯鐵騎”。憑借這些資本,吳三桂自信他還會有所作為。可現在自己該怎麼辦?他徘徊不定,苦悶異常。去投清嗎?回顧自己以往對清一貫強硬的态度,和自己這些年抗清的基本思想,他暫時排除了這一想法;去投大順軍嗎?誰能知道李自成是否能成氣候,建立新一代王朝?再說自己目前還不清楚李自成對自己的态度,這條路眼下也不能考慮。吳三桂處在明、清政權改朝換代的十字路口,他感到眼前形勢變化莫測,究竟鹿死誰手,目前還不能作出準确的結論。此刻,他心裡最迫切想要知道的,便是愛妾陳圓圓和家人的下落。吳三桂在心中估量着各方的力量,權衡着自己的利害得失,經過激烈的思想鬥争和猶豫與思考後,他決定先在山海關按兵不動,暫不采取任何行動,靜觀形勢變化。待打探清楚愛妾陳圓圓和家人的下落,等待形勢明朗、并且穩定下來以後再作打算,他覺得這樣是比較穩妥的萬全之策。但此時,最讓他牽腸挂肚的,還是他的愛妾陳圓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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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派人招降吳三桂——圖檔來源于網絡

果不其然,正如吳三桂所料,李自成主動向他發出了招撫的資訊。三月二十三日,也就是大順軍進入北京的第五天,李自成親自召見,已降的原明朝兵部職方司郎中張若麒等人,要他們出面勸降吳三桂。這對吳三桂一度欲降李自成,起到了一定的促進作用。緊接着,在三月底,李自成便派唐通率部攜帶四萬兩饷銀,到山海關去賞賜吳三桂所部。并特授明朝降官左懋泰為兵政府左侍郎,與唐通一起協守山海關。同時,又派出将吏攜帶白銀萬兩、黃金千兩、錦綢千匹賞賜吳三桂,另敕書一封,封吳三桂為候。當吳三桂收到李自成的敕書和賞賜後,降與不降仍在他心裡猶豫不決。(據《平寇志》卷10,第228頁載:接着,三月底,李自成派唐通率所部,攜犒師銀四萬兩,前去山海關賞賜遼兵。同時,特授明降官左懋泰為兵政府左侍郎,與唐通協守山海關,又派出将吏各一人攜白銀萬兩、黃金千兩、錦币千端賞三桂,另有敕書一通,封三桂為侯。)

李自成的大順軍占領北京城後,标志着明王朝的統治被推翻。然而,占領京城的勝利像一杯醇酒,把大順政權的将帥們,喝得醉眼朦胧的忘乎是以了。“權将軍”劉宗敏進京後,就占據了明朝左都督田畹的府弟,聲色犬馬、驕奢淫逸的貪圖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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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候劉宗敏——圖檔來源于網絡

李自成也在入住紫禁城之後,便被前明王朝的降官們阿谀奉承、忽悠得昏昏然的快找不着北了,他對于關外虎視眈眈的滿清鐵騎、這個近在肘腋的隐患,缺乏清醒的認識;對于亦敵亦友、搖擺不定的山海關總兵吳三桂,除了一味地招降之外,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更是缺乏有效的對策。大順軍的将領們則“踞富民巨室”占據高官府邸,軍紀敗壞得無以複加。李自成、劉宗敏和他們麾下的将領們,都陶醉在了暫時的勝利之中。(據《甲申紀事》載:“兵丁斬門而入,掠金銀奴女,民始苦之。”)

在占領京城後,李自成派麾下的“權将軍”、汝侯劉宗敏節制文官,并主持對原明王朝的官吏拷掠索饷。劉宗敏乃李自成麾下第一猛将,為人、作戰兇悍,崇祯十三年(公元1640年)八月,明朝的四路大軍把李自成和劉宗敏等人,圍困在鄖西(屬湖北省)的巴西、魚腹諸山中。在當時萬分危急的情況下,劉宗敏為了挽救農民起義軍,毅然殺死自己的妻妾後和李自成突圍。此次他奉命索饷,叫人特别趕制了五千副夾棍,夾棍上有棱,有鐵釘相連,使其夾人無不骨碎。用它來逼迫明王朝的官員們交錢,必将夾碎他們的手腳。劉宗敏還覺得力度不夠狠,又命人在門口樹起了兩根柱子,作為淩遲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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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宗敏追饷——圖檔來源于網絡

從二十七日開始,劉宗敏開始拷掠前明官員,他們四處抄家,規定助饷額為:“中堂十萬,部院京堂錦衣七萬或五萬三萬,道科吏部五萬三萬,翰林三萬二萬一萬,部屬而下則各以千計。”城中的恐怖氣氛日漸凝重,人心惶惶。“凡拷夾百官,大抵家資萬金者,過逼二三萬,數稍不滿,再行嚴比,夾打炮烙,備極慘毒,不死不休,每日慘叫之聲不絕于耳。此次追饷共造成1600餘人死亡。”共索銀七千萬兩,後鑄成數萬塊銀餅,用騾車運往西安。(據明末清初史學家計六奇的《明季北略》載:劉宗敏以人試新夾棍,夾其随求書役二人于天街。次日即死。夾木俱有棱,鐵釘相連,皆入京造者。宗敏之門立二柱,磔人無虛日。)

大順軍進京後,驕橫兇悍的劉宗敏就占據了田畹的府弟,他聽聞了美女陳圓圓後,便帶人沖進吳三桂的老爹吳襄的府中,絲毫也不客氣,将吳家所有人全部趕出來站在院子裡,把吳家抄了個底朝天。劉宗敏的目光在吳家老小中搜巡着,終于在人群裡發現了一位國色天香的絕色女子,這位絕色女子就是吳三桂的愛妾陳圓圓。狂妄的劉宗敏不但狠狠責罰了吳襄,還強行帶走了陳圓圓霸占為己有。(明末清初吳偉業所著的《鹿樵紀聞.西平乞師》中載:賊據京師,劉宗敏居弘遇故第,因有譽二姬色之都、技之絕者,宗敏于是系襄索圓。三桂聞之,即還兵據山海關,刑牲盟衆,誓興複明室。)(另據明末清初著名的史學家、文學家所記,當日與陳圓圓同被劉宗敏掠去的,名伎楊宛叙言:“與沅同見系于劉宗敏,既而沅為宗敏所攜去,不知所往。”)

劉宗敏在索取了陳圓圓後,又抄了吳骧的家,并對他毒刑拷打向其索饷。又要他給其子吳三桂寫信,叫吳三桂來降,吳骧不敢不從,于是修書大加稱贊大順皇帝李自成的聖德,又教吳三桂要識時務者為俊傑,勸他早早投誠歸降,以膺懋賞;倘若稍有遲延,則全家老小性命難保等等。修書之後,便派了一個家奴,飛馬送往吳三桂軍中。明朝的滅亡使吳三桂不得不另外尋找新主,在此後的時間裡,吳三桂像牆頭草一樣,在各種政治勢力間進行投機活動。不得不承認,在當時特殊的曆史時期,吳三桂和他手中掌握的關甯鐵騎,若忠明,則明存;助李,則李興;幫清,則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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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再三思考,吳三桂決定接受大順政權的招降——圖檔來源于網絡

當吳三桂收到父親的信後,經過再三思考,決定接受大順政權的招降。吳三桂作出這一重要決擇,首先是為個人前途着想,他雖有一部分親屬降清,但他的愛妾陳圓圓和父母等直系親屬,仍居住在北京,處于大順政權的控制之下。他怕自己若不歸降大順政權,陳圓圓和他父母等親屬的性命堪憂。二是,因為他獲悉,大批的明朝文武官員都歸附了大順政權,而其中的不少人(如唐通、白廣恩等)在過去遼東戰事中,還曾與吳三桂共事。眼見大順政權已是衆望所歸,頗有統一天下之勢了。三是,吳三桂覺得大順政權同明王朝一樣,是以漢族為主體的政權,吳三桂等遼東官紳軍民在内心裡更易于接受;其次,吳部的關甯鐵騎一直處于同清軍的對峙狀态,而和李自成的大順軍并沒有多大恩怨,正如史籍所說的:“以清兵仇殺多次,不欲返顔,乃修表謀歸李賊。”何況,現在曾經與他在遼東共事的總兵白廣恩、唐通、馬科、姜瓖等人,都已經跻身于大順政權的新貴之列。特别是唐通的兵力遠遜于他,三月時才投向李自成,就被封為定西伯。由他出面勸降吳三桂,“盛誇自成禮賢,啖以父子封侯”的條件,對吳三桂有很大的吸引力。由于以上原因,吳三桂決定投靠大順政權,将山海關的防務交由李自成派來的唐通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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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降将唐通——圖檔來源于網絡

三月二十二日,吳三桂在永平府(府治在今河北省的盧龍縣)張貼告示,有“本鎮率所部朝見新主,所過秋毫無犯,爾民不必驚恐”等語。證明他确實已率所部兵馬前往北京,準備接受李自成的任命了。三月二十六日左右,舉着白旗的吳三桂大軍到達灤州(現為河北省直轄縣級市,由唐山市代管。)的時候,碰到了從北京前來報信的吳骧家奴仆。吳三桂問起家中情況,那奴仆哭着回道:“府中老小全被李賊拘押。”吳三桂笑着打斷道:“無妨,我到京後他們就會釋放了。”奴仆又道:“老将軍被他們酷刑拷打索饷。”吳三桂皺着眉頭說道:“等我到京遞上降書順表,他們定會歸還吳府财産的。”那奴仆還待再言,吳三桂不耐煩地打斷道:“少啰嗦,我隻問你陳夫人可安好?”那奴仆支支吾吾地說道:“一個叫劉宗敏的賊将,已經把陳夫人掠去了。”吳三桂聞言,勃然大怒,登時須發贲張、目眦欲裂,他劈手一把抓住奴仆的胸襟大吼道:“此話當真?你再說一遍,要敢胡說,老子一刀劈了你。”那奴仆哭着道:“少将軍,奴才不敢胡說。陳夫人确實讓劉賊掠去了。”吳三桂大吼一聲,将奴仆扔在地上,拔劍砍在路旁的山石上,大呼道:“大丈夫生在世上,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吾何以為人耶?”

吳三桂迫于形勢,為保愛妾陳圓圓和父母的生命安全,不得不被迫接受李自成的招降,而現在愛妾陳圓圓被強占,父母又在遭難,頓時把吳三桂勉強投降的信念擊得粉碎。他想到國仇家恨,不禁怒火中燒,再也按捺不住他對大順軍的極端仇恨,他對部下說:“我不忠不孝不義,尚有何臉面立于天地間!”說罷,便欲舉劍自刎。部将們急忙抱住他勸阻說“将軍何必如此?我們當為将軍死戰!”吳三桂發誓“讨賊”,要與大順軍誓不兩立!遂顧不得吳襄夫婦的性命,便對奴仆說道:“你快快回去,想辦法禀知老将軍,說是忠孝不能兩全。我吳三桂,受了先皇帝厚恩,今日國破家亡,隻知道一死報國,與逆賊誓不兩立,實在不能顧全他老人家了。還請老人家早尋友善,莫叫逆賊所辱才好。”說完,便下令傳回山海關,奴仆見情形不好,又知道少将軍的脾氣,是以不敢逗留,也立刻傳回北京,将詳情報知了吳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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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向唐通部發動突然襲擊——圖檔來源于網絡

吳三桂在愛妾陳圓圓被掠後,懷着滿腔憤怒傳回山海關,向唐通部發動突然襲擊。唐通根本沒料到吳三桂會中途變卦,毫無防備隻得倉促迎戰,隻交戰片刻,唐通便被殺得人仰馬翻,隻剩八騎狼狽地逃回北京,山海關重新又被吳三桂占領,吳三桂決心征讨李自成。

吳三桂在一度短暫的降李後,又迅速轉向複叛,這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大轉機,促使他降而複叛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毋庸置疑,陳圓圓被強占,卻是一個不容忽視的重要因素。當吳三桂處在選擇人生道路的十字路口時,他的心情既複雜而又動蕩不安。在心理上,感情上,性格上的因素,都在影響着他作出的選擇。在他本來心非所願地投降李自成時,驟然得知自己的愛妾陳圓圓為劉宗敏劫奪強占,在感情上不能不受到猛烈的刺激,作為一軍統帥他深感蒙受了奇恥大辱。他由感情上的創傷轉而激變成暴怒,暴怒轉化為複仇心理。正如他所說:“大丈夫在世不能保一女子,有何面目立于世上!”這就是他真實的心理寫照。于是,吳三桂在一瞬之間,政治态度驟變。可以說,陳圓圓被掠奪、強占的事,在他的感情上,起了很大的催化、激憤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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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清初詩人吳梅村之墓——圖檔來源于網絡

明末清初詩人吳偉業((1609年6月21日—1672年1月23日),字駿公、号梅村,江蘇太倉人。)在《圓圓曲》中說吳三桂“沖冠一怒為紅顔”,是諷刺他為了一個女人而降清。但這句話卻說明了,陳圓圓被劫奪強占的這件事,對吳三桂的感情刺激巨大。不用解釋,劉宗敏劫奪、占有陳圓圓,隻能激起吳三桂對大順政權的仇恨,而仇恨一旦産生,便再也無法彌合他與大順政權之間的裂痕。而劉宗敏為了占有陳圓圓,不惜拷虐吳襄,完全不顧及吳三桂對大順政權的重要性,這是典型的自取滅亡。陳圓圓與吳三桂對大順政權孰輕孰重,可以說是一目了然。劉宗敏占有圓圓,這不能說僅僅隻是一個女人的問題,而恰恰相反,它是大順政權一個重大的政策與政策的原則問題。李自成、劉宗敏在政策與政策的重大原則問題上因小失大,最終把吳三桂推向了清朝一邊,導緻大順政權迅速失敗、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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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與他的關甯鐵騎——圖檔來源于網絡

劉宗敏強占了陳圓圓,說明陳圓圓這個出身貧窮的亂世紅顔弱女,在明末清初這個天下大亂的特殊年代裡,被命運裹脅着,在崇祯帝、吳三桂、李自成、劉宗敏,這幾個影響中國曆史的帝王、枭雄、大佬間,無奈的輾轉、纏綿,間接地影響了中國的曆史走向,其坎坷多舛的命運也令人噓唏不已。

吳三桂降而複叛的行為,是劉宗敏(或李自成)掠奪、強占陳圓圓,所造成的一個嚴重惡果。而這個惡果,又迅速直接地導緻了李自成失敗的悲慘結局。當李自成收到唐通被吳三桂襲擊、自己的使臣被殺,不由得大怒,正待發作之時,又有兵政府奏報,吳三桂率兵入犯,已經由山海關出發,聲勢十分浩大,請旨定奪等語。李自成立刻下令,在武英殿召開軍事會議,拟派大将劉宗敏出兵山海關平叛。可桀骜不馴劉宗敏在京城享樂慣了,不願再去山海關沖鋒陷陣,他竟當衆頂撞李自成說:“大家都是做賊的,憑什麼你在京城享受,讓我去前線賣命?”李自成無奈,隻好自己去率隊親征。劉宗敏見狀也不好再推托,隻好随李自成去伐讨吳三桂。(據《國榷》卷100、6065頁載:李自成剛剛得到他的使臣被三桂處死的消息,十分震驚,轉而大怒,餘怒未息,四月九日又得三桂絕父的信,當即“徘惶失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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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劉宗敏率大順軍讨伐吳三桂——圖檔來源于網絡

四月十三日,天剛亮,李自成正式出師,共計馬步兵六萬,加上派往山海關的唐通、白廣恩餘部2.3萬人,已近10萬之數。李自成親率精兵七千,在大将劉宗敏等一批将領的簇擁下,先出東長安門,又經正陽門出,留守京師的牛金星、宋獻策等官員送至金水橋。京城百姓聞訊,大多跑到東西長安街上看熱鬧。在李自成他們後面,還有崇祯帝的三個兒子:太子朱慈烺、永王、定王,吳三桂的父親吳襄,他們各騎一匹馬,随後而行。還有吳陳氏、吳氏、吳氏、吳李氏、後宮嫔妃皆從行。吳陳氏即陳圓圓,兩吳氏皆是吳三桂的親妹妹,她們也随後而行。李自成把他們挾往山海關,目的是要讓吳三桂親眼看到,陳圓圓和他的父親吳襄,還牢牢地掌握在他的手中,吳三桂若念父子、夫妻之情,投降也還不算晚。同時,也向吳三桂暗示,如他仍知迷不悟,大順軍随時會将他的親人處決。

李自成率領大順軍經通州、至密雲、過永平,浩浩蕩蕩的朝山海關進發。一場關系李、吳、清各方命運的大決戰正在日益臨近。面對數倍于己的大順軍,吳三桂多次向滿清求援,開始清軍統帥多爾衮并不相信吳三桂。吳三桂經過幾次三番的求援,多爾衮多方打探,知道吳三桂求援的實情,經深思熟慮後同意幫助吳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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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關激戰——圖檔來源于網絡

(據《明史·流寇》載:“初,三桂奉诏入援至山海關,京師陷,猶豫不進。自成劫其父襄,作書招之,三桂欲降,至灤州,聞愛姬陳沅被劉宗敏掠去,憤甚,疾歸山海,襲破賊将。自成怒,親部賊十餘萬,執吳襄于軍,東攻山海關,以别将從一片石越關外。三桂懼,乞降于我。)

四月二十二日,大順軍猛攻山海關,經幾番激戰吳軍漸感不支,這時據守北翼城的一支吳軍又向大順軍投降。吳三桂帶人赴清營緊急求援,多爾衮在歡喜嶺的威遠台上觀戰,便下令清軍從南水門、北水門、關中門三路進關。大順軍攻堅一晝夜也未能奪取山海關,便從角山至渤海投入全部兵力,改為野戰,布成一字長蛇陣,成決戰架勢。久經戰陣、厮殺多年的多爾衮,以吳三桂所部為右翼迎戰,把重兵則鱗次列陣于,渤海濱的大順軍陣尾薄弱處,尋機出擊,并嚴令各部不得輕進。大順軍還不明清軍意圖,仍按原計劃向吳三桂部緊逼,來回反複向吳軍沖殺。吳三桂複仇心切親自出馬,見到大順軍分外眼紅,此刻又有清兵為後援,他勇猛倍增,鼓噪全軍出擊奮勇殺敵。吳軍大将吳國貴提刀躍馬,身先陷陣,在陣中奮力沖突,被吳三桂和他激勵起來的士卒,個個無不以一當百與大順軍拚命厮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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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戰山海——圖檔來源于網絡

就在此時,大風突起、揚塵遮天蔽日,這樣的極端天氣,并不利于不熟悉山海關地理環境的大順軍,他們與吳軍展開肉博,大順軍不顧傷亡,把吳軍團團圍住拚命厮殺,血戰至中午,雙方均已疲憊不堪,傷亡慘重。多爾衮見狀,指令阿濟格、多铎各率兩萬精騎,乘着風勢、揮動白旗,對陣直沖大順軍。此刻大風漸止,萬馬奔騰,飛矢如蝗,經長時間血戰、早已疲憊不堪的大順軍突見清軍驟至,猝不及防,陣腳漸亂。而清軍鐵騎正以逸待勞,以旺盛的銳氣勇猛沖鋒,其勢如“風卷潮湧”,鐵騎所至,無不披靡。吳三桂軍得到清軍增援後,頓時精神大振與清軍展開聯合作戰,戰場形勢迅即改變。血戰到未尾申時初(15點後),大順軍潰敗,劉宗敏中箭負傷墜馬,大順軍死亡數萬人,其中大帥死亡十五人,先鋒骁将莫不重傷,吳軍也死傷慘重。這場血戰的結果,改變了清朝、吳三桂、李自成各自的命運,而中國的曆史程序亦随此而改變。一場由陳圓圓間接引起的,關系各方命運的大決戰——山海關大戰,就這樣悲壯地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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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順軍慘敗——圖檔來源于網絡

吳三桂為報陳圓圓被掠奪強占之仇,為自己的一己之私,在清軍雲集步步緊逼山海關的關鍵時刻,獻關投降後又與清軍聯合作戰,一戰而敗李自成。李自成在山海關潰敗後,率殘部連夜逃至永平,安營歇馬。當天,吳三桂率部追近永平。此時大順軍雖說又集結潰兵數萬,但在慘敗之後,士氣低落,剛與吳軍交戰又被擊敗,李自成被迫拔營繼續向北京退去。大順軍行至永平城西二十裡的範家莊,李自成再也無法容忍對吳三桂叛賣行徑的憤怒,他下令将吳襄斬首後,又用竹竿挑着頭顱示衆。為抛開吳三桂的追擊,李自成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逃往北京。

大順軍從揚眉吐氣地進入北京城,認為天下唾手可得,到兵敗山海關之後即将退出,這前後不過短短一個來月時間。時局如夢幻般的變化,而後果又是這樣令大順政權沮喪。李自成認為,這一切,都是吳三桂勾引清軍造成的。他對吳三桂痛恨已極,他要讓吳三桂的叛變付出血的慘痛代價。四月二十七日,他把吳三桂的繼母祖氏、弟弟、妹妹及其族人共三十四口全部處死,屍體丢在王府的二條胡同。吳三桂的結發妻子張氏和長子吳應熊,因居住在關外,得以逃過一劫幸免遇難。(據《國榷》卷101、6079頁載:昔日的吳氏大家族遭到了滅頂之災,僅三桂和他的一個哥哥吳三鳳幸免。)

四月二十九日,這是李自成在北京的最後一天,也是大順軍入城的第四十天。吳、清聯軍的先頭部隊,已逼近北京郊外,但李自成毫不理會,毅然在武英殿舉行即位典禮,追尊七代祖妣為帝後,祭天禮儀式由天佑閣大學士牛金星代行。由于時間緊迫,即位儀式草草結束後,便立即開始着手撤退。劉宗敏挾持着陳圓圓,開始西行逃亡。

李自成和他的大順政權,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像一曆史過客。他作為北京的新主人,也隻不過住了短短的四十一天,才當了兩天的皇帝,他便帶着終生的遺憾永遠地離去了。而這短短的四十一天,将永遠載入史冊之中!李自成退出北京後,率軍撤回西安,後又進入湖廣。清順治二年(公元1645年)5月17日,李自成在湖北省通城縣九宮山,率輕騎20餘人登山偵察地形時,遭當地民團武裝殺害,終年39歲。清順治二年(1645年)九月,劉宗敏在撤退途經通縣(屬湖北省)時,遭遇清軍,在作戰中不幸負傷,被清軍俘獲後拒不降清,後被清軍用弓弦勒死,終年38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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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順朝》一百零九. 清将阿齊格下令,把被俘的劉宗敏用弓弦勒死、把宋獻策押回燕京——圖檔來源于網絡

吳三桂率其先頭部隊,最先到了北京城外,然而多爾衮卻下令不準他入城,令他去追擊大順軍。多爾衮不便明顯反對吳三桂入城,便借口說大順軍勢大,急需要追擊就把他支走了。而多爾衮自己卻在五月二日,率部從容地進了城,把北京牢牢地控制在了自己手中。因為,足智多謀的多爾衮看得很明白,誰先進入北京,誰就會占據優勢。如果吳三桂先入京城,成了北京的新主人,那麼,即使清兵随後入城,也将處于“客兵”的地位,沒有占據主動,多爾衮就很難實作他早就确定的政治目标。

就從這天開始,中國曆史進入了以大清為标志的新時代。八月二十日,順治帝福臨從沈陽出發,正式遷都北京。順治元年(公元1644年)九月十九日,順治帝福臨進入北京城,登上金銮殿,成為滿清君臨天下的第一個皇帝。

在吳三桂的心裡,時刻都惦記着陳圓圓,滿以為打進了北京城,就可以打探、尋找陳圓圓的下落。而現在卻眼巴巴地看着北京城卻不能進入,心中好不煩惱。一想到陳圓圓,她那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形像就出現在眼前,吳三桂入城之心更為迫切。但想到多爾衮那軟中帶着強硬的指令,他明白王命不可違,心中雖有一百個不情願,也隻得從命。是以,他一方面派了幾個親信之人進京,替她打探、尋找陳圓圓;另一方面,他又毫不遲疑地去追擊大順軍,他估計李自成、劉宗敏也有可能挾持着陳圓圓逃亡,必欲追趕上他們救出陳圓圓,置他們于死地而後快。吳三桂強忍住内心的隐痛,在五月一日迅速渡過盧溝河,向西疾馳追擊大順軍。(清朝人劉健所作的《庭聞錄》卷1,載:而三桂兵至榆河,睿王檄其追賊;請入都,不許。乃于道中命人求陳沅,而自從盧溝橋逐賊而西。)

五月三日這天下午,吳三桂追至定州(今河北省定州市)北十裡的清水鋪,先頭部隊已遠遠望見大順軍正在前面趕路。就在這時,負責斷後的李自成麾下大将谷大成,也發現了後面塵土飛揚,漸漸聽到了敲動着大地的馬蹄聲,不一會時間,便看到了騎兵奔馳的蹤影。谷大成知道吳軍追兵已到,為掩護大部隊轉移,他便勒轉馬頭,傳令所部停止前進,排成陣式迎戰追兵。很快吳三桂率部趕到,立即向大順軍發起進攻。大順軍經連日奔波、歸心似箭,士氣十分低落。兩軍剛一開始接戰,大順軍便開始退縮,谷大成厲聲呵斥,揮刀連斬臨陣退縮的數人,但仍沒有制止住部下的敗退。

在動亂浩劫的歲月裡,一位紅顔弱女因和一個枭雄的愛情改變了曆史

吳三桂便拍馬舞刀直取谷大成——圖檔來源于網絡

吳三桂看出大順軍破綻,便拍馬舞刀直取谷大成,雙方交戰隻三個回合,吳三桂大吼一聲,揮刀将谷大成劈于馬下,大順軍見主将被殺,掉頭奔潰,自相踐踏,陣勢頓時大亂。這時,李自成部将左光先率部來救,吳三桂躍馬舞刀沖向左光先,吳三桂力大刀沉,交戰隻幾個回合,左光先不敵,被吳三桂一刀背打下馬來,口吐鮮血跌折了雙足。手下護衛們圍攏來,拼命抵住吳三桂,兵士們把左光先擡起來,慌忙退出戰場和餘衆一起,都往西北方向逃去了。這一仗,大順軍死亡數千餘人。吳部奪回被掠走的婦女2000多人,繳獲銀、金磚720塊,以及騾馬、器械不計其數。吳、清聯軍又揮兵追殺十四五裡,才收兵傳回定州駐紮。吳三桂以喜悅的心情,向攝政王多爾衮報捷。

就在這個時候,陳圓圓從混亂中回到了吳三桂身邊,經過一番生離死别的磨難後,這對有情人終于又團聚了。原來,在大順軍被吳、清聯軍緊緊追殺,又被大敗之後,在兵荒馬亂中,陳圓圓和其他婦女一起也被遺棄在路上。當陳圓圓知道追兵系吳三桂所部後,就自報姓名,被軍卒帶到了吳三桂身邊,兩人終于在戰場上重逢,相擁而泣、喜悅的心情無法用語言形容。

明末清初的詩人吳偉業,在他所作的《圓圓曲》中,形象道地出了吳三桂與陳圓圓,重逢時的情景:

若非壯士全師勝,

   争得蛾眉匹馬還?

   蛾眉馬上傳呼進,

   雲鬟不整驚魂定。

   蠟炬迎來在戰場,

   啼妝滿面殘紅印。

在動亂浩劫的歲月裡,一位紅顔弱女因和一個枭雄的愛情改變了曆史

曆經戰亂的風塵戰亂的陳圓圓——圖檔來源于網絡

這短短的幾句詩,把一個曆經戰亂的風塵女子形象,和她劫後餘生的喜悅心情,都描述得惟妙惟肖。雖說詩句是經藝術加工的,但卻真實而生動地再現了,吳三桂與陳圓圓久别重逢時的動人情景。當吳三桂得知她歸來時,便迫不及待地要見她。而她由于受到驚吓,加上逃亡途中的颠沛流離,使得她的頭發也淩亂不整。她此時驚魂未定,心有餘悸。吳三桂見到她的時候,正是在戰鬥剛剛結束不久的時間,在耀眼的蠟燭、火炬照明下,陳圓圓禁不住流下了喜悅的淚水,在她那美麗的臉龐上,留下了淡淡的一道道紅印。

陳圓圓,雖沒有梁紅玉那樣英姿飒爽,但她卻以美貌傾倒了吳三桂、傾倒了劉宗敏、傾倒了大順王朝,也傾倒後世無數的男人。即使李自成的大順軍不敵滿清,但若吳三桂不投降多爾衮,滿人入關最少要晚幾十年。可以說,陳圓圓以她個人的魅力影響着别人而改變了曆史。吳三桂降清後,帶着陳圓圓一路攻城略地,平李闖、定雲南、驅永曆,頗有功勳。後又攻入緬甸,生擒了南明的永曆皇帝并将其處死,為清廷統一中國立下了許多汗馬功勞,被清朝晉封為親王鎮守雲南,與福建的靖南王耿精忠、廣東的平南王尚可喜并稱“三藩”。

在動亂浩劫的歲月裡,一位紅顔弱女因和一個枭雄的愛情改變了曆史

平西王吳三桂、靖南王耿精忠、平南王尚可喜——圖檔來源于網絡

吳三桂座鎮雲南後,曾一度想封陳圓圓為王妃,但這個聰明的女人知道,自從吳三桂投降多爾衮引清軍入關時,他的所作所為就已留下了千古罵名,而這一切罪責,人們都會強加在她身上。雖然她得到了吳三桂的千般呵護萬般寵愛,可她也知道這些終将是鏡中花、水中月,因為她明白自己深愛着的這個男人,絕非等閑之輩,他必将會掀起更大的風波,她的命運注定不能獨善其身。她隻是紅顔弱女,既然勸服不了吳三桂,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命運會是什麼。是以,後來拒絕了吳三桂給她的榮華富貴,居住在蓮花池(安阜園)園林中禮佛修行。至此,一代紅顔煙花散盡,歸于沉寂。(《天香閣随筆》載其“布衣蔬食,禮佛以畢此生”)。

真如她所料,吳三桂這個稱得上“一代枭雄”的男人,後來果真做出了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蓄發、反清、稱帝!清康熙十二年(公元1673年)七月,吳三桂假裝請旨撤藩,康熙皇帝同意并下令撤藩。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清晨,吳三桂召集四鎮十營總兵,赴王府議事。吳三桂全身戎裝,威坐殿上,正式宣布與清廷決裂,自稱“總統天下水陸大元帥”、興明讨虜大将軍,起兵反清複明。清康熙十七年(公元1678年)三月初一日,吳三桂在湖南衡州登基稱帝,國号大周,建都衡陽,建元昭武。八月十八日深夜,隻做了五個多月皇帝的吳三桂,在都城衡州(今湖南省衡陽市)皇宮駕崩,時年六十七歲,其孫吳世璠嗣位。清康熙二十年九月十六日,清軍兵臨昆明城下。十月二十八日,絕望的洪化皇帝吳世璠自刎身亡。十月二十九日,清軍攻入昆明城,把吳三桂全家老少屠殺殆盡,吳周小朝廷滅亡。

在寺裡修行的陳圓圓知道消息後,不禁熱淚長流。這個癡情的女人雖沒有相伴在吳三桂身邊,但在心裡卻無時無刻都在思念、牽挂着他,從他們相識的那天起,命運便把他們緊緊的聯系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開。離開吳三桂實是情非得已,離開他後的日子裡,是他們相愛幾十年的點點滴滴,支撐着陳圓圓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不眠夜晚。

陳圓圓擦幹眼淚後,整理好了衣服和容妝,一個人默默地來到蓮花池畔,她想着那個愛了她一生,她也愛了一生,而現在卻已經魂歸天國的男人,她在心裡千遍萬遍呼喚着他的名字,縱身一躍投入蓮花池中,以死殉情。水面蕩起一圈圈漣漪後,又複歸平靜,一代紅顔香消玉殒。所有的繁華不過是紅塵一夢,但願他們在另一個世界能再續前緣。

關于陳圓圓的死,曆來衆說紛纭,有說她死在修行的寺裡;有說她是在昆明城破之際,自缢而死;有說她在昆明城破時根本就沒有死,而是帶着吳三桂的後人隐居山野,其後代一直延續至今。我确信,人們都甯願相信她是為情而死,一縷香魂已追随夫妻而去,這樣才更符合她傳奇的一生。

在動亂浩劫的歲月裡,一位紅顔弱女因和一個枭雄的愛情改變了曆史

吳三桂與陳圓圓塑像——圖檔來源于網絡

參考資料:《明史紀事本末》、《國榷》、《明史·流寇》、《甲申三百年祭》、《明季北略》、《流寇志》、《甲申紀事》、《天香閣随筆》、《武進陰湖縣志》、《平寇志》、《庭聞錄》、《圓圓傳》、《圓圓曲》、《依水園文集》、《清世祖實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