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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水手”鄭智化,人到中年變“最強陰陽師”猛怼台當局

作者:環球人物雜志
“叛逆水手”鄭智化,人到中年變“最強陰陽師”猛怼台當局

早早體會了生活的殘酷和生命的沉重,鄭智化始終對社會、對人保有深入的思考和真誠的關切。也正是以,即使無法重返年輕時代,無法重回巅峰,他依然不會被忘卻。

|作者:黃先懿

|編輯:阿晔

|編審:勞靈格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幹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一曲《水手》,曾激勵了幾代人。然而,歲月流逝,歌手鄭智化的名字,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大衆視野中了。

直到不久前,這個許久未見的名字再次引起衆人矚目,卻與音樂無關。

事情的起因是鄭智化在臉書上釋出了一張毛筆書法作品圖檔,抨擊台灣疫情下一些群眾被民進黨當局的意識形态所蒙蔽,“不自覺地成為了冷血貪婪陰謀者最大的幫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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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貫熱衷于辛辣表達時事見解的鄭智化沒想到,自己的臉書賬号會因這段話被封,在24小時内無法釋出貼文或留言。“禁言”結束後,他氣得曬出這條被處理的結果,并宣布就此關閉臉書賬号。

一石激起千層浪。許多粉絲憤怒表示民進黨當局竟連句批評都聽不得,同時紛紛喊話鄭智化,希望他繼續為正義發聲。

怒火最終還是被對時事的關心澆滅。“禁言”結束沒幾天,鄭智化還是忍不住發聲了。而這次,他依舊把“嘲諷力”拉滿。

“叛逆水手”鄭智化,人到中年變“最強陰陽師”猛怼台當局
“叛逆水手”鄭智化,人到中年變“最強陰陽師”猛怼台當局

書法“辣評”台灣時事

這并不是鄭智化第一次在社交媒體上為社會時局發聲。

2019年,面對大陸的快速發展,一些台灣人卻閉目塞聽,還在用“阿六仔”取笑大陸人,鄭智化在臉書直言“實在痛心這些井底之蛙的膚淺”。兩岸對比之下,他不禁诘問,“一直原地踏步了20年,台灣還要繼續這樣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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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化的話引起了不少島内網友共鳴,紛紛留言“台灣人操弄政治,也死在政治”“台灣被政治玩過頭”。一位曾經在大陸工作生活13年的台灣網友還用親身經曆證明了鄭智化的觀點,“大陸人都是評論台灣好,而回台灣以後卻到處都是對大陸的仇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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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網友的回複。

台灣司法當局對惡性殺人案件處理過于寬松,曾一年内連續對12名殺人犯免處死刑,甚至有殺死妻女、已6審被判死刑的兇犯也被改判無期徒刑,引發島内輿論批評。面對這一現象,鄭智化又忍不了了。2020年11月,他發文反諷:台灣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不管你是殺人犯、強奸犯、搶劫犯,政府、廢死聯盟和人道團體都會全力保護你。

這幾年,鄭智化迷上了書法,便又開辟了用書法點評時事的新風格。最近台灣疫情持續升溫,對于民進黨當局令人糟心的防疫措施和應對态度,鄭智化沒少化身“大陰陽師”開罵。

台灣疫苗嚴重短缺,“美在台協會”(AIT)處長卻總是顧左右而言他,美國滿大街的疫苗怎麼一支都不賣給台灣呢?鄭智化直接在臉書開怼:“台美關系30年來最好,隻有呆丸人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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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諷刺台灣“流行疫情指揮中心”指揮官陳時中不愧是“時鐘”,每天下午兩點隻是在準點報時,釋出會上沒有任何有用資訊的公開,光是精神喊話。群眾急需疫苗,而台灣卻在政治化防疫,群眾隻能“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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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除了針針見血的諷刺,鄭智化的臉書中也不乏溫情。他的書法不僅鞭笞台灣當局,也給疫情中的台灣群眾加油鼓勁。在疫情擴張、停電停水時,他寫下“繼續頑強,生活下去”,還會分享新寫的小詩、給自家小鴨子畫的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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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利尖銳又偶有溫情流露,一如當年唱着《水手》《星星點燈》的鄭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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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不隻是勵志歌手

1992年,巴塞羅那奧運會,中國代表團奪得16枚金牌,取得了有史以來最好的奧運戰績。鄧亞萍拿下乒乓球單打冠軍,14歲的伏明霞一舉奪得跳水世界冠軍,成為奧運會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冠軍。為給奧運健兒接風,央視舉辦了九二聖火晚會。

就是在這場數億人矚目的舞台上,鄭智化拄着雙拐登台,第一次在大陸演唱了歌曲《水手》。演唱結束,台下掌聲雷動,《水手》自此席卷大江南北,傳遍大街小巷,成為那一年最流行的歌曲。鄭智化一炮而紅,成為華語樂壇炙手可熱的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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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化在九二聖火晚會上演唱《水手》。

1993年春晚,蔡明在獨幕喜劇《追星族》裡一共唱了兩首歌,一首是《水手》,另外一首是《星星點燈》,而這兩首歌都是鄭智化的。

爆紅之後,他的故事也被越來越多的人熟知。

鄭智化3歲時,因為一場高燒醫治延誤,患上小兒麻痹,導緻骨骼發生變形,“兩隻腳像麻花一樣卷起來”。當同齡人都能跑跑跳跳之時,他還隻能爬行。直到7歲,鄭智化接受了腿部矯形手術,兩條腿各切了6個傷口,終于能抻直,卻沒有一點力量。這意味着,他永遠隻能依靠雙拐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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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鄭智化。

雖然有着慘痛的過去、殘缺的身體,但鄭智化依靠着雙拐的支撐站上舞台,昂首唱着“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幹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這樣振奮人心的歌。一時間,“身殘志堅”“勵志歌手”成為鄭智化的代名詞。

鄭智化卻認為這是公衆對殘障人士的偏見,而他不願被困其中。甚至被問到喜歡自己哪首歌時,他隻答:“千萬别選《水手》。”

1996年,在台灣的一檔綜藝節目中,鄭智化描述了這種偏見:“公衆認為,一個殘障者,一定比較自卑,比較自閉。如果成功了一定是經曆了風風雨雨。”他明确表示他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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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的一些歌曲确實是勵志的,但勵志并不能代表全部的鄭智化,甚至音樂也不能代表全部的鄭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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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2016年,鄭智化還在努力強調這一觀點。

事實上,鄭智化的歌更多聚焦在社會現實上,他覺得自己行走樂壇的絕招就是關心社會,關心具體的人和事。

1984,台灣海山煤礦發生嚴重礦難,72名礦工被深埋井下遇難。當時的台灣媒體鋪天蓋地全是台當局高官“關切煤礦災難”之類不痛不癢的報道。

鄭智化搜集關于礦難的資料,拄着拐杖去現場,與礦工家庭同吃同住一個月,了解他們的真實處境,寫下了一首詩,成為他第一張個人專輯《老幺的故事》歌詞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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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幺的故事》專輯封面。

《老幺的故事》講述了一個上一代人固守家鄉,年輕一代選擇逃離的故事。然而,不同的選擇,相同的宿命。“家鄉的人被礦坑淹沒,失去了生命;都市的人被欲望淹沒,卻失去了靈魂。”句句歌詞都是他對小人物命運的關切和對社會現狀的沉思。

1993年,鄭智化寫了一首歌《大國民》,對台灣社會現狀提出犀利的批評。歌中唱道:“美麗的謊言說過多少遍,說來說去從來沒實作。宣傳的口号說大家都有錢,貧富的差距假裝沒看見。這不再是個适合好人住的島,禮義廉恥沒有鈔票重要。這不再是個适合窮人住的島,一輩子辛苦連個房子都買不到。”

歌中滿含對當時台灣的失望與不滿,歌詞直白而尖銳,批判針針見血,切中要害。因為這首歌過于“叛逆”,甚至在鄭智化隐退後出現“因為《大國民》被判入獄七年”的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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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轉行,巅峰隐退

1999年,在釋出第12張專輯《最後的夜都市》的後一年,當人們都在仰慕這個“歌壇鬥士”,望其再創輝煌時,鄭智化卻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宣布退出歌壇。那一年,他38歲。

鄭智化的隐退,引起外界多種猜疑。一說是因為和前同僚的十年賭約到期,一說是因《大國民》等抨擊時政的歌被台灣當局封殺,也有人說他已經江郎才盡,此時退出才體面。

鄭智化當時并未作回應,多年後才在節目中坦言:“我隻是想做自己喜歡的事,而音樂已經是過去式了。”

鄭智化曾說,自己是“用一生治愈童年”,他的人生,就是一個不斷反抗與叛逆的旅程。一反常态選擇在巅峰隐退,于他而言不足為奇。而這種恣意的反叛,在他的早年經曆中就已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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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化《年輕時代》專輯封面圖。

畢業之後,鄭智化并沒有從事所學的建築專業,而是誤打誤撞進入了一家廣告公司。入行後,他每天隻睡三四個小時,如饑似渴地學習廣告知識。勤奮加上天賦,漸漸在業内小有名氣,被稱為“廣告鬼才”。

1987年,有位洗髮乳品牌客戶要定制一首廣告曲,鄭智化給他找了好幾位有名的音樂人,對方都不滿意。無奈之下,鄭智化自己上陣,寫出了一首《給開心女孩》。沒成想,這首歌在台灣竟然火了。

這首歌也引起了點将唱片公司老闆桂鳴玉的注意。他找到鄭智化,問他:“你唱得很好,有沒有興趣出唱片?”

“開什麼玩笑……要我唱歌,怎麼可能?”鄭智化很幹脆地拒絕了。

桂鳴玉并不放棄,邀請他去錄音棚試一試。這一試,鄭智化就徹底“陷進去了”。

轉行的想法卻不被身邊的人所了解。“明明事業已經如此成功,為什麼要重新開始?”甚至有人挖苦他,“你已經27歲了,确定能用唱歌來養活自己嗎?”廣告公司的前同僚更是嘲諷“給你出唱片的公司肯定會倒閉”。

心氣兒高的鄭智化一氣之下,與他立下十年賭約,并找來律師公證:十年之内,鄭智化隻靠音樂吃飯。若輸了,就賠給同僚台币200萬;若赢了,則對方要在五星級酒店的大堂跪下,叫鄭智化一聲爸爸。

其實,讓鄭智化下定決心轉行的,除了内心深處被釋放的熱愛,還有一次偶遇——某天,鄭智化半夜回家,遇到一群小孩,嘴裡哼唱着鄭智化寫的廣告歌。鄭智化站了很久:“我是在做廣告還是教育?一罐普通的糖水,金主給錢,經過廣告包裝,賣得很好,但我了解它嗎?”

他忽然覺得,廣告有時也是一種“恐怖的謊言”,這個讓他愛了7年、幹了7年的行業,此時成為他的一個噩夢。于是,他徹底掉轉頭,投身歌壇,叱咤風雲十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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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化近照。

隐退後,鄭智化把人生的下半場交給了平淡。不唱歌的這些年,他結婚生子、投資IT公司、收集金絲楠木、練習書法繪畫,還做漆器。

2005年,在女兒的要求下,鄭智化曾短暫地複出過一次,但發現早已時過境遷,屬于自己的巅峰早已淹沒在時代的巨浪中。

于是,2009年,鄭智化在北京舉辦“重回年輕時代”個唱,再次告别歌壇、告别歌迷。唱到《水手》時,他說:“這首歌我很不想唱,但是我不唱的話,我就不是鄭智化。”現場座無虛席,觀衆齊聲合唱,但年輕時代卻是再也回不去了。

“叛逆水手”鄭智化,人到中年變“最強陰陽師”猛怼台當局

·“重回年輕時代”演唱會。

鄭智化曾說:“我身體有殘疾,但大部分人比我慘,因為他們心裡有殘疾。”

早早體會了生活的殘酷和生命的沉重,他始終對社會、對人保有深入的思考和真誠的關切。無論是“廣告鬼才”“勵志歌手”,還是如今的書法愛好者,表達的方式和載體在變,這種思考和關切卻一直延續着。也正是以,即使無法重返年輕時代,無法重回巅峰,鄭智化依然不會被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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