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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慶枉法收贓五百兩銀子,安童繼續為主人冤仇奔走

作者:秋的夏

話說西門慶從王六兒家回來,直奔吳月娘房間,吳月娘安頓其歇息,平靜的一夜,就這樣過去。

第二天一早,西門慶去衙門上班,并沒有提苗青這案子,他裝着沒事人似的。實際上這是西門慶的老到之處,銀子沒到手,什麼都談不下去。

我們說說那苗青。因急需用錢,苗青手上的二千兩銀貨,找樂三幫忙,連夜出手,折價賣了一千七百兩銀子。銀子到手後,苗青便着手配置設定下去:給王六兒,原來五十兩的介紹費,一分不少,外加的兩套衣服也一起算上,另外,又加上五十兩和兩套衣服,也就是總共給了王六兒一百兩銀子和四套絲綢衣裳,這算不少的了,比她和西門慶苟且一次2兩銀子,要劃算得多。

正月十九這天,苗青将一千兩銀子,裝在四個酒壇子裡,又殺了一頭豬,趕在天黑時候,擡送到西門大宅門口。為了進出西門府友善,也為了封住幾個家奴的口,苗青給了玳安,平安,書童,琴童,每人十兩銀子,那玳安,之後又問王六兒要了十兩,反正他按照當初談好的二十兩,多了也不要,少了也不行!

家奴們拿到好處費,立馬殷勤地跑進屋内,向西門慶通報。過了好一會,西門慶才從大廳出來,走進側廂房,蠟燭也不點,在黑漆麻烏的棚子裡坐下,十九晚上的月亮出來的遲,西門慶就這樣,一直等到月亮出來,在朦胧的月光映照下,才讓玳安将銀子和豬肉擡了進來。這老江湖真是小心翼翼到如此之細心!

苗青這天是穿青衣進來的。穿青衣,說明是地位低下的仆人身份,我們還記得,正月初九還是初幾的,西門慶派親女婿陳敬濟去喬親家送禮,也讓他穿的青衣,在西門慶眼裡,陳敬濟和奴仆的地位差不多,甭說這苗青了。

苗青一見西門慶,便跪下連連磕頭,嘴裡說道:小人承蒙老爹關照,救命之恩,當永生難忘!

西門慶枉法收贓五百兩銀子,安童繼續為主人冤仇奔走

西門慶不緊不慢道地:苗青啊,你這件事情比較棘手,那兩個船夫指定你是幫兇,你一旦被抓進去,死罪難逃哇!如今,你既然找人來說情,我也就幫你一把,饒你一死,不過,今晚你必須離開這清河縣。你送來的這些禮物,我不收吧,你也不放心,收了呢,也不會都給我一人,我畢竟隻是個副院長,還要分與那正院長夏提刑,你明白嗎?

苗青連連點頭,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西門慶頓了頓,又問道:你住在揚州什麼地方?

苗青:回禀老爹,小人住在揚州城内。

西門慶:哦。

跟着,西門慶吩咐玳安端來一杯茶,苗青接過,一口氣喝完,又磕了幾個頭,便告辭回去。

這苗青剛走幾步,被西門慶叫回,問道:衙門裡師爺,原解,緝拿的,這些人都打點過了沒有啊?

苗青:小的在外邊都已經打點過了。

西門慶:既然都已經安排妥當,那你就即可啟程回去吧。

苗青便轉身急急回樂三住處。在樂三家收拾好行李,然後數了數,除卻所有送出去的花費,身上還剩一百五十兩銀子, 為了感謝這次的經紀人樂三,苗青又拿出五十兩銀子和餘下的幾匹綢緞布匹,送給樂三夫婦。五更天時分,樂三替苗青租了匹跑長途的高頭大馬,苗青便動身,策馬揚鞭,溜回揚州去了。這正是:茫茫如喪家之犬,急急似漏網之魚!苗青這一去,果真能逃得過法網嗎?

那是後話,我們這裡暫且放下不提。

且說,第二天,西門慶照常去衙門上班。挨到下班時間,西門慶和他的上司夏提刑,雙雙牽馬出來準備各回各家,臨分别時,西門慶笑着說道:嗨,老夏啊,今兒天色還早,若不嫌棄寒舍,不如去我家裡坐坐,吃吃酒聊聊天,如何?

夏提刑一聽,當即同意:好啊,這閑着也是閑着,我這恭敬不如從命。

于是,二人便騎馬直奔西門府。

西門慶枉法收贓五百兩銀子,安童繼續為主人冤仇奔走

到了西門大宅,進側廂房,西門慶立即吩咐玳安書童安排桌椅,先沏茶,上茶,喝茶。

西門慶為什麼不将夏提刑領進大廳而是直接進側廂房呢?要知道,這昨天苗青送過來的一千兩銀子和豬肉都在這裡擺着呢!其實西門慶财大氣粗,對這點銀子沒怎麼放在眼裡,但他知曉夏提刑是個見錢眼開而且疑心比較重的人,為了不讓夏提刑懷疑自己從中多拿,他想證明一點:看看,這些就是苗青送來的,我還沒動呢!

不一會功夫,家奴們又上了一桌的各色菜肴,什麼鹽焗雞,炖豬腳,水晶鵝,醬鴨,清蒸鲈魚的,等等等等,再加上時令蔬菜以及煲湯,就着兩瓶陳年金華酒,倆人喝酒吃菜,旁邊春梅玉蕭迎春蘭香四個丫頭吹拉彈唱,那叫一個盡興!

酒足飯飽後,西門慶言歸正題,方才提起苗青的事情來。

隻見西門慶說道:夏提刑啊,昨天那苗青請了個朋友過來說情,還帶了這些禮物,學生我可不敢做主,今日請您過來,跟您商量商量,您看怎麼辦呢?

西門慶說完,便把禮貼交給夏提刑,夏提刑看了下,說道:老弟啊,這事你就看着辦吧!大可不必征求我的意見。

西門慶:那,既然這樣,學生就發表自己的觀點啦。依我之見,明日直接提審那陳三翁八,反正他二人已經招供,人證和贓物都在,不需要非得苗青出面才定罪。原告小厮安童,暫時先晾着,等找到苗天秀的屍體再結案不遲,你看呢?

夏提刑直接點頭同意。

西門慶接着說道:老夏啊,這禮物呢,我過會派家奴,全部給您送府上去!

夏提刑:哎呀,不可不可,這禮物你留下,這是人家對你的一片心意,怎的要給我呢?不妥不妥。

二人推讓來推讓去,一千兩銀子擺在眼前,既然二人都知道,也不能全部給一人啊,幹脆平分了吧。這樣,以後萬一出事了,才不會你咬我,我咬你呀!其實啊,西門慶收的這五百兩銀子,後來還是被夏提刑舉報了,人心呐,真是可惡的。

西門慶這麼想,也這麼做了。當即,将豬肉一劈兩份,将一千兩銀子分成兩個五百,一人一半。為了掩人耳目,西門慶把五百兩銀子,裝在食品盒子裡,又從地窖裡提了幾壇子好 酒,連同豬肉,一起裝好,派玳安和兩個排軍跟随,送去夏提刑家。

夏提刑到家後,将銀子豬肉酒都安排搬進屋内,然後,給了玳安二兩銀子,給了兩個排軍,一人四錢銀子,作為小費。明朝的排軍,就相當于現今軍事首長家公派的士兵,職責是看家護院。

我們聽聽蘭陵笑笑生說的那句常言道:火到豬頭爛,錢到公事辦。這不就是我們常挂在嘴邊的: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西門慶枉法收贓五百兩銀子,安童繼續為主人冤仇奔走

這第二天上午,夏提刑和西門慶上班後,其他事沒幹,就直接上得大堂坐下,吩咐衙役提審陳三翁八。當然,那師爺和小婁婁的,從中層到低層,這人脈關系,都被樂三一一打點過。

陳三和翁八,被帶至公堂,當即跪下,西門慶抓起桌上的拍子,使勁一拍,吼道:跪下何人,因何被抓啊?

二人吓得直哆嗦,陳三帶着哭腔道:在下陳三,旁邊是翁八,我二人于某年某月某日夜,在船上,跟苗青合謀害死他家主人苗員外,并将其抛入河中,後我三人分賬各自逃命,如今我二人收監伏法。

西門慶聽完,大怒道:呔,給我用刑!你倆個賊人,常年在江河之中,幹些雞鳴狗盜,搶劫錢财,殺人越貨的勾當。如今犯下命案,權在于你二人親自動手,陳三持刀刺死苗天秀并推其入河中,翁八持棍将小厮安童打暈落水,今你二人所穿衣服為苗員外生前所穿,一千兩銀子你等也供認不諱,如何又抵賴别人?

西門慶說完,喊衙役将安童押上來。

西門慶問道:你這小厮,須正确回答問題。我且問你,是誰刺死你家主人的?

安童:回禀老爺,某日三更時分,先是苗青叫有賊人來了,小的主人跑出艙門想看看,不想被陳三一刀刺死,跟着将主人推下水去。

西門慶:那是誰推你入水中的呀?

安童:大人,小的被翁八一棍打暈,後落入水中,才逃得性命。

西門慶對着陳 三翁八:剛才原告安童所言,句句屬實,你二人還有什麼可以申辯的嗎?

陳三翁八連連磕頭,嘴裡喊着: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呐。

西門慶哪管這些,命衙役賜二人,每人三十大闆,并每人兩夾棍。在衙役們掄起闆子的嘭嘭聲中,這陳三和翁八,被打的是鬼哭狼嚎,屁滾尿流地殺豬般嚎叫,幾十闆子下去,倆人屁股上的骨頭被打得稀巴爛!

就這樣,此案了結。贓物一千兩銀子,收繳大半充公,跟着師爺寫下口供文書,二人畫押簽字,人贓物口供,一并送出上一部門東平府。不日,這陳三翁八,被冠以強盜殺人罪斬首了之。

我們說,這苗員外雖然客死他鄉,但是一直跟随他的家奴安童,是個忠心耿耿的好孩子啊!安童見沒定苗青的罪,他怎死心!大有不将苗青捉拿歸案,此仇不報誓不為人的架勢。

安童繼續上告,接下來,他會遇到一個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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