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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濱:美軍高官“通共”還是愛國“義舉”?——兼論美國政軍關系的軌迹

作者:觀察者網

溫/觀察家.com專欄作家于斌

初秋的華盛頓注定是一個多事之都。8月底,美軍從阿富汗撤退,美軍進階官員暴露在"共同"之中,一時間,美軍政治上司人與軍事上司人之間的關系不斷被推到最前沿。

9月中旬,美國記者鮑勃·伍德沃德(Bob Woodward)在他的新書《危險》(Peril)中說,該協會主席馬克·米利(Mark Milley)在2020年大選前後曾兩次與中國軍方通話,向中國保證美國不會攻擊中國。米莉的行為在美國政治中引起了轟動,保守派人士站出來敦促他認罪,并在必要時将他們繩之以法。

9月28日至29日,美國參議院就阿富汗問題舉行了聽證會,美國和中國軍方舉行了一次電話會議,國防部長勞埃德·奧斯汀、參議院主席約翰·米利和中央司令部司令弗蘭克·麥肯齊出席了聽證會。在為期兩天的聽證會上,軍方在阿富汗和美中呼籲中都堅持自己的專業精神和程式合法性,以試圖在阿富汗災難性的撤軍和政治越境者面前劃清界限。這三人都堅持與拜登交談,建議在阿富汗保留2,500名美軍,以避免阿富汗政府垮台和塔利班重新掌權。

米利在證詞中強調,他與中國的溝通是基于美國的程式和規定,旨在穩定美中軍事關系,并表示他将盡最大努力支援美國憲法,反對國内外的所有敵人,堅信文官控制軍隊是該國的基本基本原則, 并緻力于確定軍隊不受國内政治的影響。

為期兩天的聽證會意義重大。然而,無論是麥莉本人的言論,還是許多提問者,以及數周的媒體炒作,似乎都不是在"是"和"否","對"和"錯","敵人"和"愛國"的極簡主義和政治化背景下談論此事,故意或無意地忽視了特朗普上司下的憲法危機和美國外交政策軍事化的深層原因。

于濱:美軍高官“通共”還是愛國“義舉”?——兼論美國政軍關系的軌迹

米莉在聽證會上。圖檔來源:華爾街日報

有鑒于此,本文借鑒了美國政治中近乎永恒的軍民關系問題,梳理、比較、分析了特朗普上司下政軍關系與内外政策的互相作用,以及冷戰和後冷戰時期政治軍事關系模式的異同,展望了美國政治和軍事關系在中短期内(1~3)的方向。年)。

初步觀察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美國軍方作為多元化的機構之一,在不同時期和不同的危機環境中與其他利益集團進行互動,競争和遊戲:冷戰期間軍事(軍工集團)的政治化;

拜登當選以來,黨派之争、财富、種族、流行病等多重危機繼續困擾着美國社會,撕裂着美國社會。新保守主義大亨羅伯特·卡根(Robert Kagan)9月23日在《華盛頓郵報》上發表了一篇長文,預示着2024年特朗普連任那一年美國"最黑暗的時刻"的到來。在這樣一個兩極分化的政治環境中,美國軍方如何"獨善其身"仍然是一個巨大的變數。

特朗普的最後努力:内亂到對外戰争?

特朗普與軍方上司人的對峙是由2020年5月25日全國範圍的抗議和騷亂引發的,當時黑人喬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在警察崗位上被殺,使美國陷入了自越南戰争以來最嚴重的政治危機。6月1日,曾多次"檢查"白宮地下防禦工事的特朗普聲稱,他援引1807年的《叛亂法》,在各地部署美軍。軍方對特朗普希望将軍隊吸引到"暴行"現場感到憤怒。國防部長和許多退役将軍已經公開反對總統"公開使用"美國軍隊來"平息混亂"。

回首往事,早在2020年6月,在美國憲法危機最嚴重的時候,拜登競選團隊與軍方達成了一項協定:如果特朗普在11月大選失利後不離開,他将被軍方"掃出白宮",拜登對此有"絕對的把握"。盡管如此,大選前夕的美國仍處于高度興奮和混亂的狀态,盡管民主黨在民調中領先,但仍不确定誰會死。畢竟,民意調查一直看好克林頓在2016年大選中的表現。一向不合情理的特朗普不會做錯任何事,更不用說新的皇冠疫情,一個新的因素。正是在這種背景下,米利先生于10月30日(11月3日投票日)與中國軍方進行了交談,告知中國,美國政治局勢"穩定",不會對中國發動攻擊。

但事态發展,特别是在特朗普失敗之後,已經遠遠超出了拜登團隊推翻選舉結果的預期。2021年1月6日,特朗普的支援者暴力闖入國會大廈,造成5人死亡,140多人受傷,數小時混亂,短暫打斷了國會的投票過程。此前,特朗普本人曾使用高度煽動性的語言敦促他的支援者"拼命打仗"和"永不讓步"。美國能否實作權力的和平過渡?陷入困境的特朗普是否會冒着利用軍事力量引發國際沖突甚至核戰争的風險來宣布進入緊急狀态?在複蘇的機構眼中,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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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6日,美國總統唐納德·特朗普在外面召集了一群支援者,聲稱選舉結果是假的。圖為自包含的圖像平台

2月8日,中國軍方再次當選後,米利聯系了衆議院議長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和軍方上司人,重申了使用核武器的權威和程式,伍德沃德在書中說,米利對控制核程序的軍事官員有一項臨時任務:米利本人同意不啟動這一程序。[6]

如果伍德沃德的描述是真的,那麼米莉的速刀,核自力更生在美國政治和軍事關系史上是獨一無二的。但原因有:在特朗普政府的最後時刻,不斷惡化的美中關系正在滑向直接的軍事對抗,這是由台灣問題直接引發的。在國會山暴力事件發生後的第二天(2月7日),時任國務卿蓬佩奧宣布,美國常駐聯合國代表将于1月13日至15日通路台灣,再次踐踏中國在台灣問題上的紅線。據報道,中國通過軍事管道通知美方,由于對中國主權的損害,克拉夫特對台灣的通路是不能容忍的,當美國飛機抵達台灣附近時,中國戰機将進入台灣領空,宣布中國對台灣的主權,台灣的軍用飛機将"不排除在路徑上開火的後果"。

華盛頓時間1月12日下午,克拉夫特的台灣專機在空中盤旋數小時後降落,美方宣布取消國務院所有對外通路。上述媒體報道尚未得到官方評論。但美國對台灣的絕望轉向表明,特朗普政府和拜登的團隊顯然在進行一場激烈的幕後博弈,有關三方都在拉扯,米利與中國軍方重新溝通,顯然正在冷卻台灣海峽危險局勢的壓力。

美國政治和軍事精英一緻反對特朗普内外動用兵,這不僅在美國曆史上是罕見的,而且對美國的政治軍事關系甚至民主制度的運作提出了許多問題和挑戰。然而,特朗普與軍方的遊戲雖然具有很強的個人性,但如果他認為特朗普的前美國軍方沒有受到關注,專注于軍事實踐,那麼這種遊戲就存在偏見。雖然美國憲法第1條和第2條明确規定了美國文職政府與美國軍方之間的隸屬關系,但美國軍方與多元化和互相平衡的政府部門(行政,立法,司法)和分散的聯邦制之間的關系,其"政治中立"的内涵和延伸,一直處于不斷變化的狀态。

冷戰初期,吳勝文衰落

美國政治與軍事關系作為一個"問題"的形成發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美軍憑借其強大的技術優勢和投送能力,建立了全球布局,成為美軍霸權的沖突,美軍成為外交和國防政策制定和實施的重要參與者甚至上司者。美國軍事職能的全球化造成了美軍與文職政府之間的"結構性"問題,即美軍作戰環境的"不對稱":美軍在世界各地自由無忌憚,而在國内則受文職官員管轄,必須與其他利益集團"公平競争",以分享有限的資源, 這使得美軍在多元化的環境中在該國相當"水土"。

這段時間裡,美國軍事抵抗和犯罪的例子并不少見,最著名的是麥克阿瑟将軍坐在日本,在北韓戰争初期我盡了最大努力,讓美軍遭受了慘重的損失,也決心将戰争延伸到中國,而杜魯門總統對此不屑一顧, 有一種"會在外面,紳士的生活不受限制"的趨勢,迫使杜魯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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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阿瑟(檔案圖檔)

北韓戰争後,美國軍隊的開支和規模進一步擴大,政界和商界創造了一個脫節的、包羅萬象的軍工集團。一個典型的例子是美國空軍的大規模報複戰略,該戰略本應減少軍費開支,成為空軍擴大其戰略空軍的搖錢樹。為此,空軍毫不猶豫地對軍事形勢撒謊,肆意誇大蘇聯的軍事實力。在20世紀50年代初,美國戰略空軍選擇了前蘇聯的70個目标作為其目标;到1956年,戰略空軍在1957年瞄準了2,997個,3,261個,戰略空軍在1959年估計,美國的核打擊目标将在1963年和1970年分别達到8,400個和10,400個。美國軍方的核彈頭儲備從1953年的1,169枚增加到1960年的18,638枚。這種原本是為了節省軍費而設計的大規模報複戰略,遭到了軍方的粗暴對待,美國為此付出了巨大的戰略資源。[9]

面對"吳勝文衰落"的大勢所趨,美國政治學家泰鬥亨廷頓在其著名的《士兵與民族》中,提出了所謂的"客觀控制"概念(Objective Control),即美國文職政府應允許軍屬在專業領域擁有相當大的自主權,以換取軍隊的國家利益和文官政府的承認和服從;[10]

然而,這種平民力量,國術會服從;軍事管理和非政府的理想模式,當艾森豪威爾離任時,破産了。在1961年1月17日的辭職演講中,這位二戰老英雄故意提醒美國人軍隊對美國政治和社會的不可預見的影響。六十年後,軍工集團已經不僅限于軍事和軍火集團,而是擴散成一個無處不在、無處不在的軍事-軍事-石油-政治-好萊塢-學術-媒體綜合體,深深植根于美國政治和社會的日常運作中。[12]

肯尼迪:從軍事寵兒到槍對槍的惡魔?

肯尼迪政府給人的印象是一個充滿活力和"傑出"的政府。然而,在肯尼迪政府的浮華背後,是美國軍事工業揮之不去的陰影。事實上,在1960年大選中,民主黨總統候選人肯尼迪和約翰遜在軍事工業的縱容下(保羅·尼茨是幕後策劃者),抨擊共和黨的擴張和"仍然武裝"的低效,使美國擁有的戰略飛彈遠遠少于蘇聯,炮制了所謂的"飛彈缺口"。[14]

雖然肯尼迪以"支援者"的身份進入白宮,但軍方對肯尼迪内閣中的"讀書學生"不屑一顧。他們包括國家安全部長助理、哈佛大學前教務長邦迪,以及被認為是"數學神童"的國防部長麥克納馬拉。在1962年10月古巴飛彈危機期間,安理會無視文職官員的訓示,堅持根據軍方的标準作戰指令攔截蘇聯船隻,該指令警告海軍炮兵在甲闆上空射彈道飛彈,在麥克納馬拉看來,這無疑是一場核戰争。事實上,美國軍方一直在等待擴大局勢的機會,以實作其軍事入侵古巴的最終目标,這與肯尼迪試圖控制并最終化解危機的願景不一緻。

事實上,軍方在肯尼迪上任之前就策劃了對古巴的入侵,當時中央情報局秘密訓練古巴流亡者,并在肯尼迪上任後不久報告了入侵事件。解密的檔案顯示,肯尼迪對中央情報局的計劃猶豫不決,并要求參議院議長萊姆尼澤将軍對其進行評估。萊姆尼澤知道中央情報局的計劃有缺陷和風險,就放手了,導緻了1961年的豬灣慘敗,這讓肯尼迪政府感到尴尬,肯尼迪政府已經執政不到一百天。

軍方的真正目的是期待中央情報局的行動失敗,軍方"以良好的名義"入侵古巴。肯尼迪事後覺得自己被騙了,但後悔了。此後,肯尼迪本人一直不信任中央情報局和軍方,而古巴飛彈危機的弟弟羅伯特·肯尼迪(Robert Kennedy)曾擔任司法部長,最終通過克格勃的新日線人化解了危機,這些線人與蘇聯有直接的單線聯系。[17]

肯尼迪在古巴飛彈危機一年後被暗殺,而肯遇刺的真正原因,不僅因為他在飛彈危機期間與蘇聯和古巴的"妥協",還因為他在危機後倡議與蘇聯建立世界和平,還因為肯尼迪在1963年10月簽署了第263号國家安全行動備忘錄(NSAM-263), 它計劃在1963年底前開始從越南撤出美軍。所有撤軍都在兩年内完成(當時美軍在南越南有19,000名"軍事顧問")。關于誰殺死了肯尼迪,仍然存在争議,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将注意力轉向軍事工業及其政治代理人副總統約翰遜。[19]

哥倫比亞大學(Columbia University)經濟學教授傑弗裡·薩克斯(Jeffrey Sachs)在2017年初表示,"肯尼迪1963年的和平倡議也許是結束冷戰的最佳機會,冷戰導緻了《部分禁止核試驗條約》的簽署。一些人認為,右翼認為肯尼迪的和平動議是一個巨大的逆轉,肯的暗殺是不可避免的。現在看來,這确實是有道理的"。肯尼迪葬禮後的第二天,新總統約翰遜簽署了第273号國家安全行動備忘錄,恢複向越南派遣更多部隊。[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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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迪遇刺前(檔案圖檔)

越南戰争:内戰的拐點

肯尼迪遇刺後,美國的政治和軍事關系開始從"軍事上仍然武裝"轉變為"平民交戰國",其拐點是越南戰争。

1964年,約翰遜政府策劃了北部灣,開啟了一場為期11年的"有限戰争"。美軍已經投資了除原子彈外的幾乎所有現代武器,而且至今仍是不可挽回的。盡管如此,美國的進階文職官員一開始還很小,他們把這場已經是殘酷的戰争描述為"警察行動",官員和媒體的心情很複雜,當然,美國公衆無法知道真相,并且已經習慣了這場遙遠的戰争。直到1968年"春季攻勢"(被美國稱為泰德攻勢),越南在南越南同時發動了100多次大規模襲擊,美方震驚美方,美國反戰示威,麥克羅伊辭職,約翰遜也放棄了連任競選,越南戰敗已經決定。[22]

由此可見,肯尼迪-約翰遜時代開始扭曲政治和軍事關系,最大的問題不僅僅是軍方不服從公務員的問題。由于麥卡錫主義和1950年代冷戰體系的形成,美國國内政治生态變得更加意識形态化和軍事化。到肯尼迪政府執政時,美國平民社群不僅難以獨處,而且有自我參與或加入軍事工業的傾向。越南戰争的決策過程和最終失敗表明,平民對軍事用途比對軍隊更感興趣,并且由于各種原因無法控制34的文職政府對美國政治制度和國際安全的危害比開槍的士兵更大。

美國軍方付出巨大代價和最終擊敗越南戰争的教訓構成了1984年發表的溫伯格學說的核心,并在冷戰結束後被鮑威爾主義進一步肯定。"溫伯格-鮑威爾主義"的含義是兩.m:一是對美國今後使用武力設定了嚴格的前提條件,即必須涉及美國切身的國家利益,必須有明确的政治和戰略目标,必須事先得到公衆和國會的支援,必須作為最後的手段。其次,一旦文職政府決定使用武力,軍方就應該有權決定如何運作。可以說,溫伯格-鮑威爾主義是為吸取越南戰争的教訓而制定的,其實是代表軍方,亨廷頓的"客觀控制"藍圖倒轉行動,重新定義了美國的政治和軍事關系。

公務員還拿着武器,一根頭發收不來

海灣戰争美軍打赢了戰争,冷戰戛然而止,美國在"單極時刻"美國所向披靡,美國已将美國的戰略重心轉向人道主義幹預為目标的所謂"克林頓主義"。雖然鮑威爾總統持謹慎态度,但克林頓的國務卿奧爾布賴特積極"邀請戰争",《時代》雜志稱波黑戰争為"奧爾布賴特戰争"。在信奉"自由幹涉主義"的進階文職官員的敦促下,美軍頻頻在索馬裡、海地、波黑等"麻煩地區"動兵施以援手。

在2000年大選中,出于人道主義原因被廣泛使用的"克林頓主義"開始面臨強烈反對。賴斯在2000年8月1日的共和黨大會上宣布,美國軍隊"不是國際警察部隊,不是世界上的911"。布什對前任的"自由幹涉主義"不感興趣,打算利用美國的戰略資源來應對兩個大國的挑戰。然而,在9·11恐怖襲擊中,布什政府被迫改弦易轍,以"反恐"的名義以外國軍隊傳回的名義。

在軍事戰略方面,阿富汗戰争已經結束,布什派美軍進入伊拉克,塔利班殘餘勢力得以喘口氣,最終卷土重來。在伊拉克方面,美國進階軍事官員主張在數十萬軍隊的數量和品質上具有絕對優勢,但國防部副部長和新保守主義将軍沃爾福威茨認為,這種重型部隊"太離譜了"。此後,美軍雖然打得很快,但由于政策失誤和缺軍,很難有效占領和控制伊拉克。布什政府與軍方發生沖突的更深層次原因,是新保守主義的布什外軍政策小組自越南戰争以來首次成功地控制和直接幹預了軍隊的專業領域和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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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頓是一位真正的鷹派,在後冷戰時期支援、參與或主導了美國所有的外國軍隊。

在布什政府的上司下,美軍經受了不了之苦,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當奧巴馬在2009年上任時,新政,白宮的新政,将政治和軍事關系帶入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局面。一方面,奧巴馬本人談到了無核世界、與穆斯林世界的和解、多邊合作等貴族,入主白宮九個月後意外獲得諾貝爾和平獎。

但在政策層面,國務卿希拉裡·克林頓沉溺于"自由幹預主義",在世界各地,特别是在包括北非在内的"大中東"地區,制造了大量失敗的國家,間接和直接地極端伊斯蘭國,導緻大規模難民,直接導緻反移民的崛起。 西方的反色彩民粹主義。就連自由派的《紐約時報》也在2016年大選期間寫道,克林頓是一個真正的鷹派。從第一夫人、參議員到國務卿,渴望成為美國曆史上第一位女總統的克林頓在後冷戰時期支援、參與或主導了所有美國駐外軍。[31]

特朗普和軍方:這不是一天的寒冷

在2016年大選中,特朗普的"美國優先"競選綱領針對的是克林頓在世界各地孜孜不倦的"自由幹預主義"。然而,這位自二戰以來發誓要打破美國全球主義的政治人物直接挑戰了主導美國外交戰略的建制派。即使沒有弗洛伊德的死以及特朗普在流行病和種族問題上的懶惰和糟糕的政策,軍方在一系列問題上也對魯莽的總統變得不耐煩,包括叙利亞的撤軍,庫爾德問題以及與歐洲和亞洲盟國的關系。2019年底,馬蒂斯(Mattis)是一位人脈廣闊且受人尊敬的前國防部長,他在對叙利亞的憤怒中辭職。到目前為止,特朗普與軍方的關系已經亮起了紅燈。[33]

公平地說,特朗普帶着反建制的責任入主白宮,對軍方慷慨解囊,發誓不僅要在競選期間增加軍費開支,重建美軍,還要引進一批将軍,組成美國曆史上最"軍事化"的總統團隊。不僅如此,特朗普時代的美國高額軍事預算在很大程度上扭轉了奧巴馬上司下的多年軍費開支下降趨勢。2020年的國防開支比2019年高出200億美元。[34]

于濱:美軍高官“通共”還是愛國“義舉”?——兼論美國政軍關系的軌迹

資料來源:.com 2000年至2012年,統計/272473/美國軍費開支。

然而,軍方和特朗普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蜜月"。在馬蒂斯于2019年底辭職之前,國家安全助理,陸軍中将邁克馬斯特斯和白宮參謀長以及退休的海軍陸戰隊上将約翰凱利開始工作。不僅特朗普與将軍們不和,其他内閣官員,無論是溫和派國務卿雷克斯·蒂勒森(Rex Tillerson)還是極右翼鷹派國家安全助手約翰·博爾頓(John Bolton),似乎都在努力适應特朗普反複無常、不守規矩的本性。在政策層面,特朗普蓄意和無意地摧毀了由美國精英管理多年的全球體系,這讓建制派感到不安。像米利這樣的進階軍事人物在憲法危機時期對特朗普采取的預防措施可能出乎意料,但這些措施也是有道理的。

結束語:槍裡有什麼?

六十年前,榮民艾森豪威爾在離任前曾警告過美國軍工。今天,該組織的觸角和影響力深入美國,其利益在各級政府中得到代表。很少有政客能在軍工集團投下的"大網"中"漏網",而民主共和國和共産黨則把一切都吃掉了。

更重要的是,今天的政治軍事關系與艾森豪威爾時代簡單的"軍事交戰"和"文官總結"模式相去甚遠。在美國的外交政策中,内戰的例子比比皆是,相信自由主義幹預主義的進階女性(奧爾布賴特和希拉裡)是不能被畫出來的。特朗普極其有能力和高度個人化的政策取向使政治與軍事關系變得反複無常。相比之下,軍隊中的許多人相對現實。

然而,近期政治軍事關系中最大的變數是美國軍隊在美國政治過渡中的作用日益重要。這不僅反映在特朗普在競選、執政和危機期間對軍方的依賴上,盡管有時并不像他希望的那樣,還反映在特朗普的對手對軍方的期望越來越高。早在特朗普當選之前,民主黨人就表示,如果特朗普的當選違憲,或者做出一個會傷害美國的荒謬決定,軍方就有責任在政變中反擊并解決"特朗普問題"。[35]

甚至在疫情爆發之前,民主黨人就在談論與特朗普打交道,特朗普在2021年大選中失利,但拒絕離職,并指望美國軍方在白宮的轉型中發揮作用。這正是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拜登在本文開頭所說的話,他"絕對相信軍方會把特朗普趕出白宮"("我絕對相信,這份遺囑将護送他離開白宮")。[37]

在這一點上,混亂中的勢力對軍隊的政治成功感到高興。極具諷刺意味的是,對于周遊世界的美國專業軍人來說,美國大陸是美國軍方必須照顧的最後一個地方。

更令人驚訝的是,伍德沃德的書描述了憲法危機中美國進階軍官的"正義",而且它不是空洞的。早在冷戰結束的時候,當美軍實力如火如荼的時候,就有大膽的預測,美軍總有一天會接管政府。1992年,當美國空軍軍官小查爾斯·鄧拉普(Charles Dunlap Jr.)在華盛頓特區的美國戰争學院(American War College.C)學習時,他寫了一篇題為《2012年美國軍事政變根源的起源》(The Origins of the Roots of the 2012 U.S. Military Coup)的文章,發表在美國陸軍戰争研究學院(U.S. Army Academy of War Studies)的學術期刊《parameters》上。鄧利普的想法是,在1990年代初,美國一舉赢得了兩場戰争,1990-1991年的海灣戰争和冷戰。此後,美國政治日趨腐敗,官職無能,毒品泛濫,犯罪猖獗,人們不談生活,美國上下唯一能有所作為的就是留任軍隊。從此,世界無敵的美軍一步步接管了美國政府的各項職能:治安、醫療、教育、環保、民航,甚至各種土木工程。雖然美國軍方深入參與平民人口,但它也鄙視甚至敵視貧困和無能的人。最後,在2012年的一天,當美國總統"去世"時,軍方"接管"了白宮。[38]

鄧利普本人希望他的勇氣永遠留在紙上。但對21世紀的美國來說,重要的不是鄧利普預測的正确或錯誤。2012年,美國歌舞趨于平穩,奧巴馬的連任成功,美國曆史性的"顔色革命"(黑人進入白宮)又持續了四年。剛剛擺脫2008年大蕭條陰影的美國,自信地緻力于在鷹派女國務卿的指導下,在世界各地掀起一場新的顔色革命。

然而,因果循環,災難的祝福是互相依存的。在擺脫自由幹涉主義的兩層制度限制的同時,美國的内政和外交越來越向右傾斜,意識形态化和軍事化。美軍在世界上的戰争不僅造就了大量失敗的國家,而且耗盡了美國龐大的經濟、軍事和外交資源,忽視了國内民生和軟硬體建設。鄧利普的美國社會混亂和争吵最終彙聚成一種反制度、反精英、反智、反理性、反多樣性的民粹主義狂熱,将不可靠的"嬰兒"推入白宮。公衆不僅無力應對疫情,而且還助長了一個棘手的種族問題,軍方毫無保留的立場使特朗普更加依賴美國各地裝備精良的白人民兵來捍衛他的連任。美國已經成為一個"失敗的國家",它不再隻是一種可能性,而是一個程度問題。

迄今為止,美國政軍關系經曆了從冷戰初期軍事人員政治化到冷戰後文職軍官軍事化,社會問題和危機管理軍事化開始顯現。鄧祿普的《2012年狂想曲》是否會得到回應并不重要。如果美軍真的能解決問題,除了混亂之外,要實作從"令人不安"到"安妮"的功能轉變,美國和世界,或許不是一個糟糕的選擇。

2024年,美國會陷入黑暗,還是會幸運重生?讓我們拭目以待。

(注)

[1] 羅伯特·卡根,"我們的憲法危機已經到來",《華盛頓郵報》,2021年9月23日,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opinions/2021/09/23/ 羅伯特·卡根憲法危機/。

[2] 利比·凱西(Libby Cathey),"與特朗普相沖突的是,巴爾說他去白宮掩體是為了安全而不是'檢查',"ABC新聞,2020年6月9日,https://abcnews.go。com/Politics/contradicting-trump-barr-Presidents-time-white-house-bunker/story?id=71152260.

[3] 斯科特·安德森(Scott R. Anderson)和米歇爾·帕拉迪斯(Michel Paradis),"特朗普能否利用《起義法》向美國街頭部署軍隊?",Lawfare,2020年6月3日,https://www.lawfareblog。com/can-trump-use-insurrection-act-deploy-forces-american-streets.

[4] 賈斯汀·懷斯,"拜登說,如果特朗普輸了,軍方将護送他離開白宮,"希爾,2020年6月11日,https://thehill。com/homenews/campaign/502213-拜登-說-特朗普-将有一個護送-從白宮-如果他拒絕-到。

[5] NBR,"閱讀特朗普1月6日的演講,彈劾審判的關鍵部分",2021年2月10日,https://www.npr.org/2021/02/10/966396848/read-trumps-jan-6-speech-a-key-part-of-impeachment-trial。

[6] 傑米·甘格爾、傑裡米·赫伯和伊麗莎白·斯圖爾特,"伍德沃德/科斯塔的書:擔心特朗普會'流氓',米利采取秘密行動保護核武器,"CNN,2021年9月14日,https:// www.cnn.com/2021/09/14/politics/woodward-book-trump-nuclear/index.html。

台灣媒體曝光美國大使一月對台灣的通路取消了内部人士要求中國人民解放軍爆料的呼籲,多元新聞,2021年3月14日,https://www.dwnews。com/%E4%B8%AD%E5%9B%BD/60233050/%E5%8F%B0%E5%AA%92%E6%9B%9D%E5%85%89%E7%BE%8E%E5%9B%BD%E5%A4%A7%E4%BD%BF1%E6%9C%88%E8%AE%BF%E5%8F%B0%E5%8F%96%E6%B6%88%E5%86%85%E5%B9% 95%E4%B8%AD%E5%9B%BD%E8%A7%A3%E6%94%BE%E5%86%9B%E5%87%BA%E6%89%8B%E7%A0%B4%E5%B1%80

見《美國憲法》第1條第8款和第2條第2款,《美國憲法》,https://constitutionus.com/。

[9] Andrew Bacevich,"難以捉摸的交易: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美國軍民關系的模式",載于Andrew Bacevich編輯,"漫長的戰争: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美國國家安全政策的新曆史"(紐約:哥倫比亞大學出版社,2007年),第228頁。

[10] 塞缪爾·亨廷頓,《士兵與國家:軍民關系的理論與政治》(劍橋:哈佛大學出版社,1957年)。

[11] Walter LaFeber, America, Russia, and the Cold War, 1945-2006, 第10版 (McGraw-Hill, 2008), 202-4.

[12] 尼克·特塞,《複雜:軍隊如何入侵我們的日常生活》(紐約:大都會出版社,2009年)。

參見David Halberstam,The Best and The Brightest(紐約:蘭登書屋,1969年)。該書的中文版名為"最好的中最好的"。

[14] 拉費伯爾,美國,俄羅斯,202-203。

[15] 亞曆山大·富爾森科和蒂莫西·納夫塔利,《賭博的地獄:赫魯曉夫、卡斯特羅和肯尼迪,1958-1964》(紐約:W.W.諾頓,1997),第84-5頁。

[16] Peter Kornbluh編輯,《豬灣解密:中央情報局關于入侵古巴的秘密報告》(紐約:新出版社,1998年)。

[17] 羅伯特·肯尼迪,《十三天:古巴飛彈危機回憶錄》(W.W·諾頓,1969年)。

[18] 約翰·肯尼迪,"美國大學的畢業典禮演講",華盛頓特區.C,1963年6月10日,

[19] 威廉·佩珀,《國家法案:馬丁·路德·金的處決》(紐約:Verso,2003年),第127頁。

傑弗裡·薩克斯,"唐納德·特朗普危險的中國幻想",《波士頓環球報》,2017年2月5日,https://www.bostonglobe.com/opinion/2017/02/05/trump-dangerous-china-illusions/ 51H7yrI9vTE3PSmXDJDl3M/story.html。

[21] Pepper, An Act of State, 126-7;Kevin Ruane, War and Revolution in 越南 (UCL Press, 1998), 60;謝爾蓋·布拉戈夫,"兩次暗殺的故事:越南的肯尼迪",《亞洲時報》線上,2003年11月22日,https://deeppoliticsforum.com/fora/printthread.php?tid=14617。

[22] 巴切維奇, 2007, 235-37.

《溫伯格主義》于1984年11月上映。見Walter LaFeber,"科林鮑威爾的興衰和鮑威爾主義",《政治學季刊》第124期,第1期(2009年3月):71-93。

[24] 科林·鮑威爾,"美國軍隊:前方的挑戰",《外交事務》(1992/93年冬季):38。

肯尼斯·坎貝爾,"一次被燒毀,兩次謹慎:解釋溫伯格-鮑威爾主義",《武裝部隊與社會》第24期,第3期(1998年春):357-374。

[26]"卡斯帕·W·溫伯格:摘自溫伯格位址",《紐約時報》,1994年11月29日,A5,https://www.nytimes.com/1984/11/29/world/ 摘自韋恩伯格.html位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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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爾特·艾薩克森,《瑪德琳的戰争》,《時代周刊》,1999年5月9日,http://content.time.com/time/magazine/article/0,9171,24446,00.html。

911是美國的緊急電話号碼。見康多莉紮·賴斯,《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上的演講》,2000年8月1日,http://www.famousquotes.me.uk/speeches/Condoleezza-Rice/index.htm。

鮑勃·伍德沃德,《白宮秘密曆史中的戰争,2006-2008》(西蒙與舒斯特出版社,2008年)。

[31] 馬爾·蘭德勒,"希拉裡·克林頓如何成為鷹派",《紐約時報》,2016年4月21日,https://www.nytimes.com/2016/04/24/magazine/how-hillary-clinton-became-a-hawk.html?搜尋結果位置 = 1。

[32] 全文:唐納德·特朗普紐約市關于選舉利害關系的演講,《紐約時報》,2016年6月22日,https://www.politico.com/story/2016/06/ 特朗普關于選舉賭注的演講稿-224654。

Max Boot,"幾個好人:特朗普,将軍和軍民關系的腐蝕",《外交事務》第99期,第3期(2020年5月/6月):172-178。

喬·古爾德(Joe Gould),"五角大樓終于從國會獲得了2020年預算",《國防新聞》,2019年12月19日,https://www.defensenews.com/congress/2019/12/19/ 五角大樓終于從國會獲得2020年預算。"。

[35] 詹姆斯,基奇克,"如果特朗普獲勝,政變在美國并非不可能",洛杉矶時報,2016年7月19日,https://www.latimes.com/opinion/op-ed/ la-oe-kirchick-trump-coup-20160719-snap-story.html;John Feffer,"軍事政變的驚人人氣",FPIF,2016年7月20日,https://fpif.org/bring-in-the-military/。

約書亞·蓋爾澤(Joshua Geltzer),"如果特朗普拒絕接受2020年的失敗怎麼辦?"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2019年2月23日,https://www.cnn.com/2019/02/23/opinions/trump-contest-2020-election-loss-geltzer/index.html。

[37] 賈斯汀·懷斯,編輯。

小查爾斯·鄧拉普,"2012年美國軍事政變的起源",參數22,第4号(1992-93年冬季):2-22。

[39]"從辯論階段開始,特朗普拒絕譴責白人至上主義",2020年9月30日,NPR,https://www.npr.org/2020/09/30/918483794/ 從辯論階段特朗普拒絕到譴責白人至上主義。

德裡克·湯普森,"美國表現得像一個失敗的國家",《大西洋月刊》,2020年3月14日,https://www.theatlantic.com/ideas/archive/2020/03/ 美國沒有失敗,而是大流行的測試華盛頓是/608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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