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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宏超讀《遇見天堂鳥》︱羽毛竊賊:美麗與欲望的糾纏

作者:澎湃新聞

王洪超

王宏超讀《遇見天堂鳥》︱羽毛竊賊:美麗與欲望的糾纏

《遇見天堂鳥:不顯眼的人類欲望史》,作者:柯克·華萊士·約翰遜,韓雪譯,2019年8月,272頁,45.00元

大英自然科學博物館被盜

馬克·亞當斯(Mark Adams)是英國自然曆史博物館鳥類收藏的進階研究員,于2009年7月28日上午前往博物館工作。下班後,他接待了通路學者,參觀鳥類标本。Trinh博物館是大英自然曆史博物館的一部分,是世界上最大的鳥類标本收藏,擁有750,000個鳥皮标本,15,000個鳥類骨骼,1.7億個浸入标本,4,000個鳥巢和400,000個鳥蛋。

當馬克·亞當斯(Mark Adams)拿出一個抽屜,裡面裝着一隻紅領水果傘鳥的标本時,他發現裡面是空的。他緊張地打開了另一個抽屜,仍然空着。他迅速打開了其他幾個抽屜,眼前的景象吓壞了他——幾十個天堂鳥的标本不見了。

博物館迅速向赫特福德郡警方報案。一份清單顯示,來自16個不同物種的299個鳥皮标本丢失。盜竊導緻警方在34天前聯系了Trinh博物館。6月24日晚,博物館保安人員在觀看比賽後巡邏,發現窗戶壞了。博物館的從業人員最擔心的是市政廳的寶藏:達爾文在與伯傑一起探險期間收集的鳥類标本,以及約翰·詹姆斯·奧杜邦和他的書《美國鳥類》"世界上最昂貴的書"(84頁)收集的鳥類标本。市政廳的寶藏還在,警方調查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他們認為也許是路邊的球迷終于打破了窗戶。這不會發生。

七十五萬隻鳥類标本儲存在1,500多個櫃子中,使從業人員難以進行全面清點。7月28日的盜竊案可能發生在6月24日嗎?三十四天過去了,監測無法證明它沒有這麼長時間。負責此案的中士阿黛爾·霍普金(Adele Hopkin)親自調查了現場,在剩餘的碎玻璃中發現了一小塊橡膠手套和一把小玻璃刀。她裁定該案發生在6月24日。在與博物館官員核實後,她得出了一個令人費解的結論,即小偷不是為了科學研究,也許隻是為了獲得五顔六色的異國情調的鳥類的羽毛。

華萊士的冒險

在博物館的衆多藏品中,有博物學家阿爾弗雷德·拉塞爾·華萊士(Alfred Russel Wallace)的特殊鳥類标本。作為一名與達爾文同名的博物學家,他也是被遺忘的科學和意識形态曆史的巨人。(關于華萊士的一生,彼得·拉比著,《賴魯明:自然的收藏家:華萊士的發現之旅》,商業出版社,2021年。)

王宏超讀《遇見天堂鳥》︱羽毛竊賊:美麗與欲望的糾纏

Peter Rabbi, Lai Luming: The Collector of Nature: Wallace's Discovery Tour, Business Press, 2021.

華萊士在二十多歲時發現了達爾文的同伴"小獵犬之旅",這激發了一次收集物種的探險。他選擇了最具挑戰性的地方,亞馬遜盆地。華萊士在那裡收獲頗豐,四年後,當他因為黃熱病而不得不早點回家時,他手裡拿着1萬多張鳥皮,許多雞蛋、植物、魚和甲蟲的标本,還有一批學習筆記。"這些标本足以讓他成為一名頂級博物學家,并增加他一生的研究。但是,當船在途中着火時,華萊士看着冒着生命危險收集的标本被埋在火海中。他失去了一切。

但華萊士并沒有因為自己的困境而沮喪,在康複後又被放回了路上。在許多博物館學者四處尋找新物種的背景下,回到亞馬遜是沒有意義的,在那裡他需要找到新的差距來重建立立自己。憑借他研究的基礎和才華的洞察力,他真正發現了這種差距 - 馬來群島。這一次,他改變了之前的做法,沒有把所有的标本放在一起并把它們帶回來,而是及時将它們分批送回歐洲。這些标本大多收藏在大英自然曆史博物館。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博物館将華萊士和達爾文收集的标本轉移到Trinh博物館,以逃避德國的轟炸,使其成為最重要的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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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弗雷德·華萊士,金恒軒,王儀珍譯:馬來群島的自然探險,人民文學出版社,2018年。

在他的研究和研究中,華萊士一直在思考究竟是什麼原因導緻物種的差異和變化。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為什麼有些物種死了,有些物種活了下來?答案很明确 - 總的來說,最适合生存。最健康的逃避疾病,最強壯,最靈活,最狡猾地逃離敵人,最掠奪性的饑荒。(19頁)

是的,他提出的是"适者生存"。華萊士無法抑制自己内心的喜悅,并寫信給他的偶像達爾文關于這個想法。華萊士的信讓達爾文深感憂慮和困惑,因為華萊士的想法正是他多年來一直在思考但尚未表達出來的。而且,令人驚訝的是,他們使用相同的術語。達爾文非常關切地寫信給他的朋友:

我不打算發表任何理論大綱,我能(隻是)把它發表出來,因為華萊士給我發了一份他的學說大綱嗎?我甯願燒掉我的整本書,也不願把它看作是一個小人物的作品(作者:Hanne Strager,由Yangang翻譯,Darwin,CITIC Press,2020年,166頁)

但在随後的林尼社上,兩人的觀點被如實發表。理論的重要性使每個人都放下了對發明權的恐懼,并為達爾文和華萊士赢得了曆史的榮耀。

八年後,當華萊士從馬來群島旅行回來時,他已經很出名了。

天堂鳥:美與欲望的對象

華萊士帶着一個特别的夢想出發前往馬來群島:尋找天堂鳥。

直到十九世紀,天堂鳥對普通歐洲人來說還是一個神話般的謎團。1522年,西班牙航海家胡安·塞巴斯蒂安·埃爾卡諾(Juan Sebastian Elcano)從東南亞的摩盧加原住民那裡購買了五張鳥皮,然後回到西班牙國王的家。這是歐洲人第一次看到天堂鳥。分類學之父卡羅勒斯·林奈(Carolus Linnaeus)将"天堂鳥"命名為"天堂鳥",因為鳥類沒有腳的本土方式。"許多歐洲人也相信,這種鳥生活在天堂,出生在陽光下,以玉石和岩漿為食,直到死亡的那一刻才落入地球。他們認為雌性在配偶的背上産卵并孵化它們。(11-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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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古爾德(John Gould)的紅羽極地鳥(天堂鳥),最初來自古爾德的《新幾内亞和附近巴布亞群島的鳥類》,由馬克·凱茨比(Mark Ketsby)、約翰·古爾德(John Gould)等人撰寫,由童曉華翻譯,"發現最美麗的鳥類",商業出版社,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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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古爾德(John Gould)的金翅天堂鳥來自頂部。

地球上的大多數天堂鳥都在新幾内亞的島嶼上,由于大陸闆塊的漂移,那裡的自然環境和物種是獨一無二的。雖然華萊士在探險之前就已經知道并研究過天堂鳥,但看到真正的天堂鳥還是很神奇的:

僅就鳥的羽毛的配置和質地而言,它已與最好的珠寶相媲美,但其美妙的美遠不止于此......羽毛扇和尾羽絲在螺旋的末端——都是獨一無二的産品,在全世界8000種鳥類中獨樹一幟,再加上最優雅的羽毛顔色,使這種鳥成為大自然衆多最完美的可愛物種之一。(阿爾弗雷德·阿爾弗雷德)R. Wallace, Jin Hengxuan, Wang Yizhen Translation: A Survey of the Malay Islands, People's Literature Press, 2018, 198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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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wayan畫了天堂的小綠鳥。Lewayan是《天堂鳥的自然史》(1806年)的作者,這是當時關于天堂鳥的最翔實的書。攝影:Francois Lewayan、John Gould和Alfred Wallace,Tong Xiaohua,Cocoon Yi,"Finding the Bird of Paradise",北京大學出版社,201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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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鳥因其美麗和稀有,自然而然地成為人類欲望的對象。十九世紀末,歐洲羽毛熱潮,女性用鳥的羽毛作為一種時尚裝飾,作為一種表現身份和地位的方式。天堂鳥自然是富家女追求的焦點:

由于時尚法則的變化,每個場合都需要一頂特定的帽子,每頂帽子都需要不同種類的鳥來裝飾它。美國和歐洲的女性正在争先恐後地購買最新的羽毛,她們把整隻鳥的皮膚都戴在帽子上,如此浮華和驚人的大,以至于她們在乘坐馬車時不得不跪下或把頭伸出窗外。(3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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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左右,一位用整張鳥皮裝飾帽子的女人。這張照片來自"遇見天堂鳥:未被拯救的人類欲望的曆史"。

中國也有羽毛裝飾的傳統,後來流行從域外購買羽毛。有學者推測,天堂鳥已經進入中國,清朝官員在花中,可能有天堂鳥的羽毛。(胡文輝:"玉"玉"玉羽"和"玉毛"問題:天堂鳥進入中國,《中國文化》,2015年第41期)

歐洲的羽毛熱在十九世紀的最後幾十年加劇,法國進口了近1億磅的羽毛,倫敦拍賣行在四年内售出了155,000隻天堂鳥,這隻是一長串公開拍賣中的最新一次,也許隻是冰山一角。羽毛在不使用羽毛裝飾帽子後被用作蒼蠅綁紮,這對富人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市場,例如Paul Schmookler。《體育畫報》當時表示:

如果唐納德·特朗普買不起泰姬陵賭場,他也許可以打電話給紐約軍事學院(New York Military Academy)的前同學保羅·施默克勒(Paul Schmerkler),詢問賺錢的技巧。(48頁)

唐納德·特朗普确實找到了賺錢的方法,但不是因為蒼蠅綁在一起。

對羽毛的貪婪導緻了一些鳥類物種的滅絕,而天堂鳥正面臨着這樣的命運。華萊士在馬來群島時預見到了這一點:

如果一個文明人來到這些偏遠的島嶼,并将道德、學術和實體知識帶入這片深邃的處女林,我們幾乎可以肯定,文明人将破壞自然與無機之間原本良好的平衡,即使他能體會到這種生物的完美結構和美麗, 這将導緻它的滅絕和滅絕。(阿爾弗雷德·阿爾弗雷德)R.華萊士,金恒軒,王儀珍譯:馬來群島概況,人民文學出版社,2018年,199頁)

後來,西方随之而來的反羽毛貿易運動以某種方式遏制了天堂鳥滅絕的趨勢。不是人類的欲望得到滿足,也不是良知被發現,而是随着時尚的轉變,人類的欲望暫時被其他物品所充滿。

小偷埃德溫:天才和病态的樂趣

經過一年多的調查,Trinh博物館被盜事件沒有取得任何進展。2010年5月下旬,荷蘭蒼蠅淋浴愛爾蘭人打電話給赫特福德郡警方,稱一名使用者名為"長笛演奏家1988"的男子可疑,他有幾張稀有的鳥皮出售。警長阿黛爾趕去調查,得知這名男子的真名是埃德溫·李斯特。他确實出售了鳥皮,并于2008年11月5日出現在Trin博物館的遊客名單上。

Edwin是倫敦皇家音樂學院的學生,來自美國。他仍然在美國度假,警察不得不等待他秋天回到學校。在此期間,警方還調查了埃德溫的網購記錄,包括一把玻璃刀。

2010年11月12日清晨,阿黛爾中士和一名同僚到達埃德溫家時正在睡覺。埃德溫看到搜查令後立即認罪,審訊進行得很順利,交出了這隻未售出的鳥皮。自盜竊以來已經過去了五百七十天。

埃德溫偷走了博物館的鳥皮标本,真的隻是為了得到那些美麗的羽毛。

埃德溫從小就練習長笛,但有一次,當他看到一個鳟魚蒼蠅的片段時,他很着迷。簡而言之,蒼蠅是用羽毛裝飾的鈎子。不同的魚,不同的環境,不同的時代,對蒼蠅的使用也會有細微的差異,這種對蒼蠅綁定的精緻追求已經成為一種獨特的技能。蒼蠅在捕撈鲑魚時特别使用。鲑魚有一種特殊的生存習慣,産卵後停止進食并守衛産卵區,如果受到攻擊,它們很難咬人。是以,鲑魚蠅并不是為了隐藏鈎子,"而是為了挑釁"(第42頁)。一隻點綴着羽毛的美麗蒼蠅,真的能激怒這些"魚王"。垂釣者将蒼蠅的技術提升到火的純綠色領域,這成為一門藝術。

王宏超讀《遇見天堂鳥》︱羽毛竊賊:美麗與欲望的糾纏

斯賓塞·塞姆(Spencer Sem)綁住了蒼蠅。照片來自"遇見天堂鳥:未得救的人類欲望的曆史"。

自從埃德溫癡迷于蒼蠅綁帶以來,他一直在自己做實驗,直到他遇到了進化生物學家和蒼蠅綁帶愛好者喬治·胡珀(George Hooper),他才真正開始。在胡珀的指導下,埃德溫的技能不斷進步,胡珀鼓勵他參加飛打比賽。埃德溫在比賽中名列前茅,赢得了第一名。

當埃德溫散發出勝利的喜悅時,他突然"在他的許多展品中看到一道閃閃發光的光芒,這把他的愛好扭曲成一種癡迷"(第54頁)。他看到的是一些維多利亞時代的蒼蠅。維多利亞時代的蒼蠅的奢華是所有戀人眼中的對象。

王宏超讀《遇見天堂鳥》︱羽毛竊賊:美麗與欲望的糾纏

埃德溫綁住了蒼蠅。照片來自"遇見天堂鳥:未得救的人類欲望的曆史"。

埃德溫在衆多著名老師的指導下,在擂台上越來越受歡迎,他被視為蒼蠅世界的未來。在埃德溫掌握了他所有的技能之後,他意識到真正阻礙他将他帶到新高度的是缺乏真正完美的羽毛。最好的羽毛無疑是天堂鳥的羽毛。

2007年,埃德溫考入皇家音樂學院,夢想成為柏林愛樂樂團的首席長笛演奏家,這是他的真實身份。蒼蠅束縛就像他另一個自我的夢想,他建立的烏托邦。他幾乎把所有的業餘時間都花在綁蒼蠅上,他利用所有的機會和資源來獲得羽毛。但這些遠未實作他的完美理想。這些羽毛對于一個貧窮的學生來說太貴了。

直到有一天,埃德溫才收到呂克·柯蒂埃(Luc Curtier)的電子郵件,告訴他可以參觀特林博物館。這種觀點使埃德溫走上了失控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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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竊的主題,埃德溫·李斯特

埃德溫被捕後,警方調查的事實很清楚,證據确鑿,他不得不等待審判。在這一點上,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試着找一個好的律師。彼得·達爾森(Peter Dahlsen)是一位優秀的律師,他建議對埃德溫進行心理評估,并聯系了劍橋大學教授西蒙·巴倫-科恩(Simon Baron-Cohen)。巴倫·科恩(Barron Cohen)是劍橋大學自閉症研究中心主任,也是國際自閉症研究的權威學者。他向闖入五角大樓的黑客加裡·麥金農(Gary McKinnon)提供了心理診斷,導緻英國拒絕了美國基于阿斯伯格綜合症的引渡請求。

在談話中,埃德溫向巴倫·科恩"解釋了每根羽毛的獨特性",他的沉浸感、專注和對完美的追求給巴倫·科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認為埃德溫不是因為貪婪而偷竊,而是對蒼蠅綁紮有不可抑制的強迫性興趣。他将蒼蠅束縛帶到了新的藝術高度,并且通過"過度關注這種藝術形式(及其所有複雜的細節)創造了一個典型的'管視覺',他隻能想到他希望捆綁的材料和作品,而不考慮自己或他人的社會後果"。(121頁)精神科醫生認為,埃德溫的行為與阿斯伯格綜合症的症狀完全一緻。

為了藝術而犯罪是多麼優雅的聲明。為罪犯辯護總是會引起公衆的憤怒和厭惡,但為天才辯護會赢得同情和寬容。如果不是天才,那就讓他成為天才吧。更重要的是,埃德溫真的有天才的影子。

2011年4月8日,該案在刑事法院審理。經過法庭辯論,法官最終判處他12個月監禁,緩刑。埃德溫不需要在監獄裡呆一夜。據估計,這讓埃德溫本人感到驚訝,他本可以被判入獄30年。6月30日,埃德溫從皇家音樂學院畢業,獲得文憑。

約翰遜:故事的入侵者

除了埃德溫及其家人之外,沒有人會對判決感到滿意。這些凝聚了許多博物學家畢生努力的标本,對于物種和自然生态學的研究,具有不可替代的意義,對羽毛造成的破壞是巨大而不可挽回的。該裁決已經生效,除了博物館從業人員花費時間修理監控裝置和分類回收的标本外,其他人可能很快就會忘記此案。這樣的案件不涉及個人的利益,誰在乎呢?

然後是一個與此無關的入侵者,柯克·華萊士·約翰遜(Kirk Wallace Johnson),他是後來的書《遇見天堂鳥》(Meet the Birds of Paradise)的作者。約翰遜曾為usaID工作,協調伊拉克費盧傑市的重建工作。他正處在抑郁的邊緣,從事着一份動蕩而痛苦的工作。曾經有一段時間,他通過釣魚救了一命。在一次釣魚之旅中,他的飛行向導斯賓塞·塞姆(Spencer Seim)在一次聊天中提到了埃德溫的盜竊案。隻要聽到音樂播放器進入大英自然科學博物館偷羽毛,每個人都會感興趣。

王宏超讀《遇見天堂鳥》︱羽毛竊賊:美麗與欲望的糾纏

柯克·華萊士·約翰遜

在工作中感到沮喪的約翰遜對這件奇怪而離奇的事件非常感興趣。他首先計算了一個簡單的數學問題:博物館偷了299個小鳥,102個從埃德溫的宿舍裡拿來的,還有72個沒有标簽的小鳥。警方立案後,買家發回了十九個。但另有106張鳥皮不見了。那些鳥皮在哪裡?

"這種罪行是如此離奇,以至于它讓我分心。好奇心的瘋狂促使約翰遜開始研究與此案有關的資訊。他沒有目的,隻有好奇心,或者隻是為了轉移工作的壓力。

約翰遜走近這個蒼蠅綁在一起的人,他發現的第一個解釋是,特靈博物館可能根本沒有丢失多達299份。博物館有太多的藏品,至少有十年沒有計算過。也許丢失的二百九十九個在十年内被盜:

我有沒有想象過一個不存在的謎團?在埃德溫之前,有沒有人拿走過這隻鳥的皮?難道隻是博物館弄錯了數字 - 他們的收藏中有數十萬個标本,他們可能不知道确切的數字?難道是埃德溫被捕的那一天,所有的鳥皮都從他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裡找回了?不會有失蹤的鳥兒?(142頁)

這些說法似乎是合理的,但似乎也很可疑。關鍵是證據。

約翰遜首先去了Trinh博物館,在與研究人員溝通後,他在很大程度上相信了資料的真實性。此外,博物館做得更仔細。他們恢複了恢複的羽毛,計算了"以羽毛和鳥類碎片代表的标本的大緻數量",并得出了更精确的結論:64張鳥皮丢失了。

約翰遜提出的新問題是,埃德溫是個男人嗎?據埃德溫說,他用一個手提箱偷走了它,打破了玻璃,進入博物館,把鳥皮放在手提箱裡,然後乘火車離開了。但是,兩百九十九隻小鳥能裝進一個盒子裡嗎?在埃德溫的認罪被關閉後,警方自然停止了調查。但是,難道是埃德溫用認罪保護了他的同夥,而那六十四隻小鳥仍然在他的伴侶手中嗎?也許鳥兒還在埃德溫的手裡,他躲了起來,當風吹過的時候,他把它們拿了出來。這是一大筆錢。

但随着調查的進行,它變得越來越困難。在埃德溫被捕後,他的"經典蒼蠅綁"網站 ClassicFlyTying.com,删除了與之相關的所有内容。這樣的案例會侵犯這個群體的利益和生态,畢竟鳥皮标本的銷售,往往是在合法和非法的邊界上。就在約翰遜鬥智鬥勇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個"時間倒流機器"軟體,它通過網絡蜘蛛捕獲的網絡快照來保留網絡的痕迹。約翰遜同時掌握了有關埃德溫交易的所有資訊。

約翰遜最終在浏覽埃德溫的交易資料時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發現。埃德溫的許多交易都是通過另一個使用者釋出的:悟空。這個人看起來像是埃德溫線上交易的代理人。但問題是,自Edwin以來,該使用者尚未在網絡上看到過。約翰遜後來從耶魯大學教授理查德·M·約翰遜(Richard M. Johnson)離職,後者同樣關注這個問題的進展。在Richard O. Prum提供的資訊中,很明顯,"Long Nguyen"的名字逐漸被澄清了。他會是幕後策劃者嗎?

網絡上有人在說:"他的伴侶仍然在逃",反對龍。埃德溫後來發表聲明說,盡管他得到了幫助,但他與盜竊無關,他是做這件事的人。為了進一步證明,約翰遜試圖直接聯系埃德溫以擷取一些資訊。約翰遜也知道這是徒勞的,一個受法庭審判的人怎麼能提供新的證據來反對自己呢?這次會議充滿了危險,就像好萊塢電影中經常發生的那樣,受訪者給那些在無法按自己的方式觀看的人一點顔色。約翰遜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在遇到埃德溫之前,他雇了一個大保镖躲在門外,埃德溫如果搬家,他随時都會敲門。

不出所料,約翰遜在與埃德溫的談話中沒有得到任何新的資訊,但約翰遜意識到埃德溫并不符合阿斯伯格綜合症。患有這種疾病的人有社交障礙,埃德溫是一個聰明,敏感和警覺的談話者。

約翰遜也想見俞龍。越南裔挪威人阮龍(Nguyen Long)也因為埃德溫的共同愛好而認識了他。埃德溫在塞隆眼中是一個大師級人物,他們相遇後不久,就成了好朋友。他開始幫助埃德溫在網上銷售鳥皮和羽毛。約翰遜意識到賀龍隻是一個單純的崇拜者,埃德溫利用了這一點。所有的交易都是由埃德溫上司的,他不知道其餘的小鳥在哪裡。但最終,愧疚不已的布洛姆承認,埃德溫送給他大約二十張鳥皮和八百根印度烏鴉羽毛。

約翰遜沒有停止調查,他瞄準了一個名叫呂克·庫蒂埃(Luc Coutierier)的人。這個人是埃德溫的親密關系導師,被稱為"蒼蠅綁帶世界的米開朗基羅",埃德溫從中第一次聽說了Trin博物館。在網際網路上可以找到二十多個與Kutiriye相關的鳥皮交易。但在埃德溫的事故發生後,庫蒂裡蒸發了。

當約翰遜一步步接近庫蒂埃耶時,他看到了庫蒂埃的訃告。

無法治愈的懷舊

雖然失蹤的小鳥數量已減少到二十隻,但約翰遜此後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可追蹤。他用盡了所有的細節,接近了真相,但真相卻無法真正恢複。

這時,約翰遜意識到,他不是在和埃德溫單獨打交道,而是在和整群蒼蠅綁紮者打交道:

有狂熱的蒼蠅綁紮者,羽毛商人,瘾君子,猛犸象獵人,前偵探和未生氣的牙醫。充滿了謊言和威脅,謠言和虛假消息,真相和挫折,我開始了解人與自然之間的邪惡關係,以及人類不惜一切代價擁有自然之美的無盡渴望。(10頁)

維多利亞時代的奢華,羽毛裝飾與飛搭綁至極緻,新一代搭接作為完美造型,不僅追求形式,更追求材料。天堂鳥仍然沒有逃脫厄運。如果是懷舊,那就是一種無法治愈的懷舊,正如斯韋特蘭娜·博伊姆(Svetlana Boym)在《懷舊的未來》(The Nostalgic Future)中所說的那樣:"在十七世紀,懷舊被認為是一種可治療的疾病,類似于普通感冒......在二十一世紀,本該過去的疾病已成為一種無法治愈的現代疾病。"如果說文學和藝術懷舊具有審美價值,那麼這種破壞性的懷舊隻不過是一種粗制濫造的盲目模仿,"楊德佑翻譯的斯韋特蘭娜·博伊姆(Svetlana Boym)說,《懷舊的未來》,南京:翻譯林出版社,2010年,第2頁)。

不能說埃德溫是徹頭徹尾的小偷和騙子,但他為了欲望而偷美,畢竟還是犯罪。Edwin對蒼蠅綁定技術的追求就是創造一件藝術品,而在這些進階愛好者中,蒼蠅綁定早已遠離實用功能,成為一種純粹的藝術形式。但埃德溫不能算是藝術家,不是因為他們的手藝,而是因為他們對羽毛的态度。正如康德所說:"我們決不能偏向于事物的現實,而要在這方面完全缺乏态度,才能在欣賞事物時充當判斷者。"美學是純粹的。埃德溫眼中隻有欲望。

人類對事物的渴望總是存在的,但有時它被僞裝成美學。《封閉美的事物,讓自己獨享》(作者:Jean Boudreau,譯者:林志明:《事物的系統》(修訂版),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年,第108頁),經常出現在人與物的關系中。封閉的美成為欲望的奴隸,不再是美的對象。天堂鳥的故事也讓人類反思人與生命、與自然、與萬物、與人類欲望的關系。

天堂鳥的故事遠未結束...

責任編輯:黃曉峰

校對: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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