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高志遠傳》第一部《高翔雲》第三章《高志遠》 5民團·除惡

曆史人物傳記《高志遠傳》第一部《高翔雲》第三章《高翔雲》

《高志遠傳》第一部《高翔雲》第三章《高志遠》 5民團·除惡

高志遠畫像

5、民團·除惡

民國《灤縣志·政事志(三) 武備武汛保衛》“保衛團”條記,“朔門民十以來,地方不靖,匪患頻仍,綁搶各案,層見不窮,鄉民夜不安枕,甚至一夕數驚。地方警力單薄,不足以資捍衛,于是保衛之設,遂為要政。查我灤縣,于民國十五間,奉令立清鄉保衛辦公處于縣城,由縣委定李永森、馮清佑、張華亭、田滌雲等四人為總團董,督傷各鄉抽丁自衛。

迫至民國十七年,對全縣保衛重加整理,清鄉保衛辦公處奉令改團,設總團部于縣政府内,縣長兼任總團總,财務局長田滌雲任副總團總,總團内部組織有文牍、會計、稽查等職員,每區設分團一處,按警區設分所一處,置團正一人,直轄于團總,各鄉設有支團,每支團置團佐一人,班長一人,團丁十人,直轄于分團。全縣共有團丁二千餘名,統系井井有條,尤其訓練得法,以故匪患得以彌平,地方賴以安堵。

于民國十九年間,又改組總團總為總團長,副總團總為副總團長,一切組織仍舊。

二十一年間,又奉令改組,取消各區分團,另行組織區團部兼任區團長,每區設團丁一大隊九十名,置大隊長一人,内分三分隊,每分隊置分隊長一人,集中訓練,各鄉不再另設支團。

是年三月間,副總團長田滌雲因經理他方财政事務過繁,不能兼領團務,遂辭去副總團長兼職,遺缺委定孫治洲接充,繼續辦理。

是年四月間,又将各區區團部取消,各區大隊直轄于總團。

至二十三年間,駐灤保安第三總隊長劉佐周與總團長孫榮彬縣長、副總團長孫治洲共同商定,所有各區保衛團統由保安總隊派委長,代為訓練,并增加團勞工數每區二三百名不等,提高隊長薪金。從此團務大加擴充,竭力訓練。鄉民負機愈見奇重。

迨至二十四年冬,殷專員、陳縣長(繼孫任者為陳任)鑒于鄉民負擔過重,不忍坐視疾苦,遂将各區保衛團改編為第一旅,開赴昌平,旋即星散。至此,鄉民之痛苦雖解,而損失亦雲重矣。”

民國《灤縣志》把保衛團之設記為“奉令”,其實隻是民國十年(1921)前後之事。民國二十二年即1933年《塘沽協定》、民國二十四年即1935年“何梅協定”先後簽訂,冀東地區成為“非武裝區”,《中國共産黨灤南曆史》第一卷記:“此時,國民黨政府有名無實,共産黨力量薄弱,尚不能開展工作,日僞統治也未穩固。這種‘政治空白’造成的無政府狀态,導緻冀東地區社會動蕩不安,城鄉土匪活動猖獗。僅灤南地區就有土匪十幾股,諸如活動在灤樂邊境地區的匪首劉蘭亭,川林一帶的匪首鄭德恩、鄭德永,胡各莊一帶外号‘三營長’的匪首張希廷、泡裡(今姜泡、高泡、梁泡、鐘泡、小屯、北營、張泡、霍泡、方泡等18個村莊之通稱)一帶的匪首張錫武,馬城一帶的匪首胡寶山。此外,還有活動在俺城附近的人稱‘草雞毛’、‘切糕豆’、‘杜二祖宗’等小股匪徒。

這些土匪利用冀東地區的特殊環境,經常外出詐錢财、搶民女、綁獨子,禍害百姓,攪得民不安生。還有,随日軍侵入冀東的僞軍,除一部分被改編為‘冀東戰區保安隊’外,其餘皆遣散。被遣散的一些兵痞也淪為土匪。

上述土匪燒殺擄掠,無惡不作,但極少觸動日本人,有的還受到日軍的庇護。

《高志遠傳》第一部《高翔雲》第三章《高志遠》 5民團·除惡

民國時期土匪

在此形勢下,灤南各地農村仿照已有做法,普遍建立保衛團,以防匪自衛。保衛團的武器,是按各戶土地之多寡攤錢買槍,一般為50畝地買一條槍,也有的地方是30畝地買一條槍,不足30畝或50畝則按此标準幾戶合買一條槍。有槍戶就是保衛團團員,沒錢戶的青壯年也為團員。”(見中共灤南縣委黨史研究室著《中國共産黨灤南縣曆史(送審稿)》第一卷,2017年,第45頁)

高翔雲所在的灤縣第三區(馬城)的民團,就是這樣建立起來的。

陳維記,“老百姓為了保家安身,各村相繼成立了連莊會和自衛團。.....我們多餘屯和郝莊、大李莊為自衛團的一個隊,北50多人,每人每月可領七塊大洋,這些開銷都是從地畝稅上抽的。志遠當時變賣部分家産給自衛團購買槍支,許多紳家富戶出錢買槍,那個時候買一棵槍要花一百二、三十塊大洋,槍的來源大多是民國十七年軍閥張宗昌的隊伍在灤縣被打’嘩啦’時散在民間的。由于志遠為人和氣,辦事公正,槍法又好,是以大家推舉他為隊長。

我們這幾個莊成立自衛團以前,附近就起了一股土匪,頭子叫胡寶山,他倚仗自己身大力不虧,糾集一夥人為非作歹,經常對臨近各村騷擾、綁票,無惡不作,群衆恨之入骨。當時,土匪頭子胡寶山懼怕的就是高志遠,揚言說:‘隻要收拾了高志遠,我就誰也不怕了。’為此,他總是尋找向高志遠下手的機會。

1933年冬天,高志遠的義父袁昆山去世,舉行‘大開吊’,隆重發喪。土匪頭子胡寶山知道高家與袁家世代相好,志遠又是個講‘忠孝’的人,必定到老袁家陪靈吊孝,認為這是消滅自衛團的好機會。

于是,胡寶山向其他匪徒說:‘袁家辦喪事,高志遠必定吊孝去,他若不在,隻自衛團那幾十個人都是莊稼人出身,根本不值得一打,咱們先圍住他們的‘團局子’(指隊部),再搶他們的槍。’

這話被大郝莊的團丁知道了,急忙到多餘屯報告,高志遠一聽就立即召集人馬,傍晚包圍了還在小郝莊開會的胡寶山一夥土匪,并将他們活捉。

當時胡寶山一聽高志遠帶人圍住了村子,心想真要用槍打,他自己肯定不是高志遠的對手,是以就跑到郝莊一個叫王章的老爺子家的坑洞裡貓了起來,并叮囑王章老爺子不要走漏風聲,一旦走漏了風聲,隻要他胡寶山有一口氣在,就絕饒不了王章老爺子,說是要躲過這一劫的話,将來重重有賞。于是王章老爺子按胡寶山的吩咐,把炕席蓋好,屋裡屋外、炕上炕下無一處破綻。

因為别的土匪沒啥太大的罪行,逮住後他們表示往後要改惡從善,再也不辦壞事了,是以高志遠就把他們放了,隻是土匪頭子胡寶沒逮住。高志遠判斷胡寶山不可能出村,恰好有人報告說看見胡寶山往往王章老爺子家去着。于是高志遠帶我們幾個人到王章老爺子家裡去搜。一進王章老爺子家裡,志遠就問:’胡寶山沒來呀?”

王章老爺子一邊回答:‘胡寶山沒來,根本就沒來過家裡。’一邊用手指炕洞裡。

結果高志遠把王章老爺子叫到外邊說:‘沒你的事了,我們自個兒搜查!’

說着高志遠走到炕沿邊上,猛的一揪炕席,就發現了胡寶山,志遠用手槍逼着胡寶山說:‘出來,你要不出來,我斃了你!’

胡寶山早已吓傻了,像篩糠似的哆哆嗦嗦的,一聽讓出來,就乖乖的舉起雙手出來了。

我們先把土匪頭子胡寶山押往多于屯大廟裡——自衛團隊部所在地,計劃第二天送往馬城區公所或縣裡。高志遠讓我們大夥先合計一下,有人提議說:‘送上去沒把握,胡寶山這幾年發了大财,他們家人上下活到一下,還不是贖出來?漢奸頭子劉佐周正需要這樣人呢,還不如及早除了他,免除後患。’我們大家都贊成這個意見,于是當天夜裡,我們說押送他走。我牽着捆胡寶山的繩子,故意把繩子留個活扣,我記得那天晚上是個月亮地,志遠他們把胡寶山一押到村北,說把他送到區所。走了不一會兒,志遠示意我把捆着胡寶山的活扣兒解開,我心領神會,假裝摔了一跤,手往下一撲,拽胡寶山的繩子也随着開了扣兒,胡寶山撒丫子就跑,等跑出去老遠了,志遠就照朝胡寶山開了一槍。

胡寶山當場斃命,死時三十多歲,高志遠二十六歲,我二十三歲。

除掉了胡寶山,馬城三區及附近鄰村的鄉親們可樂壞了,都奔走相告說高志遠積了大德,辦了 一件天大的好事,鏟除了一大禍害,從此馬城三區一帶就安定多了。”(陳維《我兩次跟随高志遠除霸》,見《魂系冀東》,第6頁)

又記:“1933年春,志遠帶着我們幾個人到樂亭縣汀流河處招募了約200人,準備參加‘義勇家’,支援‘長城抗戰’,.....

這時候灤縣城南司營有個大惡霸劉蘭亭,他聽到高志遠招募‘義勇軍’的消息後,帶着一夥土匪宣揚要包圍我們,繳我們的槍,不讓成立‘義勇軍’。由于劉蘭亭是地方一霸,當時他人多勢衆,迫于無奈,高志遠隻得把洋錢按道路遠近分發給大家做路費,遣散回家了。他隻身出走,到唐山找彭祖佑。”(陳維《我兩次跟随高志遠除霸》,見《魂系冀東》,第5-6頁)

又記:“劉蘭亭是灤縣小司營人,大約比我們大二十多歲。劉蘭亭這個家夥跟胡寶山田可大不一樣。胡寶山不過是趁着天下大亂發黑财,他的手段是綁票、訛人、搶東西。劉蘭亭也綁票,手也黑,但他政治上野心大得很,他投靠大漢奸‘救國軍’駐灤戰區頭子劉佐周,拉起一撥隊伍,也打出了‘忠義救國軍’的旗号,灤縣城南至沿海一帶的地痞、土匪聚在他的名下,搶男霸女,搞得人家死去活來,啥壞事都幹,早就在我們家鄉一帶留下了民憤。後來,劉蘭亭為了收錢,還搞了一個很大很大的賭博,起名字叫‘說會’,共37門,收買了不步地痞、流氓,為他在方圓數十裡以内‘跑風’,誰想‘着會’,就把錢交給‘跑風’的,并且說明自己賭哪一門,然後據說就可以赢錢了。

‘跑風’的能說會道,把很多人都說轉了,也都敗了家。我父親本是個過日子的老實莊稼人,省吃儉用的沒亂花過一分錢,我們莊裡有個人讓劉蘭亭收買了,給他‘跑風”,我父親經不住這個人的宣傳,也花錢‘着’了‘會’,一回沒赢,下回還‘着’,就這麼敗了家。

當時有個順口溜,‘着會好,着會好,先當褲子後當襖。’老百姓恨得沒法。

劉蘭亭還嫌發财慢,竟公然從民戶掏人當人質,讓被掏的戶用重金往回贖人。

有一天夜裡,馬城東南二裡多地的義興旺莊槍響的厲害,第二天一早我就聽說劉蘭亭搶走了人,留下了話:‘要錢别要命,要命得花錢。如果想要人,就拿錢去贖。’當地的老百姓紛紛找自衛團告狀,并且說:‘兔了還不吃窩邊草呢,劉蘭亭離這兒不過十來裡地,就這麼手黑,連個兔于都不如,你們要是不除掉他,還叫啥自衛團呢?’

志遠聽了很生氣,聯想到劉蘭亭于1933 年就曾仗勢解散過我們成立的‘義勇軍’,更為氣憤,于是,高志遠決定除掉劉蘭亭這個大惡霸。(陳維《我兩次跟随高志遠除》,見《魂系冀東》,第8-9頁)

高繼志記:“我父親先去司營找我老姑父一一劉興周,由我老村姑父劉興周引見大土匪頭子一劉蘭亭。”(高繼志《為國家頭亡流盡了最後的血》,見《魂系冀東》,第89頁)

陳維記:“除掉劉蘭亭的日子是1934年舊曆七月初七。在這之前,因劉蘭亭勢力大,又有大漢奸劉佐周撐腰,是以要除掉他可不是容易的事。為此,志遠帶着我在小司營附近偵察了四、五次,都是在吃完晚飯後走十幾裡,來到小司營村邊的鐵石山下,訪劉蘭亭的行蹤。然後我們就住在田瞳于倉家,于倉是高志遠的大姐夫。

我們摸清了劉蘭亭白天總在鐵石山上‘說會’聚賭,晚上有時回家,是以我們每次都要順着鐵石山的山坡道來回觀察。

那時候,劉蘭亭也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好,名聲臭,而高志遠的人品好,深得人心。是以劉蘭亭總想與高志遠接頭,消除以前的’結子’,還想拉攏住高志遠,别跟他為仇做對,是以經常捎信讓高志遠我們去做客。

志遠我們一開始是不理他,後來一想不如來個将計就計,利用這個機會除掉他。當時,志遠跟我商量一下,拿定了主意,但别人不知道。

我記得除掉劉蘭亭的那天是馬城集日,上午高志遠帶我們幾十個自衛團的人去趕集。中午,志遠跟大夥兒說:‘咱們到司營辦點事兒。’于是,大家就都跟着來了。

到了大司營的東南方向就停下了,志遠與東坨子的楊萬昌說:‘我和陳維先進莊裡去,你帶大家在莊稼地裡貓着,如果我們發生了意外,你們就趕緊接應。’

說完我就随志遠去了鐵石山下的小司營,一直走進了劉蘭亭家的大院。

劉蘭亭恰好在家,他一見我們倆又驚又喜,因為七請八請,總算把高志遠請到家裡來了,而且隻來了兩個人,于是他非常放心。

他把我們讓進屋,志遠順勢把雙槍摘下來,随便往櫃上一放。

劉蘭亭此時更安心了,他們倆就攀談起來,一邊說一邊互相擺弄對方的槍,有時拆下來,有時又裝上,越拉越近乎。

随即劉蘭亭命家人準備了酒菜。我清楚的記得酒席是擺在劉家的東正房,炕上放的是八仙桌子,劉蘭亭坐在西南角,志遠坐在東面,我坐在東北角。

劉蘭亭一邊吃飯一邊向高志遠表示歉意:’以前有對不住兄弟的地方,别計較啊,今後咱們還要多聯系,互相照應着點兒。‘

志遠問:’聽說你們這兒‘着會’盛行,四鄉百姓都有怨言,你看咋辦?’

劉蘭亭推脫說:’那都是下邊的人幹的,小小賭博,以後改了,不讓下邊的人再幹就是了!’

吃飯大約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就吃完了,我們說走,劉蘭亭一邊挽留,一邊下烷穿鞋,就在劉彎腰提鞋的時候,志遠從懷裡掏出第三棵槍,‘叭’的照劉蘭亭頭部打了一顆子彈,我怕他不死,從劉蘭亭的後腰又補了一槍,大惡霸劉蘭亭一命歸西。

當時劉家的西正房屋和廂房屋有六七個劉蘭亭的保镖,高志遠手握雙槍,搶先守住正房東屋門口,大喝一聲:’我們今兒個是專找劉蘭亭算賬來的,跟别人無關。是朋友的走開,是冤家的上來!’

劉蘭亭那幾個保镖一個也沒敢出來,院裡院外一片靜悄悄的,高志遠我們倆就揚長而去,順勢我還把劉蘭亭門旮旯放着的那棵小馬槍也帶出來了。

不一會兒,我倆到了大司營東南,彙合了那幾十個貓在莊稼地裡的弟兄們,簡要講了打死劉蘭亭的經過,順公路回到了多餘屯自衛團隊部。

高志遠刺殺劉蘭亭事件很快轟動了全縣,老百姓無不拍手稱快。加上以前除掉的胡寶山,百姓都說離志遠給灤縣除了兩個大‘鎮物’、禍害。過去地方上有不少趁亂打劫的、政行霸市的,搶占民女的,一時都受到了震動,不得不有所收斂,就連倴城、胡各莊一帶的土匪頭子,也不得不把隊伍解散了。”(陳維《我兩次跟随高志遠除》,見《魂系冀東》,第9-11頁)

《高志遠傳》第一部《高翔雲》第三章《高志遠》 5民團·除惡

民國老照片·抓獲土匪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