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仁出山,透露重大信号
羅sir職話
2024-05-31 14:23釋出于四川職場領域創作者
他所倡導的不僅僅是真實世界的經濟學,更代表着高層對市場化方向的堅定不移,而這本身,就是一顆定心丸。
今年已經73歲的周其仁是著名經濟學家,北大國發院教授。他一直倡導真實世界的經濟學,以通過學術研究推進中國的市場化程序。
在5月23日山東濟南的企業和專家座談會上,73歲的經濟學家周其仁不僅僅出席了會議,還發表了講話,由于他被視為市場派經濟學家,這也引發了諸多猜想和解讀。
在此之前,周其仁消失已久,這次重回高層座談會,這大概也标志着他偏“右”的“私有化”經濟主張,也會重回高層的視野。
對很多人來說,周其仁的名字是陌生的。
但事實上,作為國内最有分量的經濟學者之一,周其仁對大陸市場經濟的貢獻,是難以量化的。
而這次座談會,也為7月份的三中全會打下基調,變革應該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周其仁此番出山,也意味着7月份的那場會議,我們有可能做出曆史性的突破和變革,對普通人來說,其意義或許不亞于四十多年前引入的市場經濟。

周其仁算是溫和的市場派經濟學家,目前還擔任央行貨币委員會委員,他在大陸經濟界的分量,可謂是舉足輕重,遠非張維為之流可以比拟。
在5月23日的座談會上,周其仁的發言雖然隻有10分鐘左右,但他的觀點卻是非常重要的,在那場簡短的發言中,周其仁主要闡述的是“增強人民群衆變革獲得感”,盡管他沒有宣言頂層設計、産權制度等他過去常說的話,但這次座談會他的出現,本身就意義非常。
在過去,周其仁一貫反對政府幹預市場,是和耶倫一樣的新自由經濟學家,在他們身上,幾乎都能夠看到哈耶克的影子。
和周其仁持同樣觀點的,還有另一位我非常敬佩的大經濟學家張維迎,兩位經濟學者都對大陸的經濟市場化,做出了非常有力的突出貢獻。
現在,随着大陸宏觀經濟陷入一系列結構性困境之中,周其仁再度出山,在某種意義上也是邏輯自洽的,他的出現,也可能标志着大陸市場化經濟再度占據上風。
公開資訊顯示,周其仁1950年出生,1982年畢業于人民大學經濟系,1991年留學美國就讀加州大學洛杉矶分校,後獲得經濟學博士學位。
周其仁的研究範圍主要包括:産權與合約、經濟史、經濟制度變遷理論、企業與市場組織、壟斷、管制與管制變革等等。
最後再回到這次座談會,周其仁既然出現在座談會上,這就說明他的一些觀點和研究方向,是獲得了高層認可的。
周其仁反對幹預市場,而過去我們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對工業的産業補貼,這顯然和周其仁的觀點相悖,而這次周其仁出現在座談會上,至少說明我們在某些問題上,已經意識到了一些問題。
例如就産業政策而言,它盡管可能起到舉國之力發展一個産業的地步,但這種資源錯配,也有可能造成市場的誤判。
周其仁這次能夠出山,和他對目前形勢的研判有着直接關系。
此前周其仁曾寫過一篇文章,題目叫《中國經濟的唯一出路》,在這篇文章中,周其仁闡述的一個觀點是:從全球格局來看,中國夾在中間,上有發達國家的“小院高牆”,下有印度、越南等競争産業鍊轉移,他們成本更低、招商引資力度更大;從内部看,中國成本在變化,并且核心是體制成本的重新上升。
以今天的視角來看,周其仁的這篇文章所闡述的觀點,顯然是非常有道理的,這也是周其仁這次回歸高層座談會的根本原因,即為目前的體制成本重新做頂層設計。
從外部來看,大陸目前面臨的國際形勢是外需萎縮,反全球化。如何了解外需萎縮,反全球化?
答案其實也很簡單,自從大陸引入市場經濟後,大陸深度參與到全球化之中,盡管歐美發達國家享受到了物美價廉的商品,但由于大陸廉價勞動力的沖擊,也導緻歐美各國失業率居高不下,内部經濟問題重重。
特朗普的上台,就标志着美國保守主義的崛起,背後就是兩國常年不對等的貿易額,是以特朗普單方面宣布對大陸加征關稅。
這樣造成的結果就是:大陸市場化對外開放,深度融入全球化,成為世界工廠,但也破壞了二戰後發達國家建立的橄榄型社會,全球化以後兩極分化嚴重,基尼系數上升。
這一結果之下,最難受的就是美國的制造業勞工、中下層,今天我們說西方保守主義不斷崛起,背後其實就是傳統的中下層人手中的選票在發生轉向。
特朗普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出現的,特朗普的出現标志着美國人渴望更多社會資源向中下層傾斜,而非照顧到傳統的精英群體。
是以,特朗普開始把矛頭對準了我們。
我想,這也是為什麼周其仁這次能夠重新出山的根本原因,因為我們過去的頂層設計,迎面撞上了西方保守主義的崛起,靠出口和産業政策開始不靈了。
早在數年前,我們就曾構想過成為制造業強國,在《中國制造2025》中我們就提到,要在2025年成為世界制造業強國,在優勢産業方面可以比拟歐美強國。
但這一構想的前提是全球化持續。
如今我們是達到了制造強國的地步,但我們顯然沒有料到西方保守主義的崛起,一方面大陸工業産值越來越高,但另一方面歐美各國貿易關稅壁壘也相應增高,這就導緻了成為制造強國之後陷入的尴尬:誰來為大陸的商品買單?
靠内需?顯然不夠,根據北師大2019年的報告,大陸月均收入5000以上的隻有7000萬人,而大陸的總人口高達14億,中低收入群體的不足,意味着僅靠我們自己根本無法消化如此龐大的産能。
是以,周其仁反對幹預市場,反對産業政策,而他能夠出現在這次座談會上,本身就意味着某種信号。
在過去傳統的經濟學理論中,有一個比較優勢理論,該理論創始者李嘉圖說的是各國揚長避短,揀生産率高的東西幹,這樣整個社會的總體産出就會高。
比較優勢後來成為歐美允許全球化的根基理論。
但大經濟學家薩缪爾森後來的研究結論說這不對,因為中國啥都搞,搞完襪子搞汽車,搞完汽車搞飛機,搞的大家優勢趨同了,逼得發達國家不知道幹啥了。
薩缪爾森臨死前就問了一個問題:原來造自行車的現在開始造飛機,原來造飛機的造什麼呢?
薩缪爾森的結論簡單粗暴,也給西方的全球化警示了一個風險:在共同的比較優勢下,一方可能永久損害另一方的利益。
薩缪爾森說的對不對呢?當然對。
大陸這些年的确如此,飛機、半導體、汽車幾乎什麼都搞,哪怕暫時性搞不出來,我們也會舉國之力先投幾千億進去,晶片産業就是如此。
那為什麼我們會啥都搞呢?這就又回到了周其仁反對的老本行:産業政策。
如果我們看飛機、清潔能源和晶片,我們就會發現,這些東西幾乎都不是市場經濟下的産物,而是産業政策主導下的産物,這個時候我們幾乎可以說,比較優勢沒有失靈,失靈的其實是市場。
當非市場化的力量在市場中進行彎道超車的時候,我們的比較優勢還在,這些年賺了巨額的高額貿易順差,但歐美的比較優勢沒了,他們的優勢産業如今我們也都在發展,到了這個階段,市場規律不起作用,經濟以外的規律就要發生作用了。
貿易摩擦、制造壁壘、甚至國際緊張,都來了,金融危機也來了。
但這些還不足以解釋為什麼周其仁出山。
我們目前所面臨的經濟形勢,其複雜性不僅僅在于外部,更在于内部。
從外部看,我們的經濟下行首先就是全球的外需收縮和貿易壁壘,如果你是一個靠内需發展的經濟體,對你的影響就小,但我們偏偏在高速增長當中,我們是高度依賴外需的,自然影響也就更大。
這個時候,産業政策下導緻的比較優勢全無之際,西方保守主義紛紛崛起之下,周其仁的出山,可能是變革性的。
我們不僅僅要重回市場路線,還要重新降低我們的體制成本。
重回市場,意味着尊重市場自身的選擇,不再像過去那樣過度依靠産業政策的力量,這種非市場的力量,一旦遇到西方非市場的阻撓,幾乎就是彼此抵消的結果,錢投出去了,但生産出來的商品賣不出去,那就是等于零。
降低體制成本,則意味着深水區的變革。
何謂體制成本?
1995-2012年是大陸最高速增長的這段時間;我們名義上的GDP增長是8.6倍,對應的全國工資總額漲了8.8倍,稅收漲了16.7倍,地方除稅收以外的收入漲了18.8倍,法定一定要交的社保五險一金漲了28.7倍,最關鍵的還是土地,獨家供地獲得的土地出讓金,漲了64倍!
這組資料,很好為我們解釋了何謂體制成本。
GDP增長了8.6倍,但後面的各種成本漲幅都遠超GDP漲幅,長此以往下去,我們的企業成本居高不下,企業經營壓力增長,對應到員工身上,那就是收入下滑、就業困境。
周其仁在過去的文章中早就鮮明地提出了如何確定我們的成本優勢,那就是降低體制成本以及創新。
周其仁曾說,大陸不創新、不變革,不會走出現在的困境。
我認為他說的不過是一句大實話,而這次周其仁出現在座談會上,本身也意味着,高層開始認真審視他的觀點,至于能采納多少,我相信憑借我們的智慧以及周其仁自身的人格魅力,深水區的東西一定會到來。
道阻且長,與君共勉。
end.
作者:羅sir,關心經濟、社會和我們這個世界的一切,好奇事物發展背後的邏輯,樂觀的悲觀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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