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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潤疆】無處不自然——張映姝散文集《空白之地》分享會舉行

作者:克拉瑪依零距離
【文化潤疆】無處不自然——張映姝散文集《空白之地》分享會舉行
【文化潤疆】無處不自然——張映姝散文集《空白之地》分享會舉行
【文化潤疆】無處不自然——張映姝散文集《空白之地》分享會舉行
【文化潤疆】無處不自然——張映姝散文集《空白之地》分享會舉行

5月5日,由克拉瑪依市(石油)作家協會、克拉瑪依新華書店有限責任公司主辦的“無處不自然——張映姝散文集《空白之地》分享會”及現場簽售活動在市新華書店舉行。

本次分享會由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石油作家協會副主席、克拉瑪依市(石油)作家協會主席申廣志主持。分享過程中,張映姝暢談了散文集《空白之地》的創作體會和經驗,克拉瑪依市(石油)作家協會副主席楊勇、楊春,常務理事朱鳳鳴分别品評了作品。

《空白之地》收錄了張映姝近幾年創作的多篇自然題材随筆作品。全書分為兩輯,上輯收錄了8篇自然随筆,書寫了新疆的植物、動物、山巒、雪峰、湖泊等自然景觀以及投射于作者内心的自然意識和衆生平等的生命觀;下輯收錄了作者親手栽植80種植物的陪伴感悟。

張映姝說:“這本散文集收錄了我2020年到2022年間創作的所有自然文學作品,花事即人事,花世是人世。每種植物都是摯愛親人,陪伴人生歲月;每種植物都是幽幽燭火,照亮生命之路。我想借此傳遞一種衆生平等的生命觀。”

來自市委宣傳部、市文聯、市(石油)9個文藝家協會及克拉瑪依油泉書友會的代表及部分學校的師生等參加了活動。

張映姝

【文化潤疆】無處不自然——張映姝散文集《空白之地》分享會舉行

詩人、編審、新疆作協副主席、《西部》雜志主編。已發表詩歌、随筆、劇本等兩百多萬字,作品被轉載并入選幾十種年度選本。近年來專注于自然、女性題材的作品創作。出版詩集《草木有言》《西域花事》,散文集《空白之地》等。曾獲《紅豆》年度詩歌類優質作品獎、首屆海東青詩歌獎銀獎、第三屆猴王杯華語詩歌大獎賽二等獎、第三屆詩魔方詩歌獎、第五屆詩探索·中國春泥詩歌獎提名獎等。詩集《草木有言》入選2022年度華語十佳詩集。

空白之地

(散文節選)

●張映姝

登上小渠子觀景台,一扇隐秘之門被轟然撞開。眼前是再熟悉不過的山野景象:南山綿延,向東西迤逦而去。蓊蓊郁郁的松柏,像一百年前一樣,列陣于山脈的陰坡。這些古老而年輕的戰士,腰杆筆直,卻比不過挺拔俊美的雲杉。陽坡上,綠意已呈現傾洩而出後的疲倦和懈怠,這是百草盛極而衰的表征。隻有爬地柏不動聲色地匍匐着,像專注的狙擊手,伺機發出緻命的一擊。這樣的沉默是衆所周知的轉移視線之舉,它的根正分分秒秒圍獵、絞殺其他草本植物的根系,貪婪攫取草皮下土壤的養分。天藍得有點失真,雲朵不見蹤迹,太陽一覽無餘地照耀着,完美演繹出秋高氣爽的格調。立秋已過,山下暑氣橫掃猶如老虎,山上已是秋風蕭瑟,尤其是在背陰之地。

視線下移,是一道山溝。谷底平坦,大大小小的鵝卵石勾勒出水流的軌迹。按理說,八月份還處在冰雪融化的高峰期,卻見不到流水。雪線越來越高,冰川越來越少,河流怎麼會長流呢?河流的名字我不清楚,沿河散落的這個村落叫什麼名字就更不知道了。隻有陽光下像火一樣紅的紅頂房屋,昭示着它是新農村的一分子。這些紅頂房屋單獨看突兀又刺眼,但在綠樹的掩映下,卻透着富足人家的氣息和詩意田園的美感。

已進三九,卻沒有民諺中說的那麼冷。都說今年冬天天氣反常,該冷的時候不冷。

石階上覆寫着厚厚的冰雪。午後兩點的陽光是力氣最足的,也是最溫暖的。路面的雪在輪胎的碾壓下,變黑,融化,蒸騰起白色的水汽,絲絲縷縷,消散在透明的光裡。石階上的冰雪化得慢,往往是表層的雪變軟了,濕哒哒的,下層的冰還是硬邦邦的。下腳時要格外小心,重心要穩,腳掌落地要紮實,否則滑倒了還是小事,滾下石階麻煩可就大了,況且這些石階順山勢而上,兩邊并無護欄。

友人從南方來,沒有見過冰雪覆寫的山野。他在電話裡說,去看看你經常去的山野吧。

我很少說“大自然”這個詞。我說不出原因,似乎它隻存在于我的文字中。在我的植物詩集裡,山野裡的植物,取名“山野的山,山野的野”;自己種的植物,是“種出來的小自然”;各種園子裡看到的花草,是“另一種自然”。

大自然,它太博大,我的小心髒裝不下它的萬物;它太神秘,我的頭腦承載不了它豐富的常識和未曾被發覺、認知的“非常識”。我的大自然,就是我的山野,是用我的眼睛注視過的,用我的手撫摸過的,用我的腳丈量過的。

我更謹慎地使用“荒野”這個詞,它是精神性的、個體性的。

我的視線落在觀景台的北面。

兩座院落安放在緩坡上。一座院落是老房子,土黃色的坡地,土黃色的牆,土黃色的幹草垛。另一座在兩百米開外,地勢偏高,紅色屋頂,白色塑鋼門窗。不确定是否有牧民居住。我等了半天,也沒見出來一個人。

一群綿羊在山坡上吃去年幹枯的草,有一口沒一口的。另一群山羊吃得興緻勃勃,在幾十米外的野薔薇叢下。野薔薇枝條的皮鮮亮,是有光澤的棗紅色,紅色的小果實像一串串微縮的幹石榴。我很奇怪,竟然沒有鳥來啄食,或許它枝條上密布的皮刺讓鳥兒卻步。野薔薇的葉子應該比枯草美味,吃完落在地上的葉子,幾隻山羊站立着,兩隻前蹄搭在枝條上,吃起枝條上還未飄落的葉片。我擔心它們的嘴被刺到,它們卻吃個沒完。

三五隻牛卧在兩群羊之間的坡地上,懶洋洋的,嘴巴不停地咀嚼着。這些牛不受耕勞之役,隻為産奶而活。此刻,應該是它們生而為牛最無憂無慮的時節吧。

三匹馬在遠一點的野薔薇叢邊的坡地上站着,百無聊賴的樣子。它們安全度過了冬宰時節。我猜想,幾個月後,它們就會被裝飾一番,出現在景區裡,或者與到此一遊的遊客拍照,或者馱着大呼小叫、提心吊膽的“騎手”跑上一兩百米。在牧人開着機車放羊的時代,誰能懂得一匹馬的孤獨?它在哪裡釋放奔跑的野性?這些馬溫順、閑散,隻有耳朵抖動着,捕捉着風中的秘密。

我的第三次小渠子之行,完全是意外之舉。久未見面的親戚突然聚到一起,激情從擁抱的一刻開始蓄勢。三十年了,當年的妙齡少女已不敢相認,我從她的皺紋裡看出自己的衰老。她身邊的姑娘,有着她遙遠青春的眉眼、神采。我們怎能不老呢?

爬上山頂,是我們的願望。羊群踏出的山道上,雪已微融,加上坡度大,每走一步都得試探一番。幾個女人順勢停下腳步,站在雪地裡聊起舊事。幾個男人繼續往山上爬,兩百米外就停了下來,聊着笑着。兩撥人的歡笑聲此起彼伏,被山野的寂靜放大,又彌散在山野的寂靜裡。

雪地上的動物足迹,空中劃過的飛鳥,幹枯的大薊、灰藜,甚至遠處的雪峰、藍寶石般的天宇,我都沒有留意。我錯過的這些,永遠在這裡,昨天在,明天也在。

有些東西,一旦錯過,就永遠錯過了。三十年一聚,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了。

從觀景台上空飛過的那隻鳥,飛在自己的世界裡。它俯瞰的大地,是山野無數個冬天的樣子。一場又一場的雪飄落,飄落在陽坡,也飄落在陰坡;飄落在山嶺,也飄落在山谷;飄落在樹上,也飄落在草上。雪飄在空中,飄在它的時間裡。雪落在地上,落在它的生命裡。

那隻鳥每天必然的飛翔,偶然地闖入我的視線。它像一把神奇的鑰匙,像一句魔性的密語,不經意間,為我打開了一個封存的寶窟。

幾個月前,就在觀景台上,我突發奇想:寫一本屬于我的荒野錄。世界那麼大,我不能潇灑地說“我想去看看”。世界那麼大,它的中心卻與每個個體同在。“你身在哪裡,哪裡就是世界的中心。”以色列作家阿摩司·奧茲如是說。如此,這片山野就是我的世界中心。寫它,就是寫自己,就是寫自己的世界。

我安身立命在烏魯木齊。清晨,推開我家客廳的窗子,朝霞照亮了博格達峰,那是東天山的最高峰。往南一望,南山如屏,連綿不絕,延伸到伊犁,到哈薩克斯坦,在那裡,它換了個名字——阿拉山。山窩子裡的烏魯木齊市中心有座山,就是大名鼎鼎的紅山。紅山對面,幾公裡外,是雅馬裡克山。城裡有山,稱得上稀罕。

紅山腳下,原來是條河——烏魯木齊河。南山的冰雪融水滾滾而下,流向安甯渠、五家渠的沃野,澆灌着萬畝農田。如今,烏魯木齊河早被車水馬龍的河灘路取代,安甯渠、五家渠已然成為地名。

三月的烏魯木齊,距離春天還有段距離。

我們沿着廣場随心所欲地行走。天是陰的,風吹到臉上有點冷。如果是大晴天,風就是暖的了。太陽就是有這麼大的能量,可以把風曬熱。在新疆,即便是盛夏,樹蔭下、房間裡,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都是涼爽的。草原上,即便是大晴天,站在一片雲的影子下,隻消十幾分鐘,你的皮膚就會因寒涼而起雞皮疙瘩,你的腳步就會不由自主地邁向一兩百米外的陽光灑落之地。我問奕瑤冷不冷,她嫣然一笑,不冷,臉上滿是好奇,眼睛亮亮的。

這個午後的散步,于她而言,和慣常的走路完全不同。邊走邊聊中,她認識了樹皮棗紅帶橫紋的山桃樹,被修剪成蘑菇狀的金葉榆,還有枝條帶刺的野薔薇。在長凳歇息的時候,我摘了丁香的籽殼,告訴她種子已經被鳥兒啄食,或者随風流浪到遠方。

那個午後,陪伴我們的,除了麻雀,還有一群喜鵲。

起初,我們都被麻雀的身影和叫聲吸引。它們呼啦啦從這棵大榆樹起飛,呼啦啦落到幾十米開外的另外一棵大榆樹上,一落下便不甘示弱地叽叽喳喳個不停,好像在讨論什麼重大問題。冷不丁,又呼啦啦展開翅膀,飛向不遠處的一棵白蠟樹。旋即,接着開它們的重要會議。我們仰着頭,眯着眼睛,試圖鎖定它們的身影,卻是徒勞。

麻雀的叫聲中,夾雜着另一種似曾熟悉的叫聲。還是奕瑤的眼力厲害。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大榆樹上有一隻鳥,體型明顯大于麻雀,黑頭,腹部灰白。過了一會兒,它忽扇着翅膀飛走了。我們盯着樹,随後又發現了兩隻。

榆樹太高,枝丫細密,光秃秃的,又是陰天,兩隻鳥像兩團不小心滴落的墨迹,任我們的眼睛睜了眯眯了睜,無論如何也辨識不出來它們的身份。

枯敗的莖葉密集、雜亂,可以想象出去年此處荷葉田田的盛景。枯葉間似乎有什麼動靜。看,一隻鴨子,奕瑤連驚帶喜地叫出了聲。我定睛一看,是一隻雄性的綠頭鴨。它可真漂亮,頭是泛着光的深綠,頸部有一圈白色的領環,白色的尾巴上翹着,黑色的翅羽尖端收攏後,在灰色的身體兩側排出醒目的粗道。按常理,它不會獨自在這兒的。我仔細觀察,就在兩米外,一隻雌鴨安靜地浮在枯枝敗葉間。它通體褐色基調,與枯葉混為一體,不仔細看是分辨不出來的。我指了又指,小姑娘才看到。她略帶失望地說,它怎麼這麼難看呀。她哪裡知道,綠頭鴨是雌雄異态的,兩者外貌的差異之大超出想象。其實,動物界裡,同一物種的雄性通常都比雌性漂亮而有魅力,人類除外,我笑着補充說。

邊走邊看,邊走邊數,竟有二十多隻。如果不是這些綠頭鴨,我會以為春天還早着呢。看來,綠頭鴨的生物鐘比我們的靈光、敏銳得多。它們趕了幾千公裡的路,從南方風塵仆仆而來。它們是落腳于此短暫歇息一下,然後繼續北飛,還是長久地停留在這片人工水域,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們回來了,這代表着新的繁殖季就要到來了。

這個春天的大幕,就這樣被這群綠頭鴨拉開了。

文藝評論

賦予自然之靈魂

——讀張映姝散文集《空白之地》有感

●楊勇

《空白之地》讓我感受到了“三美”。

一是和諧之美。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中國式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

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之一。

人與自然的關系不是單向的,而是共融的。《空白之地》向我們呈現了張映姝傾聽自然、置身自然、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寫作狀态,也表現出将自然視為自我精神家園的意識。

書中寫道:一群綿羊在山坡上吃去年幹枯的草,三五隻牛卧在兩群羊之間的坡地上,三匹馬在遠一點的野薔薇叢邊的坡地上站着等等場景,帶我們走進了一幅幅立體的、動态的、鮮活的油畫中!在這裡,所有生靈都包含一種特殊的生命能量,作者通過讓自然表演,讓自然講話,讓自然思考,建構了一種健康的、人與自然溝通交流的生命共同體,這既是一種理想主義,更是一種人文精神生态,也表達了對人生、自然、社會的豐富感受和深度思考。

二是意境之美。在中國傳統文化語境中,自然是萬物之本,融入自然的文化意識是中華民族文化心理結構的重要組成部分。

熱愛自然山水是中國文人的傳統。聆聽自然、感悟自然、寄情自然,是中國傳統文學中特有的風骨。

《空白之地》給了我們很好的诠釋,雅瑪裡克山、南山、哈熊溝等成為作者的心之所想、筆之所向,閃爍着美妙、神奇、詩意、靈性的光芒。作者與自然在同一個脈搏裡跳動,在同一個音波裡起伏,字裡行間躍動着自由生命與自然擁抱、大地山川與自我合一的純粹的文學審美狀态。

三是真摯之美。中國傳統文化融入自然、親和山水、天人合一的思維,蘊含着樸素的自然哲學,經過長期的豐富發展沉積,彙入中國人的精神脈系。

本書既有原生态描繪自然界盎然生機的作品,又有細膩、詩意化的體悟筆觸,呈現出作者和自然的深度對話。

在一定意義上,作者以生态之美的文學視野寫出了獨屬于個人的生命境界和生命形态。特别是為“帕米爾玫瑰”“綠法師”“黑法師”等多肉植物賦予生态意識的脈搏和心跳,使自己與它們構成了一個互相依存的生命平衡體。

書中的文字流露出我們人類一時一刻都離不開陽光、空氣、水,将自己與森林、江海、草原、沙漠或動植物等量齊觀的生命觀,引導讀者要懷着“生态良知”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将“小我”與生态系統的需求融合起來,達成一種“生态自我”。

我們的大自然

——品張映姝散文集《空白之地》

●楊春

我想從書中《青山萬畝海棠紅》這篇散文說起。映姝看海棠的那個清晨頭一天的下午,我和她一起走進博樂萬畝海棠生态園,看大大小小的海棠樹、深深淺淺的海棠樹、葉片顔色紅綠有别的海棠樹,我們還說,等秋天結果子了,這麼多海棠果該怎麼辦呀?

映姝告訴我,萬畝海棠生态園,她曾經來過,卻是第一次抵達。我很驚訝,問她到底來過沒有。她說2020年博州舉行第二屆海棠節的時候,有朋友約她寫海棠詩,推辭不過,便在網上搜羅了萬畝海棠的新聞報道,挖空心思寫了一首詩,叫《海棠追夢》。是以,2022年的6月,我們都是第一次走進海棠生态園,她的詩歌卻早已探訪過那片海棠林。

我們去的時候是下午,時間很趕,我回來後一個字沒有寫。第二天再見面時,映姝說她又去了一次海棠林,天剛剛亮的時候去的,感覺特好。我想她肯定會為海棠再寫一首詩,當我讀到這篇《青山萬畝海棠紅》,有六七千字,特别驚訝。短短的一個小時,她站到了山頂,而且旋轉了一周,被興奮的情緒感使然,無死角地俯瞰了萬畝海棠園的全貌。

我很後悔沒有和她一起走進那個美麗的清晨,低垂的雲,恰到好處的雨,幾隻紅嘴鷗飛過博爾塔拉河,映姝走進那個清晨,卻走不出它,向讀者呈現了一個真實的夢境,特别美。當然,她的筆下也不僅寫着一個清晨,還寫着海棠林的前身,寸草不生的荒野,人們在風中挖坑栽樹,每棵樹都帶着人的溫度。還寫着海棠林的秋天,碩果累累,一番豐收的景象。

散文《空白之地》發表在《雨花》2022年第6期,我們采風途中,《雨花》公衆号推出,映姝在文章中坦言:我很少說“大自然”這個詞。我說不出原因,似乎它隻存在于我的文字中。大自然,它太博大,我的小心髒裝不下它的萬物;它太神秘,我的頭腦承載不了它豐富的常識和未曾被發覺、認知的“非常識”。我的大自然,就是我的山野,是用我的眼睛注視過的,用我的手撫摸過的,用我的腳丈量過的。

我們在車上讨論這段話,因為我讀過映姝不少的植物詩歌,我問她張嘴就能說出幾百種植物的名字,是怎麼做到的?映姝說為了寫好植物詩歌,她訂閱了七八個關于植物的微信公衆号,又大量閱讀中外植物名家名作,做了大量筆記。我明白了,正是這種近乎瘋狂的摯愛,讓她成為創作者中頗有名氣的植物專家。她在書裡這樣說:博物,是我所知最艱辛也最幸福的“事業”。過去的幾年,我在植物上花費了很多時間和精力,也得到了無與倫比的歡欣和滿足。隻有擁有一顆博物之心,你的世界才是獨特的、豐富的、細緻的。

我感覺自己非常榮幸,與映姝成為好朋友。我們因文學相知相識,互相欣賞,必将在文學這條艱難的路上攜手同行。

在此,我向讀者推薦張映姝的《空白之地》,跟随她的眼睛、腳步零距離接近自然,感覺自然,從容自在地領略自然之美。

我想從書中《青山萬畝海棠紅》這篇散文說起。映姝看海棠的那個清晨頭一天的下午,我和她一起走進博樂萬畝海棠生态園,看大大小小的海棠樹、深深淺淺的海棠樹、葉片顔色紅綠有别的海棠樹,我們還說,等秋天結果子了,這麼多海棠果該怎麼辦呀?

映姝告訴我,萬畝海棠生态園,她曾經來過,卻是第一次抵達。我很驚訝,問她到底來過沒有。她說2020年博州舉行第二屆海棠節的時候,有朋友約她寫海棠詩,推辭不過,便在網上搜羅了萬畝海棠的新聞報道,挖空心思寫了一首詩,叫《海棠追夢》。是以,2022年的6月,我們都是第一次走進海棠生态園,她的詩歌卻早已探訪過那片海棠林。

我們去的時候是下午,時間很趕,我回來後一個字沒有寫。第二天再見面時,映姝說她又去了一次海棠林,天剛剛亮的時候去的,感覺特好。我想她肯定會為海棠再寫一首詩,當我讀到這篇《青山萬畝海棠紅》,有六七千字,特别驚訝。短短的一個小時,她站到了山頂,而且旋轉了一周,被興奮的情緒感使然,無死角地俯瞰了萬畝海棠園的全貌。

我很後悔沒有和她一起走進那個美麗的清晨,低垂的雲,恰到好處的雨,幾隻紅嘴鷗飛過博爾塔拉河,映姝走進那個清晨,卻走不出它,向讀者呈現了一個真實的夢境,特别美。當然,她的筆下也不僅寫着一個清晨,還寫着海棠林的前身,寸草不生的荒野,人們在風中挖坑栽樹,每棵樹都帶着人的溫度。還寫着海棠林的秋天,碩果累累,一番豐收的景象。

散文《空白之地》發表在《雨花》2022年第6期,我們采風途中,《雨花》公衆号推出,映姝在文章中坦言:我很少說“大自然”這個詞。我說不出原因,似乎它隻存在于我的文字中。大自然,它太博大,我的小心髒裝不下它的萬物;它太神秘,我的頭腦承載不了它豐富的常識和未曾被發覺、認知的“非常識”。我的大自然,就是我的山野,是用我的眼睛注視過的,用我的手撫摸過的,用我的腳丈量過的。

我們在車上讨論這段話,因為我讀過映姝不少的植物詩歌,我問她張嘴就能說出幾百種植物的名字,是怎麼做到的?映姝說為了寫好植物詩歌,她訂閱了七八個關于植物的微信公衆号,又大量閱讀中外植物名家名作,做了大量筆記。我明白了,正是這種近乎瘋狂的摯愛,讓她成為創作者中頗有名氣的植物專家。她在書裡這樣說:博物,是我所知最艱辛也最幸福的“事業”。過去的幾年,我在植物上花費了很多時間和精力,也得到了無與倫比的歡欣和滿足。隻有擁有一顆博物之心,你的世界才是獨特的、豐富的、細緻的。

我感覺自己非常榮幸,與映姝成為好朋友。我們因文學相知相識,互相欣賞,必将在文學這條艱難的路上攜手同行。

在此,我向讀者推薦張映姝的《空白之地》,跟随她的眼睛、腳步零距離接近自然,感覺自然,從容自在地領略自然之美。

一半荒野,一半煙火

——張映姝散文集《空白之地》淺析

●朱鳳鳴

《空白之地》是作者張映姝近三年來創作的自然題材的随筆。全書分為兩輯,開篇文章《空白之地》,一開始就寫“登上小渠子的觀景台,一扇心門被轟然撞開。”這樣的文字很抓人、很走心,你會跟着作者轟然打開心門,表達洗練生動,文字功底有實力。下輯是作者種植或接觸到的多肉以及花卉綠植,竟多達80篇,想一想窗台各處堆滿的樣子,是有點小瘋狂的。

這上下兩輯的分布與安排,組成了作者的理想與現實生活,一半荒野一半煙火,安頓好理想,安排好生活,輕與重的比例合适。空白之地是在喧嚣人世間留給自己的自由,由自個在工作生活必須之餘安排控制的尺度與深度,描繪出來的寫意山水與工筆花鳥。

很榮幸我是這書的“女二”,在這本書裡多次出現我的名字,源于我們對自然博物的共同興趣愛好及人生觀價值觀。

她的詩《晚霞之舞》裡提到“廣寒宮”,我也特别喜歡“廣寒宮”,淺藍色葉片上附着一層銀粉,非常美。“廣寒宮”和“晚霞”我都養過,都很快養死。養多肉、養花要遵循植物本身的規律,喜歡曬太陽或喜陰的,喜濕喜幹,都要你接受它的客觀條件去差別對待,從這個角度來說,其實人是被小小的多肉或綠植所馴化,一邊被馴化一邊欣賞它的美,從中生出感情和寄托。

身在城市、行在荒野,作者看山閱水,觀鳥察草木,表現出作者對自然的無限好奇心與熱愛。作者引用了以色列作家阿摩司·奧茲的說法:“你身在哪裡,哪裡就是世界的中心”;羅曼·羅蘭在《貝多芬傳》裡講到貝多芬回答一個人的提問時說:“人啊,你當自助!”也就是說,做自己的主宰。這本書和書裡表現出來的荒野自然、多肉綠植很好地展現出這一點,社會人在庸常忙碌的生活中尋找美,擷取自己的自由,以及對自然生命的認識與體驗。而這些生命之美和這份自由是由自己掌握控制的,山水可以推門望見,也可以跋涉其中,喜歡的多肉綠植可以自己種植,因為興緻盎然而顯得生氣勃勃。

每天推窗而望的博格達雪峰是自然留給烏魯木齊人的巨大福利,悠然而見的不是南山、不是西嶺。這座雪山,周圍抵達的荒野,以及動植物的科學認識,擴充了空間時間。作者以雅瑪裡克山認鳥觀鳥,深入到雌烏鸫、雄烏鸫孵蛋。在觀察的過程中精神專注、内心純淨,超脫于日常生活,從中擷取自由。付諸文字,撫慰心靈,展現對美的追求,屬于治愈系文字。

認識植物既是增加博物與科學知識 ,也是認識生命美好之處。動植物分類是一門嚴謹細緻的科學體系,認識它們需要不斷學習,科學思維訓練,從這裡去認識自然認識世界。莊子雲,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認知的深度高度不同,決定了自由度的寬度與深度。

【文化潤疆】無處不自然——張映姝散文集《空白之地》分享會舉行

來源:克拉瑪依融媒記者 張佳佳 吐爾遜·阿西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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