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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明心學:助力建構當代中國倫理精神

作者:貼近地面飛行

  ◤王陽明作為宋明理學中堅人物所提出的“緻良知”與“知行合一”,開創出自朱子後宋明理學的新天地。發掘與闡釋王陽明“緻良知”與“知行合一”思想,對建構當代中國的倫理精神具有一定的理論價值與現實意義。

陽明心學:助力建構當代中國倫理精神

  王陽明是陸王心學之集大成者,非但精通儒、釋、道三教,而且能夠統軍征戰,是中國曆史上罕見的全能大儒。王陽明學術思想經過三次蛻變,詞章之學、朱子學、佛老之學是陽明早期的學術取徑,但都使王陽明未得聖人之道,其後居夷處困悟得“聖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年譜》),逐漸形成其心學思想。王陽明作為程朱理學的反思者與批判者,在理學史上具有非常尊崇的地位。他提出的緻良知、知行合一理念一改程朱理學向外求理的繁瑣、空談心性的蹈虛,引發了理學内部的一次自我革新運動。陽明後學浙中王門的禅學化、泰州學派的世俗化引發明末清初對陽明學的反思與批判,這使乾嘉考據之學成為清代學術思潮的典型。發掘王陽明緻良知與知行合一思想并對其進行新闡釋,對建構當代中國的倫理精神具有一定的理論價值與現實意義。

  善與惡:更凸顯道德自覺意識

  善、惡問題是儒家心性論的核心問題之一,先秦孟子的性善論與荀子的性惡論開啟了儒家内部對這一問題的争論。王陽明的善惡論是對孟子性善論的發展,更加凸顯了人的道德自覺意識,“無善無惡是心之體,有善有惡是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傳習錄》下)。陽明之學是“立己立人”“成己成物”之學,通過實踐的修行和時間的砥砺,不斷把自己修養成一個心地善良,言行合乎倫理道德,并富有“敬天夫妻,自利利他”的敬畏、憐憫和博愛之心的人。“夫聖人之心,以天地萬物為一體,其視天下之人,無内外遠近,凡有血氣,皆其昆弟赤子之親,莫不安全而教養之,以遂其萬物一體之念。”(《傳習錄》中)從思想上講,君子人格修己務本、利他樂他,要做一個胸襟開闊、修己自重、與他人分享陽光的君子。人的好品德的形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經常面臨外界的誘惑,假如不能保持定性,就會誤入歧途。“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與楊仕德薛尚謙書》)貪婪、自私、怨恨、痛苦、傲慢、驕狂、迷惑、欲望都是心中賊,是一切痛苦的根源。另外,違背科學、脫離實際、不合規律,讓人生在現實生活面前遭到挫折失敗的想法、念頭、思維定式和習慣等,都屬于“心中之賊”,都在應該破除之列。

  知與行:重視“靜”養工夫

  王陽明提出知行合一主要針對理學内部知行割裂的現實弊端而言,有挽救世風日下的強烈願望。盡管王陽明的時代,人們意識到這一問題的嚴重性,但均無從下手,王陽明打破簡單的知、行先後次序的知行觀,從二者的不二割裂性來認知這一問題,“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古人是以既說一個知,又說一個行者,隻為世間有一種人,懵懵懂懂的任意去做,全不解思惟省察,也隻是個冥行妄作,是以必說個知,方才行得是”(《傳習錄》上)。王陽明認為,真知與假知的差別是知行是否合一的關鍵,假知是人産生錯誤行為的根源之所在。人類社會發展過程中,社會性越來越複雜,作為社會個體做任何事情都要審時度勢;作為管理者需要有道德意識和法律意識,要有紅線意識和底線意識,不能任意妄為。在知與行之間存在修行的過度地帶,王陽明重視“靜”的工夫,将其視為個人回歸良知的主要途徑。“徒知靜養而不用克己工夫也。如此臨事便要傾倒。人需在事上磨,方立得住,方能‘靜亦定,動亦定’。”(《傳習錄》上)在認知事物、個人修行的時候,通過排除思慮雜念,将良知内化為自己靈魂深處的一種真正的存在,且能真正将這種内化的精神轉化為自己行動的指南與動力,這樣才能夠處事不驚。假如學習和修行流于形式,則會成為“葉公好龍”,遇事慌亂無主。日常生活中要親人睦友,與人為善。在行事的時候要換位思考,成就别人就是成就自己。作為先覺者或者君子,要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權為民所用,這是陽明強調知行合一的主要落腳處,王陽明事功之學也是圍繞這一點展開的。

  立志:成就“自我發現”“自我實作”

  立志是中國文化中最剛健積極的精神力量之一,不僅表明了一個人的發展目标,要求人們敬德、修業、完善自己,而且鼓勵人們循序漸進、持之以恒。荒廢時光,必然一事無成。“志不立,天下無可成之事,雖百工技藝,未有不本于志者。今學者曠廢隳惰,玩歲愒時,而百無所成,皆由于志之未立耳。”(《教條示龍場諸生》)陽明思想是“自我發現”“自我實作”的過程,縱觀其跌宕起伏的政治生涯與居夷處困的窘境,沒有“立志”的勇毅精神,很難成就一個心學宗師的王陽明。“君子之學,無時無處而不以立志為事。正目而視之,無他見也;傾耳而聽之,無他聞也。如貓捕鼠,如雞覆卵,精神心思凝聚融結,而不複知有其他,然後此志常立,神氣精明,義理昭著。”(《示弟立志說》)成就事業是人的一種内在要求,隻有對自己充分了解,才能正确看待自己與外物、自己與世界、自己與他人的關系。人隻有讓自己内心足夠強大,才能確定理想最終實作。“狂者志存古人,一切紛嚣俗染,舉不足以累其心,真有鳳凰翔于千仞之意。”(《傳習錄拾遺》)儒家的狂狷氣象彌補了其學說帶來的人生的拘謹,“處處中秋此月明,不知何處亦群英。須憐絕學經千載,莫負男兒過一生。影響尚疑朱仲晦,支離羞作鄭康成。铿然舍瑟春風裡,點也雖狂得我情”(《月夜二首》)。一個人的眼界、修為、胸襟、能力決定其高度。當一個人胸懷天下,就能站在聖人的高度去思考問題,看清天下大勢和興亡成敗之理。真正有作為的人應該有質疑的精神,應該有擔當的意識,應該有天地一體的生活境界。(社會科學報社融媒體“思想工坊”出品 全文見社會科學報及官方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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