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
我舔了京圈裴少三年，他卻對我不屑一顧。
高高在上的甩給我五百萬，讓我滾。
我如他所願，真的拿錢走了。
自此，我的名字成了裴少的禁忌，是他内心深處不可提及的黑月光。
五年後，宴會重逢，我挽着合作方胳膊。
當着衆人的面，裴少毫不留情的嘲諷：「口味真重，老男人也願意伺候，這一次要舔幾年，要圈多少錢？」
「壞叔叔，不許欺負我媽媽。」
不遠處，女兒快步向我跑來，護在我身前，奶兇極了。
1
萬都會館。
魔都最繁華的别墅區。
主人在家裡開設私人party，邀請的都是行業龍頭大佬。
我有幸受邀。
忘年交陳總也在其中。
我選他作男伴是因為他的身份和地位，可以帶我認識更多的客戶。
他選我做女伴，原因很簡單，年輕、漂亮、且對他不感興趣。
他常說，男人到了他這個年紀，無論做任何事都會首先考慮利益。
于事業是如此。
選女人也是如此。
當我挽着他的胳膊來到宴會，果然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給他掙足了面子。
陳總心情好，垂首附耳在我耳邊介紹：「那位是榮華集團的董事長，手腕強勢，眼光毒辣，最重要的一點，人品不錯，顧家。要是你能談成合作，足夠整個公司吃三年的了。」
我之是以跟陳總成為忘年交，最是看重他的人品。
腦子裡沒有肮髒的思想，更不會搞權色交易。
故而，他給我介紹的客戶也都是如此。
我能力突出，慣會拿捏人心，在談判這一方面深的他的青睐。
他牽線，我談判。
我們這對組合可謂是完美。
我将陳總介紹的人默默記在心中，偷偷觀察這些人。
陳總忽然頓住，視線被前方不遠處的事物牢牢吸引。
「霏霏，瞧見沒，混京圈的跑到魔都來，不是混不下去就是想在魔都占領一方。這樣的人……」
我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看清楚那人後，愣在原地。
裴少卿。
彼時，他也注意到了我。
一雙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嘴角露出一絲嘲弄。
陳總立即覺察到我的異樣。
手背貼在我的額頭，關切地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定是剛才喝酒喝猛了，解救藥帶了沒？」
說話間，裴少卿人已到了跟前。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人聽的一清二楚。
「口味真重，老男人也願意伺候，這一次又要舔幾年，圈多少錢？」
我的手有些抖，下意識抓住陳總垂在旁邊的手。
「壞人，壞叔叔，不許你欺負我媽媽！」
女兒不知何時從花園跑了過來，對着裴少卿的腿又踢又大。
女兒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
保護我的那架勢，瞬間令我我的心都融化了。
我急忙抱起她，護在懷中。
不成想，卻被裴少卿抓住手臂。
他瞪着我，冷冷地問：「這是誰的孩子？」
在場的人，無不驚訝。
還是陳總先反應過來，他捏住裴少卿的虎口，輕巧用力，就令對方松了手。
女兒趴在我懷裡，對陳總甜甜一笑。
「爸爸。」
對了，陳總是我女兒的幹爸。
裴少卿臉色頓變，眼中滿是陰鸷。
「你結婚了？」
五年不見，他臉龐看起來越發成熟。
但……這遇事急躁的性子終究是沒能改變。
陳總一手抱着女兒，一手輕扶我的腰部。
臉上帶着隐隐笑意，「不好意思，結婚沒能請裴少到場，是我的不是了。」
裴少卿憤怒地把手中的就被摔在地上，厲聲道：「江霏，我在問你話，你聾了嗎？」
2
此刻的我早就已經恢複冷靜。
故作淡然地掃了他一眼，「你不是都已經聽見了嗎？」
說着轉頭沖陳總笑了笑，「我們走吧。」然而無論我走多遠，我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如影随形。
我知道裴少卿一直在盯着我。
「放輕松。」多年的默契。
陳總看出了我的緊張，他将我帶到一邊休息的椅子上坐下，「他暫時應該不會過來。」
「顧少那邊……」
他擡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不急，一會兒你不是還得上台為你那個項目拉投資嗎？先讓自己放松點，嗯？」
「好。」
我的确需要一點時間整理我的思緒。
倒是懷裡的女兒，張開雙臂爬到我的腿上。
毫不忌諱地擡手指着遠處的裴少卿，「媽媽，他是誰？」
我心下一緊。
「寶貝，不能這樣指着别人，會很不禮貌。」
趕忙伸手将小家夥的手攥進掌心。
視線一轉間，果然看到裴少卿正一瞬不瞬地看着這邊。
小家夥眨着烏溜溜的大眼睛再次發問，「他是爸爸嗎？」
我明顯地一怔。
這就看出來啦？
難道這就是血液的力量？
「不是……」
我否定的話才剛說出口。
女兒仍然不死心，「媽媽，我感覺他長得跟我有點像。」
「可能……漂亮跟帥氣，總是有相似的吧。」我說得沒有底氣。
「好啦。」我直接堵住了女兒再次張開的小嘴，「寶貝，媽媽說過了，爸爸去保護地球了，要等你長大了才能回來哦。」
這才算是勉強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宴會很快就進行到了拉投資的環節。
我自信地上台，因為我對自己的項目的可投資性還是很有把握的。
我做了一個詳盡的介紹。
「好，以上就是我對這個項目的介紹，我希望能夠得到各位在場大佬的支援，非常感謝！」
我話音剛落。
台下便有一隻手舉了起來。
是裴少卿。
「我願意投資五百萬。」
他鷹銳的黑眸冷沉地凝着我，嗓音低沉，卻帶着足夠的穿透力，在宴會場内緩緩地響起。
又是一個五百萬。
莫名的一股羞辱感襲上心頭。
過去我做舔狗的日子曆曆浮上腦海。
那是我最不願意去回憶的過往。
我視線求助地看向陳總。
這麼多年合作的默契，讓陳總很快就明白了我此刻的想法。
「我出六百萬。」
我心中一喜，剛張嘴說謝謝，要跟陳總達成合作。
卻沒想到一道沉冷的嗓音先于我響了起來，「我出八百萬。」
「我出一千萬。」是另外一個資本大佬，他一雙眼睛色眯眯地看着我。
我記起來這是陳總跟我提到過的投資界的老色胚。
讓我盡量遠離這種人。
恰在此刻，裴少卿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喊出了這場宴會所有項目中最高的投資額，「二千萬！」
我，「……」
這麼高？
這人是錢多的沒處花了嗎？
不過對我來說倒不是個壞事。
有錢不賺？
我又不是傻子！
我走下台，坦然地走到裴少卿面前。
朝他伸出手。
「謝謝裴少的支援！我相信我的項目一定不會讓裴少失望的。」裴少卿視線過我的手上掠過，凝向一旁的陳總。
而後嘴角一勾，伸手握住我的手，帶着一絲挑釁的意味，緩緩地開口，「結束後詳談。」
我覺得他提出的這個要求很是合理，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行！」
3
轉身我就去了洗手間。
剛走出來，從門口的位置竄出來一個人影。
正式剛才參與競價的老色批。
「江小姐，沒想到你不僅人長得這麼漂亮，連能力都這麼強。」
他說着一雙眼睛貪婪地從上到下地将我掃視了個遍，最後停留在我的領口的位置。
我眉頭一皺，臉上多了一抹厭惡。
「謝謝張總的賞識。」
冷冷地說了一句場面話，就準備要繞過他往宴會場走。
「诶，江小姐，别急着走啊，難得這邊沒有人，我們可以好好的交流交流啊。」
卻沒想到他嬉笑着，直接伸手就往我的身上摸。
我反應靈活，快步後退，這才避開了他那雙不安分的手。
「張總，競價已經結束了，我也已經拉到投資了，我不覺得我們還有什麼好交流的。」
「诶，話不能說得太滿。江小姐不就是要錢嘛，我有的是，我欣賞江小姐的美貌，隻要江小姐滿足我，錢我還是可以給你追加一點的嘛。」
說着，他伸長鼻子，朝我這邊靠了過來。
「江小姐，你身上抹了什麼，怎麼這麼響啊？這一聞就讓我神魂颠倒啊。」
「張總，請你自重。」我臉上瞬間拉了下來，「你也算是這魔都有頭有臉的人了，你也不想到時候鬧得太難看吧？」
我以為我的話能勸退他。
卻沒想到張總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我想得到一個女人，有誰敢阻攔我？」
他說着流露出一副垂涎的嘴臉，得意地一步步地朝我逼近。
「再說你出色我出錢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呢？」
「想必應該沒有人會這麼不識相，破壞這樣一樁美事吧。」
他說着一張嘴就要朝我親了下來。
我猛地出手，想要将張總推開的時候。他的肩膀被人從身後一把扣住。
就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臉上挨了重重的一圈。
「嗯。」
一道悶哼後，張總的臉重重地偏向一邊。
這還沒完，裴少卿重新抓住張總的衣領，有猛地一拳狠狠地擊在他的腹部。
張總一個踉跄後，直接摔坐在了遠處的地上。
他驚恐地舉起手緊緊地護住自己的臉蛋，「别打了，别打了。」
裴少卿這才腳步一頓，陰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看着張總連滾帶爬地跑開後。
裴少卿桃花眸一撩，譏諷地看着我，「不是跟了個老男人嗎？這都被人欺負到家門口了，怎麼不見他出來保護你？」
「還是說他年紀太大了，無能為力了？」
「謝謝！」面對他的嘲諷，我淡然道地了一聲謝，便要轉身離開。
結果他長腿一邁，直接擋在了我的面前。
高大的身形，帶着逼仄的氣壓，緊緊地罩着我。
不甘心地問道，「你們真的在一起啦？」
「真的！」
裴少卿仍然不依不饒，「那他怎麼不管你呢？」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決。」我終于掀眸，冷淡地落在他的臉上，「誰需要你多管閑事了嗎？」
裴少卿被我這句話氣得不輕，「你……」
我直接準備繞過他離開。
身後裴少卿的聲音響了起來，「你變了。」
我腳步微微一頓，「你不也變了嗎？沒有人會停留在過去。」
說完後，我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4
宴會結束後，我将女兒拜托給陳總幫我臨時照顧一下。
我自己去了裴少卿的包廂内。
剛推開門，原本在包廂内焦躁的走來走去的裴少卿。
臉上帶着怒意地看着我，「你遲到了。」
「裴少了解一下，畢竟我不是一個人來的，孩子比較粘人，我得先哄一下。」
提到孩子。
裴少卿的俊臉再度黑沉了下來。
「孩子的爸爸是誰？」
「你剛才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江霏你别想騙我，那個孩子跟陳總長得一點都不像。」
「這不是裴少應該操心的事情吧？」
我伸手指了指手腕上的腕表，「還是談回工作吧，我時間有限，還得回去哄孩子睡覺呢。」
裴少卿見我一副不想跟他有過多交流的表情。
他伸手一把扣住我的肩膀，迫着我面對他，「江霏，你當初為什麼走得這麼決絕，難道你跟我在一起真的是為了錢？」
他一雙穿透力十足的黑眸，仿佛像是要看進我的心裡去。
我伸手将他的手從我的肩膀上拿開。
偏開頭，避開他的視線。
「裴少，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再去追溯一點意義都沒有。」
「還是回到工作上吧。」
「裴少你對項目有任何疑問，我都可以為你認真的解答。」
「是以在五年前，你離開我地時候就已經傍上陳總了？」裴少卿像是沒聽到我的話一樣，兀自陷在他自己的思緒中。
我知道今晚隻怕是談不出什麼東西了。
不想再跟他在這裡浪費時間。
直接站起身就要走。就在我擰開門把手，打開門的時候。
一隻大掌穿過我的身側，重重地按在門闆上，将門重新地給關了回去。
「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你别想走。」
「否則連合作都沒得談！」
他又想拿他的錢來壓我。
一股怒意從心底蹿了上來。
我緩緩地在他身前轉身，嘴角一勾，譏諷地看着他， 「就沖今晚的這個架勢，你覺得我會缺你那點投資嗎?」
我話一出，裴少卿的目光明顯地閃了一下。
我并不準備就此打住，「要不是看在你投資高的話，我未必會選擇你。」「是以裴少，請收起你的高姿态!」
裴少卿聽到這話，壓在門闆上的手臂像是脫了力般垂挂了下來。我再不多看他一眼。
當着他的面打開門走了出去。
「媽媽。」女兒張開雙臂朝我迎了過來。我彎腰将她抱在懷裡。
走到陳總面前，故意說了一句， 「回家吧。」陳總也沒有糾正我，點了點頭，「好。」
我跟女兒坐上了程總的車。
「麻煩你了。!
「跟我還客氣什麼。
陳總開車将我跟女兒送回了家。
5
第二天一早起床。我給女兒煮好早餐。娘倆上桌，小丫頭再一次提起裴少卿。
一副人小鬼大的樣子，認真地對我說，「媽媽，昨天那個叔叔一看就不喜歡，您要保護好自己哦。」
我被她一本正經的小表情給萌到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臉蛋。「你個小鬼靈精，都學會擔心媽媽了，好，媽媽一點會保護好自己的。」我夾起一根煎香腸放到女兒的碗裡。
一臉幸福地凝着面前可愛的女兒。思緒卻被帶到了很多年前。
我認識裴少卿是在大一的迎新晚會上。
他懶散地從遠處走來，即使每個正形，也難以抹殺從他骨子裡帶出的矜貴。他衆星拱月地被身後的一群人簇擁着。
也不知道旁邊的人說了一句什麼,他卓越的五官瞬間舒展飛揚開來。那一瞬間，宛若一道陽光撥開了陰霾一下子驅散了壓在我心間的陰霾。我的心像是被誰撥動了一下。
那一整晚我就這樣站在陰暗的角落，偷偷地看着那個裴少卿。
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感覺我也是一個大學生。
那以後，我再一次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我一邊兼顧學業，一邊還要兼職打好幾份工來維系我媽的醫藥費。
為了能讓我媽及時找得到我，我斥重資去手機店裡買了個二手手機。可沒想到剛走出手機店，就被一個男人搶了我的手機。
我追着那個男的追了兩條街，眼看着我的體力快要支撐不住了。結果半路伸出了一隻腳，将前面的男人給重重地絆了一下。我瘋了一樣，撿起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機。緊張地拼湊着。
身後一道慵懶的嗓音響起。
「一隻破手機也值得你這麼拼命?」
我以為那道聲音我已經忘記了，但是當他在我身後響起的時候，我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他的主人。
我不知道是他這一出見義勇為的加持，還是埋在心底裡青春悸動的發酵。我想我那一刻一定是臉上帶着驚喜的。眼裡也透着光。
當我轉身的那一刻，他身邊的朋友暧昧的碰了碰他的手臂。敏感、自卑的我在那一刻瞬間被羞臊感給籠罩。
我拿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将四分五裂的手機偷偷地藏在身後。我抿了抿唇，聲音低若蚊蠅， 謝謝你。」
說完我轉身要離開的時候。
裴少卿再次開口， 「欻，等一下。」
他從跑車上直起身，朝我走了過來，從兜裡摸出一個手機遞給我， 「拿着。」
「不用，我有手機。_
「就你那個碎屍萬段的?」
他眼睛瞄着我手裡破碎的手機，眼底的嫌棄，毫不掩飾地透了出來。那一瞬間，我有種不堪被人扒開來暴曬在太陽下的狼狽。
一句不用你管，差點不管不顧沖出喉嚨的時候。
裴少卿再次開了口， 「拿給我，我去找人幫你修。」
「不然你拿回去找人修都找不到門路。」
理論上，我應該将手裡的手機揉吧揉吧，往垃圾筒裡一扔。然後潇灑地轉身，保留我那可憐的自尊。實際上，就這樣一直手機，也已經是我省吃儉用了好久才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錢，在自尊面前根本一值一提。
6
我将手裡的殘骸遞到他的手裡。
「謝謝!
我那天是拿着他的手機去做兼職。這一段路也是我走過的最熱鬧的一段路。
當在我兜裡的手機，就像是被裝了發條一般，響個不停。
一刻都沒用停歇過。
我拿出來一掃。
全都是一些女生發過來的暧昧資訊。
露骨而奔放。
那是我從沒有接觸過的圈子，讓我感覺很遙遠。
我那顆還沒有來得及萌芽的心，就在那一瞬間慢慢的變淡。我告訴自己我跟他原本就是兩條平行線，本就不會有焦點。偶然的一次相交，也是為了以後的越來越遠。然而，一切似乎又來得那麼的突然。
那天剛兼職完，匆匆趕回學校的時候，我接到了裴少卿的電話。
他給了我一個地點後，便挂斷了電話。當我到的時候，裴少卿一個人坐在車裡。
我們互相交換手機的時候，我說了一聲，「謝謝!」裴少卿遞給我的動作突然一頓。
慵懶地掀起他那雙桃花眸，似笑非笑地睇着我， 「你倒是不做虧本生意。」
「我這又出人、又出力、欠人情的，你竟然就給了我這兩個字，就想把我打發啦?」他說話的聲音很好聽。
青春而有活力，引得他的手指帶動着手機微顫，一點點地牽動着我手指的神經。我不自覺地動了動手指。
這才發現我的手心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布滿了汗意。我動了動幹澀的喉嚨， 「那，你想我怎麼感謝?」
「做我女朋友吧。
「啪一一」
要不是裴少卿反應迅速，我那剛剛修好的手機，估計要面臨第二次解體的危險。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揮動着手。
努力地試圖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是認真的。這幾天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機上有多少煩人的短信了吧?」
他看着我緩緩說道， 「我需要有個人來幫我擋掉這些爛桃花，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選。」
「你做我協定的女朋友，隻要這些人不再來騷擾我，我就支付你五百萬。」那一絲悸動，在他說出協定兩個字的時候，已經開始平靜下來。
卻在他吐出五百萬這個數字的時候，重新煥發了青春。
尤其是我的微信裡響起100000的手機轉賬資訊的時候，我已經堅定了決定。「兼職别做了，這些是定金……」
他還想說什麼,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應下了，「好。」
那一刻，我的腦海中都在告訴我，我終于可以交上那筆拖欠的住院費了，我終于可以有底氣跟醫生說，讓他們盡快找到腎源，我們一定要做手術。
裴少卿似乎并不意外我會答應。
他拿出幾張A4紙遞給我。
「回去好好看看，照着做。」
7
我像是捧着聖經一般，回去仔細地研讀。
第二天，我早早地坐公共汽車到他指定的食坊買了他最喜歡的餐點，雙手捧着，站在他寝室的樓下，讓每一個過往的人都能夠第一眼注意到我。
當我看到裴少卿的那一刻，我一臉嬌羞地沖了上去， 「少卿，餓了吧，這是我起了個大早給你買的早餐。」
「都冷成這樣了，能吃?」
他一臉嫌棄，卻還是彎下了腰，湊近我，緩緩地張開了嘴，含下了我送進他嘴裡的食物。
他帶着我去跟他的朋友玩，卻在看到我身上的衣服的時候。「你就不能穿得像樣點嗎?真是丢我的人。」
轉身帶着我進了女裝店，親自讓造型師對我進行改造。
他帶着我去吃西餐的時候，當我拿起刀叉試圖想要學着他的樣子時候。
他體貼地讓服務員給我拿雙筷子。
「寶貝，你做自己就好了，我就喜歡你最真實的樣子。」卻在俯身給我抹嘴邊的污漬的時候， 「不要東施效颦了，真的很難看。」就這樣在别人面前扮恩愛，在私底下被嫌棄得體無完膚，如此分裂的情況下。我還是發現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被他牽引着。慢慢地我開始宣示主權，我開始拈酸吃醋。女生們就算再心有不甘，還是不得不臣服于現實。慢慢的來騷擾他的女生呈斷崖式的下降。
就在我自己也快要被這虛幻蒙蔽的時候，裴少卿的媽媽将我打回了現實。
是以當裴少卿将那個寫着五百萬的支票，扔到我的臉上的時候，我毫不遲疑地拿錢，轉身消失在了他的視野裡。
我隻當那是一場美麗的夢。
做過了。
夢就該醒了。
我拿着那筆錢去給我媽媽交了醫藥費。至少我要挽留我能留下的。
然而，現實還是給了我重重的一擊。最後，我連我媽媽也沒能留下。
我一個人操辦了我媽媽的後事，便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事業當中。努力地想要讓自己變得優秀。我不想再為錢活得那麼卑微。
當我以為我的生活終于可以步上正軌的時候，又一個意外再次到來。
當我終于發現自己身體異樣的時候，已經是五個月以後了。
那天我突然暈倒，被同僚手忙腳亂地送到醫院。
醫生一檢查說我懷孕了。
因為我飲食作息不規律，再加上懷了寶寶，是以我才會暈倒。我連想都沒想，對醫生說， 「打掉吧。」
卻在照B超的那一刻，看着那個已經長大成型的小小生命的那一瞬間，我突然間就退縮了。
那一刻，那些被我努力壓制的記憶像是潮水一般地朝我侵襲了過來。裴少卿的那張臉一點點的占據了我所有的思緒。
當醫生在跟我商讨打胎方案的那一刻，我倉皇地從醫院裡逃了出來。肚子裡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是我跟他唯一的聯系了。從那以後，我便開始努力的平衡我的工作跟生活。
我知道未來可能會很難，但是我卻從未後悔過将女兒生下來。因為她是我努力的方向，更是我變得越來越好的動力。
8
「媽媽，不要再發呆啦，我都快要遲到啦。」女兒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我拉着女兒匆匆忙忙地出了門。這才發現外面竟然下大暴雨。
而我的車前幾天剛好送去4S店做保養了，還沒有開回來。我抱着女兒站在馬路邊，伸手攔了好幾輛車，每一輛停下來的。小家夥嘟着一張小嘴巴，哀怨地看着我。
「媽媽，怎麼辦?我要是遲到了，今天就沒有小紅花了，明明就要超過我了。」「寶貝，别急，媽媽再想想辦法。」我掏出手機，準備從打車軟體下手。突然，一輛黑色越野停在我們面前。
車窗搖了下來，露出一張英俊帥氣的臉， 「上車!」裴少卿見我們母女沒有動作。
俊眉一蹙， 「今天這麼大的暴雨，根本不可能有計程車，就算讓你從軟體上打到車，這種情況下至少也得半個小時才能到，現在已經七點四十了。」
他說那麼多，總結過來就一句話。
不上他的車，肯定得遲到。
聰明地小家夥，無聲地抱着我的脖子搖了搖。
早上不是還讓我跟裴少卿保持距離嗎?
這會兒就迫不及待啦?
我瞬間沒有了堅持的底氣。
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星星幼稚園，謝謝!」
裴少卿開車技術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即使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他還是開得又快又平穩。在最後的幾分鐘内，将女兒送進了幼稚園。
等到我出來的時候，他的車還是一動沒動地停在門口。
旁邊還有陸續有家長送孩子來上學。
我不想跟他在幼稚園起争執，拉開後車門坐了上去。
「回家?」他眉梢一挑，穿透力十足的眸透過後視鏡直直地落在我的臉上。我撇開視線，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去公司。」
「不是在休假?」
我眉頭一鎖，沒想到他竟然連這個都打聽到了。多說無益。
我拿出手機，低着頭自顧自玩手機。全程都沒有跟裴少卿有任何的交流。很快到了我家樓下。
「麻煩你了!.
我客氣了一句，便準備開門下車。然而門卻沒有打開。
我轉身透過後視鏡跟他的眼神無聲地交彙。裴少卿眉梢一挑，看着我，「不請我上去坐坐?」「不了。」我連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怎麼?不敢?
我知道他這是在挑釁我。
在商場浮浮沉沉這麼多年以後，早已經将我的性格打造得沉穩内斂了。
他的一句話又怎麼可能激得了我呢?
「不好意思，不太友善!」我又勾了一下車門， 「麻煩把門打開，你若是有公事，我們可以約在公司。」
我相信他已經聽出了我的言外之意。也沒有過多的拉扯。終究解了鎖。
9
我頭也沒回地回了家。
我沒有讓自己閑下來，我開始将家裡裡裡外外重新清理了一遍。
讓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才感覺到神清氣爽了一些。
等到肚子傳來抗議的聲音的時候，才發現已經過了飯店了。
打開冰箱，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
拿出手機，給自己随便點了一份外賣。
沒一會兒門響起，我去開門的時候，這才發現門口站着的人居然是裴少卿。
「你沒走?!
「給你送吃的。」他揚了揚手裡的購物袋。
「不用，我已經點了。」說着就要将門關上。
下一秒，一隻大掌壓在門闆上。
他閃身邁了進來。
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往裡面走。
他站在門口，一雙黑瞳來來回回地将我家裡打量了個遍。
轉而視線落在我的臉上，「不是說已經結婚了嗎?」
他疑問的語氣裡夾帶我隐隐的欣喜。
我知道已經瞞不住他了，表現出一副不想多談的表情， 「那是我的私事，不勞裴少操心。」
我站在門邊，開着門，「你的東西已經送到了，請你離開。」「江霏，孩子到底是誰的?」
我仍舊一副很冷淡的态度， 「不管是誰的，反正不是你的。」我就這樣直直地對上他的目光，不閃也不躲。
我絕對不會讓我經受的羞辱，再讓我的女兒也嘗一遍。有些鴻溝，既然不能跨越。那就不再掙紮。
畢竟這一邊的風景也很好。
卻沒想到這一次倒是裴少卿先敗下陣來。他微微一歎，脫了鞋，拎着食材進了廚房。
我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抖開圍裙系在腰上，動作優雅地解開袖扣。然後在我長大嘴巴一臉驚疑的表情中。
将手臂朝我遞了過來，「幫我把袖子挽上去。」我站着沒動， 「你要幹什麼?」他性感的嘴角微微一勾， 「看不出來嗎?做飯!」
「你……會做飯?!
「沒辦法，胃被某些人養刁了。吃不慣外面的東西，我總不能把自己給餓死吧?」
他說的某人是我。我因為父親早亡，隻有母親一人拉扯我長大。
她為了讓我過得好一些，一人打了好幾份工。我為了減輕她的負擔，早早地就學會了燒飯做菜。有時候為了讓媽媽開心。
我還會将有限的食材變着法兒的燒出不同的花樣。我的好手藝就是從那個時候培養出來的。
後來我做了裴少卿的女朋友，有時候在他較高價的電梯大廈裡他犯懶不想出去的時候。也是我買了食材回去給他燒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的菜抓住了他的胃還是因為什麼,他越來越喜歡跟我呆在他的那個較高價的電梯大廈裡。
他總是纏着我給他燒好吃的。
吃完以後，我們就會躺在沙發上，一起看電影。氣氛到了，我們就會學着電影裡的情侶……
我蓦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臉頰已經紅了一片。
尤其是裴少卿那雙帶着笑意的眼神落在我的臉上的時候，我真有種想用沙子埋頭的沖動。
一個轉身，直接把裴少卿給晾在了原地。
我自己先腳底抹油了。
剛跑開我才想起，我為什麼要跑?這不是明晃晃地告訴别人，此地無銀嗎?好想時間能夠倒流啊!
10
飯菜端上桌，還真有點我當年的風範。「怎麼樣?」裴少卿一臉緊張地看着我。我猛地收住自己下筷的速度。
思緒在腦海裡轉了幾個彎，最後淡淡地從鼻腔裡蹦出一個，「嗯。」他聽到我這個肯定的回答。
臉上躍上一抹欣喜。
那雙帶着流光溢彩的眸就這樣好整以暇地落在我的臉上，帶着一抹痞氣，「剛才你突然跑什麼?!
我筷子一緊，眼底浮上一抹冷色，猛地瞪向對面。
這壺開了嗎?你就提?
「好好好，我不問。」裴少卿見我這架勢馬上舉手投降。
「那你總能跟我說說你的近況吧?」
「很辛苦吧?一個人帶着孩子。」
一聽到他再次提起女兒，我渾身充滿了戒備。
我「啪」将筷子落下來。
還沒張嘴，裴少卿先着急地開了口，「是不是當初我媽媽跟你說了什麼?」
我嘴角一勾，是譏諷的弧度。
眼神冷冷地看着他，「當初不是你拿着五百萬讓我走的嗎?」
「那是因為……」他蓦地閉了嘴，一臉煩躁地用手扒着頭發。
我不甚在意地拿起筷子，重新夾起菜送進嘴裡，「因為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裴少卿眼尾泛紅，用力地看着我，聲音蓦地拔高， 「但我在乎!」
我淡淡地一笑，懶懶地掀起眼睑，看着他，「不會吧?分開都五年了，你不會告訴我你終于發現愛上我了吧?」
他視線在我的臉上掃了一圈，隻是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沉默了。吃完飯，我便再次下了逐客令。裴少卿也沒有強留。
隻是在我準備出門接女兒的時候，收到了他打來的電話。「我已經接到暖暖了，我們先去一趟超市，晚點再回去。」
我心中一緊，聲音都跟着拔高了幾分， 「裴少卿，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憑什麼随随便便就去接我的女兒?
「現在、立刻、馬上把我的女兒送回來。」我剛吼完。
話筒裡傳來女兒嬌嬌柔柔撒嬌的聲音， 「媽媽，就一會兒好不好?我很想去。」聽到女兒聲音的那一瞬間。
我的鼻尖蓦地一酸，像是有什麼東西瞬間蹿上了眼眶。喉嚨間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一般。好一會兒才憋出了一個字，[……好。」
臨挂電話的時候，我甚至聽到女兒興奮地說了個，「耶!」有那麼一瞬間，我扪心自問，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女兒有享受父愛的權利。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沒一會兒，兩個一大一小的就回來了。
我去開的門。
裴少卿一手抱着女兒，一手拎着兩個大袋子，黑色的西裝幾乎濕透了，一頭梳理整齊的頭發，此刻也因為雨水的沖刷，耷拉在額頭上。
而我的女兒此刻就被他的西裝緊緊地包裹着。外面那麼大的暴雨，竟然一點都沒有被淋到。看來他把她真的保護得很好。
「媽媽，爸……叔叔全身都淋濕了。」
女兒的話拉回了我的思緒，我趕忙讓開，「快進來吧。」接過他手裡的袋子。又讓他把女兒先放到地上。
又轉身去了浴室，拿了一條幹毛巾給他， 「先擦擦。」他接過毛巾，擦了擦頭發。随後脫下西裝跟毛巾一起遞給我。
我伸手接過，抱着進了浴室，将衣服放進洗衣機的那一刻才發現我才愣一下。
一切發生的這麼自然，好想這五年的距離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等到我出來的時候，裴少卿已經進了廚房。
我便走到女兒身邊坐下。
「媽媽你看，這是我最喜歡的海綿寶寶，還有這個派大星，還有還有……」女兒像是獻寶一般地将所有玩具一一呈列在我的面前。
這還是女兒第一次這麼興奮地向我展示她的玩具。
11
裴少卿将飯菜擺上桌後走過來。
看了看我，最後蹲下來張開手臂看着女兒，「暖暖吃飯啦。」女兒一點都不帶猶豫地直接撲進裴少卿的懷裡。抱着他的脖子，甜甜地應了一聲， 「好。」留下我吃味地看着這父女倆， 「小白眼狼。」就幾個玩具就把她給收買啦?
女兒讓裴少卿抱着去洗手，扭頭抗議，「叔叔，我才不是。」「嗯，寶貝是暖心的小棉襖!」
一句話惹得女兒咯咯咯的笑。
得!
這兩人還沒怎麼樣呢，就已經組成戰線聯盟了?
裴少卿抱着女兒，将她安置在自己旁邊。
「來，先嘗一塊糖醋排骨。」
「怎麼樣?」裴少卿一臉期待地看着女兒。
女兒也毫不吝啬地比出兩個大拇指， 「棒!棒!棒!」
「那我以後每天都給寶貝燒怎麼樣?」
女兒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蓦地放出光，一臉期待地看着我， 「真的嗎?媽媽，可以
嗎?」
我避開了她的視線，夾了一顆青菜送到她碗裡， 「喜歡吃就多吃點。」
女兒看着那根青菜，瞬間變出一張苦瓜臉。
求助地看向裴少卿。
我看着裴少卿硬着頭皮去夾女兒碗裡的青菜的那一瞬間，忍不住笑出聲。
一頓愉快的晚餐很快就結束了。
裴少卿陪着女兒一起玩兒了會兒玩具便纏着他哄自己睡覺。剛開始裴少卿還有模有樣地拿着故事書坐在床邊。
等到我進去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父女倆已經抱在一起睡着了。我隻能拉過被子給他們蓋上後，從房間裡退了出來。
12
第二天雨過天晴。
父女倆早早地已經衣着整齊地坐在餐桌邊等我。
裴少卿小心翼翼地向我請示， 「我想一會兒吃完飯帶暖暖去遊樂園玩兒可以嗎?」「媽媽，我想去。
「今天是周末。」
「對啊，對啊，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去遊樂園了。」這父女倆真的是配合得十分的默契。連給我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我隻能跟着他們一起上了裴少卿的車。
裴少卿帶着暖暖一起坐了過山車、海盜船，還一起玩兒了碰碰車。女兒大笑着尖叫着，被裴少卿緊緊地抱在懷裡。
那一刻，我終于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我努力了就能夠替代的。當我們走到城堡的時候，女兒拉着我們倆個人硬要一起拍張照。我無奈，隻能請求路人幫我們三個人一起拍一張。
那人舉着相機感歎，「真好看，爸爸跟女兒就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我道了一聲謝，低着頭将手機收進包裡。試圖想要躲避什麼,但女兒還是問出了口。「我可以叫你爸爸嗎?」女兒仰着頭看着裴少卿。「當然!」裴少卿嗓音微微發哽。
但是他并沒有被沖昏頭腦，他轉頭看向我的方向， 「但是，你得先問過你媽……」他話沒說完，瞬間變了臉色。他猛地竄起來朝我沖了過來。
強健的手臂一把将我抱住，用他的身體緊緊地将我護在他的懷裡。「砰」
我聽到一道重擊聲砸了下來。
我甚至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身體沉了沉。我的心猛地像是被什麼揪住。
伴随着「哐啷」的聲音，一個梯子滑落到地面上。我急切地轉身去檢視， 「裴少卿，你怎麼樣?」
額角的那一抹鮮紅瞬間迷蒙了我的眼眶，「你不要命了嗎?你就這麼沖上來。」他看着我暴躁怒吼的樣子，緊張地表情蓦地一松，「你沒事就好。」
嘴角才剛勾到一半，人便在我的懷裡暈了過去。
13
當我抱着女兒坐上救護車的那一刻。我才發現我的雙腿發軟。整個人抖得猶如秋風中的落葉。
「媽媽，不哭!」女兒的小短手笨拙地往我眼角抹，她自己卻哇的一聲哭出了聲。「媽媽，我不要爸爸死。」
「不會的，不會的，爸爸不會死的。」
我們倆突然間就抱頭痛哭起來。
「寶貝，爸爸沒事。」躺在擔架上的人出聲安慰。
我一怔，擡頭對上裴少卿含笑的眸，突然間有點不好意思了。
倒是女兒跑過去抓住他的手， 「爸爸，痛不痛，我給你呼呼。」
「寶貝，叫一聲爸爸，爸爸就什麼都不痛了。」
裴少卿去醫院縫了幾針，因為砸到頭了，是以還需要留院觀察。我跟女兒留下來照顧他。
女兒在遊樂園玩了一天，早就累壞了。此刻躺在另一張床上睡得香甜。我則端了一盆水過來給裴少卿清洗。
我洗完剛準備轉身，裴少卿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他深情地看着我，「霏霏，我這次之是以會來魔都發展，都是因為你。」
「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我錯了。
「我知道當時是我沖動了。」
「當我媽拿着那段錄音給我聽的時候，我真的是氣炸了。錄音裡說你之是以會跟我在一起，就是沖着我的錢，對我根本沒有一點感覺。」
「你說隻要我給錢，你絕對會拿錢走人，絕不拖泥帶水。」
「沒想到你真的就……我當時真的是深受打擊，才對你說出那個字。你不知道當你從我的生活裡消失以後，我有多後悔。」
「當時我就罵自己，我他媽到底是在矯情個什麼勁，為了錢就為了錢，反正我有的是，隻要你在我的身邊不就好了。」
裴少卿說着，眼尾微微泛紅地看着我。那一瞬間，我内心建築的高牆瞬間決堤。我張了張嘴，聲音低若蚊蠅，「我那說的是氣話。」
「我知道。
「你又不愛我，我們本來就是協定的，你幹嗎搞得那麼難過。」我掀眸瞟了他一眼，作勢要将手抽出來。
結果裴少卿将手抓得更緊了，掙紮就要從床上坐起來。「你幹什麼?快躺回去。」我吓得趕忙去按他的肩膀。
結果他雙手一圈，将我裹進他的懷裡， 「誰說我不愛你，我不愛你我會去迎新晚會，我不愛你會讓你做我女朋友?我不愛你我會跟你在一起?」
我呆呆地擡頭看向他。
「你在奶茶店兼職的時候，我就去了很多次了。别的女生，都跟我要微信号了，你卻對我無動于衷。我隻能想辦法跟你搭上關系啦。」
原來……
他比我更早的注意到了我。
「霏霏，重新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讓我們一家三口圓圓滿滿的在一起。」裴少卿見我久久沒有回答。
他說話的語調明顯快了一些，透着一絲緊張。
「我知道那個陳總隻是你的合作夥伴，你們之間根本沒有關系，你不要再想拿這個做借口來拒絕我。「媽媽，你就給爸爸一次機會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女兒醒過來了，也加入了勸說的隊伍。
我趕忙從裴少卿的懷裡直起身，端起那盆水轉身， 「看他表現。」
留下四個字，轉身進入浴室。
身後傳來父女倆的歡呼聲。
「耶!爸爸你一定要加油哦!」
「好，爸爸一定會努力表現，寶貝要監督爸爸哦。」
住院的第三天。
裴少卿的媽媽也來了醫院。
我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下意識地就想要離開。
卻沒想到他媽媽走過來，先拉住了我的手， 「霏霏，對不起，是阿姨的思想有問題，我當時不該對你說那樣的話。」
「我沒想到因為我，讓你這些年受了這麼多的苦，都是阿姨的錯，你原諒阿姨好不好?」
她媽媽高興得不得了，說是要跟自己的寶貝孫女好好的培養培養感情。便帶着暖暖去了上京見她爺爺跟家裡的親戚。把我跟裴少卿倆人給留下了。
裴少卿正好出院，順勢就住到了我家裡。
那一段時間我們倆一起貓在家裡，一起燒飯，一起收拾家裡，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影。
仿佛再度回到了我們大學時光。
隻是突然有一天下班，我接到了暖暖打來的電話。
她說她從上京回來了，正跟爸爸在遊樂園玩兒呢，讓我過去找他們。等到我趕到遊樂園的時候，才發現今天竟然沒有營業，一個人都沒有。就在我要掏出手機打電話的時候。
燈光突然間全都亮了起來。
湧出來一群人，将我推了進去。中間搭着一個巨型的舞台。
裴少卿穿着一身潔白的西裝，長身玉立地站在舞台中央，一手拉着如公主一般的暖暖。
一大一小笑語晏晏地看着我。
等我走近的時候，女兒跑過來拉着我走上舞台。裴少卿緩緩地矮下身子，單膝跪在我的面前。
「霏霏，嫁給我，未來我會把你跟暖暖當成公主一樣寵愛，絕不會再讓你受一點點的委屈。
「他們都會為我作證!」
我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台下站滿了他家的親戚朋友。「對，我們作證!霏罪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娘家人，那小子要是敢讓你受委屈，我們絕
對不會輕饒了他。.
那一瞬間，暖意在心中流淌。我重重地點了點頭，朝他伸出了手， 「好!」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