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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 在夜店遇到下海前男友是什麼體驗 我一把薅着他說 你也有今天

作者:晚晚愛看書

 (已完結) 在夜店遇到下海的前男友是一種什麼體驗。

  我薅住他的脖子往身邊拽:“李琛,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李琛掰開我的手眉目間是化不開的強硬:“放手。”

  我更來勁了,借着酒勁在他胸口上狠狠的摸了兩把。

  李琛悶哼一聲最終忍無可忍:“程嬌,我在執行任務。”

  嚯,太刺激了,難道我也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嗎。

  1.

  淩晨三點,警察局。

  “怎麼不笑了。”李琛抱着膀子靠在椅背上,一雙鷹鹫般的雙眼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我不好意思的扣了扣手指:“警察叔叔,我是良民。”

  李琛嗤笑一聲往前傾了半個身子:“誰家良民會逮着不認識的人非禮?”

  “我們不是挺熟的嘛。”我讪笑道,随即指向牆上的挂鐘說道:“三點了,我再不回家睡覺明天上班要遲到了。”

  “那你攥着我的胳膊不讓我走的時候,怎麼不覺得晚?”李琛重新靠回椅背,下巴微微一擡對着面前的筆錄說道:“簽字吧。”

  我簽完字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說真的,你不下海可惜了。”

  眼見李琛咬牙切齒的站了起來,我慌忙踩着高跟鞋出了警局。

  2.

  李琛是我的前男友,我們認識是因為一條短信。

  他問:“在哪?”

  我回:“在希望的田野上。”

  沒過十秒電話打了過來,聲音低沉帶着磁性一下擊中了我的心巴。

  他很抱歉弄錯了電話号碼,我說沒關系,加個微信就行。

  後來畢業那會兒他被分到了南方的地方警察局,而我打算在本地找份工作。

  我讀的是個普通的大學,理所當然的應該找一個普通的工作。

  但李琛不普通,他優異的在校表現使他得到了重視。

  我知道他不會放棄這個機會,我甚至做好了和他一起去南方生活的準備。

  可惜,走的那天我媽沒收了我的手機,将我鎖在家裡,她說:“我的女兒應該嫁一個顧家的男人。”

  我媽沒錯,我也沒錯,隻是當時的李琛大約是恨我的。

  這些年我發過很多資訊給他,也打過電話,一直是關機的。

  3.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四點了,我甩了高跟鞋光腳到卧室,手機忽然振動了兩下。

  “到家了?”

  “下次别去夜店了。”

  切,多管閑事。

  我摁熄了手機,一覺到天亮。

  在公司的百般摧殘下我終于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去超市逛了一圈後已經九點了。

  我提着一兜子東西拐進了我租住的小區,踏進門口那漆黑一片的路着實讓我膽寒了一番。

  我租住的小區是個老小區,設施裝置都比較老舊,一到夏天時常停電。

  每次加班回家都要摸索出手機打開電筒,才能勉強看清前面的路。

  這條路走了許多遍,不知為何隻有今天讓我背心竄上涼意,好像……有人跟着。

  我停下腳步,假裝翻找東西,餘光往後看去。

什麼也沒有。

隻有車輪下的貓沖我叫了一聲就沒進草叢不見了。

  我額頭滲出細汗,在貓兒躲開的時候,我恍惚聽見了衣服摩擦的細微聲響。

  我沒有猶豫立刻撥通了李琛的電話。

  “親愛的,我買的東西太重了,你下來了嗎?”我的手抖個不停,但音色卻不敢帶有半點懼色。

  李琛沉默了一會,最後問道:“在哪。”

  “對對對,我在小區裡,十棟樓下。今天好像棠梨街都停電了,都怪你當初非要選這個老小區。”我狀似轉頭檢視樓棟,這一看才發現後面的人離我僅有五米之遙,我不禁加快了腳步。

  “不要挂電話,現在打開你買的東西看看有沒有可以用的。”李琛說完,我聽見他開門的聲音。

  我将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顫抖着打開了袋子,接着說道:“買了買了,就是還沒解凍。”

  我拿出凍的如石塊一般的牛肉,眼下也隻有這一個可以用的。

  我将将轉身,後面便傳來了較快的腳步聲直沖我而來。

  我丢開袋子心中一橫,手中的東西出手穩穩砸中了來人的臉,不敢猶豫我拔腿就跑。

身後是惡狠狠的怒罵聲:“想跑?”

  “我在…麗景…小區,現在…怎麼辦?”我喘着氣用最快的速度奔跑,心無限制的往下跌落,黑暗就像一張大網籠罩了我。

  “小區有離你最近的門嗎?到盡量熱鬧的地方去。”李琛顯然也聽到了剛剛的動靜,語氣肅然聽筒裡都是呼呼的風聲,他應該是在趕過來的路上。

  “有。”

  我與身後的人終于拉開了一段距離,兩分鐘後我站到了還有三個人的公交站上,并做好了車一來就上車的準備。

  李琛趕到的時候,我正拉着衣服蹲在公交站抖個不停。

  他沒有說一句話,隻是脫了外套搭在我的肩上。

  就這樣,我又一次坐到了警察局。

  李琛遞給我一杯水:“喝點熱水。”

  我沒有接,隻是起身抱住了他不停的哭,他懸空的手終是拍了拍我的後背:“沒事了。”

  我坐在凳子上等了李琛一個多小時,他出來的時候神色不太好,對我說:“走吧。”

  “去哪?”我心中寒氣肆虐,我甚至依聲音依然是顫抖的。

  “回家。”頓了頓李琛接着說道:“去我家。”

  4.

  我慫兮兮的跟在李琛後邊,直到他開車門才問了一句:“我能一直住你那嗎?”

  李琛關車門的手一頓:“你倒是想的美。”

  切,還是一樣嘴硬。

  李琛的屋子不大,一室一廳,但打理得井井有條,茶幾的東西就跟劃了三八線一樣井水不犯河水。

  他拿出一雙拖鞋丢到我腳下:“剛擦的地,不要弄髒了。”

  我垂眼看去,好家夥,粉色蝴蝶結。

  “你結婚了?”我不敢穿。

  “新的。”李琛掃了我一眼,轉身進了客廳。

  那就好,可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哪個好人家的單身大齡男青年随時備着一雙新的女士拖鞋?

  “洗澡嗎?”李琛取了一條毛巾過來,粉色。

  我故意逗他,接過去問道:“會不會太快了?”

  李琛顯然被我嗆到了,他緊繃着微紅的臉語氣冰冷:“你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

  浴室裡,我看着粉色的浴巾和粉色的拖鞋陷入了沉思,原來猛男都愛粉色?

  洗完澡,我穿着大了兩個号的白t恤和短褲出了浴室,李琛正百無聊賴的翻着電視訊道,桌上有一杯剛熱的牛奶。

  見我出來,他推了牛奶說道:“喝了再睡。”說着他關了電視進了浴室。

  我喝了一口牛奶才想起,内褲還在浴室,老臉一紅拍響了浴室的門。

  “程嬌!”裡面的人忍耐的底線徹底炸了。

  “我…我内衣還在裡面。”

  啪嗒一聲,李琛的兩根手指夾着我的内褲邊遞了出來。

  透過門縫能看見若隐若現的腹肌。

  我迅速接過去,就聽李琛出聲:“去睡吧,今天我睡沙發。”

  5.

  第二天吃過早飯,我追着李琛問:“能送我去公司嗎,我害怕。”

  李琛盯着我看了幾秒才說道:“門口就有地鐵,人多。”

  我攥了攥拳頭,最後露出可憐巴巴的神情:“知道了,我不耽誤你上班。”

  我就知道這招對李琛是百試百靈,他送我到公司樓下時卻又叮囑道:“下班我來接你。”

  “好。”我愣了愣,以為他會生氣。

  公司同僚一見着我就問道:“程嬌,你是住在麗景小區嗎?”

  我點頭問道:“怎麼了?”

  同僚擔憂的說道:“最近還是不要加班了,太晚回家會不安全的。聽說有好幾個女孩子…”

  同僚沒有再說下去,我卻經不住的抖了抖,回想昨天的經曆隐隐的後怕。

  我打電話問李琛,李琛隻說讓我不要擔心。

  下班的時候,李琛果然來了,他穿着警服站在人群中格外紮眼。

  我快步過去扯住他的袖子:“怎麼穿警服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犯事了呢。”

  李琛睹了一眼我拉着他袖口的手歎了一口氣:“昨天的事,可能需要你配合調查。”

  頓了頓他又說道:“昨天你情緒不太穩定,我就沒告訴你。”

  6.

  第三次坐在警局,心情挺複雜的。

  對面的人顯然比我還緊張:“嫂子。”

  我張嘴啊了一聲,惹得對面的小警察趕忙低頭翻了翻檔案問道:“姓名?”

  原來昨晚跟蹤我的是個慣犯,在這之前已經有好幾個受害人了,麗景小區時常停電,這給他創造了良好的作案環境。

  “我沒有看清他的臉。”我回憶了一下,回頭扔肉塊的時候那人背着光看不清臉。

  “他一身黑色,上衣好像是類似沖鋒衣的面料。”我撓了撓頭發,努力的回憶還有沒有什麼鮮明的特征。

  李琛推進門來語氣不明的說了一句:“就到這吧。”

  我抿了抿唇答道:“他脖子上帶着金項鍊,女士的。”

  小警察的筆頓了頓,擡頭看了一眼我對着李琛點了點頭。

  李琛很忙,将我送回去後,他給了我家裡的備用鑰匙,并叮囑我不用等他了。

  7.

  我打開冰箱,一股黴味鋪面而來,冰箱裡除了一碗發黴的泡面,什麼都沒有。

  家裡挺幹淨的,就這冰箱挺遭罪。

  我想了想還是帶上手套準備清理一番,找垃圾袋的時候看到了櫥櫃裡近乎嶄新的水杯,上面有我用馬克筆寫的:記得喝水。

  我買了些菜,等做好的時候李琛回來了。

  他有些意外,脫了外套說道:“你還學會做飯了?”

  我将那隻水杯遞到他面前:“你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要不要都講給你聽。”

  李琛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杯子上,語氣忽然有些冷:“你從哪翻出來的。”

  我忽略掉他的情緒問道:“你是不是……”我想說你是不是心裡還有我,可到嘴邊的話卻說不出了,畢竟沒有赴約的人是我。

  “吃飯吧。”他繞過我去了洗手池。

  等他再打開冰箱的時候,我慢騰騰的出聲:“不用找了,你的泡面都過期了,吃飯吧。”

  李琛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一言不發的坐了過來,面前的米飯熱氣騰騰,熏得我眼睛濕潤潤的。

  “這個好吃。”我夾了菜往他碗裡放。

  “程嬌。”李琛放了筷子無比認真的看着我。

  我笑着回應:“嗯,怎麼?”

  “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用手捂住他的嘴笑:“分手怎麼了,男未婚女未嫁,還不能把你追回來嗎。”

  六塊腹肌啊,想想也是賺的,對不。

  8.

  李琛多少是有點傲嬌的。

  自從我說了那句話,他無時不刻的躲着我,就連處在一個房檐下他也是盡量不與我照面。

  我等不到他先睡了,第二天早上總能看見收拾幹淨的桌子和桌子上新放的早點。

  好似禮尚往來互不相欠一樣。

  我隻好提着飯上了警局。

  “嫂…嫂子。”小警察吸溜了手中的泡面,又看我手中的飯盒袋才反應過來,連忙沖裡喊道:“琛哥,嫂子來了。”

  李琛仿佛被什麼電了一般,風馳電掣的出現在我面前:“你來幹什麼。”末了還不忘瞪了一眼小警察:“臭小子,讓你别逮着人就亂叫。”

  我拍拍小警察的胳膊說道:“沒關系,我愛聽。”

  李琛的臉更黑了。

  “就這麼不想見到我?”我托着腮幫子看李琛吃飯,不忘告訴他明天要加班,可能沒辦法給他做飯了。

  “最近忙。”他吞下一口飯又問道:“加到幾點?”

  “不知道,可能會很晚。最近有一個方案要趕。對了,那個人抓到了嗎?”我拿出保溫杯給他倒了一碗熱湯。

  “還沒有。”李琛眉頭緊蹙,喝了一口湯接着說道:“是以,你最近能不加班最好不加班。”

  “你在擔心我嗎?”我笑嘻嘻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放心,我一定保護好自己。”

  李琛身子一僵,一口氣沒順上來嗆了好久。

  “等這件事過後,你就搬回去吧。”他看着我,眼睛裡有兜不住的情緒,仔細一看卻又是冰涼的。

  9.

  過後的一個星期,上班摸魚時總能聽見同僚談論這個事。

  “嬌嬌,你最近怎麼樣,今天加班晚,我讓部門的男同僚送你。”上司金姐也聽說了我住在麗景小區,滿眼都是擔憂。

  “謝謝金姐,不過我現在暫時沒住在麗景。”我打完最後一排字起身回答。

  金姐點點頭,拍了拍我肩膀:“那就好,晚上還是讓人送你到家門,我不放心。”

  “好。”我點頭沒有拒絕,想到一個星期前的事多少還是有些害怕。

  再一擡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我給李琛打了電話,但他關機了。

  再看周圍的工位已經空空如也,手機上停留着同僚十點發的消息:不好意思,女兒發燒到醫院了,沒辦法送你了。

  我回了一個沒關系,收拾東西關上燈下了樓。

  我在門口打了一輛車,想了想還是給李琛發去了車牌号告訴他我在回家路上了。

  但計程車轉過一個街角,我看到了李琛,他的身邊是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正挽着他的手一臉嬌笑。

  10.

  李琛回來已經是後半夜了,他打開客廳的燈才發現我黑燈瞎火的坐在沙發上,眼角是散不去的疲憊。

  “怎麼不睡?”

  他換了鞋倒了一杯水喝,就着廚房的水池洗了一把臉。

  “去執行任務了?”我站起來身來走到餐桌前:“吃飯沒?我給你熱熱,今天有你愛吃的糖醋排骨。”

  我的手毫無預兆被李琛拉住了,他的眼神濃烈卻又冰涼得讓人看不懂:“程嬌,你媽說你辭職了。”

  原來我媽看到我留的信後,托人一番問才要到李琛的電話。

  “嗯……”我心虛的垂眼看着手中的菜說道:“南城挺好的不是嗎,工資高,待遇好……”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李琛打斷我的話。

  我手腕被他攥得隐隐發疼,腦中都是那張笑靥如花的臉,我沒有理會他的話緩聲問道:“李琛,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話的尾音有些抖,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委屈什麼。

  是以……他對我冷淡又疏離,卻能微笑着回應挽着他胳膊的女孩。

  李琛怔愣了片刻,手上的力道松了幾分,眼底的驚訝慢慢歸于平靜:“你都看到了。”

  “嗯,很漂亮,你們很般配。”我将手抽出來直直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神情,出口的話也有些酸氣:“我媽那邊我會解釋的,不會給你添麻煩。”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琛想要解釋,說完這一句卻又抿了唇不知道該說什麼,眼神中好似有幾絲掙紮,可最後隻是緩緩說道:“我會盡快抓住那個人的。”

  “嗯,我相信人民警察。”我心中憋着一口酸氣,但更多的是感覺到分手兩年李琛與我之間隔着的一大片霧霭,聽得見看不清。

  李琛的手擡起又放下,最後意味不明的說道:“警察也是人。”

  我點點頭很快恢複了情緒拍着他的肩說:“是是是,這頭人,我要睡了,晚安。”

  我關上卧室門心情複雜。

  來之前我辦了新的手機卡,再插上原來的手機卡,上面滿屏都是我媽的電話,微信已經堆積了十幾條。

  最後的一條是:你要是敢去找李琛就别回來了!

  從小到大,我都是按照我媽給我的規劃在活着,遵從她的意願做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

  上國中的時候因為沉默寡言成績又好,讓人嫉妒,慢慢的被孤立。直到有一次老師把唯一一個去省上參賽的名額留給了我,我遭到了第一次霸淩。

那個家長送禮被拒的女孩兒找人把我堵在了廁所門口,她說:學習成績好就算了,就連這些都要搶嗎?

  回家的時候,臉上火辣辣的,褲腳也劃破了一身髒兮兮的。而我媽知道這件事後,隻是輕飄飄的丢下一句:“怎麼可能因為學習好欺負你,你一定有不對的地方,要不然她怎麼不去欺負别人,專門欺負你?”

  後來她知道隻是一個短篇小說比賽,我媽就輕飄飄的讓給了别人,她說這叫不務正業。

  可是,為了那個比賽,我準備了一年,也偷偷的寫了一年。

  她隻用了一句話就毀掉了我所有的努力。

  在那之後,我才知道,我隻是一個不能出錯的導航,我要往哪裡走,去往何處,都是設定好的。

  于是這些年我變得很麻木,也可能是無聲的抗争,到最後我瞞着我媽選擇去了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學。

因為這件事,我媽氣得住了一個星期的院。

  我從來沒想過能遇到李琛,他的身上總有陽光的味道,和他站在一起我好像一個發黴的面包。

  可是他卻小心翼翼的捧着我這個發黴的面包,然後輕輕拂去上面的灰塵和黴漬。

  他說,左右你的,從來不是别人,是你自己。

  真讨厭呐,這一句話我一直記着。

  真有緣呐,我在他警局門口蹲守了好久,總算蹲到他了。

  可是,他就這麼變心了。

  11.

  一夜的渾渾噩噩,起床時險些沒有原地去世,不出意料的李琛又不見了蹤影。

  因為是周末,我就乘車回家拿了一些換洗的衣服過來,順便把李琛随手扔在沙發的衣服也洗了。

  剛晾好衣服門鈴就響了,門外的人我見過,是那天白色連衣裙的女孩。

  “你是?”她顯然有些吃驚,後退了一步又看了一眼門牌号。

  “我……”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我是李琛的誰,前女友?

  我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我是程嬌,暫時借住在李警官家。”

  白衣的女孩若有所思的點頭說道:“秦梨,和李琛是同僚。”她伸出手示意我握手。

  客氣過後,我将她讓進屋子,她熟練的翻找了電視櫃下方的抽屜拿出一對鑲着細鑽的發夾嘟囔道:“還留着。”

  她将發夾别在耳發間說道:“抱歉,是李琛讓我來取的。”

  我嘴角挂笑點頭,倒茶的手卻有些抖。

  那對發夾本來是李琛要買來送我的,後來去車站那天,我卻失約了。

  看出我的異常,秦梨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問道:“你就是李琛的前女友吧。”

  “對。”我擡眼看了對面的人,明媚又細膩,一對水靈的眼瞳透着幾許剛毅。

  “李琛可真是的,我看他吃一塹長不了一智。”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帶着些不屑:“你今晚就不要出門了,他今晚要和我執行任務。”

  “哦。”我垂下眸中淡淡的應了一聲說道:“注意安全,期望順利。”

  秦梨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最後一聲不吭的走了。

  12.

  因為怕給李琛帶來麻煩,我在家呆了一天,追劇一直追到十一點,撥李琛的電話還是關機的。

  肚子也餓得咕咕叫,打開手機随便下單了些吃的就半躺在沙發上繼續百無聊賴。

  不到十分鐘,門口的門鈴便響了。

  我看了看手機,發現騎手小哥才剛剛到店,不可能是外賣到了。

  奇怪,那麼門外的是誰?

  我蹑手蹑腳的走到門邊接着貓眼微弱的光往外看去。

  門外的人穿着外賣服,手裡還提着外賣袋正一下下的按着門鈴:“2202号外賣到了。”

  2202?

  李琛的這間房是2203,應該是敲錯門了。我回應到:“2202在隔壁,這裡是2203。”

  門外的人看了看門牌,然後又看了看手機恍然大悟道:“噢,真不好意思,敲錯門了。”

  我回了一句沒事又坐回了客廳,可手卻在顫抖,背心泛起濕冷。剛剛那個人看手機的界面并不是接單界面!

  他是故意說錯門牌号的,他應該是為了确認是不是有人在家!

  我再次撥通了李琛的手機,可依然是關機的。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一切都隻是我的猜想,我需要确認這個猜想。我打開手機檢視外賣訂單,美團的小哥離我隻有500米了。

  “喂?你好。”想了想,我撥通了外賣小哥的電話。

  那頭是呼嘯的風聲夾雜着說話聲:“你好,稍等下,外賣馬上就到。”

  “不好意思,我不是催單的,群玉花園2203的外賣直接放到門口按一下門鈴就可以。謝謝!”

  挂了電話,我再次挪到貓眼旁,樓道裡空無一人。

  我冷汗涔涔的想起今天隻回去拿了換洗衣服,難道是那時候被人跟蹤了?

  可此時已來不及細想了,我需要确認是否是那人,然後立馬報警。

  果然,我才剛挂掉電話,那頭門鈴就響了,我湊近貓眼發現還是剛剛的那個人。

  “您好,您的外賣。”聲音很沉,低着頭也看不清臉,但脖子上有一條女士項鍊,是之前看到的那條。

  “放在門口就行。”我一邊裝作平靜的回複他,一邊抖着手指報了警。

  “出餐的時候有些灑了,您看要不要我這邊賠付您?”門外的人動了動,将外賣放下了。一擡頭時,我看見了那雙眼睛,兇狠的,漠視的。

  我捂住胸口倒退了兩步,還好此時電話通了,我走到陽台仔細的提供了住址才又趕忙回到門邊。

  通過貓眼檢視,外面又空無一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想别的法子騙我開門。

  我手中握着菜刀坐立難安,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這次聲音并不低沉:“您好,xx路警局,是您報的警嗎?”

  這一次在各種确認下我才敢開了門,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後面李琛,我手一抖,菜刀哐當一聲落了地。

我總算安全了。

  “沒事了。”李琛的聲音很輕,帶着安撫的意味,但他的表情很難看,而旁邊站着的秦梨也不甚輕松。

  被迫又一次做了筆錄,我感歎之餘瞥見了坐在一旁的李琛與秦梨。

李琛坐在沙發左側,旁邊的秦梨攀着他的胳膊附耳說着什麼,李琛時而點頭皺眉卻沒有拉開她,隻是神情凝重的看了看我又收回了目光。

  事情結束以後已經是半夜一點了,李琛說,我今天回去拿換洗衣物時正巧被這人看見尾随了,本來是打算今天收網的,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

  我心有餘悸的點頭但面上都是雲淡風輕的笑:“抓住了就好。”

  氣氛眼看就要落入僵硬的氛圍,我扯了扯嘴角繼續說道:“我明天就搬回去住。”

  李琛蠕動了嘴角想說什麼,最後卻隻是輕輕的應了一聲,讓我注意安全。

  13.

  沒想到剛到家,我媽就追來了。

  她指着我的頭問道:“就這麼不值錢?上趕着也得送到這裡來是嗎?”

  她氣的踱了一圈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你王姨給你介紹的對象多好,家裡有車有房水電局工作,你說你,來找李琛做什麼?!”

  “媽。”我想打斷她的話。

  “怎麼,從小慣着你把你慣的還不如小時候聽話了,是嗎?”我媽騰的一下從沙發上起來指着我的鼻子咄咄逼人:“現在翅膀硬了,學着離家出走了?!”

  “媽!”我忍無可忍:“我不是機器!我從小到大學着懂事學着乖巧,隻不過是因為爸死的早,我不想讓你那麼操心而已!現在我隻想選擇我想要的人生!”

  “啪”,這一巴掌清脆而響亮。

  空氣似乎靜止了,我媽眼神中有愕然,她想要上前,我卻沒有給她機會,摔門走了。

  那裡讓我窒息。

  我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外面豔陽高照,我卻好似淋了一場大雨渾身冰涼。

我不明白,從小到大我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隻要我媽說為我好,那我就必須被動的去接受,可從來沒有人問過我真的好嗎,真的開心嗎。

為你好,隻有三個字。可它卻像一把鎖,鎖住了我的人生,也鎖住了我媽。

  “嫂子?”

  我擡頭看去,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警局門口,與我搭話的是上次給我做筆錄的那個小警察。

  他提溜着一袋子炒面問道:“來找琛哥的嗎?他在裡面。”

  我剛要拒絕,就看見遠遠過來的李琛,我的腳就如同定住了一般。

  “找我?”李琛接過小警察手中的炒面,似又想到什麼一樣:“正好,有個細節要找你問問。”

  我有些惱,說話也不甚愉快:“哦,那警察叔叔包飯嗎?”

  李琛的目光劃過我的臉頰很快就移開了:“包飯。”

  炒面是真的難吃,李琛是真的好看。

  我吃了一盒面,看了五次。

  他放下筷子遞過來一盒消腫膏問道:“還疼嗎?”

  我搖搖頭眼淚卻一個勁兒往下掉,使勁的扒拉了一口炒面心裡梗的不像話。

  李琛的眼神裡有心疼有掙紮,但隻是輕輕說了一句:“回去吧。”

  正巧秦梨進來拿涼面,她看了看這氛圍,啧了一聲不解道:“面難吃也哭?”

  李琛給了她一個的眼神,她才悻悻的閉了嘴,關上門出去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這些天努力建設的高牆轟然倒塌,我站起來語無倫次說道:“李琛,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别渣,以前說分開就分開,現在又要把你追回來。好了,你現在看到我這麼狼狽,你開心了吧!”

  李琛有些慌了,他起身過來拉住了欲要離開的我。

  “不是。其實我一直都知道,那天你不會來。”

  我怔愣了,喃喃問道:“你知道?”複而又發狠的在他胸上錘了一下:“你知道是因為我媽,你還不聯系我!”

  李琛悶哼了一聲,音色裡帶着些苦笑和無奈:“程嬌,你有沒有想過你媽為什麼不讓你和我在一起。”

  “我知道。”我推開李琛歎了一口氣:“我爸走的早,我媽帶着四歲的我受了不少苦,背後遭人冷眼都是家常便飯……”

  李琛很直接,他繞過我的話說道:“她是怕如果我有一天犧牲了,你一個人會很辛苦。”

  我無言了片刻,氣中帶淚的問道:“是以,這就是你讓我回家的理由?還是因為秦梨?”

  我恨恨的說道:“好啊。我現在就收拾東西回家相親!”

  14

  一聽我想通了要相親,我媽的臉變得比翻書還快。

  更沒想到的是,她直接把人約到了南城。

  我穿着一身碎花洋裙坐在咖啡店,對面是我媽口中的水電局高管,那感覺不像是相親,倒像是在面試,對方的年紀至少比我大了八歲。

  “程嬌,程小姐?”對面推了推面上厚重的眼鏡框伸手過來:“幸會。”

  “幸會。”我放下咖啡沒有接,隻是問道:“冒昧問一下,瞿塘先生您視力是多少度?”

  “哦呵,這個呀……讀書的時候用功了些,到現在恐怕有個三百多了。”他面上羞澀,音色中卻透着些不滿。

  “嗯。”我點點頭,目光又移到了他的發際線上問道:“瞿先生工作壓力很大吧?”

  瞿塘鏡片後的雙眼泛着陰沉,面上的笑容逐漸褪去:“程小姐這是怕我沒有時間照顧家裡?”

  “哦,那倒不是。”我打開手機遞了過去繼續說道:“主要是怕您到時候東窗事發了,連累我。”

  手機裡是之前我為了推掉這門相親拍到的照片,照片中的人與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親密無間的共進晚餐,那是副局長的夫人。

  “你!”對面的人拍桌而起,想要将桌上的咖啡全部潑到我身上,而我已經做好了訛他的準備。

  可并沒有,一堵人牆适時的擋在了我面前。

  “你已違反治安管理法,給這位女士道歉。”李琛的聲音很穩很有磁性卻帶着不容抗拒的口氣。

  “你算哪根蔥……”

  下一秒,李琛掏出的證件讓他閉了嘴。

  李琛帶着一身咖啡漬轉過身來聲音柔和:“乖,把照片删了。”

  我癟癟嘴當着瞿塘的面删掉了照片,瞿塘氣得不清,指着我的鼻子還想說什麼被李琛吃人的眼神喝退了,最後隻得摔門而去。

  我輕哼一聲從桌上拿了紙巾給李琛擦拭被咖啡浸濕的T恤,可惜了這雪白的T恤就這麼不幹淨了,但那若隐若現的胸腹肌就這麼堂而皇之顯現出輪廓。

  我這頭“嘶哈”“嘶哈”的擦着,一邊擦一邊揩油,冷不丁被李琛抓住了手,他雙耳通紅聲音暗啞,眸子一片暗沉卻還強裝鎮定的說道:“可以了。”

  我抱臂陰陽怪氣的說道:“哎呀,在這都能遇到李警官真巧呀。”

  李琛肉眼可見的局促,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面色逐漸泛紅。

  算了,就讓他當一個悶葫蘆悶一輩子吧。

  我提了包起身,淡淡的說道:“咖啡買過單了,如果沒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李警官。”最後三個字有些重,多少帶點個人情緒。

  誰知還沒動腳就險些被人撞個人仰馬翻,我定睛一看竟然是秦梨。

  “給你。某人非要我定的。”秦梨朝我手中扔了一束向日葵,那是我最喜歡的花。

  這下輪到我有些摸不着頭腦了:“李琛,你竟然讓你喜歡的人給你前女友送花?!”

  秦梨表情黑的像一坨屎,看我們倆就像是在看傻子:“一個悶葫蘆,一個沒腦子,絕了。哥,你确定要給我找這麼一個嫂子?!”

  哥?我看向秦梨,她取下發間的發夾遞到我掌心說道:“呐,還給你了。這還是我選的呢。還有啊,我叫李梨,不姓秦,是某個人非要這麼做,心裡又舍不得……”

  眼見李琛的臉色越來越黑,李莉悻悻的閉嘴腳底抹油了。

  我放好花坐了下來,又好氣又好笑:“行啊,李琛,分手這兩年你手段玩得挺花呀。我從明天起不糾纏你了還不行嗎?”

  這話多少帶點氣,越想越氣的我炫了一大口咖啡。

  “抱歉,我明天送你上班行嗎?”李琛僵着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局促間露出了胸前清晰的線條。

  我嘶了一聲,怒從心頭起,但卻答的十分痛快:“好啊。”

  15.

  到家時,我媽已經知道了今天在咖啡店的事,瞿塘那頭大罵我是個沒教養的女人。

  很反常的,我媽并沒有鬧。

  她隻是炖了一鍋雞湯,弄了一桌飯菜等着我,這讓我有些不習慣。

  “媽。”我坐到桌前。

  “媽媽是不是做得不夠好。”我還沒說話,她開了口,夾起的雞肉落到了我的碗中:“這兩天我總想起你讀書那時候的事,那時候你被人欺負,媽媽總覺得是你的錯,覺得你成績那麼好怎麼可能被人欺負呢。”

  我的筷子在顫抖,那些回憶又洶湧的将我淹沒:“沒事的媽,已經過去了。”

  “其實那時候阻止你和李琛在一起的時候,他問過我一句話,他說,阿姨,你真的知道嬌嬌想要什麼嗎。媽媽現在知道了,你想要的是自由,是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誰的安排。”

  我媽放下筷子歎了口氣,最終好似十分艱難一般說了下去:“對不起我的女兒,你爸爸的死給了我很大的打擊,以至于我逼迫自己堅強同時也逼着你做了許多你不願意做的事。我甚至因為自己的恐懼,而害怕你與李琛在一起會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我總想給你安排一帆風順的路,可人生沒有一帆風順的路,對嗎?”

  我哭成了淚人走過去抱住了艱辛将我拉扯大的人,那一刻所有的不快都煙消雲散了。

  我媽拍着我,眼裡有淚花,但笑容明媚:“明天叫李琛到家裡吃飯吧,我多做幾個菜。”

  我疑惑的問道:“媽,你什麼時候和李琛關系這麼好了?”

  第二日李琛來送我上班的時候,我總算知道了,他知道我雖然看起來不着調,但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說會去相親就一定會去。

  他很無奈,是以親自去找了我媽。

  “你是怎麼說服我媽的?”我驚訝得不行:“我媽可是很難松口的人。”

  “秘密。”李琛笑笑,陽光打在他的臉上,我仿佛又看到了第一次見面時渾身都泛着光的他。

  我收回目光不打算追問下去,連音色都帶着笑意:“那我們現在算什麼?”

  李琛沒有立刻回答我,隻是拍着方向盤笑了:“你在我警局門口蹲守了一個星期,我可費了老大勁給你傳遞消息,女朋友。”

  哦,怎麼什麼事都瞞不過他呢。

  怪不得他出任務我們重逢那天,炒河粉的老闆搞得好像警局的線人。

  我輕哼一聲有些不滿:“唉,這以後可怎麼辦呐,和你在一起我要被狠狠拿捏了。”

  李琛停好車,手還放在我副駕駛的椅背上,他湊近了些,熱氣噴在我的面上讓我面紅耳赤,他在我耳邊輕聲說:“但其實,隻要你在我身邊的每一分鐘,我都沒辦法真的推開你。”

  這到底是誰教他的?!我捂住嘴下車,無聲的怒罵他流氓。

  李琛在車内用手機打了一個報警的号碼指了指,笑得促狹。

  真是長本事了。

  16.

  我和李琛的婚事很快定了下來。

  每次我去警局送飯的時候,小警察都很高興:“琛哥,琛哥,嫂子來了。”

  轉身離開的時候還沖李琛嘟囔了一句:“琛哥,這回我可沒有亂喊了吧。”

  李琛拍了他的頭一下說道:“就你話多。”

  吃飯的時候,我見他欲言又止便問道:“怎麼了?”

  李琛吃着飯聲音模糊不清:“你住的那個小區不太安全,我幫你另外找了一個住處。”

  我撐着下巴笑道:“哦,那可惜了那雙粉色拖鞋了。”

  李琛似想到什麼一般,嗆咳了一聲,我接着說道:“哎呀,還有粉色的浴巾呢。李警官怎麼這麼喜歡粉色呀!”

  聲音大了些,李琛慌忙捂住了我的嘴,眼裡有些無奈:“你知道的,那些本來都是給你準備的。”

  我哦了一聲,笑道:“那我是不是可以了解為,我可以搬去和我的未婚夫一起住了。”

  李琛耳根子通紅,對我莫名其妙的邏輯無從下手,他隻好輕飄飄的丢下一句女流氓。

  我笑得前仰後合,然後立馬打包了行李。

  晚上李琛到家的時候,飯已經好了。

  我用那隻馬克杯給他盛了一杯水問道:“那天我失約了沒有來,你電話關機打不通,我以為,你一定會恨我。可你還是留着這個水杯。為什麼?”

  他放下杯子摸了摸我的頭說道:“其實,你媽已經用你的手機給我打了電話了。她說你不會去了,她不會同意我們。至于……手機關機是因為不小心丢了。”

  “那你明明記得我的号碼,為什麼……”說到這,我忽然禁了聲,想起我媽的話突然知道了什麼。

  李琛歎了口氣,眼中有些濕潤:“你媽說,如果不希望你變成她的樣子,就不要再聯系你了。”

  我抱住李琛淚水打濕了他的胸口,我輕聲說道:“還好,還好,我沒放棄。”

  片刻後我又氣鼓鼓的錘在他胸口:“哦,我想起來了,某人還想用有女朋友的事趕我走呢!”

  “對不起。”李琛抓住我的手,眸中都是繁星:“我把自己賠給你行嗎?”

  也不是不行,畢竟六塊腹肌我已經眼饞好久了。

  可是,等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才知道,什麼叫眼饞腹肌一時爽,折騰起來火葬場。

  算了,誰讓我自己選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