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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朝舞蹈:盛世慶典還是亡國預言?神秘樂舞背後的故事,你知多少

作者:智史通鑒
商朝舞蹈:盛世慶典還是亡國預言?神秘樂舞背後的故事,你知多少

當夜幕降臨,商朝宮廷的燈火璀璨,樂師們奏響了神秘的旋律,舞者們身姿曼妙,仿佛在訴說着古老的故事。

這華麗的樂舞,曾是大商強盛的象征,卻也隐藏着王朝衰敗的暗湧。

究竟是盛世的歡歌,還是末路的挽歌?

商朝舞蹈:盛世慶典還是亡國預言?神秘樂舞背後的故事,你知多少

中國古代及商代樂舞發展概況

音樂和舞蹈,是人類最常用的表達情感和釋放情緒的一種方式,它們的源起非常早,可以追溯到原始社會,甚至先于人類語言的出現。

中國古人很早就開始制造樂器,考古學者在河南舞陽賈湖遺址發現了八千多年以前的骨笛,這些骨笛具備七聲音階結構,發音準确,音質優美。

新時期時代彩陶盆紋飾中的舞蹈圖案,就是原始歌舞最早的身影寫照,五人一組,手拉手,輕盈齊整,協調一緻,生意盎然,表現了先民們集體跳舞時的生活情形。

音樂和舞蹈對人類社會的發展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并且随着社會的發展,它們的功用和審美标準也在發生着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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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音樂和舞蹈不僅僅是人們娛樂的方式,還有一個重要的功能是溝通神靈。恩格斯說:“舞蹈尤其是一切宗教祭典的主要組成部分”。“後世的歌、舞、劇、畫、神話、咒語……,在遠古是完全揉合在這個未分化的巫術禮儀活動的混沌統一體之中的,如火如荼,如醉如狂,虔誠而蠻野,熱烈而謹嚴。……它們都是火一般熾熱虔信的巫術禮儀的組成部分或符号标記。

它們是具有神力魔法的舞蹈、歌唱、咒語的凝練化的代表。它們濃縮着、積澱着原始人們強烈的情感、思想、信仰和期望。”是以,早期的樂師和舞師同時也是巫師,這些巫師通過演奏樂器、吟唱和舞蹈,取悅神靈和祖先,求得福佑。随着文明的進步和國家的出現,樂舞也成為政治生活中的重要内容,傳說舜任命夔為典樂,主管樂舞,夔制作了《蕭韶》之樂,樂舞成為國家政治活動的一部分。

禹的時候,制作了《大夏》之樂,軍隊中的武舞也正規化,在讨伐三苗部落時,“執幹戚舞,有苗乃服”(《韓非子·五蠹》)。夏朝建立後,更把樂舞的祭祀和政治功能加以提升,傳說夏的國王啟從上天那裡得到九辯與九歌,發展出名為《九韶》的樂舞,在巡狩的時候就向諸侯展示《九韶》之樂,《夏書》裡明确載有對臣民要“勸之以九歌”的條文。商代的樂舞更為發達,在社會生活中的各個方面都發揮着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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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代的樂器種類豐富,考古發現的樂器有陶埙、石磬和青銅制作的铙、钲、鼓、鈴等很多種,甲骨文中也記錄的許多樂器,有鼓、鼗、庸、竽、磬、龢等十餘種,包括了打擊、吹奏等各類的樂器。商代朝廷有專門的樂舞團隊,有專門的樂師,首領稱太師、少師,下設多個職位,《論語·微子篇》中談到商代樂師情況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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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商代樂師中有太師、少師、亞飯、三飯、四飯、司鼓、司鼗、司磬等組成。《周禮·大司樂》:“王大食三侑,皆令奏鐘鼓”,說得就是天子吃飯時要奏音樂來勸食,奏樂的樂師就是亞飯、三飯、四飯。商代的職業樂舞者被稱為萬。

萬是樂和舞的主要參與者。另外還有“舞臣”,可能是身份較低的舞者。據說商代還出現了專門的管理樂舞的機構,稱作“容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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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代樂舞的種類

商代樂舞多種多樣。商人有重視樂舞的風習,《禮記·郊特牲》裡說“殷人尚聲”,即商人在祭祀的時候非常重視樂奏。文獻中記載了部分商代的樂名,如《淮南子·齊俗訓》記載:“殷人……其樂‘大濩’、‘晨露’。”《呂氏春秋·古樂》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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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大濩、晨露、九招、六列,都是樂舞的名稱,是大臣伊尹受商王成湯之命制作的。

商代樂舞的功用

商代樂舞運用于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中的各個方面,根據樂舞舉行的目的,可以大緻分為宗教性的巫舞、政治性的祭舞、武舞,以及娛樂性的歌舞,因為商代血緣和政治是結合在一起的,是以每種樂舞同時具有多種功能和屬性。

文獻中記載的商代最重要的樂舞是《桑林》和《大濩》。《桑林》傳說是因為成湯在桑林之社祈雨成功而創作的,最初是祭祀桑林之社的樂舞,主要祭祀對象是土地之神,同時具有促進豐産和生育的功能,成為商朝官方的主要樂舞之一。

《桑林》後來被商的後裔宋國所繼承,并成為宋國的标志性樂舞,有時會向來訪的各國諸侯和使臣展示。《左傳·襄公十年》就記載宋國曾向來訪的晉悼公展示桑林之樂:“宋公享晉侯于楚丘,請以《桑林》”。因為《桑林》樂舞與愛情和生育有關,是以流傳很廣,到戰國時期,已經成為樂舞的代名詞,《莊子·養生主》中有“庖丁解牛”的故事,說庖丁在分割牛時的動作和節奏“合于《桑林》之舞”,可見《桑林》流行極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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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中有大量以樂舞求雨的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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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各條蔔辭中記錄的内容都是用樂舞祈雨,采用的樂舞有多種形式,反映了商人宗教場合的巫舞情況。甲骨文中也有關于巫的記載:

戊寅蔔:巫又伐。今夕雨。

癸卯蔔,貞:酒求。

乙巳自癸巳:巫甯土、河、嶽。

關于巫,《說文》解釋說“巫,祝也”,是指以舞蹈與神靈溝通。不隻是巫,其他人在特殊的宗教性場合也可以用舞的形式與神靈溝通,例如:

隹戍呼舞,有大雨。

王其呼戍盂,有雨。

隹田眔戍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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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是指守衛某地的武裝人員;田,即開墾和耕種田地的人員,他們在祈雨等場合也會以舞蹈形式參與到宗教活動中去。《大濩》也稱《韶濩》,是為紀念成湯滅夏而編制的舞蹈,重制成湯征伐的曆程,是一種武舞。

商人在祭祀祖先時,會奏演《大濩》,據說《詩經·商頌·那》是祭祀成湯的篇章,詩句中所描繪可能即是“大濩”樂舞,其詩說:

猗與那與!置我鞉鼓。奏鼓簡簡,衎我烈祖。湯孫奏假,綏我思成。

鞉鼓淵淵,嘒嘒管聲。既和且平,依我磬聲。於赫湯孫!穆穆厥聲。

庸鼓有斁,萬舞有奕。我有嘉客,亦不夷怿。自古在昔,先民有作。

溫恭朝夕,執事有恪。顧予烝嘗,湯孫之将。

這是一首殷商後裔宋國統治階級儲存下來祭祀包括成湯在内的先祖時的樂歌,描繪了商人用鼓、鐘、管、磬等樂器演奏配合舞蹈祭祀的場面。《大濩》是商朝的官方樂舞,周人滅商後,為了表示自己的正統性,把《大濩》也繼承下來,與舜的《韶萷》、禹的《大夏》以及周人自己的《大武》等樂舞合在一起,共同作為周王朝天下共主地位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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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國因為周公有特殊的功績,是以可以用周天子的禮樂,能夠演舞《大濩》,據說吳國的季劄到魯國後曾觀賞過《大濩》,他看後發出贊歎說:“聖人之弘也,而猶有慚德。聖人之難也。”(《左傳·襄公二十九年》)意思是說:“聖人已經很偉大了,但依然自省不足。做聖人不容易啊。”甲骨文中以樂舞祭祀祖先的記錄很多:

其将祀,鼓,其……佑。

叀五鼓,上帝若王,有佑。

這是用鼓奏樂以祭祀上帝或祖先。甲骨文中還有:

祖丁庸奏。

這條蔔記載的是用鐘演奏來祭祀祖丁。甲骨文中還有:

貞:勿舞河。

甲子蔔,争貞:我舞嶽。

惠祖丁秝舞用,又正。

這些蔔辭記載的是用樂舞祭祀河、嶽、、祖丁等自然神和祖先神。可見,樂舞是商人常用的祭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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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以巫舞、武舞和祭舞,商人在日常生活中,也把舞蹈作為重要的禮儀和娛樂形式,商王和各級貴族也經常參加舞蹈。例如甲骨文中有“王其舞”、“子舞”、“呼戍舞”、“呼多老舞”等,即是指王、子、戍、多老等參與舞蹈。因為舞蹈是商代貴族日常生活中的重要内容,是以非常受關注,商王朝甚至特意制定了相關法律,對貴族的樂舞活動進行規範和限制,古文《尚書·伊訓》記載伊尹制定了管理官吏的規則,其中規定“敢有恒舞于宮,酣歌于室,時謂巫風”,即毫無節制地歌舞會被視作“巫風”,要重加治罪。

對于“巫風”的制裁,《墨子·非樂上》有:“湯之《官刑》有之,‘其恒舞于宮,是謂巫風。其刑,君子出絲二衛,小人否’”,犯有“巫風”罪的貴族要“出絲二衛”,即要交納一百六十束絲,而普通百姓則可免于處罰。可見,“巫風”主要是針對貴族和官員的規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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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代樂舞的教育和教育訓練

因為樂舞時時舉行,又有如此重要的功能和作用,是以商人特别重視樂舞的教育訓練。商代除了設有容台管理和教育訓練樂舞外,還設有瞽宗,瞽宗既是教育機構,也兼有教育訓練樂舞的功能。

瞽,是指眼睛有缺陷的人,古人利用瞽者聽力較好的條件,讓他們充當樂官,《詩·周頌·有瞽》鄭氏箋雲:“瞽,蒙也,以為樂官者。”瞽宗是商代的學校,《禮記·明堂位》雲:“瞽宗,殷學也”,是教授禮樂的場所。甲骨文中也有舞師學習的記錄:

丁酉蔔,今旦萬其。《小屯南地甲骨》

多萬……入教若。《英國所藏甲骨集》

萬和多萬是舞師,他們也在接受教育和教育訓練。商代的樂舞教育很發達,周人滅商後,曾任用過很多商朝的樂舞人員,《韓詩外傳》卷三記載:“詩曰:有瞽有瞽,在周之庭;纣之餘民也。”說明周朝廷中有許多精通樂器的瞽者,是殷遺民,被周人繼續任用為樂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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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代樂舞的發展給我們的啟示

因為樂舞在政治、祭祀占據重要地位,是以樂器、樂舞與祭器、祭儀一樣被賦予了特殊的意義,成為商朝國家政權的象征。商代前期,樂舞主要用于正式的政治、宗教場合,生活中娛樂的情況并不突出。但到了商代後期,統治日益腐朽,生活日益奢靡,樂舞越來越成為重要的娛樂内容,其原有的嚴肅莊重功能被忽略和抛棄了。

《史記·殷本紀》記載商纣王時,“好酒淫樂,使師涓作新淫聲,北裡之舞,糜糜之樂,大聚樂戲于沙丘。”商纣王的腐敗和奢靡,引起商貴族的不滿,許多人逃離纣王,投靠到周國去,連商王朝掌管樂器和樂舞的官員也投奔了周武王。

《史記·周本紀》記載了這件事:“(殷)大師庇、少師彊抱其樂器而奔周,于是武王遍告諸侯曰:‘殷有重罪,不可以不畢伐。’”這段記載說明:商朝的樂官太師庇和少師彊帶着商王朝的樂器逃奔到了周國,因為樂舞和樂器是政權合理性的象征,是以得到了商朝樂師和樂器的周武王就有了讨伐商纣王的充足依據,于是遍告諸侯說:“商纣王有大罪,一定要完全打倒他。”本來為商朝統治提供支撐的樂舞和樂器,在周朝那裡反而成為商朝的罪證,為周人代商提供了機會和支援,商代最終被周朝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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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綜上,商代樂舞的發展曆程,不僅讓我們對當時的音樂和舞蹈有一個更加深刻的了解,感受到樂舞作為一種“有意味的形式”的存在,還對我們如何推動當代音樂和舞蹈的健康發展有了更為深刻的思考,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視角。

我們看到商代統治者嚴肅看待和合理使用樂舞的時候,商朝就保持了興盛,商人隻圖享受縱情歌舞的時候,商人就走向衰敗。是以,現代音樂和舞蹈的發展也應當有一個正确的發展方向和科學的定位,無論是從國家管理層面,還是科研院校乃至專家學者,都應當積極推動健康向上的音樂和舞蹈的發展,不斷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為中國的經濟社會和文化發展提供強有力的動力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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