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謊言”
“我希望你被愛着，我希望你要快樂，我希望我的雙手可以為你擋着風......”休息間隙，耳邊傳來一曲《是媽媽是女兒》，在聞歌潸然的刹那間，猛然回想起昨日母親發的語音還未傾聽就被接踵而來的消息吞噬，我便一次次向下滑動去找尋那“醒目”的提示符。
“這幾天比較忙嗎？塗抹那個藥膏有效果嗎？”也是此刻才注意到，母親說話的語氣開始變得平和，甚至有些小心翼翼，我一次在電話中不經意講到皮膚過敏的事，她就連着幾天詢問我情況，還打算拿着我拍給她的照片到醫院開藥寄到機關。我的母親就是這樣，喜歡碎碎念，看到我受傷就想盡辦法來治愈。
即使踏遍江河湖海、平原山川，也走不出母親的臂彎，她時刻溫暖着家人的歲歲年年。記得初二那年，父親突發右眼視網膜脫落，緊急送往醫院進行手術，由于我都是寄宿在校，直到月底放假回家才想明白這幾次電話那頭母親的“反常”。
在學校的日子裡，我每周都會跟家人通過校園電話聯系，直到舍友在旁邊不停催促才依依不舍挂斷電話。父親住院的那個月往往都是草草結束通話，每當我準備分享校園趣事時，她總會來一句：“兒子，先不跟你說了哈，媽媽這邊忙着摘菜呢。”“爸爸呢，他電話怎麼打不通呢，按理說他今天不出車呀。”我不解問道。“工地那邊幹工程呢，你爸這段時間更忙”，母親不帶一點遲疑地脫口而出，“你也别給他打電話了，萬一正在開車”。就這樣，幾通電話都是簡短幾句，而母親的“謊言”總是捏造得恰到好處，讓我一時之間也沒有多疑。
我的母親是名地道地道的農民，在别人的眼中，她是臉朝黃土背朝天地默默耕耘，在我看來她是農耕的藝術家，即使豆大的汗滴滾落也掩飾不住她的好心态、好笑容。在醫生告知父親的左眼因感染，視力受到影響之時，母親先是愣神幾秒，随後便笑着說到：“開不了車不要緊，以後一起聽着歌幹農活還不會無聊。”母親就是這樣，表面上總是一副輕松樂觀的樣子，但我悄然發現她的汗珠劃過臉頰，順着衣服的褶皺與手心滲出的汗水相彙，憂慮的心理早已化作身體上的痕迹。
住院期間，父親得知以後再也不能開車的消息後，心情低落，一段時間情緒不穩定，經常生悶氣，即使這樣母親也總是露出笑臉，還給他講一講鄰裡趣事。白天田裡耕耘，晚上醫院照料，這是那段時間她的一日生活。
歲月的畫卷飄散着暖意的母愛，那件有些許漏風的小棉襖正在努力成為防彈衣了。“咦，你不是喜歡吃魚頭嗎，怎麼今天剩下了？”吃午飯時，看着母親準備倒掉魚頭時，我不解地問道。“傻孩子，魚頭哪有鮮嫩的魚肉好吃呀。”聽着母親的話語，再望向她溫婉綿長的眼眸，我的内心已有了答案。原來是我們之間的牽絆讓她一次次的遷就，而我也決定暗暗努力，希望不讓母親受到任何傷害。
我的孩童時期，您用心鋪路護我成長，善意的謊言讓我安心；往後餘生，願您的雙手不再總是捧滿鍋碗瓢盆、油鹽醬醋，而是肆意地采摘芬芳的鮮花，一生無憂無慮亦無恙。
作者：戴文林
主 辦：武警福建總隊政治工作部
監 制：袁宏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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