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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居民資産将從房地産向資本市場轉移"!國海富蘭克林基金總經理徐荔蓉:主動權益基金仍将有大發展

作者:券商中國
【大家】"居民資産将從房地産向資本市場轉移"!國海富蘭克林基金總經理徐荔蓉:主動權益基金仍将有大發展

▲國海富蘭克林基金總經理 徐荔蓉

“我個人對公募基金行業未來十年的發展非常樂觀。”國海富蘭克林基金總經理徐荔蓉認為,未來五到十年,主動權益還會有大發展,仍然有望獲得明顯的超額收益。“目前估計中國居民在房地産上的錢是幾百萬億數量級,股市是幾十萬億數量級,公募基金和銀行理财各有二十多萬億。房地産市場流出的錢最終要找到出口,這個出口大機率是通過資産管理行業投到股票市場和債券市場,房地産市場的錢即使隻出來10%,對資産管理行業就是翻番的概念。是以方向上,我是挺樂觀的,但近一兩年可能會有一定的壓力。”他說。

徐荔蓉是一位非常資深的公募老将,有26年證券從業經曆、17年公募基金管理經驗。1997年從中央财經大學碩士畢業後,他加入中國進出口總公司金融部做投資;2001年加盟融通基金公司做研究,2003年開始管理基金;2004年加盟申萬巴黎(現申萬菱信)基金公司,任基金經理;2009年加盟國海富蘭克林基金公司,曆任研究部總經理、基金經理、投資總監、公司副總經理、總經理。

在公募基金行業,基金經理出身的總經理不多,而在任職總經理後仍然堅持擔任基金經理的,更是屈指可數,徐荔蓉便是其中之一。他一方面要帶領公司走一條頗具特色的融合本土與外資機構優勢的合資公募基金的道路。另一方面,他也獲得了優良的中長期投資業績,以他管理時間最長的國富中國收益基金為例,該基金是一隻平衡混合基金,股票倉位長期在六成左右。Wind資料顯示,截至4月30日,該基金自徐荔蓉2010年9月30日管理以來獲得182.07%的回報,年化回報為7.93%。

徐荔蓉在公募基金公司深耕多年,在他看來,公募基金未來發展将面臨什麼樣的挑戰?作為公司總經理,他對國海富蘭克林基金有何規劃,他将把公司帶向何方?他未來是否還會繼續管産品?日前,證券時報·券商中國記者采訪了徐荔蓉,就相關話題進行了坦誠、深入的交流。

以下為采訪實錄:

比全球投資者更中國化,比本土投資者更國際化

券商中國記者:請講講你的早期經曆,對你的投資理念和方法有什麼影響?

徐荔蓉:我從學校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中國技術進出口總公司金融部做投資,大部分是在一級市場打新股,少部分做二級市場。早期二級市場不太成熟,莊股橫行,沒什麼職業成就感,我想做投行,1999年還考取了律師資格,後來慢慢開始覺得投資是非常市場化的行業,非常有吸引力,也有很多樂趣,決定還是走投資方向,因為工作比較認真積極,被提為金融部副總經理。

1998年中國公募基金面世,是最市場化、最專業化的投資機構,我比較向往,2001年融通基金成立,我投了履歷,被錄用了,到公司管研究,後來又開始做投資。當時市場正處于4年的低迷的市場期間,我在投資方面有很多困惑,總在思考,到底應該以什麼方式管錢,我的競争優勢是什麼?我開始關注國外資産管理公司的做法,2004年因為家庭的原因,我來到上海,正好申萬巴黎(現申萬菱信)在招人,我對合資基金比較感興趣,跟外方派來的總經理談過後感覺很不錯,就決定過去,公司讓我負責管研究團隊,後來又開始管基金。

在這期間,我花兩年時間考取了CFA,主要目标不是為了拿證,而是想系統學習西方的理論,CFA不是純理論的,而是理論和實踐相結合,對我觸動比較大。另外,那幾年跟外方股東打交道也比較多,這讓我對投資的認知更清楚,我希望自己能夠集中國外機構投資者所長,與全球投資者比,是中國的投資專家,與國内的投資者比,則要更有全球投資視野。

券商中國記者:2008年你加入了國海富蘭克林,為什麼?

徐荔蓉:富蘭克林在海外投資方面有一套成熟的打法,并在過去的實踐中獲得了成功,他們的打法簡單概括就是建立本土投資團隊投資本土市場,要求團隊既要有本土的專業知識,也要有全球視野,錢可能來自本土也可能來自國外。這跟我的想法比較契合,是以我決定加盟國海富蘭克林。

券商中國記者:在國海富蘭克林,你的投資思想有什麼變化?

徐荔蓉:我們與富蘭克林的各類投資團隊接觸相當密切,通過不斷思考,基本明确了我們的方向是強調錯位競争,跟國外投資者比,投資中國肯定是我們的強項,跟國内的投資者比,我們對全球投資、更全球化的标準群組合管理則更有優勢。經過十幾年的投資實踐,我們在中外結合方面逐漸成熟,跟國際投資者比,我們對本土市場更了解,對本土文化、社會變遷、産業變遷、公司治理結構和潛在的投資機會更了解;與國内的投資者相比,我們更偏國際視野,在選股層面,更注重和其它新興市場、成熟市場同類公司的估值比較,在組合層面更注重風險調整後的收益,不隻看收益的比較,還要看承擔了多少風險,波動率是不是很大,是不是偏離業績基準太多。

券商中國記者:請比較本土機構與海外機構的長項和弱點。

徐荔蓉:我們本土投資者有自己的優勢、長項,比如對資訊的了解、跟蹤的深度都比外資機構強,我們的短闆和弱點是比較容易短視,變成趨勢投資者,追漲殺跌、過度頻繁交易等。

國際投資者的優勢是周期長,有些基金持有一隻股票基本上是5年起步,這樣投資會比較慎重,踩雷的機率比較低,選對了,可以享受公司盈利增長的複利。但海外機構也有弊端,一是對資訊的反應比較滞後,對國内市場的了解有點隔山觀火,不是特别能了解企業增長的真正動因;二是外資機構投資的國家和地區往往比較多,有些新的機會,等他們發現時已經成熟了,形成事實上的懶惰。比如一些中國網際網路龍頭股都是在上漲很多之後,在指數中占比較高,才開始慢慢進入新興市場基金、海外中國基金的前十大持倉,因為海外基金經理主要是根據業績基準來做配置,導緻他們天然會選在指數中占比較高的大股票,好處是犯錯的機率比較低,壞處是少了很多超額收益。

比較極緻的是,2010年前後我看到一隻國際基金的組合持有一隻股票,假設每天賣這隻股票成交量的不超過20%,變現天數要超過10年。我當時非常驚訝,這也觸發我認識到,國外資産管理有它很好的一面,很成熟,但也有它的不足或缺點。

券商中國記者:你們具體在投資中怎麼做?

徐荔蓉:我們希望能堅持國内機構的優勢,同時學習借鑒外資機構的成熟理念和方法,形成自己的特色。比如國外的主動基金主要根據業績基準來配置,跟蹤誤差一般很小,組合的波動率跟業績基準的波動率很類似,但超額收益非常小;而國内可以放寬對跟蹤誤差的要求,但要知道自己的組合與業績基準的差異,希望這個差異能帶來超額收益。

總體上,我們投資組合的換手率、波動率、跟蹤誤差相對較低,當然比國外的中國基金可能要高一些。拉長一點看,我們的夏普比率(超額收益除以組合波動率)、資訊比率(超額收益除以指數波動率與組合波動率之差)比國外的投資者有一定優勢,跟國内的投資者比,我們的絕對收益不一定更高,但風險調整後的收益還不錯。

我們這種風格的形成,部分原因是我們十幾年前就開始管理國際投資者的錢,目前管理規模在國内公募基金公司中較為靠前,另外我們在國内的客戶也以機構投資者為主,機構的訴求點更清楚,這促使我們在一些管理方法上比較國際化。

逆向投資是有效的政策,但往往要忍受長時間的痛苦

券商中國記者:請講講你個人的投資風格。

徐荔蓉:我的風格偏逆向,跟我的思考和性格都有一定關系。比如前兩年核心資産到高位的時候,我覺得太貴了,基本都賣了,但市場比較追捧;現在市場對當年的核心資産産生了很大的懷疑,股價跌下來,估值很合理了,便宜了,我可能又開始把它們買回來。

券商中國記者:逆向投資者往往需要長時間的忍耐,請講講你的感受。

徐荔蓉:在國内的市場環境裡,逆向投資有時會很難受,因為會買在左側,而資産在冷門時可能超跌,下跌的時間和幅度都會超出預期,提前買入難受的時間會比較長,需要有耐心;好處是可以在冷門資産中買到又好又非常便宜的籌碼,等到特别瘋狂時可以賣出很好的價格。

逆向投資還有一個問題是,由于對估值的相對謹慎,大機率也會賣在左側,可能無法吃到漲幅最豐厚的一段,這是偏逆向必然會面臨的問題。我們這些年也在盡量調整,盡可能把賣出往右側稍微挪一挪,但大機率還是會存在賣在左側的問題。

券商中國記者:在你看來,逆向投資是否适合中國市場?

徐荔蓉:總體來看,在中國乃至全球資本市場,均值回歸的規律都在發生作用,偏逆向的投資方法有生存的空間。前幾年,當白酒、新能源、TMT狂熱時我都沒有持倉,但我們通過在其它資産上的選股布局,拿到的收益還可以,風險調整後的收益跟我們預期差不多。

券商中國記者:你怎麼選公司?

徐荔蓉:做逆向投資需要一定的周期,3到5年是一個合理的周期,我選股基本是以3年的次元來考慮。

我選公司第一看重的是管理層和創始人,希望他們的利益與流通股東的利益一緻,并且專注在一個領域發展,不要什麼掙錢做什麼,另外管理層要比較可信,可以容許管理層犯錯,但要誠實可信,不要忽悠投資者。第二看重公司的成長空間,無論在哪一個行業,希望公司有足夠高的成長空間。第三看風險收益比,我可以接受買入後股價下跌10%—30%,關鍵是向上的空間有多大,收益與風險的比較是不是有吸引力,如果下跌30%,但上漲空間有一倍、兩倍,這個下跌就是可以接受的。

券商中國記者:過去一兩年,你的組合出現了一定幅度的回撤。

徐荔蓉:我對市場比較樂觀,我的組合略微會偏成長一些,過去一兩年,市場比較悲觀,主要是防守心态,發票、紅利類的公司表現比較好,這兩類公司在我的組合中比較少,我管的組合表現就會比較弱一些,但拉長一點看,也沒有太大問題。

券商中國記者:你有超過20年投資經驗,曾經曆A股市場比較極端的牛低迷的市場,請講講你印象深刻的經曆。

徐荔蓉:一是2007—2008年劇烈的牛熊轉換。2007年底我對市場非常焦慮,覺得6000點太貴了,把我管産品的股票倉位壓得比較低。2008年初我來到國海富蘭克林,大約一年左右沒管錢。我偏逆向一些,2008年上證指數跌破3000點時,我開始翻多,結果一個多月後上證指數跌到1668點,雖然我在6000點看空看對了,但3000點肯定被套住,如果管錢,受傷會比較厲害。是以我還是運氣很好,這讓我對選時增加了一些新的認知,我發現,對“頂”的認知,常識能起很大的作用,但對“底”的判斷更綜合,需要更謹慎。

還有2015年的牛熊轉換,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流動性問題。我們管的是開放式基金,國外有很多開放式基金不是按日申贖和估值,國内公募一開始就是高标準的按日申贖和估值,必須確定流動性。我們一直比較關注流動性,在2015年小股票連續跌停闆時,我還有20%的倉位可以變現,可以應對贖回,我們公司相對同業也是較好的狀态,但在當時仍是驚心動魄,擔心出現流動性風險,在國外叫流動性擠壓。以前是在故事裡看到,當親身經曆,對流動性的認知會更清晰,更加明白為什麼流動性要擺在組合管理非常重要的位置。我後來反思,小股票在我的組合中還是多了一些,小股票炒得比較熱時,每天成交量都很大,看上去沒有流動性問題,但一旦下跌,流動性可能瞬間就沒了,是以,對中小股票的投資要更加謹慎。

“我是弱者心态,覺得市場最牛”

券商中國記者:優秀的基金經理需要什麼特質?

徐荔蓉:第一要有非常強的好奇心,要知其然還要知其是以然,好奇心會驅使你做深入的研究,對很多問題有敏銳的認知;第二是勤勉,做所有工作,勤奮都必不可少;三是良好的心态,要與壓力共存。

券商中國記者:良好的心态怎麼建立?

徐荔蓉:首先,對世界和自我要有客觀、正确的認知,這是良好心态的關鍵。比如我就是弱勢心态,覺得市場最牛,雖然市場也會犯錯,但我會尊重市場,我和市場不一樣時,肯定是我錯了,不是市場錯了。這不代表我一定會改變,但我要知道,順的時候,可能隻是我的風格比較适合市場,不順的時候可能是我的風格不适合市場,表現差就是應該的,我這時候要考慮的是,要不要改變風格?能不能改變風格?如果決定不改變,就要忍耐一段時間業績的低迷,正确認知這一點,對良好的心态是很關鍵的。其次,要在精益求精和抓大放小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沒有精益求精的精神做不好,過于精益求精也可能鑽牛角尖,平衡好這兩者,也是保持良好心态的關鍵。第三,我們很多的壓力是卷出來的,其實大家的風格不一樣,有不同的表現很正常,如果不能接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根子上,我們要控制人性,不要太過貪婪,也不要太過自信,很多年前我讀過《營救華爾街》,講上世紀90年代著名的長期資本管理公司是怎麼倒台的,最核心的原因,就是貪婪和太過自信。他們杠杆用得特别大,因為前面幾年賺了很多錢,公司所有員工掙的錢幾乎全部投到産品裡,并且還借了很多錢,有一個合夥人的杠杆大概是上千倍,如果公司杠杆降一半左右,公司還會生存下來,還能繼續賺大錢。

券商中國記者:做投資,是否抗壓能力要求比較高?

徐荔蓉:壓力對我來說不是太大的問題,我沒有因為短期業績失眠過。我一直不提倡去抗住壓力,這意味着會有抗不住的時候,幹投資這行,天然要接受有壓力,要找到與壓力共存的方式,我愛好比較廣,喜歡看看雜書、美劇,還有旅遊,這都是調節心态的一種方式。

券商中國記者:你是少有的仍在管産品的基金公司總經理,你未來會堅持管産品嗎?

徐荔蓉:我對自己職業生涯的選擇是做投資,我的目标是要把産品管好,我最感興趣的還是做投資,會一直堅持做下去。

券商中國記者:既做總經理又管産品,會不會分散精力?

徐荔蓉:我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投資上,之前可能有80%的精力放到投資上面,20%做管理,現在是70%做投資,30%做管理。國海富蘭克林的管理比較扁平,管理團隊的合作比較順暢,分工也比較明确,背景、銷售、監察、行政都有專門的分管副總,運作障礙比較小,效率比較高。總經理主要是做方向的決策,很多細節,由分管副總、中層幹部和骨幹員工負責,他們很多在公司工作都超過十年,能力都非常強,是我們公司的支柱。

追求有品質的增長,做有特色的公募基金‍‍‍‍‍‍

券商中國記者:你接任總經理時,對公司有什麼規劃?

徐荔蓉:我的想法和做投資一樣,做投資是不熟不做,做自己能力圈範圍内擅長和懂的行業,公司也一樣。

一、我們的特點是以權益為主,機構投資者為主,要在做大做強權益的基礎上,推動固收和其它業務保持穩定發展,公司規模追求穩健增長,而不是爆發式的,要有品質的規模,有較好赢利能力的規模。

二、我們是合資基金,我們的目标是要做有特色的公募基金,要引進來、走出去,引進來主要是将各類國外資金引入中國市場,由我們代為投資管理,在股東方的支援和配合下,我們管理外資的規模和盈利都比較領先,這是我們優勢的一個方向,也是我們未來緻力于發展的比較有特色的業務;走出去主要是QDII業務,我們前幾年發展比較快。

三、資管公司最大的資産是人,我們要形成以人為本、溫暖的公司文化。首先是要選到合适的人,其次要把每個人的價值發揮到最大,同時要讓有能力的人形成一個整體,而不是各自為戰。富蘭克林是家族控股的上市公司,非常以人為本,我們也在往這個方向發展。

短期來看,近一兩年我們會面臨挑戰,可能會有一定的低谷,但從中長期看,我對資本市場充滿信心,對公司發展也充滿信心。

券商中國記者:你怎麼定義有品質的增長?

徐荔蓉:從我們過去十幾年的增長來看,主要靠持營做大規模,我們産品隻數顯著少于同等規模的公司,加起來46隻公募産品。過去,我們有些産品規模曾經小微,後來規模大幅增長,前提是長期業績比較優秀、持續。比如國富全球科技互聯(QDII)曾跌到隻有幾百萬元人民币,現在已經成長到大幾個億的水準,未來希望長得更大。

券商中國記者:請講講國海富蘭克林權益産品的特點。

徐荔蓉:我們的投資目标是,大盤漲的時候能跟上,跌的時候少跌一點,拉長時間看,希望以3年次元能跑赢指數,5年能跑赢更多。我們在2022年開始提出,希望做投資者的“底倉”組合,我們的目标客戶,是想獲得合理的回報,但不希望波動太大的人群。

為什麼我們是以機構投資者為主,因為機構天然會選擇一部分我們這種風格的基金,網際網路平台近幾年也是類機構化的思路,因為這樣平台的風險相對較小。是以,網際網路平台的崛起對我們也有幫助。此外,雖然規模不算特别大,但我們現在也有了3隻擁有百萬客戶的基金。從結果來看,我們在機構端和網際網路平台端都在持續穩定增長,傳統管道也在積極打穩基礎,進一步穩定做大。

券商中國記者:從過去20年的實踐來看,大多合資公募都沒有做大,對此你怎麼看?

徐荔蓉:我個人覺得合資公司包括外資公司,在中國基本上不太會發展成為頭部的基金公司,這是文化和中國市場的特點決定的。公募基金要做大規模,需要在每個重要的時點都很積極進取,全力以赴,而合資公司不具備這樣的先天條件,以富蘭克林為例,公司第一隻産品已經有76年的曆史,他們看的周期非常長,而且把風險控制放在第一位,而在公司短期發展中,有時候風險控制和業務發展的權衡是很關鍵的決策,是以,從先天的禀賦來看,合資公司不太容易做到行業頭部。第二,戰略上也不一樣,對全球的資管巨頭來說,中國隻是它投資的一個有增長潛力的市場之一,他們并不要求短期做到太大的規模。第三,決策鍊條會比較長,容易錯過投資機會。

是以,合資基金應考慮差異化發展,做有自己特色的基金公司。我們的目标是增長比較有品質,雖然在排名上有些吃虧,但這是我們的戰略選擇,我們會堅持走下去。

對公募基金的未來樂觀,主動權益基金仍将是主流

券商中國記者:你剛才談到國内公募基金的短期化傾向,你認為是怎麼形成的?

徐荔蓉:國内公募基金從發展之初就非常市場化,競争非常激烈,好處是優中選優,優秀的人才不斷湧現,但過度競争帶來的是短視化和内卷。記得十幾年前,有個詞叫“有效倉位”,是指一段時間在漲的倉位有多少,那時候大家追求有效倉位比較高,這也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追漲殺跌。這種競争的格局、氛圍、對短期收益的追求,有點像國外的對沖基金,但國外的對沖基金可以用多種工具來表達投資想法,國内公募基金沒有那麼多工具,就變成了迅猛和劇烈的風格輪轉,比如新能源,熱門的時候一路高歌猛進,冷的時候又大幅超跌,下跌的時間很長、幅度很大。這是國内公募形成的生态。

券商中國記者:在你看來,中國公募基金在投資方面經曆了什麼樣的發展過程?

徐荔蓉:大概經曆了四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從1998年到2002年是學習期,行業剛誕生,基金經理都比較年輕,早期的封閉式基金規模大都在20億元左右,在當時是非常大的錢,該買什麼、該怎麼買都需要從頭開始學習,海外誰來講都覺得好有道理。

第二個階段,從2002年到2010年前後是一個摸索期,大家在找各自的方法,有各種各樣的套路,但總體的行為是基本面驅動的,有一陣有一句話很流行,叫“防火防盜防基金”,有些小公司不歡迎基金調研,因為有基金進來就不好做莊了。這中間經曆了2007年的牛市,對基金的影響非常大。當年1—5月份,小股票暴漲,我收到過大概四五封散戶寫給我的信,要教我怎麼投資,因為覺得我買的股票都太差了,都不漲,“5 ·30”之後,大股票開始漲。當時,公募基金的規模還很小,除了封閉式基金,基金的規模大都隻有幾個億、十幾億,但在2007年的牛市中增長得特别快,到年中,全市場50億元以上的基金比比皆是,但很多基金經理剛開始管錢,或者剛開始管這麼大的錢,應該買什麼?怎麼買?又成了問題,當時出現了某市值非常大的能源國企上市後連拉三個漲停闆的盛景,這也是公募基金學習的過程。

2010年前後到2021年,是公募基金發展的第三個階段,雖然大家有各種各樣不同的套路和方法,有的偏賽道,有的偏逆向,但公募基金基本面驅動的投資風格已比較穩定、成熟,并成為市場主流的力量,這一階段,公募基金的超額收益非常明顯,遠遠戰勝指數。

從2021年到現在,包括未來的一兩年,是第四個階段,公募基金的投資進入新的磨合期,最大的特點是公募基金開始跑不赢指數,是以,以ETF為代表的被動基金大行其道。未來會往哪個方向發展,目前分歧還比較大,有一派認為,我們已經接近美國,被動以後會占據市場主流;另一派看法是,中國還沒到美國的那個階段,主動權益還會有大發展,還會是市場主流。我個人贊同第二種看法,認為未來5到10年,主動權益還會有大發展,仍然有望獲得明顯的超額收益。公募現在占A股市場的比例剛超過10%,當公募市場占比達20%—30%的時候,某種程度上你就是市場,想要戰勝指數就可能很難了。

券商中國記者:你怎麼看中國公募基金的未來?

徐荔蓉:從規模上來說,公募基金一點都不低迷,管理規模不斷創新高,一是貨币基金增長比較快,二是以ETF為代表的被動産品增長也比較快。我個人對公募基金行業未來十年的發展非常樂觀,一是錢要找地方去,目前估計中國居民在房地産上的錢是幾百萬億數量級,股市是幾十萬億的數量級,公募基金和銀行理财各有二十多萬億的數量級,房地産的錢會跌掉一部分,再出來一部分,即使隻出來10%,對資産管理行業就是翻番的概念。錢最終要找到出口,這個出口大機率是通過資産管理行業投到股票市場和債券市場,是以方向我是挺樂觀的,但近一兩年可能會有一定的壓力。

發展是硬道理,對中國經濟和A股市場總體樂觀

券商中國記者:有一些觀點對經濟對市場比較悲觀,你怎麼看?

徐荔蓉:我們面臨極其強大的競争對手,非常複雜多變的國際政治經濟格局,加上三年疫情,大家對未來有一定擔憂。現在這個時間點,我覺得悲觀情緒被誇大了,從曆史經驗來看,都會過去的,但需要花一些時間。現在的悲觀與2021年的樂觀形成鮮明的倒“V”字,那時候有點過度樂觀,現在又過度悲觀。

雖然我是自下而上做投資,但思考的角度,對人性的了解,也是很關鍵的因素。

券商中國記者:你怎麼看中國經濟和A股市場的未來。

徐荔蓉:看未來3年、5年,我對中國經濟和A股市場總體比較樂觀。我們判斷經濟要有幾個前提:

一、我們的地緣政治環境,未來一段時間大機率會一直這樣,很難忽然變好或變壞;

二、我們對中國經濟的擔憂更多是中長期的,人口、負債等都是中長期的結構性問題,改革開放四十年有一個明确的答案——在發展中解決問題,隻要保持一定的發展速度,這些問題都會解決;

三、發展是硬道理,中國經濟已處在逐漸恢複的過程中,在未來幾年經濟有希望保持穩定較好的增長,許多優質上市公司盈利增長在未來3—5年持續超預期的機率非常大,而目前估值與曆史估值相比非常低。

另外,流動性也比較充足,房地産市場的錢未來或将向股市轉移,去年是低迷的市場,主動型基金是淨贖回,但被動型基金增長了4000億,這說明錢仍在往股市轉移的途中。而且國際機構對中國市場嚴重低配,中國經濟總量占世界經濟的比重約18%,而現在很多國際基金在中國的配比隻有四五個點,未來恢複到十個點以上的正常水準是看得到的。綜合各方面因素,我還是比較樂觀的。

券商中國記者:結構上,你看好什麼行業或領域?

徐荔蓉:我比較看好消費類、周期成長類的公司,包括傳統周期類的公司,TMT也是周期成長。另外,看3年的次元,新能源領域的光伏、新能源汽車、電池也處在相對低的位置,相對也比較樂觀一點。

AI是比工業革命更大的一次産業革命,方向非常看好,但A股目前更多的是偏主題的投資,很難找到能見度高的标的,在AI投資上,如果風險承受能力比對,我們的國富全球科技互聯(QDII)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大家】"居民資産将從房地産向資本市場轉移"!國海富蘭克林基金總經理徐荔蓉:主動權益基金仍将有大發展

責編:汪雲鵬‍‍‍‍‍‍‍‍

校對:劉榕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