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口，越來越不值錢了

國民經略

2024-05-13 11:32釋出于廣東财經領域創作者

文|凱風

戶籍，正在失去含金量。

先是南京、佛山等地出台新政，擁有合法穩定住所（即取得合法産權住房）人員，可以申請戶口遷入。

這意味着，盛行一時的“買房送戶口”再次回歸，在關鍵時刻被賦予搶人才、托樓市的雙重重任。

随後沈陽更進一步，取消積分落戶名額限制，凡是在沈租賃房屋、務工、就學的，可申請直接落戶。

換言之，無論買不買房，無論是不是高學曆人群，哪怕隻是租房都可直接落戶，堪稱“零門檻”。

從南京、佛山的“買房落戶”到沈陽的“租房落戶”，釋放了什麼信号？

01

超大特大城市，等不及了。

早在5年前，國家層面就表态放開一般城市落戶限制，三四線城市、弱二線城市，集體奔向“零門檻落戶”時代。

去年，多部門出台新政，提出放開放寬除個别超大城市外的落戶限制，完善城區常住人口500萬以上的超大特大城市積分落戶政策。

大陸的城市，按照城區人口規模，可分為超大城市、特大城市、I型大城市、II型大城市、中等城市、小型城市7個層次。

人口能級不同，決定了戶籍制度梯隊放開的次序。

中小城市先行，普通大城市其次，超大特大城市成了最後一環。

目前，大陸共有20多個超大特大城市，南京、佛山、沈陽都在其列，正是新一輪戶籍改革的重點。

不過，同為超大特大城市，由于基本面有别、人口吸引力懸殊，落戶放開的尺度也存在明顯差異。

京滬依舊巋然不動，廣深杭隻是放寬了大專學曆落戶，但有些特大城市率先搶跑，進入“裸奔”狀态。

早在2019年，石家莊打響特大城市“零門檻落戶”第一槍，不再設定任何障礙，隻要憑借身份證和戶口簿即可落戶。

随後，鄭州、沈陽等地迅速放下所有矜持，全面放開落戶限制，拉開“租房落戶”的序幕。

這一次，連粵蘇浙等人口流入重鎮的中心城市，也坐不住了，南京、佛山、東莞、甯波紛紛出手。

不難預料，在不遠的将來，除了北上廣深杭等個别超大城市外，90%的城市戶籍門檻都将形同虛設。

02

超大特大城市集體出手，究竟為的是什麼？

從宏觀層面來看，取消落戶限制，關乎的是居民福利的均等化，也關乎提振内需、刺激消費的未來。

從城市層面來看，當全國人口大盤見頂，人口競争淪為“零和博弈”，搶人就變得至關重要。

在這種背景下，搶人大戰，從一開始的争搶大學生，到争搶勞動力人口，再到争搶消費力。

為何會這樣？

一個因素來自經濟，人口不是負擔而是資源，更是内循環時代的根本支撐。

随着少子化+老齡化的壓力越來越大，整個社會已經破除了“人口負擔論”的傳統思維。

人口是資源而非負擔，人是生産者更是消費者的觀念，開始深入人心。

是以，新一輪搶人大戰，搶的不再是所謂的高學曆人才，而是勞動力，更是消費人口。

是以，戶籍門檻越來越低，乃至零門檻。

另一個因素來自樓市，人口，是房地産的長期之錨。

農村人口進城，年輕人口向大城市集中，高學曆人口向一二線城市彙聚，顯著改變中國的城市競争格局，也更為深刻地影響到房價的區域差異。

房地産長期看人口，隻要有足夠多的人口支撐，尤其是年輕人的支撐，房地産即便遭遇階段性困局，最終也能走出來。

反之同理，沒有人，房子什麼都不是，那些“房子淪為白菜價”的收縮型城市，早已證明了這一點。

是以，搶人才與托樓市總是連在一起，不是沒有理由的。

03

戶口，還有多大吸引力？

任何東西，總是在稀缺的時候才顯得珍貴，當對所有人都大開其門時，則會迅速失去價值。

幾十年前，城鄉二進制戶籍時代，從農村戶口到城市戶口，就意味着巨大的跨越，戶籍猶如天塹一般。

就在十多年前，大城市戶籍仍舊鐵闆一塊，無數人為了一紙戶口而不斷奔波，乃至铤而走險。

2013年，北京曾破獲一起倒賣進京落戶名額案件，經過層層“扒皮”，一個進京落戶名額最高被賣到了72萬元。

如今，除了北上廣深杭之外，所有城市都敞開了落戶大門，不僅來者不拒，甚至為搶人不惜“大打出手”。

一言以蔽之，戶口正在淪為白菜價，含金量也在全面縮水，絕大多數城市都已失去價值。

過去，戶口之是以重要，是因為背後捆綁了大量福利，諸如教育、養老、醫療、購房等，就連限購都以戶籍為準繩。

然而，随着公共服務均等化的推進，這些福利多數都已不再與戶口捆綁，落不落戶，意義不大了。

樓市尤其如此。在大變局時代，超大特大城市正在紛紛取消限購。目前，除了北上廣深、天津、海南六個地區，所有地方的限購都已不複存在。

更關鍵的是，戶口的價值，取決于城市自身的價值。

一個簡單的道理是，城市越有吸引力，戶籍門檻無論多高，都不會擋住源源不斷的人口流入。

反之同理，城市如果沒有吸引力，即便全面取消落戶限制，恐怕也難以刺激人口流入。

是以，在未來的人口争奪戰中，戶籍或将失去用武之地，90%以上城市的戶口，将會越來越不值錢。

04

戶口淪為白菜價，哪些地方還有含金量？

中國目前的搶人格局，可用一句話來概括：一線城市争搶高端人才，二線城市争搶人口，三四線城市戶籍形同虛設。

這種格局，恰恰也是不同地方戶口價值的真實展現。

其一，北京上海，獨一檔的存在。

無論其他城市如何松綁，京滬仍舊巋然不動，既非同為一線的廣深可比，更非二線強省會可對比。

在京滬，哪怕是985高校畢業生，也難以直接落戶。

在北京，落戶要受限于“進京名額”，頂多給世界200強高校畢業生多了計劃單列名額；

而在上海，也不過剛剛放開了清北複交等重點高校畢業生的落戶限制。

其二，人口持續流入的城市。

這是再直接不過的名額，正是因為城市具有吸引力，人口才會持續流入，而這些的戶口顯然更具吸引力。

顯然，人口增量越高的城市，吸引力就越強。當然，北京上海仍舊是例外，這兩個城市人口微增乃至負增長，是政策主動控制人口總量所緻，并非吸引力不足。

其三，無論市場如何變動，仍在保持限購的地區。

限購相當于給城市價值進行了一波篩選。高峰時期，全國上馬了限購政策而城市多達三四十個，主要是一二線城市。

如今，面對房地産市場壓力，幾乎所有城市都取消限購，隻有6個地方成了例外：北京、上海、廣州、深圳、天津、海南。

北上廣深毫不令人意外，作為樓市調控最後的堡壘，限購不會輕易消失。而天津、海南為何也在其列？

天津更多是因為學區房背後附着的聯考優勢，而海南則要對沖自貿港政策的炒房效應，與北上廣深不屬于同一套模式。

無論如何，零門檻落戶時代已經到來，選好城市，就是選好未來。

一定要看清城市的基本面，不要被送房送錢送戶口的政策表象所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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