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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公道》第四百二十五章 上賊床

作者:直爽虎勇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上賊床

老實巴交的黑子一看,魏場長有些護犢子包庇的同情心,莫名的就有些鄙視了,小眼睛一瞪,就要針鋒相對說什麼,羽隊長瞪了他一眼制止住了,又不是鬥私批修開大會,幹嘛讓人難堪?難為人家就是自不量力了。老首長可是實力派人物,話不投機半句多,惹惱了人家得不償失,有什麼幺蛾子誰知道?

魏場長好心好意請大家來吃飯喝酒,又不是開批判會,沒輕沒重說下去,就會傷感情不好相處,還是适可而止。

他想了想說:“老首長,不要傷感,萬事萬物皆因緣,緣起緣滅在一念之間,不是還有好的一面嗎?” “啊?還還還,還有好的一面?說說,說來聽聽?” “嗯嗯,李喜梅的事雖然性質惡劣,影響極壞,卻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在我們拼死營救下她沒有死,完好無損活着,就等于我們挽救了你的老首長。如果李喜梅死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和他兒子早就繩之以法伏法了,等不到現在還逍遙法外滋潤的活着,你想想是不是這麼個理?”

“哦,對呀?這麼說起來,你們反過來又幫助了我老首長?後果就不是太嚴重了?有道理,有道理?嗯,我代表我老首長敬你們一杯,喝——”魏場長慶幸地說。

魏場長老婆一聽百感交集,歎了口氣說:“唉,你這個死老鬼,去年張書記來找你要公報私仇,借你之手收拾羽隊長,幸虧你沒有答應他,你說羽隊長是空降兵來頭不小,頭上環繞着許多光環,是軍區學習的典範人物,背景複雜不可輕舉妄動?卻沒有意識到羽隊長反過來幫助了他,他還恩将仇報,太過分了是不是?當天晚上你和他喝酒回來,就和羽隊長大吵了一頓,你把他罵的體無完膚,羽隊長卻不畏權勢,和你針鋒相對分庭抗禮,以下犯上說,你身為場長不作為,保護不了自己的職工子女,讓地方上的惡霸任意妄為,逼得農場子女投河自盡,丢盡了軍人的臉面,讓你下不來台,回家後你想不通,大哭了一場。說你自從當官以來,還沒有一個手下的兵,敢給你說三道四,不知道什麼來路的羽隊長,竟敢不把你放在眼裡,現在想想,不也是幫了你嗎?”

“唉,可不是嗎?要是李喜梅那個丫頭死了,我這個場長也當不成了,現在想想悔不該當初呀?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在情感面前蒙蔽了雙眼,散失了立場原則,我差一點成了幫兇,誤解了這個臭小子的一片赤誠,有些不好意思呀?”魏場長不好意思的說。

“呵呵,老首長,你可不能這麼說,不打不相識嘛?唉,那天晚上我是個啥心情你知道嗎?自從我當兵以來,也是頭一次以下犯上,和你這麼大的官較勁,針尖對麥芒,尖對尖不知收斂,吵完後我都不想當兵了,自己的頂頭上司感情用事,混淆是非不作為,睜着眼睛說瞎話,沒有原則立場,還有什麼意義啊?我說出來你也許不相信?讓黑子說一說你就相信了,黑子你說?”他看着黑子說。

撈不着說話機會的黑子,手裡拿着黃瓜在吃,一聽說讓他說,脖子一梗,把嘴裡面的黃瓜咽下去後說:“首長,那天晚上,你們兩個人在辦公室裡大吵大鬧,把我就吓死了啊知道嗎?”

“呃,你你,你又不在場?我們吵架你害怕個什麼?” 魏場長不解的說。

“切,我就在車裡面等着他,聽見你們兩個人吵得互不相讓,聲音可大了?我就想完蛋了,敢和你這麼大的官吵架,不是找死嗎?以前我們兩個人,在老部隊二一八團的時候,一年半載都見不到團長一面,就是見着了,吓得頭都不敢擡,現在倒好,和你這個團長大吵大鬧,是不是不想當兵了?他出來後,我就臭罵了一頓,把他罵哭了,他說當不成兵就不當了,大不了回家種地,可士可殺不可辱,窩囊氣就是不受。為救李喜梅,他差一點卷進分水閘就沒命了,結果拼死拼活救了人,得不到好不說,反而你讓罵了個狗血噴頭,還要挨處分,他的心裡就難受死了啊?哇哇大哭啊?哭聲震天,真正地傷透了心不想當兵了,讓我疊鋪蓋連夜回家,何處黃土不養人?何處黃土不埋人?條條大路通羅馬,走到哪裡還能活不起人?”黑子說道。

“呃,這麼說來我是過分了,傷透了他的心啊?嗯嗯,都是我任人唯親感情用事,聽信了一面之詞,違背了做人的原則,曲解了你的一片赤誠,我是我的錯呀?來——羽隊長,敬你一杯酒,給你賠不是了?”魏場長客氣的說道。

“呵呵,老首長客氣了?此一時彼一時,時過境遷,過去的事情了,用不着放在心上,喝酒。”羽隊長毫不在意的說。

宋桂花聽得入迷,想象不出一個大男人,還有痛哭流涕的時候,有些匪夷所思,笑盈盈地說:“他不當兵了,怎麼現在還在當兵呀?”

“呵呵,要不是我們車隊所有的弟兄們勸他,他可就真的不當兵了,這些事說起來破煩的很,讓我徒弟說吧,我還要喝酒哩,說話耽誤喝酒的工夫,徒弟,你跟她說。”黑子害怕少喝酒吃虧了說道。

劉曉強抿嘴一笑說:“哈哈哈,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意思,隊長回去後,傷心地止不住哭,我們幾個人都勸不住,他把車隊交給我,讓我師傅收拾行李就要回家,這怎麼行呀?軍隊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我知道隊長也是一時氣郁想不開鬧情緒,開導開導就過去了。逼得我沒轍了就以毒攻毒,氣憤填膺把弟兄們集合起來替隊長出氣,冤有頭債有主,追根溯源找魏場長的晦氣,把農場抄了……”

“啊?哪哪,那怎麼行啊?都是自己人,咦——動手了沒有啊?” 宋桂花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彪悍人物,怕怕的問道。

魏場長兩口子一聽驚駭不已,大熱的天脊背發涼冒冷汗,這些事他們不知道,現在聽起來,雖說是時過境遷了,還是有些心有餘悸,想不到會有這麼嚴重的連鎖反應,不害怕怎麼可能啊?青年人頭腦簡單,動起手來沒輕沒重,後果難料。

成熟起來的劉曉強張弛有度,一看大家鴉雀無聲,等待他且聽下回分解,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啞然一笑說:“呵呵,弟兄們一聽原委,勸我說不敢輕舉妄動,拳腳無眼,闖禍了不可收拾,隊長就是第一責任人,不是雪上加霜沒活路了嗎?現在隊長氣血攻心,亂了心智,清醒過來就好了,隊長說踏平農場,還不是小菜一碟嗎?我一聽有道理,就讓所有的弟兄們堵在隊部門口,還有左鄰右舍都來了,他一看法不治衆,再加上剛剛救活的李喜梅,哭天抹淚的說,隊長要回家她也不活了,隊長一看沒轍了,才算罷休。” “哦,你們弟兄們真是一條心呀?”孫桂花說道。

劉曉強一聽,得意的說:“那可是,隊長是車隊的靈魂人物,每個人的冷暖饑飽、喜怒哀樂都放在心上,和車隊弟兄們都有過命的交情,危機面前,他永遠沖鋒在前,把大家擋在身後,就像老母雞護小雞一樣,甯可自己碎身粉骨,也絕不會讓弟兄們受傷害,如果車隊沒有了他,許多人也許就不當兵了。隊長說,李喜梅要是死在我們面前,我們所有人都得陪葬……” “啊?陪葬?憑憑,憑什麼呀?” “憑這身軍裝,軍裝就是戰袍,憑我們是軍人。你想想看?我們幾十号軍人,保護不了一個鄰居姑娘,我們還配穿這身軍裝嗎?我們還是男子漢嗎?還有什麼臉面耀武揚威活在這個世界上?不陪葬就說不過去了。” “哦,說的也是哦?軍人不作為,還當兵幹嘛?好樣的?來——我敬你們一杯。”宋桂花端起酒杯子和大家共同飲了一杯。

不勝酒力的宋桂花,幾杯酒下肚後酒精發作,血流加速,面若桃花,豔如桃李,更顯得妩媚動人。

羽隊長害怕她喝醉了丢人現眼,用腳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她,她嫣然一笑,媚眼如絲的說:“你們生活在這裡,就像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卻沒有世外桃源的安詳和諧,這裡的愚昧落後讓人震撼,不可思議?李姐的遭遇,就像天方夜譚,太讓人難以接受了?怎麼還有欺壓百姓的醜惡現象呢?惡霸黃世仁,南霸天也不過如此嘛?”

“胡說什麼?這些事都過去了,喝酒——”羽隊長害怕魏場長難受,打斷了她的話。

喝蒙了酒的魏場長,逐漸的适應了也清醒過來,唏噓不已的說:“唉,想不到我的所作所為,差一點讓你當不成兵,那天晚上我拍桌子瞪眼睛,你也毫不示弱,怒發沖冠拍桌子瞪眼睛,說話的聲音極大激怒了我,現在想想極不應該啊?嗯,我老婆說的對,不是你小子立馬橫刀,敢做敢為,也就沒有我的今天啊?我的老首長早就不在其位了,我敬你一杯酒。”

羽隊長一聽,笑着說:“呵呵,老首長見外了不是?我們能有今天這種合作愉快的局面,都是磕磕絆絆,不打不相識中走過來,從不了解,到相知相信都得有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難免有些不愉快,也暴露了我們彼此之間的個性特點,好壞優劣,恰恰是這些不愉快,才把我們凝聚在一起,成為了相見恨晚惺惺惜惺惺,好漢惜好漢的朋友,現在看來都是好事,不能耿耿于懷放在心上,事過無悔,放下就是重生,我們為有今天的相聚幹一杯,來——”大家舉起杯又喝了一杯酒。

羽隊長一看,宋桂花不甘示弱也要喝,奪過她酒杯自己喝了,她還不依不饒說:“幹嘛呀你?我自己能喝。” “且,喝什麼喝?一個女孩家家的喝什麼酒?” “女孩子怎麼啦?誰說了女孩子不能喝酒了?在我們家鄉,女孩子喝酒比男孩子都厲害,你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裡不是你的家鄉,入鄉随俗不知道嗎?喝醉了多不好?再者說了,你家鄉的男人,怎麼能和我們西北漢子相比?不知道西北狼東北虎嗎?”羽隊長說道。

她一聽,哈哈大笑說道:“哈哈哈,嘎嘎嘎,南方才子西北将,我從小就聽說了,木蘭從軍知道嗎?花木蘭不是你們西北人吧?不是一樣替父從軍揮馬揚鞭,盔甲鮮明,醉卧沙場君莫笑嗎?我喝酒……” “哈哈哈……”大家一聽哈哈大笑,這個小辣椒得理不饒人,能說會道也算是女中豪傑。

喝酒聊天時間如飛,不知不覺間,已經繁星滿天,什麼叫酒足飯飽,沒有個标準,見好就收才是上上之策,羽隊長使了個眼色,死黨們起身告退,魏場長已經喝得出不來門,依依呀呀口齒不清了。

他老婆滿心歡喜,挽留着恭送着,去意以訣的幾個人,再留下來就有些不識擡舉,沒有眼力見了,揮手告别後各奔東西……

入夜後的農場,還是一片繁忙景象,馬力強勁的收割機不知疲倦,在燈光照耀下連續作戰,吞噬着大片良田塵土飛揚,滿載着糧食的汽車穿梭如織,來來往往,奔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不辭辛勞,運轉正常。

羽隊長開着車,視察了一圈後一切正常,把宋桂花姊妹兩個人送回駐地,韓老六看見後,喜滋滋的說:“沒有喝醉吧?魏場長這麼看得起我,請我的老婆去家裡做客,多虧了你的面子呀?” “小意思,小意思,我們弟兄們不分你我,用不着你假惺惺表白?” “哈哈哈,這不是表白,我是真心真意感謝你,你怎麼不領情呢?” “呵呵,别說廢話了,晚飯弟兄們吃的怎麼樣?” “今天相比昨天好一點,還是沒有平時吃得多。” “嗯,勞動強度大,一時半會适應不了,你還要多操心調劑花樣,不能是老三篇老三樣吧?” “看你說的啥話?今天晚上我都做了胡辣湯,還有魚肉羹,每個人喝了不下于兩碗……” “呃,還有嗎?” “你想喝?” “你做的胡辣湯道地,有的話來一碗。” “哦,還剩下少半盆,我正準備喂豬呢。”

“去你的。”一聽他在罵人,擡起腳就飛了出去,韓老六有防備,早就跳起來跑了。

還沒有走到隊部門口,黑暗中蹿出來一個黑影撲到他懷裡,把他吓了一跳,一聲稚氣的童聲:“大個子姐夫,我媽媽找你?”

“哦,小屁孩胡喊什麼?不是給你說了不許胡喊,忘了嗎?打屁股。” 說着話就擡起手,在他屁股是拍了幾下。

這個小孩子是李喜梅弟弟,說起話來無遮無擋,身邊的宋桂花,不懷好意的說:“小軍子,你姐姐都嫁給别人了,怎麼還喊他姐夫?” “咯咯咯,我才不管姐姐嫁給誰,大個子隊長就是我姐夫,不行呀?” “哎呦呦,臭小子胡說什麼?下來,這麼熱的天熱死我了?” “你要是不去我家裡,我就不下來,你把我抱到家裡去,咯咯咯……”小軍子才上三年級活潑可愛,車隊的每個軍人都愛不釋手,他說什麼都是童言無忌,沒有人和他計較對和錯。

挑簾入室,李喜梅母親一看,就嗔怒道:“哎喲喲——你這個禍害,怎麼讓隊長抱着?下來下來,大熱的天,不知道隊長難受嗎?”

“咯咯咯——媽媽,大個子喝醉了,難聞死了。”他跳下來。

羽隊長客氣的說:“阿姨好,找我什麼事?” “你坐,你坐,坐下說話吧,我聽小軍子他爸爸說,梅梅今天就坐火車回來了?” “嗯——” “呃,這麼說今天一天,明天一天,後天就到家了?” “是呀,後天下午就到了。” “是到這裡來?還是到省城呀?” “肯定是到省城,你姑爺的刀口還沒有恢複好,到這裡來怎麼辦?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娘家僅僅是驿站,又不是休養生息的地方,好意思到這裡來嗎?” “說的是,說的是,有沒有人接火車呀?”母親的擔心無處不在。

羽隊長說道:“這是婆家的事,肯定有人接火車,我估計黨校裡會派車去接。就是沒人接火車,下火車就到家了,你不要操心了。” “也就是,省城裡火車站就在跟前,不像我們這裡還有大老遠,這我就放心了。哎喲喲,我們家的事,我是幹着急沒法子呀?還要麻煩你隊長,讓我怎麼好意思啊?” “呵呵,阿姨,客氣什麼?部隊上有電話聯系,不礙事。” “唉,自從你來到這裡後,我們家就把你麻煩的說不成了,救了我的姑娘不說,還要操心去北京看病,聽說還要把梅梅調到北京去,這讓我……嗚嗚嗚……” 她激動的泣不成聲了。

宋桂花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坐到她身邊說:“阿姨,咱不哭唵?李姐姐吃了那麼多苦,老天爺都知道,好人有好報,惡人也有惡報,等到李姐姐去北京了,把欺負李姐姐的那個壞蛋法辦了,你就高興了。” “吸吸吸,說得容易?人家那麼大的官,還能法辦了?” “切,他的官再大,能打過黨中央嗎?阿姨你放心,我今天下午才知道李姐姐不幸的遭遇,實在是令人氣憤,要是換了我……” “我還有事你去不去?”羽隊長一聽宋桂花要傷口上撒鹽,火上澆油,站起來往外走。

李喜梅母親站起來,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已經出去了,宋桂花跑出來一看,他已經進了隊部,緊随其後進來說:“怎麼啦?我又沒有說什麼嘛?幹嘛這麼不給我面子?” “小傻瓜,人家的傷口還在流血,就不能再提及這件事,将心比心誰受的了?” “哦,這有什麼呀?已經發生了不幸,現在壞事變好事了,我覺得說一說也無所謂嘛?” “你那麼聰明,不會換位思考嗎?刀子紮在誰的身上誰疼,局外人怎麼能體會得到?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懂不懂?咦,韓老六這小子的胡辣湯,怎麼還沒有來?” “你你,你沒有吃飽嗎?” “喝酒能吃飽飯嗎?” “啊?我看你和劉曉強,把那麼大的肘把子吃完了,還沒有飽呀?” “呵呵,一個肘把子能有多少?一人一個都不夠吃。” “啧啧啧,好口福,不愧是西北狼,要是我們老家,怎麼說也的好幾天吃,乖乖,不得了,不得了?”她感慨地說。

羽隊長麥芒過敏渾身瘙癢,渾身上下汗津津,更加是雪上加霜,真想脫光了衣服,在沙漠裡打個滾去,也許會好受一點。宋桂花關心體貼,替他擰了一把毛巾,正準備給他擦一擦,韓老六一聲報告進來了,端着一個大海碗放下後說:“胡辣湯要熱着喝,才有味道……”

他一聽驚呼道:“啊?熱着喝?哪哪,那不是又得出一身汗?” “切,一年四季三伏天,現在不流汗,什麼時候才能流汗?流汗排毒是好事情,有利于身體健康。” “嗯嗯,從早到晚汗流不止,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流汗,也不見得身體有多健康?唉,冬天能凍死人,現在能熱死人,這個鬼地方真正不是人呆的地方,不适合生存,太難熬了?”發了通牢騷他低下頭,呼呼噜噜,把一海碗胡辣湯灌進肚子裡了,剛剛擡起頭,就聽見汽車發動機轟鳴聲,讓他通訊員張亞夫出去看看是什麼狀況?

旋即進來的他說,有兩台車出故障了開回來修理,黑子跟随着回來,在車場裡幫忙,他一聽一定是出了大故障,小毛病用不着傳回車場,站起來匆匆忙忙往車場裡跑。

汽車發動機高速旋轉轟鳴着,就是有些“突突啦啦”不順暢,黑子揮汗如雨診斷着故障起因,看到他過來就說:“油電路都正常,發動機低速也正常,就是高速突突,不會是時規齒輪有問題吧?” “嗯嗯,時規齒輪有問題就趴窩了,油電路沒問題,就是氣門間隙失衡了,調整一下就好了,那台車怎麼啦?” “那台車方向跑偏的厲害,我看了看,橫拉杆有些變形。” “呃,這些臭小子,在農田地裡過田埂的時候不注意,把橫拉杆撞歪了,前輪胎前束發生了改變,就會方向跑偏,調整前束可是個技術活,新兵們搞不了,他們的班長不管嗎?”羽隊長說道。

黑子說道:“有我在就行了,他們的班長都忙着哩。” “哼哼,你和你徒弟一球樣,光知道自己幹,不知道發動群衆,你幹了要班長幹嘛?上百輛車,你能忙得過來嗎?” “班長也沒有閑着,又不是不管。” “你是說?就你和我閑着哩是吧?别忘了我們是帶兵人,不能李代桃僵,是誰的活誰幹,是誰的責任誰負,取而代之,他們就沒有發揮的餘地了,讓他們怎麼成長壯大?離開你是不是就要癱瘓了?一個人的優秀,隻能是個人英雄主義,整個團隊的優秀,才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要素。”羽隊長說道。

黑子一聽,脖子一更說:“這個我知道,我不是……” “你知道個茄子?你的責任是檢查督導,發現危險源及時提醒制止,及時止損糾正排除,不是讓你趴在這裡大顯身手?你在車場裡,田間地頭發生了什麼你知道嗎?發生事故了怎麼辦?打群架了怎麼辦?誰去制止?誰去處理?老同志了還要我怎麼說你?” “我不是……” “犟什麼犟?犟就是眼淚,今天晚上你值班,讓你徒弟休息,明天晚上我值班,你徒弟在哪裡?” “還在路上。” “昨天晚上你見酒不要命,死命喝酒,喝醉了就睡覺,就沒有想一想誰在為你操心賣命?你腦袋讓驢踢了是不是?不要以為什麼都是應該的,這個世界上沒有應該,隻有互相體諒,才能走的更遠,我去把他叫回來休息。”說完轉過身走了。

黑子怔怔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惡狠狠的口頭禅就出來了:“我倒是遇上驢了……”……

夥房裡燈火通明在制作宵夜,無孔不入的蚊蠅蛾子,不知死活萦繞在燈泡周圍,熙熙攘攘為數不少,讨人厭卻無辦法。韓老六在燈泡下,放了一個大盆子裡面盛滿了水,撞暈了頭或者被燒烤了的蚊蠅蛾子,紛紛墜落下來,漂浮在水面上垂死掙紮,不一會就一命鳴呼了。

宋桂花和宋桂香姊妹兩個人,在面案子上有說有笑包包子,雖說是酷熱難耐汗流滿面,神情卻顯得輕松惬意,宋桂香側頭看了看熬制紫菜湯的韓老六說:“姐姐,你不覺得部隊上太苦了嗎?這個時候,我們那裡都上床睡覺了,這裡還熱火朝天的勞作,這樣下去誰受的了呀?” “嘻,怕是你受不了吧?” “去你的,我有什麼受不了?” “男人勞累的精疲力竭,上床就睡了,你這個新娘子,和獨守空房有什麼差別?” “嘻——姐姐,有進步呀你?你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知道的這麼多?不愧為是嚴師出高徒啊?” “去去去,說什麼呐?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呀?早結幾天婚就倚老賣老,為人師表,小心我撕爛你的嘴?哦,他現在對你怎麼樣?還打你嗎?”姐姐質問道。

妹妹一聽說道:“哼哼,他敢嗎?自從讓隊長教訓了一頓後,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把我一下子當成了寶貝,進門問好,出門再見,就像親戚一樣。” “呃,效果顯著呀?不挨打了就好,你也得當個賢妻良母照顧好他,盡到妻子應盡的義務,就像你教我的,把他栓牢了。” “咯咯咯,你是現學現賣呀?姐姐放心,這個我知道,謹守婦道,做好自己。咦,你怎麼樣了?有什麼進展沒有?” “唉,還那樣,他心裡面裝的事情太多了,沒個安靜的機會好好談一談,今天一天,為了李喜梅姐姐的事,就沒工夫理我,我覺得很心酸。”姐姐說道。

妹妹一聽,看着她說:“哦,聽了李喜梅姐姐的事情,我心裡面一直不好受,這裡的地痞流氓怎麼會這麼霸道?要是換成我?可就活不成了?也多虧了隊長他們出手相救,要不然,李姐姐就沒活路了?” “可不是嗎?李姐姐在他的心裡面,是放不下的傷痛,如果真的能調到北京去,他就會少去許多牽挂……” “你們兩個人嘀嘀咕咕說什麼呐?”韓老六忙完了過來問道。

他老婆宋桂香擡起頭說:“說李喜梅姐姐的事情。” “呃,她不是去北京,給老公看病去了嗎?” “你還不知道吧?隊長說,今天已經從北京坐火車回來了。” “呃,哪哪,她老公的病看好了?” “不但看好了,還要把李姐姐兩口子調到北京去了。” “啊?真的假的?這——這這這,這可是不得了的大手筆呀?哎呦呦,隊長就是牛皮,肯定是那個女記者幫忙了。” “女記者你也認識?” “切,女記者來看隊長,在這裡住了好幾天,我怎麼會不認識?” “她漂亮嗎?”宋桂花醋海翻波問。

韓老六一聽話頭不對,就不能捅她的心窩,輕描淡寫說:“也就那樣,看起來很有氣質,文化水準高,把我們農場都登報紙了。” “廢話不是?沒文化能當記者呀?這麼大的人物來看隊長,她們兩個人有什麼膩歪吧?” “花花姐,看你說的什麼話?膩歪什麼?抗震救災中才認識,女記者跟随車隊采訪,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危險,她沒有野外生從的能力,更談不上經驗,隊長就得保護她,就這麼認識了。” “英雄救美女,這種事最能打動人了,怪不得她大老遠跑來看他?有有,有多大歲數?” “呵呵,姐姐你查戶口呀?” “我就是問問嘛?不行呀?”孫桂花大聲的說。

天底下的女人都一樣,不吃醋就不是女人了,過來人韓老六深有體會,不敢敷衍說道:“行行行,她她——嗯,大概三十歲過了,特有能耐,給我們送來了兩車慰問品,牛皮吧?” “呃,兩車慰問品?哪得多少錢?是她自己的嗎?” “哦,這個我可搞不懂?這些事情你去問隊長,我可不能亂說。” “哼哼,你還跟我保密?我們還是不是親戚呀?” “哈哈哈,姐姐,親戚是親戚,這些事我本身不清楚,就是清楚了也不能亂說,軍隊的保密條例,可是不允許信口開河胡說八道,會吃虧的知道嗎?”韓老六無奈的說。

宋桂花一聽,就狠嘟嘟的說:“誰讓你胡說八道了?你不說拉到,我去找他去。”她的兩隻手沾滿了面粉也不洗去,跺着腳出去了。

宋桂香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說:“你看你?好端端惹姐姐幹嘛?知道了就告訴她,有什麼要緊?” “老婆,這你就不懂了?個人是個人的事,每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隐私,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了好,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明哲保身但求無過,這是為人處世的絕學。禍從口出,病從口入,話多惹是非,腿長擴露水,你不會不知道吧?” “咯咯咯,你現在真的能說會道多了?不說也對,可把姐姐惹下了?” “不會的,姑娘正是懷春時節,也是最撩人的時節,高傲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一旦淪陷了就不值錢了,讓她燒包去吧?”韓老六說道。

他老婆一聽,笑着說:“嘎嘎嘎,你你,你看姐姐淪陷了沒有?” “肯定沒有淪陷,你難道沒有體會呀?一旦淪陷了,還能趾高氣昂呀?” “咯咯咯,嘎嘎嘎——你太壞了,知道的這麼多?誰教你的呀?” “哈哈哈,這是體會,用不着人教。” “咦,我說老公,姐姐不淪陷可怎麼辦呀?總不能就這麼徒勞無功吧?” “嗯,這樣肯定不行,你放心,我想辦法讓他們情不自禁上賊床……” “啊?上賊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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