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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能有多殘忍?竟讓一對父子一個奔生,一個赴死,不給任何交集

作者:人生百味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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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愛有來生,當我寫下這個題目時,就有點情不能自已了,磊子那讓人動容、令人唏噓的經曆再次在我的腦海中浮現。如果磊子現在還健在的話,也已經是47歲的人了,隻能說時光匆匆,一轉眼,磊子離開這個世界已經有22個年頭了。

命運能有多殘忍?竟讓一對父子一個奔生,一個赴死,不給任何交集

(圖檔來源于網絡,與内容無關,如有侵權,聯系必删)

磊子是我的高中同學,也是我高中時代為數不多的幾個特别能玩到一起的同學之一。我就讀的中學是一所普通的鄉鎮進階中學,學生大部分都來自周邊的農村家庭,90年代初期的時候,大多數的農村家庭都不富裕,除了能填飽肚子之外,沒幾乎人家手裡有餘錢的。當年我父母為了供我讀高中,省吃儉用勒緊褲腰帶過苦日子,每個月十幾塊錢的夥食費都能讓我母親愁得睡不着覺。

磊子家和我們家差不多,父母隻知道在地裡刨食,除了養豬養雞,家裡就再沒有額外的收入了。那時候我們住校生每天的早飯是稀飯和一個實心饅頭,食堂的師傅在熬稀飯的時候,往裡面添加過食用堿了,稀飯裡看不到一個完整的米粒,用很少的米就可以煮一大鍋稀飯,學校的稀飯是不限量供應的,隻要你喝得下可以随便喝,隻是那個稀飯越喝嘴巴越幹,很多學生因為喝稀飯嘴唇會時不時地翹皮,學校不提供鹹菜,學生自己解決。那時候家庭條件稍微好一點的同學會兩三個人分食一包2毛錢一袋的榨菜,條件稍微差一點的同學會去集鎮上買那種腌現成切成絲的大頭菜,像我和磊子這種窮人家的苦孩子,隻能吃母親腌制的,用玻璃罐頭瓶裝的生鹹菜或者蘿蔔幹,齁鹹齁鹹的。

我和磊子很聊得來,不僅僅因為我們倆家庭條件都很差,還因為我們倆性格都比較内向,不喜歡被人關注,兩人的學習成績也差不多,屬于中等偏上,盡管很努力,但都有短腿科目,我數學差,他英語差。在班級裡,像我和磊子這類人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既不調皮搗蛋,學習成績又不出衆,學校組織的任何活動都不積極參與,家庭條件又非常一般,沒有一點讓人記住的地方。

96年聯考,我和磊子雙雙落榜了,我離最低錄取分數線差了5分,磊子差了20多,我不想加重父母的負擔,選擇了去蘇州打工,磊子不信邪,選擇了複讀。盡管我和磊子一個去闖社會,一個留在學校苦讀,兩個人之間相隔了300多公裡,但我們還是會通過書信聯系,我也會時不時地從自己為數不多的工資裡拿出一點錢,通過挂号信的形式寄給磊子,也會給他郵寄幾本學習資料,磊子也會把學校發生的一些事情說給我聽。

通過一年的苦讀,不信邪的磊子皇天不負有心人,最終成功考進了我們本市的一所二本師範學院,當磊子把這一喜訊告訴我的時候,我在為他高興的同時,内心又有了一種酸酸的感覺,磊子成功上岸了,将來可以當老師,算是有了一個鐵飯碗,而我卻隻能靠打工過日子,在外面四處漂泊。再後來,我和磊子又斷斷續續通了一段時間的書信後,感覺兩個人能聊天的話題越來越少,慢慢地也就斷了來往。

後來我從别的同學那裡聽說,磊子上了師範學院後,他父親得了一種很嚴重的慢性病,家裡一度供不起他讀書的費用,是磊子同村一個叫小梅的女孩,不顧父母的反對和村裡人背地裡的流言蜚語,堅持用自己打工掙來的錢支助磊子繼續讀書,也幫助磊子的父親治病,俨然把自己當成了磊子的媳婦。小梅比磊子小一歲,從小就喜歡這個有點腼腆的男孩子,磊子小時候也經常和小梅在一塊玩,隻不過他開竅比較晚,從未對小梅有過什麼非分之想。

磊子從師範學院畢業後,被配置設定到了我們的母校,做了一名高中曆史老師,小梅那會兒還在江南打工。自打小梅無怨無悔地長期資助磊子讀大學,且拿錢給磊子的父親治病,讓他得以繼續完成學業後,磊子就已經做了一個決定,這輩子非小梅不娶,小梅對他的恩情太大太重了,他無以為報。磊子有情有義,大學期間沒跟任何一個女生談過戀愛,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在老家有未婚妻了,這些都是磊子主動跟别人說的,就怕别人覺得他不正常。

命運能有多殘忍?竟讓一對父子一個奔生,一個赴死,不給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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磊子當了老師的第二年,就正式迎娶了小梅,那些當年背地裡嚼舌根的人現在又假心假意的替小梅感到高興,說她有眼光,這些年的辛苦沒白費,誇磊子有良心,沒有卸磨殺驢。小梅與磊子結婚後,在學校的校辦商店裡當營業員,雖然工資比磊子差了一大截,但工作輕松,跟那些嫁人後不得不在婆家種地帶娃的同齡女人比起來,小梅算是掉進福窩裡了。

磊子與小梅婚後的日子過得波瀾不驚,平平淡淡才是真嘛,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兩人已經結婚很長一段時間了,但小梅一直沒能懷孕,夫妻倆雙雙去醫院做了檢查,也沒查出啥毛病出來,醫生說讓他們再等等,順其自然,不用太着急,既然兩人身體沒問題,該來的肯定會來的。

誰知道又過了一年多之後,沒等來小梅懷孕,小磊卻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現了頸部淋巴結腫大的狀況,用手摸時明顯能感覺到有一個小桃核樣的硬塊,吃飯也沒了胃口,再可口的飯菜也提不起磊子的食欲,不僅如此,他的腹部還會莫名地疼痛、夜裡有發熱、盜汗的現象。

磊子一開始沒太當回事,後來淋巴結的硬核越來越大,在小梅的一再催促下,才去了市裡的人民醫院,醫生給磊子檢查完了之後,找個借口将他支了出去,然後神情嚴肅地告訴小梅,說病人的那個硬核看上去不是什麼好現象,疑似惡性惡性良性腫瘤,準确結果要等到省裡的樣本活檢結果出來才能确定,家屬最好有一定的心理準備。醫生的一番話讓小梅頓時覺得天旋地轉,這怎麼可能呢?磊子還不到30歲,他們連個孩子都還沒有呢,老天爺這是要幹嘛呀?

幾天以後,磊子的活檢報告出來了,淋巴癌晚期,且已經擴散了!那一刻小梅雙眼發黑,站立不穩,想哭卻哭不出聲來,磊子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年紀輕輕的竟然會得癌症,而且還是晚期。自己吃辛受苦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日子稍微好過一點了,老天爺又跟他開了這麼大的一個玩笑,這是準備給他下死手了啊!

不管磊子夫妻倆是多麼的難以接受癌症晚期這一事實,但這個殘酷的現實卻誰也改變不了,随着時間的推移,磊子的身體出現了一系列的變化,盡管作為公辦教師,磊子享受全民健保,治療費上不用太擔心,但不是所有的疾病都能通過花錢治好,磊子的這個病就是無論醫生怎麼治療,病情也還是會一天比一天加重,最終就是無藥可醫,沒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絕望的了!

就在小梅全身心的忙着照顧磊子的時候,她的例假已經停了兩三個月了,一開始小梅也沒有多想,直到後來她動不動就惡心嘔吐,小梅原本打算去找醫生開點藥吃的,結果醫生得知她兩個月沒來例假了,于是讓她做了個尿檢,結果卻是小梅懷孕了!那一刻小梅一臉的苦笑,這要是在磊子沒被查出來癌症之前,他們該會多高興啊!那時候他們兩口子天天盼月亮盼星星,就希望能早日中大獎,可現在真的中獎了,小梅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當磊子得知妻子懷孕後,卻心情大好,他對自己的疾病、對這個世界本來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就算老天爺現在讓他去死,他也能坦然接受。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他對這個世界又有了新的幻想,特别渴望能親眼看到自己的孩子降臨到這個世界上,老天爺不知道為何要這麼殘忍,在給磊子堵上了生的希望的同時,又給他留下了這麼一絲渴望。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着,眼看小梅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都能感受到孩子在自己肚子裡鬧騰了,那邊磊子的身體狀況卻越來越差,每一天都在痛苦中煎熬。再後來,離小梅的預産期隻剩最後一個月了,但此時磊子的淋巴癌也已經變成4期了,他的身體是每況愈下,已經脫了相了,随時都有要走的可能。為了能夠在世時見孩子一面,磊子是滿滿的求生欲,咬牙忍受着各種病痛折磨,憑毅力頑強地與病魔做最後的鬥争。即便在這種情況下,磊子還是堅決不同意小梅做剖腹産,拒絕讓孩子提前降臨到這個世上。

癌症晚期的病人身體上是很痛苦的,很多病人到了這個時候都是一心求死,生無可戀,因為活着實在是太遭罪了。可磊子不一樣,他一直在拼命堅持,好幾次醫院都下了病危通知書了,就連醫生都覺得他有可能救不回來了,但每次他又都挺了過來,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頑強。和磊子住同一樓層的病友和他們的家屬都知道磊子的事情,大家都在内心默默為他祈禱,希望老天爺能網開一面,讓磊子在有生之年見上孩子一面,别帶着遺憾離開。

可就在小梅有了妊娠反應,在醫院産房生産那天,磊子的病情卻突然惡化,這一次病魔來勢洶洶,大有一副不把他帶走誓不罷休的樣子,磊子身體的各項名額下降得很厲害,眼看就不行了,惡性良性腫瘤科的醫護人員也都知道磊子之是以能堅持這麼久,就是為了看未出世的孩子一眼,他們也知道小梅那邊馬上就要生了,是以為了滿足磊子的最後願望,醫護人員都在盡全力與死神搶時間,希望他能在離世前看到自己的孩子。

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殘酷,天遂人願對磊子而言,隻能算是一句安慰人的話,磊子堅持了那麼久,眼看就能見到自己的孩子了,老天爺偏偏不給他機會,在孩子降臨前的最後一刻,磊子帶着無盡的遺憾,永遠地閉上了眼睛。他和孩子一個奔生,一個赴死,就像兩條平行線,沒有交彙,沒有停留,就那麼直直的擦肩而過。

當大家得知磊子最終也沒能見上自己的孩子一面時,都是無比的惋惜,恨命運不公,恨老天爺不開眼,哪怕多給磊子那麼一點點時間,讓他們父子互相看上一眼也是好的呀,非得讓磊子的一生充滿了遺憾!

小梅生的是一個男孩,那孩子無論眉眼還是面龐,哪哪都像磊子,随着孩子的一天天長大,那神态那眼神處處都有磊子的影子,簡直就是磊子的另一個版本。幾年以後當我從别人口中得知磊子的遭遇時,唏噓了很長時間,深深地為老同學感到惋惜,可後來當我親眼見到磊子的兒子,那個小磊子的時候,我突然就沒那麼難過了。有人說每一個人都有前世今生與來世,說命運有輪回,也許這個小磊子就是磊子生命的輪回,他隻是換了一個身份,陪小梅——他這個最愛的人來了!

小梅生下兒子後,學校照顧他們母子,讓她去看管學生車棚,車棚是專門供住校生停放自行車的,平時很少有學生進出,小梅也就偶爾去掃個地,周五下午與周日全天開一下車棚的鐵門,友善學生們取車停放車,工資與在校辦商店時一樣。小梅守着兒子,一直不願意再婚,每當别人勸她看開點,向前再邁一步時,小梅都會跟别人說,她這輩子有磊子,有磊子的兒子就足夠了。

命運能有多殘忍?竟讓一對父子一個奔生,一個赴死,不給任何交集

這一晃很多年過去了,聽說磊子的兒子在學習上比他老爸有天分,考上了省内一所211理工大學,小梅雖然一直單身,在老家的鄉鎮上開了一個規模不算小的超市很多年了,雇了十多個人給她打工,日子過得一點也不比别人差。我想磊子在天上看到小梅母子現在這樣,應該也會很欣慰吧,雖說命運對他過于殘忍,總算對他最牽挂、最放心不下的兩個人還算不錯。如果愛有來生,如果生命真的有輪回,我是真心的希望,來世的磊子能夠好好地活一回,愛一回,不要有那麼多的遺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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