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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皇帝崇祯憑借什麼鬥赢了 59 歲的宦官魏忠賢!

作者:趣說曆史

提及十七歲的少年,或許大家腦海中浮現的皆是陽光下馳騁的腳踏車、籃球場上揮灑的汗水和那條牛仔褲的灑脫,興許還有那位在夢中頻繁出現,美麗動人的姑娘——

青春十七,無疑是人生中最絢麗的年華。

當我凝視着對面附中校園裡,那些洋溢着青春活力的面龐時,我的思緒不禁飄向了他。那年,他也正值十七歲,然而,他的青春卻與無憂無慮的笑容無緣。他的名字,沉重而莊嚴,喚作朱由檢,而他的命運,更因即将繼承大明王朝最後一任皇帝的寶座而顯得異常沉重。

少年皇帝崇祯憑借什麼鬥赢了 59 歲的宦官魏忠賢!

朱由檢跪在天啟帝彌留之際的病榻前,他的哥哥伸出枯瘦的手緊緊握住他,說:“弟弟你當為一代聖君。”年少的他,心中滿是不安和恐慌,與年齡極不相稱的緊張讓他不知所措,他趴在地上,口中隻道:“臣有罪。”因為天啟帝留給他的,是一個深不可測、渾濁不堪的“天下”。多年來,朱由檢在“信王”的封号下,一直低調行事,外界傳言他“舉止拘謹、不近内侍、坐姿端正、目不斜視、不輕易動怒、不苟言笑”,就像一塊木頭,才得以避開那些紛繁複雜的政治鬥争。然而,當天啟帝駕崩,無子的他必須繼承皇位,這無疑将他原本安穩的生活推向了風口浪尖。

朱由檢的擔憂并非多餘,因為有人正對他虎視眈眈。此人便是天啟帝倚重的“九千歲”——魏忠賢。魏公公在天啟帝的庇護下,權勢滔天,他擊敗了東林黨,在朝堂上呼風喚雨。他也清楚自己的嚣張跋扈,是以天啟帝一死,他便想秘不發喪,扶持一個傀儡上台,再宣布為法定繼承人,至于朱由檢,他的命運将充滿未知。

這顆定時炸彈,天啟帝似乎并未為弟弟考慮周全,甚至囑咐那個年輕的皇帝“要信任魏忠賢”。這無疑是給小朱一個巨大的難題。然而,天啟帝還留下了一句話:“善待皇後。”這句話看似簡單,卻對朱由檢至關重要。因為天啟帝的皇後張氏與魏忠賢勢如水火,她曾向天啟帝暗示魏忠賢是趙高般的奸臣,魏公公對此懷恨在心。是以,天啟帝臨終前對小朱的囑托,實際上是一個沖突的命題。為了防止魏忠賢從中作梗,天啟帝一去世,張皇後便釋出遺诏,召英國公入宮聽令,迎接信王朱由檢登基。魏公公此時已無力回天,他無法在這個關鍵時刻狸貓換太子。天啟七年八月二十二日,朱由檢在群臣的簇擁下,踏入了象征大明王朝最高統治的紫禁城。他帶着未知的恐懼、十七歲的稚嫩,以及朱家祖傳的智慧和深沉。他沒有忘記,入宮之際,皇嫂張皇後在他耳邊的忠告:“切勿食用宮中食物。”是以,他滴水未進,據史料記載,朱由檢入宮時甚至自帶食物,将家中的大餅藏在袖中。畢竟,宮廷之中危機四伏,一不小心就可能成為魏公公的刀下亡魂。就這樣,他戰戰兢兢地度過了幾個難眠之夜,終于等到了二十四日,登基大典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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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紫禁城的皇極殿——這個見證了無數盛大儀式、記錄了朱明王朝一頁頁曆史的老地方,朱由檢接受了群臣的朝拜,正式即位,年号崇祯。這個老地方也記錄了大明最後一個年号。這兩個字将成為大明乃至中華曆史上一個難以磨滅的悲劇——然而,當時的他,卻對此一無所知。

初登帝位的崇祯皇帝深知,自己不能掉以輕心。那個姓魏的太監仍對他皇位虎視眈眈。事實上,魏忠賢并無謀逆之心,他隻是想控制這位新皇帝,就像東林黨當年那樣,扶持一個信賴自己的保護傘,以便繼續為非作歹。然而,這個目不識丁的太監或許從未意識到,他不過是天啟帝的一條狗,天啟帝利用他對抗東林黨的擴張,他能組織一支閹黨緊密團結,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一旦他坐大,必然面臨滅亡的命運。不久之後,仍幻想着與崇祯帝同等待遇的魏忠賢開始了他的行動。

在國喪的餘波尚未平息之際,崇祯帝意外地收到了一份來自魏忠賢的厚禮——四位傾國傾城的美人,她們各自散發着足以激發男性最深切、最本能欲望的魅力。在魏忠賢看來,這份禮物對于正值青春年華的崇祯帝而言,無疑是一顆緻命的誘惑。回想起萬曆帝在這個年紀因一時沖動而有了泰昌帝,再觀泰昌帝因縱欲與藥物過度,短短三十日便殒命,魏忠賢按照遺傳與慣性邏輯,笃信崇祯帝在此方面也難逃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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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如魏忠賢所預料的那樣,年僅十七歲的崇祯帝欣然接受了這份大禮,但他并未像其父那般沉溺其中。這位睿智的少年并未像其父那般“一夜連幸七人”,而是對四位女子進行了細緻的檢查,結果在她們的衣帶中均發現了迷魂香——一種能引發迷情的春藥。崇祯帝邪魅一笑,将魏忠賢的這份“貼心”禮物一一丢棄,對那些妩媚動人的美女也視若無睹地驅逐了。

魏忠賢此刻定是驚愕不已,繼而是無盡的恐慌。他萬萬沒想到崇祯帝竟能抵擋得住美色的誘惑,更沒想到崇祯帝能發現他所下的迷魂藥卻仍能保持冷靜。這個少年對他的真實态度,他心中已然沒了底。于是,魏忠賢另辟蹊徑,開始讓自己的黨羽——那些所謂的“十孩兒五虎”為他撰寫贊美之詞,辭藻華麗,極盡褒揚之能事。當這些文字呈給皇帝時,崇祯帝認真閱讀後,隻是淡淡一笑,道:“呵呵。”這一笑,讓魏忠賢徹底慌了神,他不知道那些文人究竟寫了什麼,也不知道這些文字是否具有說服力,但他能感受到崇祯帝那看似平靜的笑容背後隐藏的深意,這比他直接發難更讓他膽戰心驚。

轉眼到了九月,魏忠賢終于按捺不住,開始試探崇祯帝的底線。他以年事已高、體力不支為由,向崇祯帝提出了辭呈。然而,崇祯帝卻婉言拒絕了。這位年輕的皇帝雖然隻有十七歲,卻展現出了極高的冷靜與智慧。他并非要讓魏忠賢滾蛋,也并非要他俯首稱臣,而是要逐漸削弱閹黨的勢力,将他們一網打盡。但此刻時機尚未成熟,魏忠賢權勢滔天,崇祯帝需要用溫和而堅定的手段,逐漸瓦解其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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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當魏忠賢收到崇祯帝誠摯的挽留時,他誤以為崇祯帝真的需要他。他感動地離開了,心中對即将到來的沖突與鬥争的擔憂也暫時得到了緩解。然而,魏忠賢畢竟是個老江湖,他在朝廷混迹多年,深知人心難測。他很快便抛出了第二隻探路标——他的情婦客氏。客氏也向崇祯帝提出了辭呈,聲稱天啟帝已逝,她留在宮中已無用處。然而,崇祯帝卻毫不猶豫地準許了她的辭呈。這一舉動讓魏忠賢再次警覺起來,他意識到自己的得力羽翼正在被一一剪除,這不得不讓他懷疑崇祯帝的真實意圖。

然而,崇祯帝接下來的舉動卻更加令人費解。他讓閹黨骨幹司禮監掌印太監王體乾也提出了辭呈。如果崇祯帝不是故意要排擠客氏的話,他一定會挽留王體乾。但結果卻出乎魏忠賢的意料——崇祯帝駁回了王體乾的退休申請。這讓魏忠賢松了一口氣,以為自己多慮了。

然而,不久後的一枚重磅炸彈再次讓魏忠賢震驚不已。都禦使楊所修突然上書彈劾了以崔呈秀為代表的幾名閹黨高官。多年來,魏忠賢一手遮天,無人敢與其爪牙為敵。但此刻楊所修卻如此明目張膽地彈劾閹黨高官,這背後必定有人指使——那就是崇祯帝。魏忠賢幾乎可以确定這位年輕皇帝已經對他動了殺心。然而,正當他準備反擊時,崇祯帝卻對楊所修的彈劾疏進行了嚴肅的批駁,稱他诋毀忠臣、居心不良。随後又和顔悅色地對閹黨高官說:“沒事沒事,不用害怕。”這一舉動讓魏忠賢再次陷入了困惑之中——難道這一切都是誤會?他看着崇祯帝年輕無害的笑臉,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這位年輕的皇帝不會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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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崇祯一系列的舉動讓魏公公愈發放下警惕,他大規模封賞了閹黨成員,還有魏忠賢全家上下,壞人彈冠相慶,認為崇祯是個好人。好人崇祯微笑地坐在暗處,看着魏忠賢疲憊地猜測他的心思,他卻悠哉遊哉跟這個人妖打着太極,我就是要玩死你拖死你,九千歲。

終于,日子到了十月。崇祯慢慢地從陰影裡站起來,他要出手了。二十三日,工部主事陸澄源上書彈劾閹黨高員崔呈秀及其領袖魏忠賢。崔大人自上任以來受到的彈劾不勝枚舉,他隻當這次和以前一樣,是以裝模作樣地遞了一份自我批評書兼辭職報告,他知道皇帝一定會拒絕,最多提點兩句。

但是這次,崇祯批了。讓無惡不作的崔呈秀滾蛋了。

這下閹黨上下一片慌張,他們最牛逼的大咖突然滾蛋,是不是意味着要變天了?這群烏合之衆在大難臨頭之時立刻顯出了真實嘴臉,他們為求自保,開始互掐、内鬥。崇祯滿意地看着這般如火如荼的景象,卻依然沒動魏忠賢,他還是親切地跟魏公公說,你是哥哥留給我的最寶貴的财富。魏忠賢在驚恐中好歹有了一絲安慰,他覺得崇祯還是沒多大狠意的,崔呈秀滾蛋就當犧牲了一條狗,他是安全的就行了。于是他放任那幫兒孫内鬥得死去活來,他覺得那隻是他可以繼續逍遙的“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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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錯了。幾天後,皇帝就又收到了兵部主事的奏疏,彈劾魏忠賢數條罪名;緊接着,刑部員外上書,斥罵魏忠賢禍國殃民。崇祯陰笑着,繼續等。見皇帝沒有反應,閹黨的子孫終于嗅到了變天的味道,大批大批的奏疏送上來,紛紛為自己洗白,踩踏昔日的同志。真是牆倒衆人推啊,崇祯耐着性子晃松了閹黨牢固的根基,要的就是看到他們土崩瓦解的那一刹那。衆叛親離的魏公公徹底傻了,眼前這位十七歲的少年依舊那樣溫和地笑着,第一次,他在這笑容的背後感到了政治黑幕的陰冷,他低估了崇祯,也低估了他自己對皇帝權力的威脅,這個權傾朝野的老頭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看這個龍椅上的少年了,他用那雙飽經滄桑的手充滿誠意和畏懼地遞上了辭呈。之後隻聽到崇祯漠然的聲音,滾。滾去鳳陽看墳。

這個處分還算不錯,魏忠賢帶着他醒來的大夢蹒跚在最後的路上。到了阜城縣的一個小旅館時,他聽到了一段小曲,就着冬日裡凄寒的冷風,唱曲人的聲音清晰得瘆人:

“……夢才成,又驚覺,無限嗟呀;……如今勢去時衰也,零落如飄草;

随行的是寒月影,吆喝的是馬聲嘶;似這般荒涼也,真個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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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賢聽得毛骨悚然,他在旅館四下疾走了一番,悲從中來,也許是猛然大徹大悟,也許是明白崇祯不可能就此放過他,這個一生傳奇的老太監,終究用一根繩子将自己吊死在房梁上。

聽這一段因為它巧合得太像藝術虛構了,是以真假還有争議,我們不去計較了,總之,魏公公是挂了,他的閹黨餘孽被鏟除殆盡,當年被迫害的東林黨人被重新任用,人們口耳相傳着這年輕的皇帝大快人心的舉措,似乎大明又迎來了新的春天。

事實上呢?事實是,崇祯的行為并稱不得高明,雖然他鬥魏忠賢的過程很漂亮,但長遠看,除掉閹黨依然加速了他亡國的步伐。我們分析過,東林和閹黨沒有誰是誰非,他們所做的不過就是一件事——黨争分權。天啟是在利用閹黨打擊過分膨脹的東林以保證集權,崇祯倒魏也不過是壓下又過于旺盛的閹黨尋求他的高度專制,在大明那個封建君主制鼎盛的時代,這并不稀奇。隻不過他的倒閹計劃不是拯救國家的良藥,此時的大明,已成為一間搖搖欲墜的房屋,每一根殘破的椽木卻也同時是支撐它的力量,無論是閹黨還是魏忠賢,雖然不是什麼好鳥,但彼時的存在卻讓整個烏七八糟的王朝達到一種詭異的平衡,崇祯滅掉閹黨,讓東林黨再次輝煌,實質上沒什麼差別,就像把左手的刺球換到了右手。不久之後,他就為解決東林黨的黨争分權問題,又不得不啟用内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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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形勢一片混亂,大明,好像真的氣數将近,日薄西山了啊。這一切令人束手無策的末代場景,都鑲嵌在屬于崇祯的新一頁劇目中,這位站在舞台中央的導演,仰起年華尚淺的臉孔,要正式開始了。

那年,他十七歲。沒有陽光和單車,隻有一個臨近崩潰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