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時期，古砀縣内有一位名叫賈文元的書生，他寒窗苦讀，但屢次應試皆未能中舉，甚至連秀才的頭銜也未曾獲得。然而，他并未是以放棄初心，反而是以讓家中經濟狀況陷入困境，與他相依為命的老母也是以遭受了諸多困苦。
面子對于人來說，有時确實是一種沉重的負擔。某日中午，賈文元自友人處歸來，因不好意思在友人家中用餐，結果腹中饑餓難耐。途經一片西瓜田時，那翠綠的大西瓜勾起了他的食欲。他原想購買一個，無奈身上分文未有。饑餓最終戰勝了他的羞恥心，賈文元見無人看守，便偷了一個西瓜。
一位書生抱着西瓜走在路上，自然會引起他人的猜疑。再加上賈文元饑腸辘辘，他便尋了個偏僻之處将西瓜吃掉。剛吃完，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嚴厲的聲音：“好啊，你這個偷瓜賊！竟敢偷我留種的大西瓜，看我如何收拾你！”
賈文元心中一驚，知道被瓜田的主人發現了，連忙求饒，解釋說自己趕路途中饑渴難耐，才偷摘了西瓜，并表示願意賠償。瓜田的主人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老漢，他看了賈文元一眼，冷笑道：“我還以為偷瓜的是什麼人呢，原來是個書生！堂堂讀書人竟然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你說出去看你還有什麼臉面？想賠償也行，一個西瓜五兩銀子，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五兩銀子對于賈文元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他根本無法拿出。由于自己理虧在先，賈文元不敢與老漢争辯，隻得低聲下氣地乞求：“老人家，能不能少賠點？在下實在……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銀子來。”
老漢并未是以同情他，他闆着臉說：“不行！不拿銀子，我就送你去見官，看你覺得銀子重要還是臉面重要？”賈文元最怕的就是被送去見官，一旦事情傳開，他的名聲和前途都将毀于一旦。然而，他家中連飯都吃不飽，哪裡拿得出五兩銀子呢？面對老漢的堅決态度，賈文元隻得硬着頭皮哀求：“行，五兩就五兩，隻是暫時拿不出，等在下有了錢，一定雙手奉上。您老要是擔心，在下可以立字據為憑。”
老漢見賈文元确實拿不出銀子，似乎有些心軟：“好！既然你願意賠錢，那我也不逼你現在就給。你一個窮書生，也不知道啥時候能有錢。我給你個機會，地裡的西瓜正好要賣，這幾天你就跟我去集市上賣西瓜。賣的銀子隻要夠五兩，咱們就算兩清了。”
這雖然是一個可以彌補過錯的好辦法，但對于一個讀書人來說，去集市賣瓜無疑是一種羞辱。然而，與被送去見官相比，這似乎是一個更好的選擇。是以，賈文元急忙點頭應允。
第二天一大早，賈文元就匆匆趕來幫老漢摘西瓜，然後前往集市售賣。老漢讓賈文元叫賣，但他哪裡叫得出口？然而，當看到老漢生氣時，他隻好硬着頭皮照做。剛開始時，他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但喊了幾聲後，聲音逐漸大了起來。有人認出他後笑着問他這個書生怎麼賣起西瓜來了？賈文元羞得滿臉通紅，隻說是給親戚幫忙。後來，他漸漸發現買瓜的人并不關心這些，便不再感到難為情，叫賣聲也越來越響亮，有時甚至還加入了一些文雅的詞彙，吸引了不少人來買瓜。
五天後，所有的西瓜都賣完了，總共賣了五兩三錢銀子。老漢留下了五兩銀子作為賠償，剩下的三錢銀子則給了賈文元。
賈文元回到村子後，他賣瓜的經曆成了村民們茶餘飯後的笑談。盡管他得到了三錢銀子的報酬，但因為失去了面子，他心中對那位老漢充滿了怨恨，并發誓有朝一日若他飛黃騰達，必将當面羞辱老漢一番。然而，讀書考取功名對賈文元來說并非易事，而賣瓜的經曆讓他覺得做生意賺錢更為迅速，于是他決定離開家鄉，到江南闖蕩。
在江南的十年間，賈文元努力奮鬥，終于成為了腰纏萬貫的富商。衣錦還鄉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尋找那位老漢，想要找回當年失去的顔面。
時值西瓜成熟的季節，賈文元在集市上輕易認出了老漢。他不動聲色地買了一個西瓜，然後故意挑剔西瓜的品質，試圖激怒老漢。然而，老漢并未上當，反而認出了賈文元，并嘲諷他當年的偷瓜行為。
賈文元本想給老漢一個下馬威，但沒想到卻碰了一鼻子灰。他試圖用金錢來威脅老漢，但老漢卻絲毫不為所動。賈文元尴尬又害怕，隻得悻悻離開。
然而，賈文元并不甘心就這樣失敗。他苦思冥想，終于想出了一條妙計。他開始在集市上高價收購其他人的西瓜，然後低價出售，以此來擠占老漢的市場。買瓜的人貪圖便宜，老漢的西瓜是以無人問津。
老漢開始焦急起來，他找到賈文元理論。但賈文元卻越發得意，他提出隻要老漢為當年的事情磕頭認錯，就放過他。老漢見無法與賈文元抗衡，隻得在衆人的圍觀下向他磕頭道歉。
雖然賈文元最終達到了他的目的，但他也失去了更重要的東西——尊重和善良。他的行為不僅沒有得到村民們的尊重，反而讓他們更加鄙視他。而老漢雖然失去了市場，但他堅守了自己的尊嚴和原則，赢得了更多人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