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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為了救妹妹要了我腎,後來她們後悔死了

作者:晚晚愛看書

我死後的第三年。

媽媽坐在漆黑的房間裡,撥通了我的電話,她哽咽着對電話那邊的陌生人說。

「靜靜,你什麼時候回家,别跟媽媽賭氣了好不好,媽媽錯了,原諒媽媽。」

電話那邊的人不耐煩道,「有病吧你,跟你說多少遍了,我不是你女兒,再敢騷擾我我就報警。」

電話戛然而止,我媽捂着臉泣不成聲,嘴裡一直念着我的名字。

我冷眼看着,不知道她現在做出這副樣子是給誰看的。

她難道忘記了,我三年前就死了。

死在他們逼我給妹妹換腎的手術台上。

——

手術失敗了。

失敗的是我的,妹妹的很成功,換上了我的腎,她終于不用死了。

所有人都在喜極而泣,包括我的男朋友。

他們抱做一團,開心的慶祝着這個好消息。

直到醫生實在看不過眼,出聲提醒,「你們小女兒的手術雖然成功了,但大女兒的失敗了。」

爸爸,「失敗了就失敗了,你們醫院這麼多人還照顧不好她嗎?」

媽媽,「我們什麼時候能進去看媛媛,她剛剛做完手術肯定很不舒服。」

男友,「醫生,剛做完換腎手術能不能吃東西,可不可以喝湯,我現在去給媛媛買。」

看着面前滿心滿眼都隻有妹妹的幾個人,醫生忍不住再次開口,「你們到底知不知道手術失敗意味着什麼?」

爸爸不耐煩的打斷,「都說了交給醫院,你這麼大聲别吵到我們家媛媛。」

醫生皺着眉,不知道是不是想到我在彌留之際叫着的那幾聲爸爸媽媽,他突然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和他們說什麼轉身離開。

處理我屍體的護士們,因為一直沒有家屬過來,最後隻能将蓋上白布的我,推去了醫院的停屍間。

我孤零零地躺在停屍房裡,被所有人遺忘。

而妹妹的病房卻擠滿了人,男友祁佑拎着自己特地去外面打包好的雞湯,媽媽貼心的給她掖着被角,爸爸則是關心的摸着她的臉問她疼不疼。

妹妹很虛弱,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她享受着所有人的關心和照顧。

而我,被遺忘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妹妹的精神好了些,她抱着爸爸媽媽說着謝謝的話,又看着一直忙前忙後照顧着她的我的男朋友。

臉頰微微泛着紅,「祁佑哥哥,謝謝你這幾天照顧我。」

祁佑寵溺的看着她,「照顧你是應該的。」

妹妹臉上的笑意又濃了一些,她伸出手握住了祁佑的手,而祁佑沒有拒絕,甚至忘記了他是我的男朋友,當着父母的面,反手握緊了妹妹的手。

「媛媛,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妹妹眼裡含着眼淚,突然又猛的抽出自己的手,「對不起。」

她說,「祁佑哥哥,我不該跟你表白的,你是姐姐的男朋友,我隻是當時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是以才會忍不住告訴你,希望不會給你造成困擾。」

「媛媛,我明白,你沒有給我造成困擾,别自責好麼?」

祁佑眼裡全是對妹妹的心疼。

爸爸也寬慰妹妹,「媛媛,别想那麼多,你喜歡祁佑不是你的錯。」

聽到爸爸這麼說,我真的很想問,那是誰的錯呢?

難道是我的錯嗎?

可我已經死了,連質問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看向媽媽,媽媽什麼話都沒說。

我不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或許,是在想要怎麼跟我開口,把祁佑讓給妹妹。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我喜歡的東西妹妹都會喜歡,妹妹喜歡的東西,我必須全都讓給她。

沒人在乎這個東西我喜不喜歡,是不是我的。

小到零食玩具,大到衣服禮物,現在連人都是...

媽媽還是開口了,她對妹妹說,「媛媛,你姐姐這次連腎都給你了,你就别和她搶了,媽媽以後給你介紹個更好的男朋友,好不好?」

妹妹聽了這話,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可是我就喜歡祁佑哥哥。」

她抽泣着,「如果祁佑哥哥和腎隻能選一個,我選祁佑哥哥。」

祁佑明顯被感動了,他的手心疼的落在妹妹的頭上,「你怎麼這麼傻。」

妹妹撲進他懷裡,「祁佑哥哥,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你可不可以也喜歡我一點。」

祁佑臉上全是痛苦的神情。

我突然很想很想笑。

很掙紮嗎?

祁佑,你還記得當初你在聽完我自述從小到大的經曆時,是怎麼心疼的将我抱在懷裡,保證一樣的道,「靜靜,我永遠隻喜歡你,不會被任何人搶走。」

現在,你對妹妹動心了吧,否則為什麼要痛苦。

我早該發現的。

從他幫着父母一起求我給妹妹捐腎時,從他冠冕堂皇的說,「靜靜,就算你隻剩下一個腎,我也永遠愛你」時。

我就該知道。

妹妹在他心裡的地位,已經超過了我。

「對不起。」大概是想到了對我的承諾,祁佑推開了妹妹,他說,「我不能對不起靜靜。」

故作深情的樣子,讓我作嘔。

妹妹又哭了,情緒激動,爸爸媽媽趕緊叫來了護士,同時将祁佑叫出了病房。

病房外,爸爸很認真的問祁佑,「你對媛媛到底是什麼感情?」

祁佑很掙紮,「我不知道。」

「什麼叫不知道,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現在問你,你到底喜不喜歡媛媛?」

「我...」祁佑深吸了口氣,「我應該隻是将她當做妹妹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生病後,我每天都很害怕,害怕以後見不到她,她做手術我也緊張的不行,滿腦子都是她,我...」

他說到這兒,突然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我不是人,我對不起靜靜。」

「這不能怪你。」爸爸說得理所當然,「靜靜原本就是比不上媛媛的,媛媛自小就更招人疼些,你喜歡上媛媛也是人之常情。」

爸爸說完看向祁佑,「既然你和媛媛互相喜歡,就和靜靜分手,媛媛剛做完手術,需要人陪人哄,你陪着她她會高興一點。」

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媽媽終于開口了,「這樣會不會太傷害靜靜了,她剛把自己的腎給媛媛。」

爸爸沉了聲,「是她自己沒本事,怎麼怪的了她妹妹,祁佑這麼好的男人,她本來就配不上。」

媽媽沉默了兩秒,認同道,「男女感情的事,确實無法控制,祁佑和媛媛兩情相悅,靜靜會了解的,她從小就懂事,會讓着妹妹的。」

媽媽大概是忘了,小時候對于她們總是要求事事讓着妹妹這件事,我也是反抗過的。

但反抗總會換來她和爸爸的打罵。

「你是姐姐,就不能讓着妹妹?為什麼這麼不懂事,是不是我們沒把你教好?」

「下次再惹你妹妹哭,看我不揍死你。」

我不是懂事,是被罵怕了,打怕了,他們強加在我身上東西,最後成為了他們肆無忌憚欺負我的理由。

——

說完這些他們再次将我遺忘。

沒有人願意浪費一點時間去病房看一眼我,就連祁佑的分手,都隻用手機發了一條微信給我。

我回不回複,他們也不在意。

在他們看來,單方面通知我後不管我同不同意,願不願意,都不重要。

我的答案從來就不重要。

就像這次,他們逼着我給妹妹捐腎,我明确拒絕了那麼多次,也無濟于事。

最後還是被他們強制性的帶來了醫院。

在他們眼裡,不論什麼事,我都沒有拒絕的權利。

——

當天晚上,祁佑就答應了妹妹的示愛,成為了她的男朋友。

還未出院,他們在醫院就恩恩愛愛的談起了戀愛。

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他們竟然沒一個注意到醫生護士看他們時眼裡不加掩飾的鄙夷,氣憤。

在醫生護士幾次想要告知他們我死了這件事情,被他們不耐煩的打斷後。

大家已經不願意再跟他們說了。

他們和我一樣,都在等,等着看,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想起我。

事實上,他們一次也沒想起我。

直到妹妹出院那天,爸爸去結醫院的賬單,看到突然多出來許多的錢,他皺着眉大發雷霆。

對着醫院的從業人員破口大罵,「把你們上司叫出來,你們什麼無良醫院亂收費,我問你們,我女兒活的好好的,你們這賬單裡面的停屍費從哪來的?」

爸爸的大吵大鬧,引來了很多病人和病人家屬的圍觀。

大家都在竊竊私語,質疑醫院的收費,甚至很多人拿起了手機,開始拍起視訊。

醫院上司匆匆下來,看過賬單後正要開口。

我爸已經搶先道,「欺詐病人,我告訴你們,你們醫院必須給予我們賠償,不然我找媒體曝光你們。」

祁佑也在旁邊附和,「你們醫院這樣是犯法犯罪。」

媽媽和妹妹站在一邊,同樣一起指責着醫院,「我女兒就在這兒,活的好好的,你們是收這個費用,是在詛咒誰?」

他們七嘴八舌,醫院上司根本插不上嘴,最後隻能大喝一聲。

「好了。」

短暫安靜後,醫院上司看向爸爸媽媽,「你們是不是忘記你們另一個女兒了?」

爸媽一愣,他們這才想起給妹妹換腎同樣住在醫院的我。

爸爸率先反應過來,皺着眉道,「她不過是給她妹妹了一個腎,能出什麼事?」

媽媽說,「我們大女兒工資高,她的醫藥費一直都是她自己負責,不可能多在我們賬單上,何況,怎麼可能是停屍費?」

有個實在看不過眼的小護士冷笑了一聲,「讓大女兒給小女兒捐腎,還讓大女兒自己出醫藥費的父母,你們還真是頭一個。」

「你怎麼說話的?」

爸爸瞪過去,揚起了拳頭,像是下一秒就要揍小護士。

小護士也不怕他,直接梗着脖子道,「打啊,有本事你現在就打。」

旁邊的醫生拉了拉小護士的胳膊,示意她别和爸爸起沖突。

「我要投訴他,什麼态度,也配當護士。」

爸爸惱怒道。

小護士甩開醫生的胳膊直接站出來,「有本事你就去投訴,我脾氣不好,不配當護士,那你們又配當父母嗎?你們大女兒都死了七天了,你們當父母的有問過她一句?」

「兩間病房,就隔了一個拐角,你們但凡有良心,也會在哄完小女兒後順道看她一眼了,但你們有嗎?你們眼裡隻有你們這個小女兒,擔心她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的時候,你們有想過你們大女兒吃了沒睡了沒?」

媽媽的臉色因為小護士的話,白了幾寸,「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死不死,我大女兒活的好好的。」

「活的好好的?」小護士呵了聲,「你連看都沒去看過她一眼,是誰給你的自信,她活的好好的?」

媽媽的臉又白了幾寸,她有些站不穩,妹妹上前扶住她,秀挺的眉皺着,看向小護士。

「是姐姐故意讓你這麼說的對不對?她生氣爸爸媽媽沒去看她,是以弄出這樣事來想讓爸媽愧疚,你去告訴她,不用演這樣的戲,我知道她不情願給我換腎,她要是生氣我還給她就好了。」

「還給她?說的真好聽,腎現在在你身上了,你知道她取不走才敢這麼大言不慚,之前不還哭着喊着不想死,逼你姐姐把腎給你,你是真能裝,統一綠茶都沒你綠茶,要你姐姐一個腎就不說了,還搶你姐姐的男朋友,賤不賤。」

小護士戰鬥力十足,旁邊祁佑見她這麼罵妹妹,立刻就上前一步想要護。

隻是還沒來得及張嘴,就被小護士搶先一步罵了回去。

「還有你,真惡心,手術前還是姐姐的男朋友,手術後就成妹妹男朋友了,比下水道的老鼠還讓人惡心。」

小護士說到這兒直接呸了一口,接着指着他們四人道,「不是要去投訴,你們現在就去,我告訴你們,我忍你們一家四口很久了,今天就是飯碗不要,也要罵死你們,我看你們誰敢跟我對罵。」

四個人面面相觑,竟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圍觀的人都在對他們指指點點。

聽到身後那些人指着自己說自己是賤人,妹妹眼眶一紅,紮進祁佑懷裡。

「祁佑哥哥我怕。」

祁佑連忙将她的頭按進自己胸口緊緊護住,「媛媛别聽,他們都在胡說八道。」

爸爸皺着眉,拿着手機将賬單上的賬結了就想走,被醫生提醒。

「你大女兒還在停屍間,怎麼,結了賬就又不打算管了?」

爸爸一愣。

顯然,他又忘了。

眉頭擰的更深,爸爸口氣不善的對醫生道,「還不帶路。」

——

停屍間裡,我孤零零的躺在那兒,因為躺了七天沒人管,為了防止身體腐爛,隻能被推進冷藏室,現在推出來,白布上蓋着一層薄薄的霜。

「你說這是我的大女兒?」

爸爸眼角眉梢都寫着不信,在醫生點頭後,他走過去粗魯的掀開了我身上的白布。

白布掀開的下一瞬,爸爸徹底怔住了。

媽媽直接癱軟的坐在了地上。

而妹妹直接大叫一聲撲進祁佑懷裡,祁佑卻沒抱住她。

當我的死擺在他們眼前,他們才有了人該有的反應。

可這也隻是短暫的。

在确定的我的死亡後,爸爸開始找醫院的麻煩,他沒有第一時間選擇火化我,而是用我的屍體來訛詐醫院。

他指責醫院沒有将我離世的消息第一時間告知他們,責怪醫生護士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他甚至懷疑我的死是非正常死亡,是醫院疏忽造成的,是以才會刻意隐瞞我死亡七天的事。

為了榨幹我最後的價值,成功的訛到這一筆錢,爸爸叫來了媒體記者。

醫院是以受到了影響,外界的質疑聲此起彼伏。

直到醫院将整理出來的監控内容釋出出來,才還了自己一個清白。

視訊裡,有醫生護士幾次告知父母我的事,都被他們不耐煩的打斷。

「你們醫院幹什麼吃的,她的事交給你們醫院,沒看到我們媛媛才剛做完手術嗎?我們照顧媛媛都顧不及,誰有空管她。」

「她的事别跟我們說,多大的人了,自己能照顧自己。」

「手術失敗了就失敗了,你們該怎麼弄怎麼弄,跟我們說幹嘛,煩不煩,吵到我們家媛媛休息,我跟你們沒完。」

....

真相曝光後,爸爸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訛不到錢了,還被網友們在網上讨伐。

所有人都在罵他們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