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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教授胡泳直言:“有多少人願意去看一個老年女人的裸體,當她以‘真面目’示人時,無論是誰都會接受不了的”,但她是自己的母親,且已經失去了自理能力。
一人失能、全家失衡,有多少上了年紀的子女們被家裡的病人給“束縛”住了手腳,又有多少老人因病“耽誤”了自己孩子們的家庭。
現在很多人都是“三明治一代”,指的是上有老下有小,且正值事業巅峰的中年人,或者說是肩上扛了一千斤重擔的中年人。
胡泳今年50歲,是北大新聞與傳播學院的教授,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哥哥,作為家長老幺,他擔負起照顧父母的責任。
疫情期間胡泳在家給學生們上網課,為了避免父母被感染,胡泳幹脆就不出門,家裡的保姆也辭退了,讓胡泳沒想到的是,今後他的活動範圍僅僅隻有海澱區。
疫情過後,胡泳推着母親下樓散步,父親自己拄着拐杖跟在兩人後面。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父親開始變得脆弱,中間姊弟三人與父親在明面上談論過生死,胡泳的父親是聾人,幾人就用筆談,父親的意思是他去世後大家不要悲傷,也不要搞任何的悼念活動。
父親的腦子并不糊塗,之前胡泳提出讓兩個老人去養老院的時候父親還答應了,隻不過當時還有一點意識的母親不答應,便就此作罷。
去年國慶假期,胡泳兄妹幾人帶着父親最後看了一遍北京城,10月中旬,96歲的父親去世了,但好在父親離世前心裡沒有留下遺憾。
一直到現在,胡泳的母親已經成為了重度老年癡呆患者,家裡常常彌漫着漫天的屎味,這對于很多人來說都是不願面對的,可這對于胡泳來說,屎尿屁就是每天和他打交道的東西。
胡泳每天都在和母親的排洩物做鬥争,他不得不思考母親下一次排洩在什麼時候,因為母親現在不能自主要制,是以胡泳唯一的辦法就是猜。
控制飲食也沒有用,胡泳每隔4小時就會給母親處理一次小便,但是大便的排洩時間他就拿捏不準,胡泳最怕的就是他忙完一件事一轉身發現母親在玩屎。
中國人一直與傳統含蓄挂鈎,關于屎尿屁的讨論大多羞于搬到明面上來讨論,對此胡泳教授說:“人作為一種生物,始于屎尿屁,最後也終于屎尿屁,唯一的區分就是有意識和無意識。”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有些老人步入風燭殘年時身體各方面的機能就會退化,即使意識清醒,也同樣會有大小便失禁的情況,但這類老人對于自己的行為通常會感覺羞愧、自卑、痛苦。
純粹無意識,老人壓根就不知道關乎于排洩的事情,這才是最困難的,胡泳教授經常在幫助母親處理排洩物時遭到了母親的不解與反抗。
而導緻這些的根本原因就是母親根本不知道這一切對于她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但胡泳知道,如果不及時處理這些排洩物,首先會讓母親感覺到不适,其次就是會給他的照護工作添油加醋。
當事人會把一切引人不适的東西給隐藏起來,企圖做好表面工作來掩蓋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然而這個被掩埋的事實卻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胡泳教授把自己比作一枚生雞蛋,明明是可以蒸煮煎炸形成一個完整的雞蛋,卻非常容易變得破碎崩潰,雞蛋掉在地下,蛋清、蛋液、蛋殼被摔得七零八碎,處理這一片地方又得拖掃搓擦。
但雞蛋有的選嗎?
一時間委屈、憤怒、焦慮所有負面情緒通通湧上心頭,現在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把生雞蛋“修煉”成熟雞蛋,熟雞蛋即使掉在地上,也不至于同七零八碎的生雞蛋一樣狼狽。
胡泳母親多次在大半夜發出異常聲響,每每都吵得胡泳擔驚受怕難以入睡,淩晨時胡泳聽見母親那屋叮叮咣的響,他跑去一看是母親把物品扔在了地闆上,就連衛生間的廁紙也被她扯的到處都是。
那一次胡泳沒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他就像被摔在地下的生雞蛋,朝着母親大聲訴說着自己的委屈、辛酸與不甘。
母親見狀卻疑惑不解的回了他一句:“誰讓你累了?誰讓你照顧了?我對不起你啊?”
至此,“控制情緒”這四個大字被胡泳貼在了家裡最醒目的位置。
得了老年癡呆的患者可以說是返老還童,隻不過他們隻是智力返老還童了,一個70多歲的身體,隻有3歲孩童的智商,作為子女是無法放任其不管不顧的。
胡泳稱自己之前一直沒想到,在中年時雖然事業有成,但是卻變成了一位24小時護理人員,這讓胡泳覺得生活走到了困境。
實話說現在患老年癡呆的老人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他是感受不到痛苦的,反而身處痛苦中無法自拔的是照顧老人的子女。
這種痛苦自然是無法割舍的,胡泳在這個時候就會換位思考,想想當年自己結婚的時候,适婚年齡段的人有多少不用父母幫襯的,要不婚後剛有孩子的時候,又有多少人不需要父母幫忙帶孩子。
養育之恩大過天,以前需要父母幫忙的時候,他們就算幫不上忙也會硬幫,總不能他們老了,需要幫忙的時候,作為“受惠者”能撒手不管。
阿爾茲海默症會偶然間出現記憶的閃光,患者回想起曾經時,再看到現在到處都被他弄的滿目瘡痍,他心裡比任何人都不能接受。
每個人對“媽媽的味道”都有一種執着,終其一生都覺得媽媽做的飯是自己吃過最香的,胡泳有一次試探性的把茄子和辣椒擺在媽媽面前,看看媽媽能不能記起來他最喜歡吃的那道菜。
結果媽媽并不知道桌上放的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胡泳想幹什麼,隻能把腦袋裡的記憶殘片整合整合,問胡泳:“你冷不冷?你餓不餓?”
大陸現在馬上迎來人口老齡化的峰值,這種家庭隻會越來越多,但是現在的社會對于老年人來說并不友好,是以我們要去思考,如何讓社會變得更适合老年人生活,而不是單純的讓老年人去适應社會。
阿爾茲海默症患者離不了人,家裡有兄弟姐妹的還好,但是家裡要隻有一個孩子,其困難程度令我們難以想象。
而這種病是不會治好的,有些人作照護隻用三年,而有些人需要十年或者更久。
一位網友看到胡泳教授的文章深有感觸,她現在家裡有兩個失能失智的老人,而每天照顧兩個老人的活兒隻有她一個人來承擔。
已經好幾個月過去了,網友幾乎每天隻能睡上兩個小時,而且自己家庭也照顧不到,丈夫也不幫襯不了解,為了自己的父母,快把自己的家庭給犧牲了。
另一位網友照顧癱瘓父母13年,到最後父母還是去世了,但是網友沒走出當照護的生活,父母一走突然覺得沒人在需要她。
養老問題是一個值得全社會都關注到的問題,每個人都會有老去的那一天,國家的弱勢群體應該被社會給照顧到,胡泳教授也說了,像他這種條件允許的家庭來說面對這種情況還能空出來點手,甚至可以說他是幸運的。
然而現在多的是沒條件的,因為照顧老人而斷掉資金收入的,請不起專業護工而耽誤老人病情的,獨生子女一代...
是以加快養老政策的完善已經迫在眉睫。
參考資料:
[1]河北新聞網:當一位北大教授成為24小時照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