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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往事:當年到隊長家偷梨被狗咬傷,隊長給他送來十多個雞蛋

作者:草根茶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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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幾十年了,說起當年到河北省滄州插隊落戶的往事,馬清河大哥還記憶深刻,特别是說起當年到隊長家偷梨的那件糗事,馬清河有些不好意思也有幾分遺憾,他說當年喜歡上了隊長家的閨女卻沒敢表白,錯失了一段美好姻緣。回城後,他一直念念不忘那個淳樸、善良又漂亮的農村姑娘。

知青往事:當年到隊長家偷梨被狗咬傷,隊長給他送來十多個雞蛋

圖檔來源網絡

據馬清河回憶,他是1969年4月份和同學們一起乘坐解放牌大卡車離開天津的,同行的基本都是他們同校的國中同學,也有個别高中畢業生,還有一名社會青年。那天的天氣很好,風和日麗,陽光很溫暖,他們都穿了棉衣,汽車快速行駛,也沒感覺到寒冷。

到達滄州後,馬清河他們十一名天津知青被分派在滄州地區的姚官屯大隊第六生産小隊插隊落戶,大家臨時住在了隊部大院裡。

姚官屯六隊隊部的院子挺大,一排六間正房是隊裡的倉庫和隊長會計辦公開會的地方,正房對面一排低矮的土坯房子(南屋)是隊裡的牲口棚,牲口棚裡有三頭牛,還有幾匹馬和兩頭騾子。三間東廂房是車屋,就是停放馬車的專用房屋。由此可見,姚官屯六隊應該是一個比較富裕的生産隊。

五名女知青住在了正房的一間房子裡,那間房子裡有一鋪挺寬敞的火炕,足能睡下六七個人。馬清河他們六名男知青住在了緊挨着牲口棚的那間廂房裡(南屋),廂房裡沒有火炕,他們睡的地鋪。地鋪是用秫稭把子(把秫稭捆成小捆)搭建的,秫稭上面鋪了厚厚的麥稭和谷草,睡在上面一點也不冷,也很舒服,就是離牲口棚太近,有一股子特别難聞的氣味。

一直到了秋後,隊裡才用上級撥下來的建房款給知青們蓋了五間新房,砌了圍牆,成立了六隊知青點,姚隊長讓馬清河擔任了知青點的點兒長(知青小組長)。知青們都搬到建立的知青點吃住了,總算逃離了隊部大院。那個夏天和秋天,隊部院子裡天天臭烘烘的不說,蚊子跳蚤成災,馬清河他們真是吃盡了苦頭。

建立的知青點離劉隊長家不遠,就在姚隊長家胡同口,那裡正好有一眼水井,知青們吃水很友善。早晚時間或不出工勞動的時候,姚隊長總喜歡到知青點來坐一會,聽知青們說一說天津衛的新鮮事。别看姚官屯大隊離天津不是太遠,可四十歲的姚隊長還沒去過天津,他連火車都沒坐過。

有時到了吃飯的時候,姚隊長還沒回家吃飯,姚隊長家的閨女姚秋英就會到知青點來喊他回家吃飯,一來二去,知青們也就和姚秋英熟悉了。

姚秋英當年十六歲,剛國中畢業,她紮着兩條辮子,長得挺好看。姚秋英看到知青們隻是笑一笑,很少和知青們說話。她笑的時候就會露出兩顆小虎牙,還有兩個小酒窩,特别迷人。男知青私下裡議論,他們都說姚秋英長得也太漂亮了,會不會是下凡的仙女呀。女知青們也很納悶,姚秋英生在農村,天天吃高粱面窩窩頭,咋長得這麼水靈呢?

第二年春耕開始以後,姚秋英也開始參加生産勞動了,每天出工勞動,她都和女知青們在一起,一起出工勞動,一起收工回家。有時吃過晚飯,姚秋英也會到知青點來找女知青們借書看,來聽她們說天津的生活故事。每當聽到女知青們說她們天津有公園、有新華書店,還有百貨商場,姚秋英就特别向往天津的生活,她甚至做夢都想去天津看看,天津的公園會是什麼樣子?她隻能憑空想象。

記得是1972年秋天,經過了三年多的朝夕相處,馬清河和姚隊長家的閨女姚秋英也就漸漸熟悉了,姚秋英看到馬清河雖然很少說話,可從姚秋英的眼神中,馬清河能感受到姚秋英對他應該不反感。有一天早飯後上工的路上,姚秋英突然來到馬清河身邊,塞給馬清河一個鴨梨,紅着臉說:“我家樹上結的梨,又脆又甜,你嘗嘗。”

當時馬清河有些激動也有些緊張,他們男知青眼中的“仙女”是很少主動跟男知青說話的,姚秋英突然送給馬清河一個鴨梨,馬清河真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他的手心都出汗了。回頭看看身後沒人注意,他慌慌張張把那個鴨梨裝進了衣兜裡。姚秋英仰起頭來看了一眼馬清河,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就在馬清河用手摸着衣兜裡的那個鴨梨想入非非時,一名叫王海軍的男知青突然從後面追上來,搶走了馬清河衣兜裡的那個鴨梨。王海軍往前跑了幾步,停住腳步咬了一口鴨梨,回過頭來做着鬼臉對馬清河說:“又甜又脆的大鴨梨……”

馬清河追上王海軍,小聲說:“海軍,你别瞎嚷嚷,讓姚秋英聽到了多不好啊?”“姚秋英給你送鴨梨,肯定是喜歡上你了。不讓我嚷嚷也可以,要麼你讓姚秋英也送給我一個鴨梨,要麼你就送給我一個鴨梨,要不然的話,你就别怪我瞎嚷嚷了。”“好!好!我肯定送給你一個鴨梨。”擔心王海軍亂說造成不好的影響,馬清河隻好答應了王海軍的無理要求。

知青往事:當年到隊長家偷梨被狗咬傷,隊長給他送來十多個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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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吃過晚飯,王海軍把馬清河叫到院子裡,小聲問他:“清河,你說話到底算不算數?要是不算數,我回屋就公開你和姚秋英的秘密。”“你等着,不就是一個鴨梨嗎?”馬清河說完,一個人悄悄走出了知青點的院子。

知青點離姚隊長家不遠,馬清河也去過姚隊長家幾次,他知道姚隊長家院子裡有一棵不大的梨樹和兩棵棗樹,也熟悉姚隊長家院子裡的情況。年年秋天,知青們都會吃到姚隊長家棗樹上結的金絲小棗。姚隊長家的這棵梨樹是第一年挂果,是以知青們都還沒吃過姚隊長家的鴨梨。

為了堵住王海軍的嘴,馬清河隻好動了歪心思,他想到姚隊長家的院子裡偷偷摘一個鴨梨送給王海軍,免得王海軍滿世界瞎嚷嚷。

來到姚隊長家的院門口,用樹枝條編制的柴門敞開着,馬清河看院子裡沒有人,他就悄悄走進院子,來到那棵梨樹近前,摸索着摘下一個鴨梨。

就在馬清河準備往外走的時候,姚隊長家的狗突然叫了起來。聽到狗叫聲,馬清河慌了,他撒腿就跑。這一跑不要緊,姚隊長家的那條大黃狗猛撲上去,一下子就咬住了馬清河的腳脖子,疼的馬清河嗷嗷叫喚。

聽到了馬清河的喊叫聲,姚隊長和姚秋英慌慌張張從屋裡跑了出來,姚秋英把她家的狗趕開,姚隊長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馬清河。此時的馬清河羞愧難當,一句話也沒說,一瘸一拐地回知青點去了。

王海軍看馬清河回來了,就迎了上去。馬清河沒吱聲,把手裡的那個鴨梨塞給王海軍,默默回到屋裡,躺在了炕上,用被子蒙上了頭。

不一會功夫,姚隊長和姚秋英就來到了知青點,姚秋英站在院子裡沒進屋,姚隊長走進屋,問馬清河:“清河,你看一下,咬壞了沒有。”這個時候王海軍才知道,馬清河被狗咬了。王海軍趕緊拿來手電筒,讓馬清河撸起褲管,隻見他的腳脖子上有兩個滲血的牙痕。幸虧隔着褲子,要不然的話,馬清河可就慘了。

姚隊長讓他閨女回家剪來一撮狗毛,用火柴燒成灰,敷在了馬清河腳踝處的傷口上。

那一晚,馬清河幾乎是一夜未合眼,他這個後悔啊,後悔不該去姚隊長家摘梨,這可是偷盜行為啊,要是讓别人知道了,以後咋……

第二天一早,姚隊長又來到知青點,他給馬清河送來了十多個雞蛋,還問他腳脖子疼不疼?腫沒腫?并告訴,以後他去家不要跑,要是不跑,他家的狗就不會不咬人。

那天下地幹活的路上,姚秋英又送給馬清河一個梨,笑着說:“今年我家的梨樹第一年挂果,結的果子不多,要是多的話我就分給你們知青都嘗嘗。還有,以後去我家,聽到狗咬也不要跑,你不跑狗就不會咬人。”

聽了姚秋英的話,馬清河心裡既感動又羞愧,姚隊長一家人肯定知道他是去偷梨才被狗咬傷的,可誰都沒說破,姚隊長還給他送雞蛋讓他補養身子,多麼淳樸善良的一家人啊!

之後的日子裡,姚秋英明顯對馬清河熱情了,上工或收工回家的路上,她都會主動跟馬清河打招呼,有時還會把一把通紅的金絲小棗塞給馬清河。馬清河也發自内心地喜歡姚秋英,可一想到自己去姚秋英偷梨的糗事,他就覺得臉紅。

一晃就到了1974年秋天,姚秋英越來越漂亮了,她也明顯對馬清河有好感,還送給了馬清河一雙繡花鞋墊。回天津探親的時候,馬清河給姚秋英買了一塊時尚的圍巾,可他一直也沒好意思送給姚秋英,他一直為當年到姚隊長偷梨的事情感到愧疚和自責。

過了不久,姚官屯大隊得到了一個工農兵學員的名額,全體社員群衆和大小隊幹部都一緻同意讓馬清河去上大學。最終,馬清河通過了文化課考試和政審,他成了姚官屯大隊第一個被推薦的工農兵大學生。當時姚隊長一家要是把馬清河偷梨被狗咬傷的事情說出去,馬清河就不會有被推薦上大學的機會了。

離開姚官屯大隊的前一天晚飯後,馬清河拿着那條圍巾來到了姚隊長家院門外,他猶豫了好久,還是鼓不起勇氣來,最終隻好把那條圍巾帶回了天津。

回到天津多年後,馬清河還是念念不忘姚秋英,多少個甯靜的夜晚,他手捧那條圍巾淚流滿面,夜不能寐,姚秋英那張美麗的笑臉總是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到了三十三歲,得知姚秋英的女兒都上國小了,馬清河才和一名喪偶的高中老師結為夫妻,組建了家庭。

知青往事:當年到隊長家偷梨被狗咬傷,隊長給他送來十多個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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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述完自己的知青往事和情感生活經曆,馬清河大哥流淚了,他說當年的那條圍巾他還保留着,他的家庭雖然也很幸福,可他一直都忘不掉淳樸善良的姚秋英,一想到姚秋英,他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當年自己明明是發自内心地喜歡姚秋英卻沒敢表白,這成了他心裡永遠的遺憾。馬清河大哥還說,當年要不是因為去姚隊長偷梨,興許就不會留下這樣的遺憾了。

羞愧也罷遺憾也罷,事已至此,說什麼也無濟于事了,就讓往事随風吧,把美好的記憶留在心底,記住鄉親們的恩德,多回第二故鄉看看,這才應該是最好的結局。

作者:草根作家(感謝馬清河大哥提供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