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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明啊,是我媽媽。"電話裡母親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心中一緊,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麼。"你爸爸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我一個人實在照顧不來,你能不能回來陪陪他?"
聽到母親的話,我的内心頓時充滿了沖突。作為兒子,我理應盡孝道,回家照顧年邁的父母。可是,我現在事業正在上升期,如果長期請假在家,工作肯定會受到很大影響。更何況,我還有妻兒要養,如果失去了收入來源,他們的生活也會陷入困境。
我痛苦萬分,進退兩難。一方面,我深愛着父母,希望他們晚年可以安享天倫;另一方面,我也有自己的家庭和事業要顧及。我在心中反複權衡,終于下定了決心。
"媽,你先别着急,我這就請假回去。"我對母親說。
"真的嗎?太好了!"母親的聲音裡充滿了欣喜。
我挂斷電話,轉身對妻子說:"親愛的,我需要請一段長假,回老家照顧父母。"
"我知道,但父母養育之恩,我們永世難忘。"我堅定地說,"即使暫時犧牲一些利益,我也必須回去好好照料父親的晚年。"
妻子看着我,歎了口氣:"好吧,我了解你的心情。不過你要盡快回來,我和孩子還是需要你的。"
"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快回來的。"我堅定地說。
告别妻子和孩子後,我踏上了回鄉的列車。幾個小時後,我終于到達了老家。一走出車站,熟悉的鄉間景色映入眼簾,我的心情五味雜陳。
小時候,我常常在這些田野和小河邊嬉戲玩耍,那時的我無憂無慮,天真爛漫。如今,我已是一個事業有成的中年人,卻不得不重新回到這個曾經的起點,照顧年邁的父親。
到家後,我看到父親的情況比想象中糟糕得多。他瘦骨嶙峋,雙眼無神,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母親告訴我,父親已經幾乎失去了全部生活自理能力,大小便都需要别人照料。
"你爸爸現在連自己如廁都很困難。"母親無助地說,"我年紀這麼大了,身體是真吃不消長期的操劘啊。"
"爸,是我啊,我回來了。"我輕聲對他說,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為了更好地照顧父親,我們進行了角色分工。母親負責做飯和一些簡單的家務;我則負責父親的起居、如廁等更耗體力的活兒。還有幾個在附近工作的親戚,會不定期來幫忙。
"小明啊,你可得多費心了。"母親拍着我的肩膀說,"你爸現在連翻個身都很困難,你得格外小心,别把他弄傷了。"
"我會盡量的,媽。"我點點頭,内心卻是忐忑不安。照顧一個完全失去自理能力的老人,這對我來說是個全新的挑戰。
"爸,你忍着點,很快就好了。"看着父親痛苦的神情,我的心像被人生生揪住了一樣。
剛開始照顧父親時,我感到相當吃力。父親身體虛弱,稍微用力就會讓他痛苦萬分。我不得不學習各種照護技巧,小心翼翼地為他更換布、攙扶他如廁等。
有一次,在為父親換布時,他突然發狂,拼命掙紮起來,我被他的拳頭打了一記正着,鼻子直流血。母親連忙過來安撫,卻也遭到了他的毆打。最終,我們不得不求助鄰居,七八個人合力才制服了他。
"對不起啊,都是我的錯。"事後,母親滿眼愧疚地對我說,"你爸有時候會突然發瘋,我們照顧起來也很吃力。"
"沒關系的,媽。"我擦了擦鼻血,心有餘悸地說,"能照顧好爸爸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在家裡照顧父親的這段日子,我與妻子的沖突也漸漸凸顯。有一次,她打來視訊電話,看到我一臉憔悴,便勃然大怒起來。
"你看看你自己,簡直就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一樣!"她指着螢幕,聲嘶力竭地說,"你就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嗎?你是不是已經把我和孩子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解釋什麼解釋?你現在就給我回來!要不然,我們就離婚算了!"
那天夜裡,我久久無法入睡。我躲在廁所裡,偷偷流下了眼淚。
作為兒子,我理應盡孝道,照顧好年邁的父母。可是,如果我一直在外奔波,那我的妻兒又将如何是好?他們同樣需要我的關愛和經濟支援啊。
我開始後悔當初的決定,感覺自己正在失去所有。如果繼續留在這裡,工作恐怕就要丢掉了;如果離開,又将抛棄父母于不顧。不管選擇哪一條路,我都将背負終生的遺憾和自責。
就在我痛苦萬分的時候,母親敲響了廁所的門。
"小明,你還好嗎?"她關切地問。
"我沒事,媽,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強忍着哽咽,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
"作為母親,我是最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的。"母親歎了口氣,"你要三思而後行啊,千萬不要為難自己。"
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擾和沖突之中,簡直要瘋掉了。
就在我痛苦掙紮的時候,父親的病情出現了惡化。一天夜裡,他突然高燒不止,并開始神志不清。我們連忙叫來了村裡的醫生,但醫生檢查後臉色凝重,判斷情況不容樂觀。
他沒有把後半句話說完,但我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父親,我的淚水奪眶而出。
"爸,您一定要撐住啊!您可是我的親生父親,我怎麼能沒有您啊!"我緊緊握住他的手,痛哭流涕。
母親也哭成了個淚人兒,她顫抖着手,一遍遍拍打父親的臉頰,想喚醒他的神智。
就在這個絕望的時刻,我的幾個兄弟姐妹也紛紛放下手頭的工作趕了回來。看到父親如此垂危的模樣,他們個個心如刀絞,你一言我一語,回憶起父親當年的養育之恩。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将父親的恩德說了個遍。看着床上那張熟悉的臉龐,我們個個熱淚盈眶,誓要給父親最好的照料,讓他安安穩穩地離開這個世界。
從此,我們形成了一個堅強的照護團隊,每個人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我的幾個姐姐負責照顧父親的飲食起居,而我和弟弟們則負責像護理一樣,為父親更換布、攙扶如廁等。
雖然大家都已經步入中年,事業家庭重重,但在父親垂危的時候,我們還是毫不猶豫地抛下了一切,隻為了能好好照顧他最後的一程。
"爸,您看,我們幾個孩子現在都回來了,一定會好好伺候您的。"每次我們為父親更換布時,我都會這樣說。
盡管父親已經神志不清,但我相信,他的内心一定能感受到我們的孝心。有了我們這些孩子的全力照料,他一定能安然渡過這最後的劫難。
大家就這樣日以繼夜地照顧着父親,我們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齊心協力過了。有時候,我會忍不住感歎,或許正是父親的垂危,讓我們這些散落在外的兄弟姐妹才能重新凝聚在一起。
雖然辛苦,但每當看到父親安詳的睡顔時,我就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是啊,這就是我們應該做的,用行動來報答父親的養育之恩。
也許,上天就是看中了我們的這份孝心,才會開了一扇窗。就在我們準備為父親最後一程時,一個奇迹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