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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駝祥子》:舊社會窮人的另類歸宿,命運的手掌也有漏網之魚!

作者:南風窗

一段曆史的社會剪影

一個車夫的悲慘世界

——《駱駝祥子》導讀

祥子,一個失去父母和幾畝薄田而進城的鄉下窮小子。

十八歲便從鄉下來到北平城,把凡是賣力氣就能吃飯的事全做過一遍後,最終選擇成為一名人力車夫,渴望靠汗水和苦力買一輛屬于自己的黃包車。

但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在經曆了三起三落後,祥子從一個要強勤勞、體面幹淨的人,變成一個懶惰狡猾、極端自私的行屍走肉一般的遊魂。

祥子勤勞、老實、善良、注重信義的美好品質,注定無法在黑暗的舊社會赢得理想的生活。

這是舊時代絕大部分底層老百姓殊途同歸的命運。但是,命運的手掌也是有漏網之魚。

比如:

曹府傭人高媽,車廠老闆劉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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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駝祥子》劇照

高媽:一個有智慧的小人物,精明能幹的“理财能手”。

高媽,曹府的女仆,一個三十二三歲的寡婦,精明幹練,做事麻利。

年輕的時候,不幸嫁給了好吃懶做、家暴成性的酒鬼丈夫,隻得擔起養家重任,給大戶人家當保姆。

丈夫喝醉酒便來找高媽要錢。不給,就在宅門外大鬧,沒法子的高媽隻得去向放高利貸的人借錢。是以,在丈夫活着的時候,高媽是受盡了高利貸的盤剝。

一個婦道人家,在封建黑暗的年代不僅要養活自己,還要賺錢給酒鬼丈夫買酒買飯。

可想而知,當時高媽的處境遠遠比“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祥子困難的多,也比小福子強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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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駝祥子》劇照

不過,她的心态、能力、手段、心機遠勝于祥子和小福子。

在丈夫死後,徹底擺脫了拖油瓶的高媽,能力和手段才真正施展出來:

自從她守了寡,她就把月間所能剩下的一點錢放出去,一塊也是一筆,兩塊也是一筆,放給做仆人的,當二三等巡警的,和做小買賣的,利錢至少是三分。

高媽的錢既不像祥子一樣存起來,也沒有像方家仆人一樣放進銀行;而是把它以高利貸的方式借給急需用錢的人,然後坐收利息,用錢生錢。

正如她對祥子說的:“擱在兜兒裡,一個子永遠是一個子!放出去呢,錢就會下錢!”

當然,她的錢也不是随便什麼人都能借,都是“瞧準了再放手錢,不能放秃尾巴鷹”。

就是把錢借給别人的同時,要先摸清對方的老底,就算對方不還錢,高媽有的是手段對付,比如:

當巡警的到時候不給利,或是不歸本,找他巡官去!一句話,他的差事得擱下,敢打聽明白他們放饷的日子,堵窩掏;

這些放貸的經驗,都是高媽從以前經曆的困苦中折磨中鍛煉出來的。

憑借着犀利的眼光、高明的手段、潑辣的性格;高媽,一個中年寡婦,在舊社會混的有模有樣。

和高媽有相同遭遇的二強嫂,經常被酒鬼丈夫家暴,眼睜睜看着女兒被賣,最後落到被丈夫活活打死的下場。

不得不說,高媽的本事要比某些男人強。雖然隻是一個出生底層的傭人,但她的眼界和能力,使得她的生活過的比男人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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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駝祥子》劇照

劉四爺:一個出生底層的土混混,自私自利的“資本家”。

劉四爺,虎妞的爸爸,祥子的嶽父,人和車廠的老闆。

年輕時當過庫兵,設過賭場,買賣過人口,放過閻王賬。

到了民國時期,金盆洗手,在北平開了一家洋車廠,和女兒一起将人和車廠治理得鐵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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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四爺憑借自己的力氣、心路、手段、交際、字号等生存本領,經過幾十年的努力,實作了階級跨越。

從一個底層小混混,成為北平城“人和車廠”的老闆,擁有一筆豐厚的家産:

1、有六十多輛人力車,至壞的都是七八成新的:

到現在,他有六十多輛車,至壞的也是七八成新的,他不存破車。車租,他比别家的大,可是到三節他比别家多放着兩天的份兒。

按新車值100塊來算,劉四爺約莫有4500塊的固定資産。

這六十多輛人力車,每天車租按一毛五來算,一天就有十塊錢左右的純收入。

2、在首都北平擁有一套不動産——人和車廠的大廠房:

人和場的前臉是三間鋪面房,當中的一間作為櫃房,隻許車夫們進來交賬或交涉事情,并不準随便來回打穿堂兒。因為東間與西間是劉家父女的卧室。

由大門進去,拐過前臉的西間,才是個四四方方的大院子,中間有棵老槐。東西房全是敞臉的,是存車的所在;南房和南房後面小院裡的幾間小屋,全是車夫的宿舍。

4、擁有一筆不菲的存款:

雖然小說沒有寫劉四爺有多少存款,但根據車行曆年車租、放高利貸等收入和舉辦六十大壽的花費,推算出劉四爺攢下了不少體己。就連虎妞都能有五百來塊的私房錢。

再看,祥子第一次買車的一百塊錢,還要花整整三年的時間,風裡來雨裡去,累死累活,省吃儉用才能攢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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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駝祥子》劇照

這裡還要強調一點:民國時期,想要在北平城開人力車行,除了要有本錢外,還要有“本事”來應付黑白兩道。

有人說,劉四爺為什麼不把車行交給虎妞和祥子?

因為劉四爺知道這兩人的本事:祥子老實本分,虎妞隻會收賬和對付窮車夫。

如果劉四爺敢把車廠交給祥子和虎妞管理,一準倒閉。

是以,劉四爺一看虎妞硬嫁給祥子後,立馬就把車廠賣了,拿着錢滿世界的旅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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