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嶽幹業 圖‖網絡
每個村莊都有道不完說不盡的故事，然而由于諸多村莊普普通通，是以在縣志上看不到對這些村莊的具體描述。比如說我的老家小牛莊，到底何時成村？村裡沒有人知道。
根據史料記載，襄城縣始設在秦王政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有縣就有村莊，依此說運糧河兩岸的村莊2200多年前就已存在。按孫圪垱新石器時代龍山村落遺址來說又遠幾百年。若按臨颍縣古鎮纣城來說，商朝末期纣王和妲己在纣城居住過，由此推纣城周邊3000年前就有村莊部落。小牛莊究竟建于哪朝哪代？由于沒有文字記載，誰也沒法驗證，隻有按“很早以前”來寫。（想欣賞嶽幹業老師寫的其它美文？歡迎點選以下連結：知否？這道好吃的美食背後，藏着恁多悲催故事）
很早以前，小牛莊有兩戶人家，一戶姓牛，老輩人傳說是從許昌縣榆林鄉颍河北岸的牛莊（我們這裡稱牛灣）搬過來的。那時官宦大戶有錢有勢，占據大量土地，清朝有跑馬圈地之說。
牛莊這戶人家可能是看到這邊土地肥沃，是以跑十多裡到此開墾，土地開出來了，種收是麻煩事，起早貪黑，車人來回跑，于是就安排一個或兩個孩子帶着妻子兒女在此安家種地。後來人多了，取名小牛莊（當時東南六裡臨颍境内有個大牛村），從此襄城縣的版圖上有了小牛莊。
後來不知道從何地搬來一戶姓黃的也在此安家落戶，居住在牛姓的西邊。中間隔個長坑，這個坑也有故事。那時雨水多，據說十年九澇，一到夏天雷鳴電閃，傾盆大雨下個不停，西邊磚橋店、陳圪垱、油房孫三個村莊的水都流向小牛莊，現在村中的街在古時候是襄城縣到臨颍的官道，水漫過官道南邊進入葦坑，從葦坑出來向東流入大坑，再向南順渠溝流向遠方。久而久之街裡的地面低了很多，真成了流水溝，水最深時漫過人腰。
雨停了大坑的水滿滿的，一年四季都不幹，按易經風水來說對牛姓有利，人吃井水，牛喝坑水，人畜興旺，是以牛家宅院臨坑而建。
坑西的地勢比坑東高出好多，到現在也算是最高處，而黃氏舊宅早就消失滅迹了。
兩家的人口在那時牛家比黃家多一些。當時人口少，土地多，以傳統耕作方式隻能種少量的土地，一家人開墾出三、五十畝，打的糧食夠吃就行了。好些土地都荒廢，雜草叢生，後來人多了才慢慢開墾。
兩家人各種各的田，各做各的事，互不幹涉。若幹年後黃家的人反而比牛家人多了，各方面都比牛家強，可以說是人丁興旺，田畝遞增，牛家卻萎靡不振，人不歡畜不旺。那時的人迷信思想嚴重，牛家掌櫃心想怎麼會這樣，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心中猜疑，猶如大病纏身，一心二心想找個陰陽先生看看。
有一天牛掌櫃閑暇無事，背手跨步，慢慢悠悠來到村西南莊稼地裡，彎腰拔草。恰在這時，一牽駱駝的陰陽先生和他的徒弟從西邊小路走過來，師徒二人走着說着，看到牛家墳茔給徒弟說:“你看這家的墳茔沒占住好風水，人丁家财不興旺，過的不順心。”
這話剛好被牛掌櫃聽到，心想:“這人睜眼一看墳茔，都能看家庭情況，一句點破，我遇到高人了。”于是就喊聲:“先生留步，我有要事，能不能到家坐坐？”先生一聽有人叫自己，知道自己說中了，于是就說“中啊！我去你家坐坐。”
牛掌櫃把先生領到家，倒茶遞煙，熱情招待。随即讓家人殺雞做飯。酒足飯飽，抽煙喝茶，話入正題。
先生問:“恁這莊叫啥莊？有幾個姓氏？”
牛掌櫃回答說:“叫小牛莊，就兩個姓氏，俺姓牛，另一家姓黃。”
先生說:“你家人财不旺，就因為有黃姓，牛生黃必死也。”
牛掌櫃問:“此話怎講？”
先生接着說:“牛生黃，叫牛黃，取黃必殺牛，殺牛才能取黃，黃取了牛也死了，引起人黃地荒。”
先生這麼一說，吓得牛掌櫃出了身冷汗，顫抖着說:“這這……這可咋整？”
先生哈哈一笑:“不要着急，本人自有辦法。避免牛生黃，必須用藥治。”
牛掌櫃問:“用啥藥，您開方，我派人去抓。”
“不是去抓，是去請。”先生說。
牛掌櫃更犯糊塗了，心想:藥怎麼請啊？
先生看到牛掌櫃心有愁意，接着說：“我是說讓你去請一家姓嶽（嶽和藥在許昌一代方言是同音）的來就可以了，不是讓你吃藥。”
牛掌櫃這才恍然大悟:“喔……是這呀！這好辦，我老家河北（颍河）牛莊和嶽莊是近鄰，好像一個莊，稱兄道弟好像一家人。”
送走陰陽先生，牛掌櫃就安排人置辦禮物去嶽莊請嶽氏入村，從此小牛莊有了嶽姓。自從嶽氏入住小牛莊，黃氏家族慢慢衰敗，不久就遷往他鄉，牛氏則興旺發達發來，人地增長迅速，墳茔遷到了官小路（今天的344國道）南邊渠西高崗處。我們50、60後這代人看到村西南地牛家墳和黃家墳，時間長了也沒人添土了，慢慢消失也種上了莊稼。
通過此事，後來人們把牽駱駝固定成了俗語，誰家有過不去的坎，會說“找個牽駱駝的來看看啥原因”，但牛黃不同居已成曆史，很早就被打破了。
【作者簡介】嶽幹業，70歲，河南省襄城縣範湖鄉牛莊村人，老三屆國中畢業生，農民，現居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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