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十二點,忽然接到了小叔的電話,說我父親腹疼一下午,至今沒停。
我趕緊跟兒子一起邊往祿苑大廈走邊電話聯系,同時腦子裡思考着肚子持續疼是一種什麼可能。
路上我就決定直接去醫院急診,肯定不會是兒子嘴裡單純的吃壞了肚子。
城市的淩晨起了霧,我讓兒子慢點開,中心醫院熟門熟路,安全為主。
急診不怎麼忙,我們一到護士就圍了上來,簡單的問了病情,馬上給我父親上了相關的檢查手段。
夜班大夫動用了望聞問切并緊密結合了血液化驗各項名額,然後精準的給出了“急性膽囊炎”這個診斷。
然後第一時間聯系了肝膽中心,很快護士們就把疼到臉色蒼白的父親送到了病房。
急診的初診初查任務完成的很不錯,中心醫院的整體提升不僅局限理論上更落實到了行動上。
金杯銀杯不如使用者體驗的口碑。
肝膽中心病房設定有單間二人間三人間四人間。
我們進駐二人間。
然後對症下藥,大量針對膽囊發炎的新藥快速藥馬上配制完成,一瓶一瓶靜脈滴注。
值班的恰好是該中心主任,年輕有為知識淵博。
他詳細的檢查了我父親的現狀認真的研讀了門診CT與化驗名額,告訴我“白天手術”,口吻堅決不容置疑。
我有點懵,看似再平常不過的腹疼,盡管時間長了點,但上來就安排手術,我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我悄悄地說先打針消炎止疼,我們再商議一下。
主任并不妥協,他讓我盡快決定,說我父親的急性膽囊炎等不得,一天比一天厲害,黏連了就是大麻煩。
我讓急着回去并沒把腹疼當回事的弟弟喊了回來,我說大夫要求立刻馬上手術,膽囊堵塞嚴重,不能耽誤。
弟弟說那就做,他馬上回來。
于是所有的診療都服務于下午兩點半開始的膽囊切除手術。
九點開始我要陪着父親做第二個CT然後核磁共振。
虧着美女帥哥的大力支援,我們走了綠色通道,一切給“手術為先”讓路。
所有的檢查結果與化驗結果逐一對比,主任與他的團隊排除了其它情況,肯定了門診初判精準的重大貢獻。
兩點半之前,好幾波大夫給我進行了術前交底,風險與希望共存信心與勇氣交織,所有人都盡畢生所學最大努力。
父親半輩子行醫,給别人治病頭頭是道,輪到自己成病号了,竟然怵針害怕,不願意配合。
他甚至下午一點半就開始坐立不安,把平時經常挂在嘴上的小手術當成了戰略決戰,他的緊張肉眼可見。
我們哥倆與醫生護士們輪流給他解壓,效果一般。兩點半往手術室走的時候,他害怕的甚至連路都不會走了。
此情此景被麻醉師誤認為我父親手術基礎很差,以至于跟我講述麻醉前後家屬須知的口氣就顯得憂心忡忡。
我告訴他我父親那一切都是假象,他身體很好,完全是因為害怕才出現的各種不是問題的問題。
年輕的麻醉師從我話裡得到肯定答複後長舒了一口氣,接下來進入手術過程。
我們哥倆在外邊靜靜的等,用最大的耐心。
任何着急都是沒用的,徒增煩惱。
整一個小時,沉重的推拉門開了,親自主刀的肝膽主任帶着他的手下出來了,手機拿着血淋淋的東西,說那就是從我父親體内手術下來的,很成功。
我忽然有些哽咽,淚水模糊了雙眼,連聲說謝謝謝謝。
父親在裡面等待着從麻醉中醒來又用了四十多分鐘,然後肝膽科大夫們把我父親推了出來。
麻醉餘威猶在,麻醉師同我們一起去了病房,她要繼續觀察,後麻醉狀态同樣不能掉以輕心。
看着熟睡的父親,我慶幸昨晚上沒有任何猶豫及時來了醫院。
更加幸運的是遇到了市級重點肝膽中心主任親自主刀。
感謝盡在不言中。
從此我父親也成了“無膽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