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CDC）證明，一名來自得克薩斯州一個奶牛場的奶農确診感染高緻病性禽流感病毒H5N1。該患者是全球首例已知與患病奶牛有關的禽流感感染病例，如果得到進一步證明，這也可能是首例經其他哺乳動物感染人類的病例。CDC官員認為目前人類感染H5N1病毒的風險仍然較低，但是截止到2024年4月4日，美國已有5個州11個養牛場發現感染禽流感病毒的奶牛，禽流感感染風險仍需認真監測。
目前從奶牛身上檢測到H5N1病毒分支與在美國鳥類中流行并導緻大量鳥類死亡的分支一緻，這些奶牛可能是接觸到感染H5N1病毒的野鳥而感染。視覺中國|圖
H5N1禽流感病毒是一種高緻病性RNA病毒，主要感染鳥類，也能感染哺乳動物，對鳥類緻死率較高，可接近100%。自20世紀90年首次發現以來，H5N1禽流感一直是養禽業的重大威脅之一。2003年開始持續不斷的禽流感造成全球大量家禽或野生鳥類死亡，約有1.5億隻禽鳥死亡或遭撲殺。近年來，全球H5N1禽流感發病率有所上升，2022-2023年美國出現H5N1禽流感發現以來最嚴重的疫情，有近6000萬隻禽類死亡或被捕殺，歐洲也有超過5000萬隻鳥類因禽流感被捕殺。
與此同時，禽流感疫情感染哺乳動物的病例數也在增加。據阿根廷國家科技研究委員會專家統計，自2022年以來，全球有26個國家至少48種哺乳動物感染禽流感，包括水貂、海豹、海獅、狐狸、水獺、熊、美洲獅和臭鼬等野生動物，以及牛、羊、貓等家養動物，引發人們對H5N1病毒感染人類能力增強的擔憂。
2024年3月25日，美國新墨西哥州、得克薩斯州、堪薩斯州均報告了奶牛感染H5N1禽流感病毒的病例，這也是全球首次在奶牛中檢測到H5N1禽流感病毒。之後密歇根州和愛達華州的奶牛場也報道了奶牛感染病例。根據《科學》網站報道，目前從奶牛身上檢測到H5N1病毒分支與在美國鳥類中流行并導緻大量鳥類死亡的分支一緻，均為2.3.4.4b分支。這些奶牛可能是接觸到感染H5N1病毒的野鳥而感染。截止到2024 年 4 月4日，H5N1在美國5個州的11奶牛群中傳播，其中得克薩斯州有7個奶牛場發現感染病例，強烈表明存在牛與牛之間的傳播。
據2024年4月1日美國CDC證明，來自得克薩斯州一個奶牛場的奶農H5N1病毒檢測呈陽性，該患者曾接觸過感染H5N1病毒的奶牛。好在該患者隻表現出輕微症狀，主要為結膜炎，目前已經隔離，并接受抗病毒藥物治療。經病毒基因檢測，該患者感染的病毒分支仍然是2.3.4.4b分支。研究人員隻在該患者感染的病毒基因序列中，發現了一個與病毒對哺乳動物宿主适應性增強相關的點突變，這一突變在之前的哺乳動物和人類感染病例中也發現過，并不會增強病毒的傳播能力。是以，CDC認為目前H5N1禽流感病毒對人類健康風險仍然較低，公衆不必擔心。另外，美國農業部也并沒有要求出現感染牛隻的養殖場撲殺受感染的畜群，而如果在家禽養殖場發生疫情，一般都會要求撲殺該養殖場的所有家禽。美國農業部官員還強調，巴氏殺菌可以殺死受感染奶牛生産的牛奶中的病毒。
這是自2022年以來，美國本土出現的第二例人類感染H5N1的病例。2022年4月，美國科羅拉多州曾經報道一例确診感染H5N1病毒的患者，該患者因接觸和參與撲殺被感染的禽類而染病，其症狀也比較輕微，隻是有幾天感到疲勞，很快就痊愈了。當時，美國疾控部門已在美國29個州的家禽中以及34個州的野生鳥類中發現了H5N1病毒，在對2500多名接觸過H5N1病毒感染禽類的人的健康狀況進行跟蹤監測之後，隻發現了唯一一例人類感染病例。保險起見，美國疾控部門也對該患者進行了隔離和抗病毒治療。
從目前資料來看，H5N1病毒的确對人類的感染率并不高，但是死亡率超過50%。截至2024年4月，世界衛生組織報告自2003年以來總共報告了889例确診的人類病例，導緻463人死亡。在大多數年份，人類感染禽流感的病例都屬于零星出現，隻有2006年和2015年全球感染人數超過100個。過去一年，全球人類感染禽流感病例隻有十多例，其中10例發生在高棉，5人死亡。病毒基因檢測顯示，高棉的患者感染的H5N1病毒分支為2.2.3.2.1 c，該病毒分支已在高棉的野生鳥類和家禽中傳播多年，與在美國等其他國家的鳥類中流行的病毒分支2.3.4.4b有一定遺傳變異。
研究顯示，人類之是以對H5N1禽流感病毒感染率較低，可能與人體存在一些抗禽流感病毒的關鍵因子有關。據英國格拉斯哥大學病毒研究中心研究人員發表在《自然》雜志的論文顯示，人體氣管中表達的一種蛋白——BTN3A3（嗜丁酸蛋白亞家族3成員A3）是一種針對禽流感病毒的有效抑制劑，其抗病毒活性在靈長類動物中進化而來，主要通過抑制禽流感病毒RNA複制在病毒生命周期的早期階段起作用。
不過，畢竟H5N1禽流感病毒感染死亡率超過一半，也不能完全掉以輕心。是以，美國CDC也提醒到，如果與受感染的鳥類或其他動物（包括牲畜）近距離接觸或長期無保護接觸，或與被感染鳥類或其他動物污染的環境接觸的人，感染的風險更大。目前，美國CDC正在與農業部、FDA等聯邦部門，以及相關州衛生部門密切合作，繼續監測可能接觸過受感染或潛在感染的鳥類/動物的從業人員，并對出現症狀的人進行檢測。
南方周末特約撰稿 湯波
責編 朱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