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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集體負增長!背後又是一場人口大遷徙

随着全國29個省市自治區逐漸公開2023年常住人口的資料(除黑龍江、西藏),一副清晰明了的人口流動圖呈現在了面前。

結果很難堪,29個省份中,有19個省份人口集體負增長;其中,中部六省更是全部淪陷:

2023年末,河南省常住人口為9815萬人,比上年末減少了57萬人;

湖南省常住人口為6568萬人,比上年末減少了36萬人;

安徽省常住人口為6121萬人,比上年末減少了6萬人;

湖北省常住人口為5838萬人,比上年末減少了6萬人;

江西省常住人口為4515.01萬人,比上年末減少了12.97萬人;

山西省常住人口為3465.99萬人,比上年末減少了15.36萬人。

中部集體負增長!背後又是一場人口大遷徙

重要的是,中部省份人口的負增長大部分由人口跨區域流動(機械增長)所引起:

去年河南省出生人口69.5萬,死亡人口78.7萬,自然人口減少9.2萬,人口淨流出47.8萬;

湖南省出生人口39.5萬,死亡人口59.8萬,自然人口減少20.3萬,人口淨流出15.7萬;

江西省出生人口29.5萬,死亡人口33.3萬,自然人口減少3.8萬,人口淨流出9.17萬;

山西省出生人口21.31萬,死亡人口29.11萬,自然人口減少7.8萬,人口淨流出7.56萬等等。

很直白的講,疫情之後,孔雀東南飛的局面仍在加劇。

把七普資料拎出來對比看,你會明顯感受到:人口變化上的東中差距,已然形成。

為什麼這樣講,你看七普資料中顯示2010-2020年期間,常住人口減少的省份僅有6個:黑龍江、遼甯、吉林、山西、内蒙古以及甘肅,且乍一看全是北方城市。

再看看現在,南方省份出現人口負增長,已經不是一件稀奇的事了。擺脫人口變化上的南北差距刻闆印象後,更細化之下,東中部之間的差距,開始顯現。

你看在各省份公布的資料中,浙江常住人口增加50萬、廣東增加49萬、海南15.98萬、上海11.56萬、江蘇11萬等。

很顯然,一邊是東部省份鉚足了勁狂吸人口;另一邊則是大面積的人口流失。

那麼,包括中部地區甚至是北方地區出現如此巨量的人口跨區域流動,我想最大的原因還是就業。

簡單點說就是在大城市賺的錢會比待在老家賺得多。

據獵聘大資料研究院釋出的《2023上半年人才流動與薪酬趨勢報告》中,從履歷投遞上看,滬京深人才投遞量穩居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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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是以會拼了命往一線甚至是新一線城市擠,無非就是就業環境以及各個城市政策等,都會優于自己老家。

譬如廣州市,根據《2023年全球獨角獸榜》,廣州的獨角獸企業從2017年的7家猛增至2022年的22家,包括跨境電商巨頭Shein、位元組跳動、螞蟻集團、大疆等等。

譬如杭州,更是直接砸錢吸引人才:應屆大學以上學曆,按照人才學位發放生活補貼。如果你有在租房,每年發你一萬;還有數不清的創業計劃;況且,落戶門檻更是直接降低至專科等。

越是經濟發達的地區,對于求職者的要求都在不斷放寬;同時,在就業範圍以及薪酬上,都會遠高于自己所在的家鄉。

你像筆者所在的紹興柯橋,産業結構比較單一,印染、化工等傳統産業為主,如果正常求職,很容易被産業結構更豐富、就業環境更好的杭州吸引。

換成你們,可能也想去大城市看看。

中部集體負增長!背後又是一場人口大遷徙

當然,你們别以為中部六省人口集體負增長真的都是在流出,那就太過膚淺了。借這個引子,它背後還透露了兩個信号:

一方面,人口在向各自的省會城市集中。

去年流出人口最多的河南,其省會城市——鄭州,曆年常住人口嘎嘎往上漲。根據鄭州市統計局的資料,從2020-2022年,鄭州市常住人口分别為1261.7萬人、1274.2萬人、1282.8萬人。兩年間,鄭州是常住人口已經漲了21.1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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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的省會城市長沙同樣如此。截至2024年2月,長沙市實有人口達1072萬人,同比上升1.15%。要知道,2022年,長沙常住總人口僅為1042.06萬人。

還有江西的南昌市,2023年南昌市常住人口合計為656.82萬,較2022年常住人口增加3.01萬,南昌增量最高。

也就是說,未來,省内人口會持續不斷向省會城市聚集。

下一步,他們将會在各自的省會城市落戶、買房、結婚生子……可以說,強省會城市,在未來依舊享受人口優勢。

另一方面,城與城間的競争将愈發的激烈。

說的直白點就是未來一個大城很難和大城叢集競争。

你想想,随着房地産市場的因城施策,上頭已經明确表明要充分賦予城市房地産調控自主權,也就是說各自城市的産業自主權放寬了。

不管是廣州也好,上海也罷,甚至是新一線的杭州等,很明顯的都在将泡沫資産所在了核心區内,這一點從限購政策上已經能看出。

而未來這些城市,拿出一些城與城之間的遠郊區域,通過自有政策和投資,搞一些新興産業,以達到吸引人口的目的。

中部集體負增長!背後又是一場人口大遷徙

港澳粵大灣區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深圳、東莞、惠州基本上形成以電子資訊技術産業、通訊裝置制造和高科技産業為主;廣州、佛山、肇慶則是以裝備制造業、輕紡織和新材料發展為主;珠海、江門、中山則以傳統的裝配與機械制造業以及文化旅遊業為主。

還有香港的金融服務業、旅遊業以及現代物流業;而澳門則以博彩業旅遊業為主。

還有杭州都市圈。前不久紹興剛公布的《紹興市融杭發展規劃》中,也在搞這種城與城之間的“拉幫結派”。

杭甬在産業上前者主打科創網際網路,後者聚焦石化制造業,而你紹興,人工智能、內建電路軟硬兩手抓,這不是妥妥的互相成就嘛。

看完這兩個例子,你也能發現,城市叢集間産業分工明确,且打出全套産業鍊優勢。目的很明确,盡量把産業叢集留在自家或者身邊,那麼人口就會源源不斷的湧入。

參考美國城市化程序,地區層面上從向傳統工業主導的五大湖區集聚,到向能源、現代制造和現代服務業主導的西、南海岸集聚。其中以能源、先進制造和現代服務業為主的加州德州佛州逐漸成為人口集聚中心。1850-1970年,三州人口從40萬增至3794萬人,占比從1.7%升至18.6%。

如今的珠三角、長三角是不是有點一些特大城市群的影子。

而在城鄉層面上在城市化中後期明顯向大都會區集聚。1970-2019年,美國500萬人以上都會區人口比重增加9.5個百分點。

是以,看似是一場跨區人口流動,實則是一個大城與城市群之間的較量。

中部集體負增長!背後又是一場人口大遷徙

人口大規模的向大都市圈、大城市群集中,也擺明告訴我們,城鎮化空間格局正在劇烈重塑。

像河南、湖南等人口大省的省會們,流入人口和投資還将繼續加重,也意味着将更加大城化,更不用說一些特大城市群們。

那麼,大陸城鎮化率仍将不斷提高。目前大陸城鎮化率是66%,但需要注意的是,城鎮化率66%僅是常住人口的表達,并非實在落戶城市。

根據七普資料顯示,大陸戶籍人口城鎮化率僅有45.4%,意味着有約2.5億人雖常住城鎮在并未獲得城鎮戶口。

距離70%的城鎮化水準,還有着相當長的路要走。

好在,在今年3月5日的政府報告中提及,把加快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擺在突出位置,深化戶籍制度改革,完善人地錢挂鈎政策,讓有意願的進城農民工在城鎮落戶,推動未落戶常住人口平等享受城鎮基本公共服務。

一旦能實作戶籍制度的改革,那麼這一部分人就能落戶以及定居城市。而在這一系列動作的背後,則為樓市注入了一股強心劑。

也就是說,既然你能落戶城市了,那自然免不了要買房的沖動。

但你說那些人口集中流入的城市,房價一定會上漲嗎?真不一定。

前文分析我們得知,東南沿海省份以及北方個别城市,幾乎吸收了大部分的流動人口,而他們作為前幾年房價上漲的代表也不無道理。

但随着如今市場下行,人口流入的城市房價還能繼續上漲的可能性并不大。

在此次常住人口增量最多的幾個省份中,例如浙江、廣東等,其中杭州常住人口達1252.2萬人,相比2022年增加14.6萬人;廣州常住人口1882.7萬人,相比去年淨增9.29萬人等。

按照以往的觀點,人口的持續流入,房價理應上漲,但事實并非如此。

中部集體負增長!背後又是一場人口大遷徙

從上圖中可以看出,幾個熱點城市二手房價近幾年都呈現一個下滑的趨勢。

是以,人口流入對城市的影響還在進一步細化。細化至一個城市内的一個區,區内的一個闆塊等,更需要一層層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