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是聖上最為寵愛的女兒,自小在民間遊蕩。
她酷愛女扮男裝,跟着京城纨绔到處打架偷東西。
在我的繡球招親會上,她為尋樂子,竟當衆搶了繡球。
而後對着我滿臉嫌棄:「這種女人我才不要!」
第二日,我德不配位,被嫌棄拒婚的流言傳遍整個京城。
我認出七公主,跪求她替我出面解釋。
她卻冷冷道:「女子又不止嫁人這一條路,你滿腦子隻想着男人嗎?」
我名聲盡毀,還拖累了家中的妹妹,隻能上吊自盡。
再次睜眼時,我回到了抛繡球的這一天。
……
周遭的喧鬧聲戛然而止,我猛然回神,身體還保持着抛東西的動作。
窒息的感覺還未完全散去,我手下無意識用力,死死抓住木欄。
下方人群很安靜。
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繡球是為林沉準備的。
說是繡球招親,其實也不過是為這段佳話多添一些命中注定的色彩。
可如今,化名清風的七公主,莽撞又惡劣地搶走了我的繡球。
她興奮地轉身,「快瞧,這繡球還真讓我搶到了!輕輕松松!」
她的狐朋狗友拍手叫好,「清風,真有你的啊!」
「喲,連首富閨女的繡球都敢接,小弟甘拜下風!」
「你搶了人家的繡球,是不得對人家負責啊哈哈哈……」
她擡頭看了我一眼,不屑地移開視線,「切,這種女人,白送給我,我都不要!」
「穿得花裡胡哨,一看就不守婦道!」
「還抛繡球,怎麼就那麼恨嫁?随便一個男人就嫁的,我可怕她不幹淨,沒準兒帶了什麼病呢!」
哄笑聲漸大,那張肆意取笑、貶低我的臉,逐漸與記憶中的重合。
前世她也是這般搶了我的繡球,将我貶低得一無是處,而後潇灑離去。
林沉受不住衆人的議論,也匆匆逃離。
這場兩情相悅的招親,最後隻有我一個人成了笑話。
很快,我「德不配位」、「缺男人」、「醜到被當衆拒婚」的流言傳遍了大街小巷。
連帶着我兩個妹妹也被連累,一時之間,蘇家女兒如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母親哭得眼都瞎了,父親一夜白了頭。
第二日,眼見着父親送走第五波來解約的叔伯,脊背又佝偻了幾分。
我提起裙擺就跑。
望春樓門口,媽媽嗆鼻的帕子朝我揮了幾個時辰,我才見到醉醺醺出來的七公主。
我沖上前跪在她腳邊,涕淚俱下地求她替我出面解釋。
她卻一腳踹在我心口,揚聲道,「你這小娘子怎麼回事,難不成是首富的女兒,就能強迫我娶了你嗎?」
「我便是娶了路邊的一條狗,都不可能娶你!」
我震驚擡頭,眼淚都頓住。
圍在周圍的人聽了這話,紛紛上前指責我。
「這誰家姑娘啊,怎麼這麼不要臉,沒見過到花樓來堵男人娶她的!」
「哎呀,她就是那個抛繡球被拒婚的蘇顔落啊,這你都不知道!」
「她啊,蘇老爺那麼個大善人,怎麼生出這麼個不知廉恥的女兒,家門不幸啊!」
……
我死咬着唇,不讓眼淚流下。
七公主搖晃着路過我身邊時,打着折扇高高在上,「不過是被人議論幾句,又掉不了肉,有什麼好解釋的?」
「女子又不是隻有嫁人一條路,你怎麼滿腦子淨是男人!我最瞧不上你這種一門心思要攀上男人的賤婢,如今我替你絕了嫁人的心思,你也不必太過感謝我!」
她走出兩步又停下,「啊忘了,你沒男人不行。不過望春樓的媽媽很喜歡你呢,要不你幹脆留下來接客吧?下次來就點你了!」
我看着他們哄笑離去的背影,指甲死死嵌進肉裡。
她如此輕描淡寫,将女子的清白視為玩物。
她是公主,自然有人前赴後繼的讨好她,眼瞎心盲地恭維她!
可我們隻是普通百姓,任何一點有違綱禮倫常,都會被抓住釘在恥辱柱上!
就像此時,連路過的狗都要罵我一句「下賤」。
我成了京城最恬不知恥的存在。
為了維護蘇家的聲譽和妹妹們的名聲,我隻能以死謝罪。
吊在房梁上等待死亡的每一秒,我都想着砸在腳下凳子上的淚珠,能化為插在七公主身上的刀!
七公主一腳踩過繡球,轉身大笑着想走。
林沉早已掩面溜走,我收回視線指着七公主:「來人,把她給我抓起來!」
一夥人震驚回頭,下意識與侍衛糾纏起來。
七公主顧及動作飄逸,被打得有些狼狽。
她又一腳踹開一人後,恨恨指向圍欄上的我,「我不過是拒了你的婚,你就要把我綁回去嗎!」
「你到底是有多缺男人!我不過是穿着華貴了些,你猜測我家裡有些權勢才抓着我不放!不僅不知廉恥,還妄想攀上枝頭做鳳凰!」
「何時這樣沒有天理了,難不成你是首富的女兒就能為所欲為嗎!」
她用着和前世相似的話語,想将流言引到我身上。
可這次,我不再是那麼被動。
「你說我是想嫁給你,可你根本就不是男人!」
她瞳孔放大了一瞬,又恢複淡定,「胡說八道!我不是男人,難不成會是你這種隻知道倒貼男人的娼婦嗎!我看你是得失心瘋了,得誰咬誰!」
我指着她的腦袋,「哪有男子會打六個耳洞,哪有男子會抹那麼豔的口脂!」
「連你的衣裳都比旁人更修身幾分,發髻的樣式都是當下女子最流行的款式,你分明是女子!」
百姓叽叽喳喳的議論着,不一會兒就定死了她的女子身份,任她如何辯解也無濟于事。
群衆,隻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
相比我被拒婚,顯然她女扮男裝的轶事更吸人眼球。
此時她被一群纨绔圍在中間仔細打量,冷着的臉也爬上一層嬌羞,輕輕握拳打在了幾人胸前。
我卻像是受了刺激,從上面跑下來,紅着眼質問她:「你是女子又為何要搶了我的繡球,難不成你也喜歡林沉嗎!」
「還是說你閑來無事,故意辱我清譽!」
「你自己也是女人,為何卻想逼女人去死!」
她瞪大雙眼,「你别血口噴人,我都不認識那人!你知道聲譽對女子有多重要嗎就如此污蔑我!你這種惡毒的女人合該浸豬籠才是!」
「不過是些流言,你那麼在意幹什麼!怎麼就成了我逼你去死了,我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嗎!」
「整日為了男人要死要活,活該你沒人要!」
她口口聲聲說着流言不重要,自己卻維護名聲維護得緊,唯恐出現一點污點。
我突然上前一步抓住她胳膊,有些癫狂,「你别當了婊子還立牌坊!你倆肯定早就暗中苟合了!虧我蘇家一直供養他科考,如今竟偷吃到我面前了!你竟愛他愛到甯願女扮男裝,也要攪得我不得安甯!」
我拽着她就走,「我要報官,我要報官!你們兩個狗男女,我要你們付出代價!」
此時百姓的議論也愈發熱鬧起來。
「呸!她肯定早就和那男人勾搭上了。還女扮男裝,整日跟着一幫爺們兒逛青樓,傷風敗俗,恬不知恥!」
「早就被人玩爛了吧!真是不要臉,啧啧。」
「還搶人家的繡球,别是男女通吃啊?」
「啊?我還以為她是單純惡毒呢,看不慣人家有好姻緣就要破壞。要真是這樣,可夠惡心的了。」
「真是個賤人,可别勾搭上我家大郎啊,趕緊給她抓進去!」
有人抓着菜葉和臭雞蛋往她身上丢去,她發髻都被打亂,幾绺碎發落在眼前,有些破碎的美。
此時已經沒有人再懷疑她的性别了。
眼見着周圍辱罵越來越惡毒,扔的東西中都摻雜了石子,她猛地甩開我的手。
我一時不防後退了兩步,撞在一個攤販桌前,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她掏出公主玉牌,大聲喊着,「用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本宮乃是七公主!你們這些賤民,竟敢對公主動手!本宮定要禀告父皇,将你們都殺了!」
一陣驚呼過後,我随着衆人齊齊跪在地上行禮求饒,有膽小的已經在顫抖哭泣。
她用力捋了捋頭發,惡狠狠地看向我,「就是你還要抓我去報官?」
我慌亂求饒:「公主,我錯了!民女不知您的身份,才胡言亂語了幾句,實在是無心之失,求您念在無知者無罪的份上,饒了臣女吧!」
她咬牙切齒,似是想朝我走來,一個黑衣人突兀出現,在她耳邊耳語幾句。
她陰沉着眉眼用力踹過去,那人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她怨毒地瞟我一眼,轉向百姓,深呼口氣擺出公主的威嚴,「今日之事,本宮若是聽到什麼風聲,定挨個砍了你們的舌頭!聽見了嗎!」
此起彼伏的應答聲傳來,她煩躁地甩了甩袖子,「滾!」
衆人鳥獸狀散去,我被當衆捂住嘴拖到了巷口的柴房。
七公主不知從哪裡抽出了條長滿倒刺的鞭子。
她将鞭子甩得呼呼作響,「你個賤人,都是因為你,本宮才會落得這麼狼狽!今日不打死你,本宮都配不上公主的名号!」
她揮着鞭子,一下下死命抽在我身上,「賤人!還妄想毀了本宮的清白!你這種浪蕩淫婦,沒死在男人床上,就死在本宮手裡吧!」
我在地上嗚咽着翻滾躲避,可柴房就這麼大,我避無可避。
她聽着我嗚咽的聲音更興奮了,一把拿掉我嘴間的破布,「叫啊!再叫大聲點!你不是很能耐嗎?不是還想把我關到大牢嗎?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出不出得了這個屋!」
嘴裡自由,我忙不疊繼續求饒,「公主,都是我的錯,民女已經知錯了,您行行好放我一馬吧!」
我不是一腳就能将公主踩在腳下的神人,我孤立無援,隻能想方設法減輕她的怒氣。
可她一掌扇過來,「放你一馬?青天白日的你做什麼夢!隻會舔着臉道歉的賤人,本宮要你的道歉有何用!本宮要看你卑賤地匍匐在本宮腳下,生不如死!」
心墜落下去,我突然明白她為何搶繡球了。
她就喜歡看人跌入塵埃,陷入泥沼而無能為力的樣子。
她高高在上,掌控着一切,将我們視為玩物。
她許是打累了,一把扔了鞭子,坐在椅子上吩咐:「去燒水來。」
我猛然瞪大雙眼,盯着跑走的侍衛。
她腳尖擡起我的下巴,強迫我與她對視,「聽說有一種刑罰,這滾燙的熱水澆下去啊,人的皮膚【唰】的一下就熟了,尤其是你這帶傷的,熟的更透徹,還會像開花一樣呢!也不知真的假的,今日帶你開開眼。」
她滿臉施舍,像是在讨論今天晚膳吃什麼一樣,談論着我的死法。
我死死咬牙,不發出聲響,視線不斷往巷子口瞟去。
下颌的靴子猛然踹在我臉上,七公主憤怒質問,「你看什麼呢?不會還指望着有人來救你吧?你這種丢人現眼的賤人,估計死了幾天都沒人給你收屍!」
我沒說話,因為我看見匆忙跑過來的侍衛。
侍衛慌慌張張進來,「公主,不好了!」
七公主沉下臉,一鞭子甩了過去,「沒用的東西,慌什麼!你爹死了還是你娘要生了?」
侍衛單膝跪地認錯,還沒來得及回話,我爹帶着一個公公就進來了。
我爹紅着眼眶将不成人樣的我抱起,心疼得老淚縱橫。
七公主一見那面無表情的公公,就站了起來上前,言語之中頗有些讨好,「張公公怎麼來了?可是父皇想本宮了?」
張公公瞟我們一眼,甩着浮沉将七公主帶走了。
爹爹在我耳邊輕聲解釋,那是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
怪不得,七公主看都沒看我一眼就走了。
放松之下,渾身的痛意全部襲來。
我抓着爹爹的手臂,撐着說了最後一句話,「爹,幸虧咱家小厮跑得快,不然你就……看不……見我……了……」
再次醒來時,全家人圍在我床前。
娘親哭着抱住我,說我睡了兩天兩夜吓死她了。
爹爹拍拍我肩膀寬慰:「顔落,陛下已經聽說了坊間傳言,将七公主叫回宮裡說教一番了。」
我嗓音沙啞,「隻是說教嗎?」
爹爹猶豫一瞬,而後自暴自棄地坐下,「罰了三個月俸祿,禁足一月。」
他憤憤地錘了桌子一拳,「都是爹沒能耐!」
其實沒有很意外,七公主能養成如此驕縱的性子,皇帝怎麼可能不知道,不過是縱容罷了。
即便我被打得半死,即便國庫的一半都是我蘇家貢獻,他也隻是象征性說教了七公主幾句。
平民百姓的命,向來不如達官貴人開心重要。
不過,已經不一樣了。
兩個妹妹在默默掉眼淚,我輕輕摸了摸她們的發。
這一世,蘇家的女兒要堂堂正正出現在人前。
……
将養了幾日,我可以下地走動了。
我一刻也不得閑,流水的賬本往我院子裡送,派出去散播流言的小厮也換了一波又一波。
皇帝禁足七公主,無非是不想讓她聽到這些辱罵和唾棄。
我偏要讓這些話語越過深宮高牆,叫他們擋也擋不住!
傳言漸漸擴散,我偶爾隔着牆都能聽見百姓的議論:
「哎喲那七公主啊,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公主!女扮男裝逛青樓算什麼,聽說她經常和那幾個纨绔,白日宣淫啊!」
「是嗎?我還聽說望春樓就是七公主的産業啊,就是專門給她那啥用的!」
「七公主啊,裝成男人去禍害好姑娘,不僅搶人家繡球,還把她帶走想納為妾室呢!」
「什麼公主啊,那清風可是出了名的混賬!整日跟着一群纨绔打架偷東西,哪有公主還去偷東西的?太不像話了,簡直丢盡了臉!」
「那麼蠻不講理的人怎麼也配當公主,蘇家大姑娘不過是無意中說了幾句,就叫她給打個半死,哎呦渾身是血被擡出來哦!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
流言越傳越離譜。
終于,這些話原封不動地傳進了皇宮,将七公主「請」來了蘇家。
七公主狀态明顯不如之前好,雖然換上了绫羅綢緞,戴上了珍珠瑪瑙,面上的憔悴卻怎麼也蓋不住。
她見到我,眼裡下意識劃過怨毒,卻在眨眼之間盡數收斂。
她屏退所有人,親手為我倒了杯茶。
我惶恐地推辭,「公主使不得,我怎麼配您給我倒茶呢?」
她聽出我話語間的嘲弄,雙手緊緊握了一下。
又親熱地拉上我的手,「瞧你說的,本宮一見你就覺得親切,這次來特意給你帶了不少好東西呢!」
她說的東西在外間,我一眼就看見了。
隻不過那些之中,半數以上都是我蘇家呈上去的。
真是可笑,拿着蘇家的東西送給我,還想要我感恩戴德。
我撤回手,低眉順眼,「公主有話不妨直說,民女惶恐。」
她瞥我一眼,「想必你也知道,近來坊間關于本宮的傳聞甚廣,本宮實在不堪其擾,是以想請妹妹出面幫本宮澄清一下。」
「事成之後必不會虧待你的。」
我笑,「不會虧待?是再賞我一頓鞭子嗎?」
她笑容僵硬住,看我的眼神不善。
「開個玩笑而已,公主想讓民女怎麼幫您?」
她松了口氣,微坐直了身子,「很簡單,你去和百姓說,那日你抛繡球隻是個遊戲,本來也沒想着能找到夫婿。」
「而我隻是湊巧路過,參與進了你的遊戲。你覺得好玩兒,幹脆做了一出戲。而我全程都不知情。」
她每說一句話,我眼裡的墨色就更重一分,「總之就是把罪責都推到民女身上,這樣公主就清清白白了?」
她一拍桌子,開心得不得了,「聰明!本宮以前不知,你還有幾分意思。」
我裝作不懂,「那民女以後嫁人怎麼辦?民女還有兩個妹妹,蘇家生意也會……」
她毫不在意地打斷,「那有什麼!嫁人有什麼好?你怎麼還是滿腦子都是男人,那麼多出路,随便走一條都可以!真是小家子氣!」
「要是沒錢了,我每月給你一兩黃金,都夠你一年吃食了!」
我低頭諷刺一笑。
一兩黃金确實夠普通人家一年吃食了,可蘇家每日發出去做工的俸祿都不止十兩。
七公主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我擡頭收了笑容,「憑什麼呢?」
她愣住。
「憑什麼我要替你承受這些呢?」
「你說得對,嫁人有什麼好?不過是流言,說幾句又不能掉塊肉,你也沒什麼損失,百姓還能獲得樂子!」
「你是公主,選擇更多,不要總盯着男人不放!」
「托公主的福,民女現在也覺得男人有什麼好,最瞧不上一門心思要攀上男人的女子了。」
「公主,你如此着急澄清,難不成是想着找個好驸馬?」
她面色扭曲起來,抓着茶杯就朝我丢來。
額頭泛起酥酥麻麻的痛意,有液體流進眼睛。
七公主拍案而起,「本宮來找你是給你臉了!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置喙本宮!」
「不過是個商戶之女,真當自己多高貴了!」
「你以為得罪了本宮,你還能有好日子過了嗎!你當父皇真會責罰我?他疼我都來不及,怎麼會為了你這種賤人出頭!」
我跪在地上,聲音冷淡,「既然公主這麼厲害,那就不要找民女了,民女不配。」
她氣得又踹了我一腳,我感覺自己臉色更白了。
她走出幾步,停頓半晌,又突兀地折傳回來。
她蹲在我腿邊,手掌覆上我的,我莫名感到一股陰寒。
「蘇顔落,算本宮求你行不行?你不知道百姓都說我什麼!」
我當然知道,這可是我一手推動的啊。
「他們不僅說本宮不要臉,甚至說本宮壞了不知誰的孩子,這些天才閉門不出!」
「本宮實在受不了了!」
她的語調帶了哭腔,緊緊抓着我的手想得到附和。
「明明你說句話就可以澄清,為什麼非要拒絕本宮!」
她情緒激動,我感覺胳膊被用力撕扯,仿佛下一瞬就要斷掉。
在她以為我一直不會說話時,我抽出手,緩緩撫上她的臉頰,眼神癡迷,「公主,你真美啊。」
我湊近她耳邊,語調陰寒,「你有這麼美的臉,為什麼沒死在男人床上呢?」
她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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