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500億!春節“頂流”加特林,被小縣城賣瘋了
今年的春節,“年味兒”格外沖。
随着各地“煙花禁放令”的松動,全國許多城市都響起了久違的爆竹煙花聲。
而湖南浏陽,成了年味背後最大的“軍工廠”。
春節期間,浏陽制造的煙花爆竹早早就流向了全國各地。
大到慶典用的炸裂煙花、小到網紅加特林,一大半都Made in 浏陽。
據統計,2023年浏陽市的煙花爆竹産業總産值高達500多億元,比去年多了200多億。
全國将近50%以上的煙花,全部都産自浏陽。
浏陽市甚至包圓了中國的煙花爆竹出口業務,占出口總量的60%以上。
幾年之前,煙花爆竹還是一個瀕臨崩潰的行業。
不光被各地的禁放令所打壓,還因為數起安全事故遭到全國口誅筆伐。
近幾年,随着禁放令的逐漸松動,熟悉的煙火氣又回到了春節,煙花爆竹行業終于走出了至暗時刻。
煙花行業終于死灰複燃,但為何浏陽能爆得如此徹底?
春節最“炸”現眼包,偷偷賺爆了
今年的春晚被人稱作“廣告裡面插節目”。
但是無孔不入的植入品牌,都沒有浏陽煙花來得炸裂顯眼。
在春節聯歡晚會湖南分會場,浏陽煙花就狠狠地炫了一波技能。
由浏陽花火劇團和黃成導演合作的煙花大秀,堪稱近幾年外景表演的集大成之作。
2500多架無人機搭載着煙花爆竹在天邊燃放,堪稱春晚最震撼一幕。
然而年味兒可不限于春晚舞台,在大街小巷和田間地頭也是煙花的舞台。
江西作為網傳“率先”解除煙花禁令的省份,在年前就把煙花玩出了花。
有江西人在過年回家時在街上看到了蘑菇雲;
更有人驚恐地發現自己家祠堂被硝煙所籠罩;
廣西更是過分,劉德華演了《紅毯先生》,廣西老表們直接在村子裡拿鞭炮鋪了滿地“紅毯”;
煙花大學營隔壁的湖北則直接選擇擺爛,湖南負責放,我們負責“隔岸觀火”就好。
這波全國性的“煙花工業大摸底”直接幹出了煙花圈子的工業奇迹。
有網友稱,春節期間中國的煙花燃放火藥總量已經超過了美國援烏的軍火數。
中國煙花,實力不容小觑。
浏陽煙花,就在這波“秀肌肉”浪潮中扮演了不可忽視的力量。
中國煙花出浏陽,而浏陽的“心髒”莫過于大瑤鎮。
這個小鎮幾乎家家戶戶都在從事煙花産業。
大瑤鎮總人口也才8.2萬,但煙花行業從業人員也高達4.5萬之多,煙花行業的總體産值更是高達180億元。
全浏陽70%以上的煙花原料,都是産自大瑤鎮。
當地政府對于煙花爆竹行業的扶持也是寫在了紙面上。
浏陽市政府一直都熱衷于扶持本地煙花産業,從1992到2012年間,浏陽市的煙花爆竹産業總量比之前增長了70多倍。
早在2007年,浏陽市就曾經把稅收的1.5%專門下發給煙花行業。
有了如此堅實的“大後方”,全體中國人才能在過年期間盡情點燃“年味兒”。
邊緣産業火遍全國,浏陽燒了三把火
多年前,煙花爆竹産業還是讓人“避而不談”的邊緣産業。
安全問題是煙花行業的普遍難題。
在全國人民對“放炮”的渴望和模棱兩可的行業監管之間,煙花行業事故頻發。
2019年12月4日,浏陽一家煙花廠發生爆炸事故,造成13人死亡。
一時間,關于“禁燃禁放”的讨論達到巅峰,煙花産業萬馬齊喑。
多年之後,煙花行業終于迎來了一絲曙光。
在政策放松帶來的一絲喘息機會之下,浏陽市自己的默默努力,才是點燃行業的秘密武器。
結合具體情況,浏陽給自家的煙花點上了三把“火”:
第一把火:整合産業,小廠擰成一股繩。
古時起,浏陽人就以制作煙花爆竹聞名。
曆史記載的“花炮鼻祖”李畋,正是浏陽市大瑤鎮生人。
一開始,浏陽市的煙花産業基本以家族作坊模式為主。
傳統作坊模式,不僅生産效率低下,原料堆放在一起也很容易發生爆炸事故。
不僅自家倉庫的危險系數高,而且原料的損耗率也特别大。
從1998年起,浏陽市開始大力整改家庭式的小作坊,将其整合為統一生産流程的大型工坊。
自1998年到2022年,浏陽市的煙花廠數量從20000家減少到了4000家。
雖然廠家數量有所減少,但卻有龍頭企業崛起。
比如專注大型煙花秀的東信煙花,A股上市企業熊貓煙花等等。
浏陽市的煙花産能爆炸,離不開這些現代化企業的誕生。
第二把火:征服短視訊,打造網紅爆品。
大煙花雖然炫,但是論拿捏人心,還得是手持小型煙花。
過年期間在短視訊平台上,有幾種煙花成為吸睛利器。
一種是端在手裡就可以突突突的“直男最愛”加特林;
一種則是燃放之後會從裡面鑽出一隻“水母”的水母煙花;
而浏陽市的“軍火産業”就是這些網紅爆款煙花的背後推手。
就拿“加特林”舉例,率先研發“加特林”時,其實最早隻是想把數根“彩竹筒”綁在一起放而已。
但是在經過幾次實驗之後,浏陽市煙花行業敏銳地發現了這玩意的爆款潛質,立刻為“加特林”樹立了行業标準。
現在,加特林煙花已經成為南大煙花的支柱産品,該公司年産值4千萬~5千萬元中,有30%是加特林提供的。
網紅加特林,不僅給浏陽創收,還能給浏陽市進行文化附魔。
話題“來浏陽放加特林”,已經和“去淄博吃燒烤”“去哈爾濱玩雪”升到了一個段位。
第三把火,就是占領高端市場。
浏陽煙花不僅能占領大街小巷,還能征服大型晚會。
除了今年在春晚當了一回現眼包,浏陽煙花早就打入了“上流社會”。
比如東信煙花參加了北京冬奧會、殘冬奧會等一系列重要賽事的煙花燃放工作。
除了中國,他們還把業務延伸到了加拿大和高棉。
而以煙花+表演聞名的花火劇團,更是把“焰遇”系列焰火嘉年華打造成了招牌,并在春晚上大放異彩。
在年前,浏陽市的一些公司就因為接到了太多各地晚會的煙花訂單,導緻原料庫存都趕不上過年正常出貨。
搞大型晚會定制,成了浏陽市煙花産業最卷的方向。
光在2022年,浏陽市各大煙花企業就在全國舉辦了500多場煙火秀。
浏陽暗中發力,讓中國人熱衷的這股子“年味兒”不僅沒有變淡,反而更加絢爛。
乘上風口,但浏陽還不能高興太早
浏陽煙花火了,不僅熱鬧了春節,喂飽了浏陽人的錢包,甚至還連帶着引燃了投資市場。
12月28日,#全面禁放煙花爆竹是時候終結了#登上熱搜。
與此同時,A股市場中一系列“煙花概念股”成了顯眼包。
上到生産硝酸鉀的化工企業,下到直接賣爆竹的熊貓金控,都紛紛漲停。
煙花爆竹,完全可以擔起“24年新春第一風口”的稱号。
風口能讓一個行業起飛,但卻不能保證它一路高歌猛進。
浏陽煙花行業想要真正騰飛,就得擺脫政策和節日的周期性桎梏。
出海,似乎成了煙花行業脫胎換骨的必經之路。
浏陽煙花已經積累了不少出海經驗,加拿大、高棉等多國都有着浏陽煙花的足迹。
2022年的卡達世界杯也是浏陽煙花的綻放時刻。
但美中不足的是,卡達燃放的煙花雖然大半産自浏陽,但是負責燃放的執行團隊卻是多以國外藝術家負責。
根據浏陽煙花産業的相關人員講述,浏陽煙花雖然走出國門,但還是以出口煙花原料為主。
而煙花表演最值錢的創意和技術,并沒有真正走出國門。
至于具體原因,浏陽煙花企業南大煙花的負責人劉守俊認為,知識産權保護力度弱,始終是浏陽煙花始終的核心問題。
有搞創新的企業剛剛獲得一些成就,就會引來中、小企業的無情模仿、抄襲。
大量“平替”侵占市場,最終導緻無人願意創新,大部分企業還停留在“抄襲、換包裝”等粗淺的内卷手段,沒有人願意在配方、燃放技術上下功夫。
如此一來,整個行業陷入“劣币驅逐良币”的惡性循環中。
大部分從業人士,對“燃放煙花”的認知還停留在一次性娛樂産品方面。
煙花爆竹真正承載的文化價值何時得到重視,才是浏陽煙花産業真正騰飛的關鍵。
曾經在網上有這麼一種說法:
中國古人發明了煙花,卻被西方人拿來做炸藥,而中國人卻隻拿他做煙花。
在當時看來,這是一則諷刺意味頗強的寓言。
但是在和平年代,煙花所承載的文化價值,卻絲毫不亞于船堅炮利帶來的武力震懾。
2016年,大陸煙花藝術家蔡國強的作品《天梯》吸引了全球的矚目和贊歎。
在他手裡,煙花爆竹不再僅限為節日、慶典上的輔助娛樂,而成為承載文化和思想的藝術作品。
從《天梯》身上,也可以窺探到中國煙花文化的無限潛力。
畢竟,情懷不僅能帶來最好的生意,也能傳承最堅實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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