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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重溫《平凡的世界》,才明白路遙為什麼要把田曉霞寫死

作者:東場校尉

一個人無法改變自己的出身,即使通過努力走出了生他養他的那片土地,也無法更改流淌在血液裡的基因。

路遙,一個從鄉村走出的作家。

他們這一代作家,文字往往都是都厚重的土地長出。

這片土地上的貧瘠與肥沃、富有和貧窮、悲歡與離合在他們的筆下搖曳出動人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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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當《平凡的世界》出版後。

這就是中國當代文人的底色,他們樸實無華,他們真誠簡單。

相識相遇

後來路遙還沒有繼續完成另外一本著作,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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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書中的人,也仿佛成從字裡行間走出,成為大家的朋友。

比如孫少平,他和田曉霞之間的曠世絕戀。

因為一場洪水陰陽相隔,有人會遺憾,為什麼路遙一定要将這麼美好的女孩寫死呢?

如果這是一段美好的戀愛。

哪怕僅僅活在文字中,也能給現實中的人以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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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後來人能在颠沛流離的時光中,看到一絲絲人生的美好。

兩個人相識在高中時期,生性要強且家境貧寒的孫少平,和出身官宦門第的田曉霞之間,本來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路遙先給孫少平,安排了一份意外的感情。

和她一樣家境貧寒的郝紅梅,因為丙菜而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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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少年最初的悸動,他多一樣郝紅梅也能同樣給予她熱切的回應。

結果郝紅梅告訴他,自己喜歡的另有他人。

這份感情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夭折。

對于一個本就因貧窮而過分自尊的少年而言,這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他固守着的最後一份自尊也被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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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曉霞像一道光一樣,出現在他昏暗的生命裡。

孫少平和她待在一起很舒服,他們的關系很微妙。

你可以說他們在談戀愛,也可以說他們僅僅是一對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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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情發展的初期,無論怎麼定義都無可厚非。

總之,這份感情十分美好,他們都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可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兩人終究要面臨畢業。

畢業以後,一個人傳回了農村,一個人繼續到大學深造,從此異地兩别,餘生怕是再無瓜葛。

田曉霞說過,讓孫少平寫信給她。

可是兩個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總歸走不到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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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少平在鄉村當起了老師。

就在他以為生活就這樣下去時,意外變故使得他丢了教師的工作。

整日面對黃土地,他讀過的書化為思想。

在心間的土壤上不斷滋生,誘惑着他走向外面的世界,到哪裡去探索精彩紛呈的外面世界。

多少人都在勸他,都擋不住他外出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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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農村人而言,外面最大的世界,怕就是自己所所處的那個城市中心,那裡代表着本地區最先進的水準。

孫少平義無反顧地出發啦!

陰陽兩隔

因為善良和真誠,他結識了一位村長。

村長無兒子,想招其為上門女婿,結果因為女兒的反對,佳事未成。

也就是在這個時期,他再次和田曉霞相遇,斷掉的愛情重新接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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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田曉霞,正打算觀看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

當看孫少平時,她是那樣的意外和驚喜。

兩個人訴說離别之後的日子,孫少平的思想因為書本和現實的交織淬煉,呈現出一種高于同齡人的剛毅和成熟。

與田曉霞的同學相比,她更欣賞孫少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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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約定好日子,定期讨論,交流思想,田曉霞将喜愛的書拿給他看。

真是羨慕那個時代的愛情,簡簡單單。

兩個都互生愛慕,但誰也不主動開口,男女雙方都很有耐心,靜靜地等待着愛情萌芽,沒有誰會揠苗助長。

木心先生說得最好: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一生隻夠愛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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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鎖也好看,鑰匙精美有樣子,

你鎖了,人家就懂了。

後來,兩個人終于确定了關系。

按照小說裡的情節,他們也約定每年都要去一趟約定的場所。

後來,少平也去到了煤礦,曉霞偶爾也會到煤礦去看他,兩個人的愛情美好得都不像現實。

即使放到今天這個社會,怕是都不會有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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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路遙曾經也有過心儀的女孩。

因為膽怯,始終沒能接近,正好借着書中的人物向暗戀的女孩表白。

那熾熱的感情如火山噴湧,可當火山漸漸失去威力後,路遙也覺得這份感情再往下發展,怕是會出問題。

他曾在《人生》中寫出一段類似的戀愛,高加林後來被對方甩掉。

可是他又不忍心傷害孫少平,也不願意讓這份美好的感情被現實所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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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一種辦法,男女主人公必須有一個得去世。

孫少平因為救同門師弟受過傷,卻沒有去世。

她是記者,按照她的性格,她一定會奔赴抗災第一線,遇到緊急情況,一定會奮不顧身沖上第一線。

當孫少平看到報紙的那一刻,已然心如死灰,路遙給了他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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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自尊,定然不願意被曉霞的家人安排,以免别人說他吃軟飯。

又或者,曉霞的家人對他不滿意。

兩人鬧到最後,不歡而散,一場美好的愛情就此擱淺。

他獨自回到了兩個人約定的地點,隻是物是人非,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個生之世界隻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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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永遠地離開了他,像小說裡男女主人公一樣。

彼時年少,他們不知。

比喻和模仿都是一樁危險的事情,會不可遏制地将人推向悲劇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