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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志遠口述:皖北匪首李金聲落網記

惡貫滿盈。匪首李金聲,臨泉縣陳集鄉陶莊人,生于一九○五年。先後充任保丁、鄉丁、僞兵、警察、便衣特務隊長等職,後當了土匪。專事燒殺、奸淫、搶掠,給當地人民造成深重的災難,真是惡貫滿盈。

解放前夕,李金聲投向國民黨,一九四七年上半年,國民黨軍政人員由臨泉撤退時,白崇禧委任李金聲為"皖北人民自衛總隊"副司令。一九四七年八月臨泉解放後,李金聲先後與羅瑞、張進紅一起組織土匪武裝二千餘人,李金聲自任副司令,李俊傑任參謀長,總隊下編三個支隊,李金聲兼任第一支隊長,水濟民任第二支隊長,徐明寰任第三支隊長,支隊下設若幹大隊,張金聲、陶金聲等人為大隊長。活動在臨泉、新蔡、息縣接近洪河兩岸的二百多個村莊。其遊擊隊武裝名譽上郭丹為匪首,實際指揮權掌握在李金聲手裡。李帶領遊擊隊到處殺人放火,糟踏百姓,同時與解放軍對抗。

一九四七年底,油店橋附近的一個莊上,有一家十七口人,被他殺掉十八口,連一個來走親戚的也被他殺死。陳集北面的一個村上一家八口人,被他殺死七口,僅存一個走外婆家的小孩。李一九四八年四月打死我油店橋村長常海周,财糧馬方亭。同年六月,又打死我午征工作隊員七人。單被李金聲殺死的人命,有據可查的就達四十三條,其中解放軍十六名,村長八名,民兵十二名,老百姓七名。同時,一九四七年至一九四九年期間,李金聲帶領其遊擊隊共搶劫一百五十餘個村莊,強行派款四十三個村莊,掠走銀元五千餘元,紙币百萬元以上,搶走耕牛三百餘頭,馬三十四匹,騾八頭,驢五十四條,衣服四百餘件,布、棉等物無計其數。奸淫婦女四十餘人。另外,他又暗中勾結閻集鄉長,策動叛亂,以圖推翻我人民政權。

李曾在陶玉皇廟、朱集、張集、陳斜莊以及洪河兩岸,多次與解放軍作戰,實屬罪債累累,罄竹難書。

潰散潛逃。一九四八年秋,臨泉縣境内的土匪已基本被我解放軍及人民武裝所肅清,但李金聲仍聚土匪遊擊隊二千多人,盤據陳集洪河一帶,繼續為非作歹,無惡不作,極大地威脅着剛剛建立起來的人民政權。為保衛人民生命财産的安全和人民政權的鞏固,解放軍四分區決定消滅這股巨匪。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底,四分區宋文司令員在範營子召開臨泉縣大隊、泉陽縣大隊,泉南縣大隊,新蔡縣大隊及軍分區警衛營負責人作戰會議,具體研究部署消滅李金聲巨匪的戰鬥方案。當時李金聲帶領的二千多土匪大都聚集在陳集街裡,目标集中。戰鬥會議決定采取掏心戰術,将散住在附近村上的土匪圍而不打,集中力量打陳集,拔掉李金聲。會後宋文司令員指揮四個縣大隊及四分區警衛營、四分區騎兵連計一千多人,迅速将陳集包圍。

臨泉縣大隊圍住陳集東面,并主攻南門。其餘由宋文同志統一指揮。天黑後,臨泉縣大隊四連首先發起進攻,攻進南門,四連連長王海金同志率領一排,四連副連長馬殿勝同志率領二排,分左右兩路,猶如兩支利劍直插敵人心髒,迅速攻入集内,一直打到陳集北門。四連副指導員龐心寬同志率三排在南門接應。陳集内的土匪一片驚慌,不戰自亂,紛紛由西門奪路向西北潰逃。陳集被迅速攻下。共俘敵二百餘人,擊潰二千餘人,繳獲八二迫擊炮一門,輕機槍二挺,長短槍四百餘支。李金聲在混亂中潛逃。

生擒歸案。為了将李金聲捉獲歸案,一九四九年十一月,臨泉縣大隊在陳集街南頭寨内舉辦敵僞人員脫帽訓練班。參加訓練班的有張化堂、李金玉等三十五人。縣大隊副隊長陶志遠同志首先向敵僞人員講清當時全國大好形勢:中華人民共和國已經成立,全中國已基本解放,國民黨已徹底垮台,蔣介石已被趕到台灣島上。要求敵僞人員認清形勢,丢掉幻想,改邪歸正,重新做人,老老實實地交代問題,争取脫帽。并指出黨的政策是:首惡必辦,協從不問,立功贖罪,立大功受獎。

參加訓練班的敵僞人員,開始情緒低落,顧慮重重,不敢揭發李金聲的問題,害怕報複。通過講形勢講政策後,他們初步交代了問題,并交出各種槍支三十支,子彈二百多發。後來又進一步交代出土匪遊擊隊的組織系統及陳集周圍的國民黨組織和黨員名單,繼而又交代出國民黨區分部書記張某(名不詳),張集人,當時正在縣大隊當士兵。陶志遠同志找到張,向他反複講清黨的政策後,張供出他參加國民黨,是張集的張瑞周讓他當區分部書記的,同時供出了張集的國民黨員名單。但對李金聲的下落張說他根本不知道。

通過調查分析,認為李金聲的弟弟李金玉很可能知道李金聲的下落,于是就找李金玉談話,再次講解"首惡必辦、協從不問、立功贖罪,立大功受獎"的政策。李金玉解除思想顧慮後,供出匪首李金聲藏匿在河南鄲城城南二裡路的小李莊,莊前有一個麥杆垛,垛下有一個地洞,李金聲就藏在洞裡。同時供出李金聲身上帶兩支駁殼槍。陶志遠講:"好,你為我們提供的情況很重要,我代表黨組織表揚你。希望你講的話不是騙人。"李金玉說:"隻要找到這個莊,垛下洞裡要是捉不着李金聲,回來可殺我的頭。這個村前隻有一個麥杆垛,要有兩個就不是這個村。"十二月底,縣大隊派四連副連長馬殿勝帶四名戰士,冒着大雪,來到了鄲城城南的小李莊,找到麥杆垛,發現了洞口,迅速将麥杆垛包圍起來,向洞裡李金聲喊話:"李金聲,你被包圍了,快出來!不然我們往洞裡扔手榴彈啦!快把兩支手槍扔出來!"李金聲一聽喊聲,慌作一團,他萬沒有料到藏在這裡會被發現。在馬殿勝的一再喊聲後,李金聲被迫把兩支打完子彈的手槍扔出洞外,将顫抖的身子移到洞口。自此,李金聲落入法網,被生擒歸案。

李金聲被活捉的消息傳出後,陳集一帶的老百姓無不奔走相告,拍手稱快,紛紛要求除掉這個害人蟲。遭其蹂躏、迫害的群衆呈上的狀紙、控訴書如雪片似的飛往區、鄉政府,送往縣政府的也有五百餘份。臨泉縣人民政府、臨泉縣法庭根據群衆的揭發控訴材料,迅速立案核實罪行,于一九五○年元月四日判處李金聲死刑,并報請阜陽專員公署準許。同年三月十二日阜陽公署專員李時莊指令臨泉縣政府:将李金聲就地槍決。

三月中旬,縣政府、縣法庭在陳集召開群衆萬人大會,對巨匪頭子李金聲進行公審。副縣長申毅同志宣布了李金聲的罪行。李金聲均供認不諱。接着縣大隊副政委陶志遠同志宣布:"将李金聲拉下去槍斃!"李金聲立刻如巨雷擊頂,兩腿發抖,身如一灘稀泥,癱瘓在地。這個号稱"黑狗精"的土匪頭子,平時殺人不眨眼,死到臨頭,原來也是個怕死鬼!馬殿勝同志手提李金聲,拉到陳集東邊,手舉槍響,"砰,砰"兩聲,結束了這個匪首罪惡的一生。(尚中力整理,臨泉史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