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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相遇,七年相識,我竟不知她對孟阙的心意,隐藏得這麼深

作者:愛追小說的咘咘

孟阙與長公主成婚第二日,我的未婚妻子三尺白绫挂于梁上。

收棺入殓時,裡面滿滿都是孟阙的貼身物件。

她的密友怒斥:「妍兒此生摯愛孟阙,是你這強取豪奪的匪盜,非要橫插一腳!」

孟阙字字泣血:「若不是你以侯府權勢脅迫妍兒與你定下婚約,又怎會有今日之事!」

再睜眼,看着宮内角落被人欺淩的謝詩妍,我選擇視而不見。

後來,她于風雪中拉住我,聲音沙啞絕望。

「六郎,你不要我了嗎?」

可此生,我已不想與她,再有瓜葛。

少年相遇,七年相識,我竟不知她對孟阙的心意,隐藏得這麼深

01

謝詩妍女子出身,一身醫術傳神,還是當朝威名赫赫的骠騎将軍。

大軍凱旋這日,我早早等在城門。

可她目不斜視,未曾看我一眼。

身旁小厮安慰我說:「謝将軍許是急着進宮面聖,咱們去謝府等着便是。」

我在風雪中一直等到深夜,不曾想,傳來的是她的死訊——

骠騎将軍謝詩妍,于聖上親封舞陽侯當夜,自缢府中。

謝家隻剩老夫人一人,我父母不忍見寡母受難,又為着那早已定下的婚約,代為主持喪儀。

整理遺物時,我不小心将妝匣拂落,摔出許多男子物件,卻沒有一件是我的。

目光被一塊白玉制的玉佩吸引,上面的“孟”字尤為刺眼。

裝物件的匣子是上好的梨花木,放在妝台最顯眼處,想必時時取出,睹物思人。

放眼滿京城,與謝詩妍有來往的孟姓人家,便隻有孟家的庶次子——

昨日剛與長公主完婚的驸馬,孟阙。

少年相遇,七年相識,我竟不知她對孟阙的心意,隐藏得這麼深。

既另有心尖之人,那日又為何讓我上門提親?

我的心髒一陣陣抽痛,夾雜着憤怒的複雜情感,躍然心頭。

「你還有臉動她的東西!」

我擡頭朝望去,來人是謝詩妍唯一的閨中密友。

馮媛神色怨怼的說:「多年前妍兒上山采藥,卻不慎摔落山崖,被孟公子救起。」

「命運不公,妍兒幼時不受待見,常遭家中兄姐欺淩,是孟公子将她拉出深淵。」

「他們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這強取豪奪的匪盜,非要橫插一腳!」

「用你侯府權勢,逼她與你成婚!」

「你可知,她這一身醫術,本就是為孟公子所學,本就是為能在戰場上替他療傷所學!」

好一個侯府權勢,好一個橫插一腳。

這段婚約,竟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心中僅有的一絲哀傷也随風逝去。

前廳隐約傳來吵鬧動靜,馮媛快步而出,是孟阙前來吊唁了。

馮媛上前安慰,他神色哀傷的開口:「我與妍兒本是兩情相悅,與公主的婚約,也是情非得已,可歸根結底,都是因為…」

「梁祁,你仗着侯府嫡出的身份,以我父出征糧草為脅,迫妍兒與你定下婚約。」

「更是從中作梗,緻我與公主成婚…」

「你如此陰險行徑,又豈是大丈夫所為!」

脅迫?作梗?

謝詩妍親自開口要我上門提親,何來脅迫一說!

糧草之事更是提親之後,父親頂着朝堂壓力親力親為!

與公主成婚,我從中作梗?

馮媛快步上前捶打我:「你這棒打鴛鴦的混蛋!」

「竟為了一己之私,害了妍兒!」

我擡手推開他。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且不說你多次攔長公主銮駕。如今你已貴為驸馬,還有什麼臉在這說自己與他人兩情相悅!」

馮媛再次咬牙切齒朝我撲來,我站立不穩向後倒去,重重撞向身後尖銳之物。

劇痛襲來,後腦一股熱流,意識逐漸模糊。

我居然……就這樣死了?

呵,真是不值。

02

距離我再次醒來已有月餘。

約莫是上天見我死的憋屈,又給了我一次機會,重生在謝詩妍讓我上門提親之前。

前世,父親從未介意謝家門第不顯,更是為她以女子之身入軍營,費了不少功夫。

我朝曆來便有女子為将,隻不過都是些世家女子,都有家族背靠,祖蔭傍身,混個一官半職的也容易些。

像謝詩妍這樣的白身,還是頭一個。

想着與謝家舊日交情,女子在軍中多有不便,我一向是對她比别人要上心一些。

卻不料鬧出那樣的醜事,更是害我擔了以權相迫棒打鴛鴦的名頭,白白丢了性命。

如今已過半月,謝詩妍沒再約我郊遊,反倒是得了有趣的消息。

「公子」杜為拿了衣裳進來:「近來京裡都傳,謝将軍和孟家的二公子好事将近了。」

謝詩妍和孟阙?

見我不說話,杜為又自顧自的說:「聽說,孟公子過去救過謝姑娘,如今被謝姑娘認出來,打着報恩的名頭,送了不少禮去孟府。」

原來謝詩妍,也重生了嗎?

如此甚好,我倒要看看這對鹣鲽情深的愛侶,這輩子是不是能如願以償。

「公子,我們也該進宮了,晚了時辰不好。」

中秋夜宴,明着是邀請官眷同樂,實則是為了給長公主選驸馬。陛下隻這一位妹妹,對她的婚事一直都是極為上心。

前世孟阙就是在此宴第一次見到長公主,從此便纏了上去。

據說長公主本是看不上他的,可孟阙一個庶子,為了擺脫孟家欺壓,也是什麼腌臜事都做得出,最終如願贅入公主府。

好巧不巧,我剛入宮就迎面碰上了謝詩妍,身後還跟着孟阙。

「六公子今日也來了,也是許久不曾見到了。」

我颔首點頭算作回應,想走卻被謝詩妍攔下:「孟郎與你說話呢,侯府家教就是這般麼?」

孟阙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擺擺手道:「罷了妍兒,他梁六郎向來如此,瞧不上我們這些庶出的。」

謝詩妍不屑道:「嫡出又如何?侯府子嗣衆多,輪得到他這排行老六的麼?」

聞言,我掃了他倆一記眼刀:「在宮中妄議嫡庶?」

「當今陛下也并非中宮皇後所出,你二人便這麼想腦袋搬家?」

先皇後與先皇恩愛異常,但身有舊疾膝下無子,薨的早,此後先皇再未立後。

當今陛下乃皇貴妃所出。

敢在宮中妄議嫡庶,這智力,兩人還真是絕配。

聞言,謝詩妍也察覺其中不妥,嘴上卻依舊護着她的心肝寶貝:「孟郎是最沒有心眼的,你休要惡意揣測,颠倒黑白。」

果然,謝詩妍也重生了。

她看我的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前世她雖另有所愛,卻不曾對我這般唇槍舌劍。

如今重來一次,她沒有再讓我上門提親,當是不想重蹈前世的覆轍,錯過此生摯愛。

「謝姑娘未免管的太寬。」我對上謝詩妍的目光,緩緩道:「孟二公子堂堂七尺男兒,怎麼有什麼話都得你來通傳了?」

「還是說,近日京中你與孟二公子的傳聞是真?」

這些時日雖有流言蜚語,但也不曾有人拿到明面上來說。

如今我毫不避諱挑明,他二人面上自是挂不住的。

「你……」

我撞開二人揚長而去,不給她講完的機會。

我常年忙于軍中事務,鮮少參加宴飲,此番進宮也是為了驗證心中猜想。

卻沒想正面碰上他二人。

當真是晦氣。

03

酒過三巡,原本有些拘謹的氛圍,逐漸活絡起來。

宴席過半,在場的官宦子弟一個個的聊開了,都變着法子想和長公主搭上話。

隻是長公主一臉不耐坐在皇貴妃下首,隐隐還有些厭煩。

「陛下。」孟阙施施然起身,拱拱手道:「臣聽聞,侯府六公子武藝卓絕,更是武的一手好劍。」

「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觀?」

我抿了一口杯中酒,看向孟阙:「孟二公子當這是什麼地方?」

「宮裡的舞姬還不夠你看?可是我深居簡出,漏了孟二公子好男風的消息了?」

滿殿的目光都向這邊投來,不少平日裡和孟阙不對付的人都想看笑話,更是有人出言譏諷。

「近日不都再傳孟二公子與謝姑娘好事将近麼,怎麼又好男風了?」

前世,孟阙一直打着長公主的主意,也很注意和謝詩妍之間的距離,從未傳出過什麼不堪的留言。

孟阙平日裡就極注意自身形象,此刻被衆人盯的羞惱,口不擇言道:「阙是庶出,家世也是比不得六公子,更沒有六公子在軍中威望,自是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哦?」我笑意不達眼底:「孟二公子這是在說我權勢欺人?瞧不起你庶出的身份了?」

「二公子如此将身份高低挂于嘴邊,可陛下從不提倡嫡庶之分,想來二公子是覺得陛下的話是錯的?」

「你休要血口噴人,我從未說過此等大逆不道之言!」

聞言,皇上面色不愉,貴妃娘娘趕緊打圓場,不想壞了今晚的氛圍。

但長公主卻是黑了臉色,并不打算放過他,坐在上首緩緩開口:「孟府當真是好門風,教出來的兒子,都能妄議天子了。」

謝詩妍見狀,忙不疊要為她的好情郎出頭:「長公主明鑒,這都是無稽之談,有人栽贓陷害罷了。」

說罷,還往我這邊看了一眼,是何用意不言而喻。

長公主卻不吃她這套,譏諷道:「嗯,舞陽侯如此着急辯護,看來孟二公子與謝姑娘當真是好事将近了。」

謝詩妍滿臉羞紅,一時之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反觀孟阙,臉色比之方才,更黑了。

笑話,他今日的目的可是要和長公主搭上關系,如今這般,自是他不願看到的。

小小的插曲沒掀起什麼波瀾,宴會順利結束。

我卻在出宮路上又被謝詩妍攔下:「梁祁,你不要再為難孟郎了。」

我不做言語,她又繼續說:「幼時落難,我的确是受過你們梁家一點恩惠,我也知道你對我的心思,但我會從旁的途徑回報你們。」

「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孟郎,我勸你死了這條心,不要再有今日宴席之事。」

當年,我将她從京郊雪地裡徒手扒出來。

給了她栖身之所,引薦她入軍營,掙下如今赫赫軍功,更是在軍中對她多有照拂。

從一個街邊人人喊打的小乞丐到功成名就的女将軍。

她管這叫一點恩惠?

「真是好大的臉面。」我一臉鄙夷的看着她。

「你這等貨色,也配入我的眼?」

「我侯府這些年救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在我眼中,你與街頭尋常乞兒無異。」

「我對你與你那孟郎都不感興趣,謝将軍還是不要自作多情了。」

「隻是再造之恩都能被說成“些許恩惠”,梁某今日受教了。」

說罷便轉身要走,又突然想起:「不過,我看你的孟郎倒是對長公主殷勤得很。」

「怎麼,沒見他與你一起,莫不是又去找長公主了?」

聞言,謝詩妍瞬間變了臉色,似是想起什麼,轉身快步而去。

好不容易在這女子舉步維艱的世道立足,卻整日裡情情愛愛,多餘半點腦子都沒有。

三言兩語就能被左右情緒。

當真是……蠢貨!

04

中秋夜宴過後月餘,邊疆傳來軍報,胡人大舉入侵大陸疆土。

前世,沈家長孫女與謝詩妍一同出征北境,卻因謝詩妍贻誤軍情,年紀輕輕就戰死于北境。

沈家三代從軍,皆為國戰死,如今隻剩沈悅這一根獨苗,本是行軍打仗的好苗子,初上戰場就這樣折在了北境。

沈悅戰死後,我軍節節退敗,隻能死守山海關。

而後謝詩妍傳信回京,稱守城糧草不足需要支援,陛下對軍情不利之事早有微詞,更是因為沈悅的事耿耿于懷,便故意拖着不批。

是父親頂着滿朝壓力,親自請旨督辦糧草一事。

北境本就苦寒,胡人更是糧草不足,正是有了父親的鼎力相助,才讓謝詩妍硬是拖赢了那場大戰。

思慮再三,我還是在大軍開拔前一夜,讓人遞了信給沈家。

有了我的提醒,沈悅這回早有準備,另派人盯着謝詩妍,避開胡人圈套。

京中下第一場雪的時候,邊疆傳回捷報。

沈悅大勝敵軍,生擒胡人首領,大軍不日返京,年關前便可到達。

謝詩妍不僅沒有立下軍功,更是贻誤軍機差點害了沈悅。

還因為貪功冒進斷了一條腿。

此事傳回京中,百姓們義憤填膺。

大軍凱旋那日正是除夕,我包了城門主道上視野最好的雅間。

沈悅進城時,百姓們夾道歡迎,再看到跟在後面的謝詩妍,紛紛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雞蛋菜葉,氣憤砸去。

「你這個廢物,差點害死沈将軍!你可知那是沈家最後一個将軍了!」

「貪功冒進的狗東西,隻斷一條腿真是便宜你了!」

「你怎麼不直接死在邊疆啊?那樣我們還高看你一眼!」

我倚在窗沿上,看着謝詩妍這狼狽的一幕,心中平靜。

謝詩妍,今生沒有我侯府鼎力相助,你又有多大學事呢?

我一時愣神,盯了許久,她似有察覺,猛地擡頭對上我的眼神,先是驚愕,取而代之的便是滿眼怨毒。

我渾然不在意,回以一笑轉身離去。

前世她受百姓夾道歡迎,享受着贊美和歌頌。

可凡事都不是理所應當,結果也不會一成不變,隻看自己作何選擇罷了。

進宮面聖之後,沈悅被封撫遠大将軍。謝詩妍因在軍中屢次犯錯,停職三月,罰俸一年。

恰逢除夕,陛下在宮中大擺宴席,為沈悅接風洗塵。

路過禦花園時,我被一道利落的女聲叫住:「梁公子請留步。」

我停下腳步,轉頭見是沈悅,投去探究的目光。

見我不說話,沈悅繼續道:「沈悅知道那封信是公子寫的。」

「雖不知公子如何得知,但還是要謝過公子救命之恩。」

那封信裡隻告訴她多留意謝詩妍的動向,不要太過信任,并沒有透露身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拍打着折扇開口:「我沒寫過什麼信,不懂将軍在說什麼。」

沈悅盯了我一瞬,正要開口,卻被人打斷。

「沈将軍!」

一聽這讓人生厭的聲音,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孟阙快步迎上前來:「沒想到這麼巧在這裡碰到将軍,還真是緣分呢。」

好巧的緣分,都緣在前途無量的金貴之人身上了。

沈悅現下是陛下跟前兒的紅人,他孟阙怎麼會放過攀上關系的機會。

似是才看到我一般,故作驚訝道:「梁公子也在呢。」

末了又意有所指一般:「恕我多嘴說一句,若是讓外人瞧見,你與沈将軍孤男寡女待在一處,傳出去總歸對沈将軍名聲不大好。」

聞言,沈悅面露不愉,不滿孟阙這番自說自話的樣子。

我不置可否,轉而盯着孟阙:「我侯府名聲如何,幾時輪得到你來置喙?」

瞥見她身後過來的謝詩妍,我又補了一句:「倒是你,謝姑娘不在的這段日子,聽說你往公主府去的很勤?」

「各家宴席上,也多次糾纏長公主,你們孟家的門風,嗯……挺好。」

說罷擡腳就走,經過謝詩妍身邊,卻被她攔住:「你别以為,如此三言兩語就可挑撥我與孟郎的關系。」

聞言,孟阙才轉身看見謝詩妍,驚呼出聲:「妍兒……」

「哦?」我擡眼看他:「謝姑娘臉色看起來,與口中所言倒是不大相符。」

我不動聲色抽回手,朝着出宮的方向走去。

身後傳來孟阙着急解釋的說辭,我是一點也沒心思聽了。

05

謝詩妍消停了幾日,又奔着三皇子而去。

派去盯着她的人傳信說,五日裡他們有三日,要在天方閣的雅間碰面。

但具體在說些什麼,便不好上前探聽了。

既然上次遞信給沈悅的事已被看破,那就好人做到底,再給她遞個信兒。

三皇子一心觊觎儲君之位,在朝中結黨營私甚多,卻又胸無點墨,不堪大用。

伯爵府在京郊辦了場馬球會,遍邀京中勳貴,沈悅自然也是要去的,屆時,我再找機會将消息告知便是。

沈悅與支援太子的長公主殿下交好,沈家更是一向支援儲君一派,當年陛下尚為太子之時,沈老将軍就是如此。此番就當賣個人情給她,将來太子登基也對侯府有益。

經過前世那一遭,我算明白了,千好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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