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開藍翔神話的皮
文/劉工昌
此藍翔非彼藍翔
國家企業信用資訊公示系統網站顯示，目前，山東藍翔教育科技集團有限公司已登出。登出原因為：決議解散。此前，2023年7月，該公司因未依照《企業資訊公示暫行條例》第八條規定的期限公示年度報告，被濟南市天橋區市場監督管理局列入經營異常名錄。
很多人得到這一消息都是極度的驚愕，因為借助影視明星唐國強在央視喊出的“挖掘機哪家強？中國山東找藍翔。”藍翔曾經成為一代人的記憶，怎麼可能突然就登出了呢？後來有記者打電話求證後才得知不是那麼回事。
天眼查資料顯示，山東藍翔教育科技集團有限公司成立于2021年4月，注冊資本2500萬元，經營範圍含教育咨詢服務、企業總部管理、以自有資金從事投資活動等，法定代表人、執行董事、實控人為榮蘭祥，持股70%。
同樣是天眼查資料顯示，山東藍翔技師學院（曾用名: 山東藍翔進階技工學校），成立于2007年，位于山東省濟南市，業務範圍是“以培養進階工和中級工全日制在校生為主，同時承擔企業在職職工、社會人員職業技能教育訓練任務”。該社會組織注冊資金500萬人民币。該學院法定代表人為榮蘭祥。
而其學校官網介紹，山東藍翔技師學院創辦于1984年，是經人社部門準許成立的一所現代化、綜合性的民辦職業技工院校。學院現開設汽車檢測與維修、烹饪與營養等多個專業。
至此我們該明白，此藍翔并非彼藍翔。
倒閉的藍翔才創立2年就倒閉，而我們所知的藍翔最早已有40年，就按正式的公司登記也有17年。更關鍵的是兩者的業務：倒閉的藍翔是搞咨詢、管理和投資的，而活着的藍翔主要是搞烹饪、汽車維修這些低端技術教育訓練的。
現在問題來了，一個從事的教育訓練業務堪稱不入流的學校，竟然把名頭混得如此響當當，究竟靠的是什麼？
到火車站打架拉學員
榮蘭祥出生于河南虞城，屬家中5個孩子的最小，家窮退學做木工學徒，卻被家庭條件不錯的孔素英看中結婚，包食堂，開辦學校搞教育訓練，通過其嶽父關系對部隊相關人員進行專業教育訓練，賺到了錢而且有了點小名氣。
1997年與軍隊合作終止後榮蘭祥開始想着把公司打向全國，于是他在濟南藥山腳下買了50畝地，徹底轉型做民營院校。但失去軍隊光環後的藍翔首先受影響的部分就是招生。
為招到生，榮蘭祥隻能去火車站直接拉人。那時藍翔經營所在地的濟南仿佛一夜間冒出許多類似的技術教育訓練學校，各家為了搶人自是無所不用其極，大打出手是常事。榮蘭祥為了拉到學生，竟然從自己學校挑選在校生組織招生小隊，說到底就是靠打架搶人招生。
而要把架打赢，自然就要拼誰的老鄉多，誰給老鄉的錢更多。
（揭秘藍翔灰色帝國.南方都市報）
從此，一幕幕因搶人而爆發的血腥大戰多次在濟南火車站上演，甚至連榮蘭祥自己都曾被人在車站打趴在地過。直到唐國強的洗腦廣告的輪番播出，在家長中有了一定的口碑，藍翔的招生才逐漸走向自發。
唐國強的廣告粗俗但霸氣側露，成了一代人的記憶。那個年代，電視就是絕大多數人主要的資訊來源，隻要你肯花錢，在電視上重複的次數多，人們就能記住你，至于廣告說的是什麼其實已經不重要了，藍翔正是深谙于此。
（《北京青年報》對藍翔學生的采訪）
有點讓人不可思議的是，藍翔的電視廣告居然火到了國外。
被視為中國黑客學校
2009年，《紐約時報》刊登了一篇報道，煞有其事地說：目前美國遭受的黑客攻擊，十分有可能來自中國的藍翔學校！
紐約時報的報道中宣稱藍翔有軍方背景，并為軍方培養計算機人才與百度合作密切，每年都會有學員進入軍方工作。甚至連美國的一個軍火商也站出來指證，他跟谷歌一樣遭受了黑客攻擊，宣稱藍翔的一名烏克蘭教授與之密切相關。
這篇報道被《參考消息》轉發，引發多方關注。藍翔技校搖身一變成為培養頂級黑客的神秘機構，為軍方提供網絡攻擊技術型人才。消息一出，各路記者蜂擁而至，校長室的門檻都被踏破。①
據校方接待人員介紹，藍翔目前的生源主要是兩個群體：一類是國中階段辍學或者畢業的，年紀在十五六歲左右；一類是學曆不高，打工幾年後再返校學習的，二十幾到四五十歲的都有。他們是屬于擠不上獨木橋的那群人，無法适應普通教育，被中考或聯考擋在門外，而且，80%以上學生都來自農村地區，這一比例還有逐年增加的趨勢。②
就是這樣一是以高中考不上甚至許多國中中途辍學的問題學生組成的最低檔的職業教育訓練學校，竟然成了對全球最強的科技大國發動黑客襲擊的主要嫌疑對象，堪稱滑天下之大稽。
整個事件最大受益者無疑是藍翔，讓它不僅一掃其低俗低檔之惡名，還讓億萬愛國者頂禮膜拜，一家中國企業，敢向武裝到牙齒 的美利堅動手。
誰敢？唯我藍翔。
在藍翔學員能學到什麼
山東藍翔技師學院開設的專業都是應對社會熱門技能人才領域。學院設有烹饪、汽修、工程機械、美容美發、計算機、焊接、數控、軌道交通等多個專業。
學校最大的專業是烹饪，但有知情人稱，這裡很多老師自己都不會做菜，學生自然也學不到什麼東西。等這些學生要畢業了，部分老師就會以教學成績差為由被辭退，你到時找人都找不着了，而藍翔很快又留下一部分畢業生來當老師。
早在多年前，就有媒體報道，藍翔官網承諾三個月教會學生300道菜，實際縮水成100道，有的學生學成後連家常菜都做不好。
（把妻女送進監獄，騙學生跨省打架，藍翔校長真是個狠人！易簡讀書作者：溫柔一叨）
還有一家媒體采訪了藍翔的廚師班學員，得到的吐槽是原材料供應的嚴重不足。
（《華商報》對藍翔的特稿）
比如教炒蔥爆海參這道菜的時候，因為海參貴，學校根本就不會采購那麼多海參來供你炒，有一半學生海參爆不了就隻能做蔥爆蔥。
至于所謂的挖掘機，更是噱頭。
《中國經營報》采訪過一位藍翔的前學員，他和記者吐槽說，他報的那個55天挖掘機班，理論上有37天的上機操作時間，實際上學校為了省油錢，每天隻讓學員上機25分鐘。結果37天學下來，就學會了怎麼讓挖掘機走，還沒學會怎麼用鏟鬥。③
而學生對藍翔最大的抱怨在于配置設定工作上。
盈利模式隻有想不到
“試學一月，不用交任何費用。”這是藍翔在火車站拉人時向素昧平生的年輕的農民工說的最多的一句話。真到了學校才發現，這裡搞的是軍事化的封閉管理，所有吃住都必須在學校，而學校的東西又貴得要死。
據藍翔職工們回憶，榮蘭祥發現學校小賣部很掙錢後，把經營小賣部的教師家屬弄走，承包下來給自己親戚經營，宣稱是為了學生安全進行的封閉管理，實則是為壟斷經營來擷取高額收益。有學生稱，他平日較為節儉，在校花錢不算多，但20天試學期内，花了2000多元，“學校封閉，很多東西都得在學校裡面買。”不少學生表示，自己每個月的生活費在700元—1000元之間。
受訪學生表示，在藍翔技校要一次性繳清學制内的所有學費，中途退學不退學費。
按照藍翔技校招生處的說法，藍翔的學費每年在1萬元左右，而多名藍翔在校學生對記者坦承，每年學費的平均水準遠超于此，達到3萬元左右。多位在校學生卻向記者提供了不同的數字，一位學習進階技工的學生稱在藍翔兩年半的進階技工班，總共花費是7萬-8萬元。④
一年3萬左右，如此收費，不僅遠超一般的大學收費，甚至也超過了一些研究所學生的上學費用，藍翔硬是把一群半文盲的教育訓練機構辦成了貴族化的收費場所，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本事。
由于藍翔80%生源來自農村地區。身為掌舵人的榮蘭祥也一直對外标榜，除了必要的學費之外，藍翔技校幾乎對他們不設門檻。
“學校裡面最火熱的就是轉班。”曾在藍翔技校擔任會計的高英說道。而另一位仍在藍翔任教的老師也證明了上述說法，“比如你學廚師，他要把好多東西掐出來，再讓你交一份錢。學生如果在裡面單學一個雕刻，交3000元，但如果是轉學雕刻，交1500元，老師拿100元。轉10個就1000元，轉50個就5000元。”
有學生接受采訪時說，學習的是兩年半學制的廚師專業。他說，試學的時候不知道，入學後才清楚有個協定，上邊有一條寫着需要完全服從學校配置設定。有藍翔的畢業生說，在藍翔學習的花費通常要比其他民辦技校高50%左右，而且其中還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費用，比如轉學畢業費等。
而在畢業配置設定上，也同樣存在着收費的問題，據齊魯晚報報道，企業從藍翔技校預訂學生，要交1000元費用。“畢業要是不服從學校配置設定，就得交違約金。我們專業交1600元，一些熱門專業多的能到3000多元。”有人分析稱，用人機關使用學校畢業生需要交錢預訂，“如果你自己選擇就業，學校不就沒錢掙了嗎？”⑤
藍翔的宣傳是“百分之百保證就業”，且不說這個百分之百水分有多大，就是那些所謂的保就業，“說是百分之百包工作，隻給介紹一個月才1000元的工作怎樣幹？”藍翔招生處的老師告訴記者，藍翔有能力把畢業生安排到全國各地機關。而根據多位接近藍翔的知情人士的說法，異地配置設定工作實質上是藍翔拖延學生的一種手段，目的則是向畢業生收費。
還有網友抱怨，學校随便給找個工作就算解決就業了。如果不服從學校配置設定則要繳納一筆“就業費”。有學生抱怨，藍翔經常會對學生異地配置設定，明明能在自己老家工作可能故意把你配置設定到别的地方，如果你不去就要向學校交費。他們認為異地配置設定實際就是藍翔向畢業生多收費的一種手段。
多名藍翔畢業生對時代周報記者證明了上述說法：畢業生要服從學校就業安排，滿四個月後回校領畢業證。事實上，學校和用人機關之間的關系更像是某種派遣協定，有學生指出：“你去了工廠，就要呆四個月，跑了沒證，不讓學校配置設定的，交錢走人，四個月後回來拿證。”藍翔技校将這筆錢稱作“就業費”，一般在1000元左右。⑥
這樣看，藍翔真正的生存政策就是——兩頭收錢——一邊收學生的學費，另一邊收用人機關的介紹費。⑦
夫妻子女成生死冤仇
2022年4月27日，一個年輕女孩手中舉着身份證，對着鏡頭說道：我實名舉報母親孔素英非法轉移房款。在視訊裡她用長達十幾分鐘時間，細數母親孔素英非法處置教育房産、持有美國綠卡、在美國西雅圖有别墅等總共24條罪狀。
她叫榮婷。她對外講述自己實名舉報自己的親媽的原因是，她們姐妹三人，不想再被人利用。
而她口中所謂的“利用”，指的是2014年她的母親孔素英在跟父親榮蘭祥離婚時，為了争奪一處名為天倫花園的房産，用不準吃飯睡覺的方式，逼迫他們兄妹三人簽署了一百多份空白合同。當時，這處房産由于被認定為教育資産，已被法院查封。随後他們的母親孔素英涉嫌非法變賣查封房産，在2018年2月被正式逮捕，同年8月被判處2年3個月有期徒刑。被她逼着簽名的三個女兒榮婷、榮鑫、榮燕，分别被判處有期徒刑兩年、有期徒刑兩年八個月、有期徒刑一年，緩刑一年。把這娘仨送進監獄的，正是他們的父親榮蘭祥。
2022年4月28日上午，孔素英在電話中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獨家回應稱，綠卡确實有，當時是榮蘭祥辦的，“他拿錢辦的，别墅也是他拿錢買的”，“自2014年以後一直生活在商丘”，“生活主要靠親戚朋友幫助”。
對此，孔素英的一位親屬在電話中表示，美國綠卡、别墅都是在2014年之前由榮蘭祥出資擷取，在雙方離婚官司後就沒有到過美國，孔素英在春節前一周剛出獄，她目前的經濟來源，确實主要靠親戚幫助。⑧
但孔素英剛出獄就又被請回監獄。原來，榮蘭祥拿出孔素英僞造委托書、非法處理财産的證據，孔素英又獲刑9個月。
而證明她僞造委托書的不是别人，正是榮榮、榮柏霖、榮柏霏和榮燕，四個都是她的孩子。4人在公開信中指出“母親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私自篡改委托書的時間”。
榮婷一出獄就被榮蘭祥接走，而其母孔素英剛一出獄又被關了進去。不難看出，榮蘭祥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把自己妻子孔素英送進去。隻是沒想到一個做母親的能把自己幾個孩子都給套了進去，無奈之下，隻好一起将他們送了進去。
而榮蘭祥的女兒榮婷出獄即被父親接走，随後不到兩年，即與曾共生死的母親反目為仇，開始實名舉報母親，毫無疑問，這其中少不了榮蘭祥的教唆。
就在大家還在回味“女兒舉報母親”的戲碼時，被舉報的母親孔素英也展開了戰鬥。
它先是在獄中舉報榮蘭祥偷稅漏稅。
其例子是天倫花園建成後還沒交過一分錢的稅。而榮蘭祥則在公開發申明“沒有此事”的同時，偷偷地将136萬多的稅款補齊。
出獄後她又學着女兒舉報自己的樣子，舉身份證，實名舉報前夫榮蘭祥私藏槍支、強奸、虛假訴訟導緻三百多戶居民無家可歸。甚至2023年5月7日，她又丢出一個驚天大瓜，榮蘭祥賄賂官員，給沒文憑的家人買官職。
至此這場糾紛也就由婚後普通的家庭糾紛上升為親人間不共戴天的生死冤仇，雙方誓有不把對方整到不罷休的勁頭。
天倫花園房産之争
而這些房子的事又涉及到10年前的那場圍繞天倫花園的離婚糾紛。像幾乎所有的暴發戶一樣，有了錢的榮蘭祥開始嫌棄年老的孔素英，而長期的出軌和家暴令孔素英忍受不了，最終選擇向法院申請離婚訴訟。
而榮蘭祥早就留有後手，據藍翔技校的财務透露：他的名下沒有錢，所有的錢都用學校會計或親戚朋友的名義存進銀行。這樣一來，孔素英離婚分不到什麼錢，為了幾個孩子的将來，她隻能死死抓住天倫花園的房産。這處房産名為天倫花園，它是一整個小區，包括351套房屋，沿街門頭房及地下停車場一處，合計面積高達15146平方米，最新估價近5億。
據山東恒立會計師事務所出具的審計報告書，該房地産開發公司是由山東藍翔進階技工學校出資成立的，榮、孔等人均為名義股東，不享有公司股權。天倫花園的開發建設款也是由藍翔技校出資，資金來源于教職工的押金、學生押金、學生學費等等。
在離婚糾紛案中，一、二審法院均認定山東藍翔進階技工學校及藍翔房地産等相關公司的财産相關權益屬于學校，不屬于夫妻共同财産。按照法律規定，學校存續期間，學校财産不得分割。
2019年1月，濟南市天橋區人民法院以執行房地産拍賣為由，責令小區房地産占有人限期遷出。《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統計裁判文書網公開文書發現，共有273篇文書内容為購買天倫花園小區房屋的“業主”對法院查封房産表示不服，均被法院駁回。
不過，孔素英一位親屬在4月28日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對于出售天倫花園的事情，孔素英确實有不對，但在法院查封之前，這個項目就有出售。
至此我們終于明白，天倫花園實際上是藍翔教職工和學生的共有财産，榮蘭祥夫妻二人對此都沒有處置權，從這個意義上說，孔素英私自将其賣出，實屬違法，判刑理屬應當。但要注意的是，其對手榮蘭祥把她送入獄，并不是為了将其分給藍翔教職工和學生，而主要是為了自己一記私利。
随後，孔素英為了奪回天倫花園的所有權，她上京舉報榮蘭祥非法擁有北京、濟南和商丘3個地方的身份證，以及2個假名榮毅田、榮宏順。孔素英還不惜自曝家醜，舉報了兩人育有6個孩子，證明榮蘭祥超生事實成立，還有榮蘭祥婚内出軌，育有1個私生子、家暴等罪行。
收到消息的榮蘭祥立馬自動辭去全國人大代表一職。為免孔素英再次蹦跶，他答應将天倫花園贈給6個孩子，并簽了證明書。
孔素英拿到這紙證明後，急忙帶着3個女兒連忙處理房産。沒過多久，榮蘭祥卻得知天倫花園的房産、沿街門店和地下停車場升值了，市值變為4.5億，遠超出離婚時的價格。後悔的他随即采取了行動，向法院申請财産保全，并發出聲明，早前簽署的贈與證明書，因涉及教育法規，全部無效。
此時的孔素英開始了加快處理天倫花園的動作，她以半賣半送的方式處理了145套房産。為規避法律責任，孔素英将房屋的買賣合同簽署的時間，改到榮蘭祥申請财産保全之前。而對孔素英一刻也沒放松的榮蘭祥得到消息後，立馬将孔素英和3個女兒告上了法庭。
此時身為母親的孔素英不舍得讓女兒坐牢，開始苦苦哀求榮蘭祥，隻要他放過女兒，她願意放棄天倫花園的房産。然而她此時面對的是一個為了錢毫不講情面的丈夫，最後的結果大家都看到了，母女4人以非法處理财産，同時入獄。
據報道，“天倫花園小區内最小戶型的房子都價值100多萬，但很多人一分錢也沒交就入住了，凡是房屋轉讓合同和收款收據上寫着全款已交清的大部分都是假的。”榮婷在視訊中表示，其母親孔素英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對抗法院執行房子用的。
孔素英在否認女兒在視訊中的指控，稱自己并未非法轉移房款的同時表示，榮蘭祥通過起訴“将孩子和我送進監獄”，“為了達到他（榮蘭祥）的目的，讓孩子舉報她親媽，孩子害怕了，受到他的指使。這點是否屬實，有待進一步确認，但榮婷視訊中自稱“我們姐妹三人不想再被别人利用，再參與違法的事情”。⑨
這裡的關鍵是，如果事實真如榮婷及其兄妹所言，他們是被其母親脅迫利用了，那麼應該到法院起訴，或者委托有關司法機關進行司法鑒定。因為，如果委托書真的是僞造的話，那委托人的簽字是否本人，很容易通過筆迹鑒定等查清真僞，同時有沒有受到脅迫，也很容易查清，為何要對媒體以公開信的方式如此展示？
這裡最寒心的也許是作為母親的孔素英，她曾為了感情以富貴之軀下嫁一個窮小子，曾為了母子之情甯願放棄一切苦苦哀求丈夫放過自己和孩子，結果遭到了曾最愛的丈夫的出軌家暴乃至入獄告發，還有自己願拿出一切來交換的孩子們的公開告發。
跨省追打老丈人
位于河南省商丘市的天倫花園是孔素英2人辦理離婚訴訟唯一有糾紛的共同财産。
離婚案期間，孔素英的父親為了替女兒守護最後一點資産，收拾好行李住進了天倫花園的保安亭。他對外聲稱，凡是藍翔的人，一律都不準進入小區，甚至還請來了自己的親戚，組成了巡邏隊。
榮家人将電話打到藍翔技校就業辦主任王紀中那裡，讓他立即組織人馬，趕到商丘。
王紀中收到指令後，讓老師篩選了90多名身強力壯的學生，并囑咐他們：“往死裡打，逃跑的都沒有畢業證。”
從山東到河南，這些學生們坐了8個小時的車。領隊老師就發了2個饅頭，1瓶水和1包鹹菜給他們充饑。等他們吃完後，立馬給他們配齊木棍、鐵鏟。
随後闖進天倫花園，把孔素英的父親拉出來，還把他的行李和生活用品全部丢了出去。并與随後趕來的孔家人展開上百人的群毆。
（《觀察者網》整合藍翔打架事件資訊）
據《錢江晚報》報道，面對警察的質問，藍翔回應說他們隻是組織學生跨省打掃衛生，但當時十多名民警到場都沒能阻止打鬥，後來又增派了警力才控制住現場。
（《錢江晚報》對藍翔打架事件的報道）
打掃衛生要跨省，而且能打掃出如此動靜，難怪藍翔能驚動美國了。
最後，藍翔4位教職工、孔素英4位堂弟妹被判聚衆鬥毆罪。
而孔素英的父親，慘遭毒打，雙手重傷。想當年，如果沒有他的幫助，藍翔也建不起來，更不會有天倫花園。⑩
至此我們再次把整個事件梳理一遍：
有錢的榮蘭祥嫌棄糟糠之妻，對其長期家暴出軌，并公開帶小三來住以此公開羞辱孔素英。孔在忍無可忍之下隻能離婚，但榮做了隐蔽的财産轉移，孔無法分得應有财産，隻能抓住榮沒法轉移的那套系列房産天倫花園。
榮剛開始答應天倫花園給予孔及子女，後見其升值快又反悔，出具不出讓說明書。清楚女婿本性害怕女兒吃虧的榮民孔父不惜住在天倫花園，想以此維護女兒利益。但遭榮命人千裡追打，不惜以打傷嶽父雙方都有人坐牢來了結。
大概是感受到了榮蘭祥令人恐怖的手腕令人心寒，孔素英加快了尚未完全到手的唯一财産天倫花園的處置手段，她先是以脅迫方式逼迫三個女兒簽下協定，然後以半賣半送方式低價處置龐大的天倫花園資産，可她忘了，從法律上講，她是根本沒有資格獨立處置這一切的，最終導緻自己與三個女兒一同坐牢，而自己剛出來又被關了進去。
而更令她心寒的是，就在她被關進去後不久，她的四個孩子在報上公開登出聲明，聲稱他們沒有接受任何賣房委托，也就是母親所作一切與他們無關，完全與母親劃清界限。而在母親徹底出獄後其大女兒又通過媒體兩次公開舉報母親，也許她永遠不會想到，在丈夫在外尋歡作樂，自己辛苦一手把這些孩子拉大，招緻的是這樣一個結果。衆叛親離，至親反目，生活還要靠親友接濟，不知她是否還會想起，多年前不顧一切要下嫁那個窮小子時的情景。
[引用]
①（性感學姐對外賣力招生，藍翔内部“宮鬥”戰況更新，這家人真狠！妖燈夜談2022-05-11）
②（藍翔的就業“神話”背後 2019-03-01 三聯生活周刊 記者/張從志 ）
③（藍翔的魔幻，職業教育的江湖 半佛仙人 2022-01-11 釋出于浙江商業科技創作者）
④（金融、地産、珠寶……你所不知道的一個藍翔帝國的另類真相 虎嗅 文/ 時代周報 陳姿羊2014-10-14）
⑤（藍翔技校另一面：退學不退學費 畢業要服從配置設定 2014-09-26 見習記者 王建偉 李陽來源：齊魯晚報）
⑥（金融、地産、珠寶……你所不知道的一個藍翔帝國的另類真相 虎嗅 文/ 時代周報 陳姿羊2014-10-14）
⑦（山東藍翔學生：學挖掘機不如到工地拜師 來源:逸香網 北京青年報 2014-10-20 ）
⑧（女兒實名舉報親媽 藍翔技校創始人家族“混戰”再起波瀾 每日經濟新聞2022-04-29）
⑨（“藍翔校長女兒實名舉報母親”：背後到底有什麼隐秘？今日評論 中國經營報2022-04-30）
⑩（回顧藍翔夫人孔素英：2次入獄，衆叛親離，如今6個孩子均未成家 木木聊曆史呀2023-0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