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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中國大剿匪紀實 土匪方傳明 謝文東 曾飛燕

作者:追尋曆史了解曆史
2-3中國大剿匪紀實 土匪方傳明 謝文東 曾飛燕

他?

他叫方傳明,雲南省麻栗坡縣一個極偏僻的叫蒿杖坪的小村子裡的普通農民。一九五O年三月,全國各地紛紛爆發大規模匪亂時,他,忽然在蒿杖坪豎起了一杆上有“天地”兩個大字的紅布旗子,自封總統,在落水洞、油榨房一帶公開招兵買槍,宣布成立了“東南亞民主聯盟麻栗坡共和國”。

他說:“我一家子餓得半個月都揭不開鍋了,窮得連借一把米糠的去處都沒有了,村子上餓死了許多人,我總不能一家大小這樣眼睜睜地等着餓死。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死也要他媽?死個轟轟烈烈的樣子,這世界亂得簡直是沒法再亂了,我也來先當這麼幾天總統再說。‘東南亞民主聯盟麻坡共和國’不管怎樣,隻要能成立了,這總統也不管怎樣,隻要能當上了,說到底,隻要能把大家都蒙住了,隻要我手下有了人,手裡有了槍,把解放軍從麻栗坡趕走,就有了一個小王國,就坐下了江山。到了那時候,大小是一國之總統,自己的一家也全都成了内閣大臣,還愁以後餓肚子!還愁每頓不大魚大肉、山珍海味盡着來吃!到時候,自己老婆不中看了,再設上三宮六院七十二個妃子,麻栗坡的漂亮女人還不全都任自己挑!”

他在緊張中猶豫了三天,第四天,按着饑腸辘辘的肚子一跺腳、一咬牙,終于決定開始行動了。他找到了堂弟方傳紀,又找來了郝禮文、任宗國、王明禮等人。

“共的天下坐不了幾天了。我是上帝派下來的救世真主,麻栗坡要成立‘東南亞民主聯盟麻栗坡共和國’,麻栗坡要有自己的武裝,要把共全都趕走,實行自治。現在,由我當總統,下面要有内閣總理、國防部長、總參謀長等,你們各位是否願幹?”

方傳紀等幾個人縮着脖子、搓着手,互相望了一陣,一個個臉上頓時泛出了紅光。

“幹!”

“幹!”

“死也不過脖子上碗大個疤!”

幾個人全都把拳頭攥了起來。

當下,方傳明與他手下的那些“總理”、“國防部長”們簡單一商量,一丈二尺長的大旗子在蒿杖坪豎起來了,“東南亞民主聯盟麻栗坡共和國”的宣言和章程起草成了。“共和國”關于征糧、征兵的告示在蒿杖坪和附近各鄉、村及稍遠處的岘山、猛洞、油榨房、落水洞一帶到處貼了出來。

幾天後,一支數百人的、手持長短槍及各式武器的“東南亞民主聯盟麻栗坡共和國”正式在蒿杖坪宣布成立了,由任宗國任“國防部長”,“總參謀長”王明禮在成立大會上宣布了攻打麻栗坡縣政府和駐麻栗坡解放軍某部的計劃。次日淩晨,“總統”方傳明和“國防部長”任宗國、“總參謀長”王明禮等在飽餐了一頓他們隻有在天堂裡才能享受的酒飯之後,方傳明沒有忘記他家裡面已經餓得瀕臨死亡的老婆邢香和三個都還不滿十歲的孩子,令護兵将吃剩的飯菜用一個大盆裝了,全都偷偷地送到了他自己家中,然後,親自率領這支隊伍向麻栗坡縣城進發了······

他?

他叫謝文東,黑龍江省牡丹江一帶著名的土匪“四大旗杆”之一,合江地區最大的匪首。

謝文東原是依蘭地區的大地主。一九三四年,他利用土龍山大暴動的農民,組成了所謂“群眾軍”,自任軍長,随後一直活動在依蘭、勃利、方正一帶長期為匪,千裡林海,是他們出沒的肆虐場所,廣袤雪原,是他們理想的藏身之處。西蓮花,夾皮溝,黑瞎子窖溝,老爺嶺,幾十年來一直是他們的一手天下。山山嶺嶺,村村屯屯,遍地都是他們的耳目和聯絡點。一九三七年,東北抗日聯軍為聯合一切抗日力量共同抵禦外寇,曾将謝文東的這支隊伍編為東北抗日聯軍第八軍,仍由謝文東任軍長,一九四五年,又被收編為三江人民自治軍,但随即謝很快便被國民黨先後委為第八十五師師長、國民黨第五戰區中央先遣軍第三軍軍長、國民黨第十五集團軍總司令,最後被國民黨東北保安司令長官杜聿明委任為合江省保安軍第二集團支隊中将司令官。這些,更加助長了謝文東的狂妄野心和嚣張氣焰。也使得謝文東的勢力在牡丹江一帶愈發展愈大。論頭銜,他也早就成了牡丹江一帶其他一些匪首如孫榮久、劉山東、座山雕、許大馬棒、姜大巴掌之流的上司。當地群衆中,長期以來曾經流傳着這樣一句民謠:“天見謝文東,日月霧蒙蒙。地見謝文東,草木生不逢。人見謝文東,魂飛爪畦國!”

蔣介石走了,共産黨來了,解放後的牡丹江一帶,人民解放軍一開始還沒有能顧得上清剿他們這些藏在深山老林裡的慣匪大盜。謝文東抓住這個機會,在牡丹江兩岸的方圓數百裡範圍,強行抽丁,在深山絕壁修建了近千個密營,屯積糧食、武器、彈藥,随時可以拉起來的隊伍已達數千人,聲稱:“是胡子(胡子:東北一帶對土匪的稱呼。)不搶,是中央不要饷,專搶窮黨,見了幹部就開槍。”并且揚言:“共産黨講共産亂了人心,牡丹江最後隻能是屬于我謝某的!”他聯絡另一匪首孫榮久,集結精銳匪徒,先是于勃利、三合屯一帶燒殺搶擄,緊接着,公開對夙翔縣城發動進攻。經過兩天一夜的激烈戰鬥,這些匪徒殺害人民解放軍駐夙翔縣城内的鶴崗獨立團兩個連及縣政府警衛隊員共數百人,夙翔縣縣長邵萬财、鶴崗獨立團政治處主任胡惠良、中共夙翔縣工作團副團長雪浪、排長葉道生等二十餘人全部被俘。随後不久,謝文東又喪心病狂地包圍了人民解放軍集賢獨立團駐四方台一個連,該連全體幹部戰士及當時正在該連檢查工作的副團長無一生還,謝文東得意地讓人把被殺害的解放軍幹部、戰士的百餘具屍體,全部垛起來澆上汽油點火焚燒,其狀令被驅趕來觀看的當地老百姓慘不忍睹。

“我沒想到,你們最後也能抓住我。我沒想到在這牡丹江一帶,在這茫茫的雪山林海裡,不論是國民黨還是你們共産黨,誰還能有本事奈何我!國民黨走了,你們共産黨還沒站穩腳跟,我是想乘這個機會把你們趕走,使這牡丹江一帶永遠牢牢地控制在我的手裡!”

謝文東後來在被人民解放軍合江軍區某剿匪部隊捕獲後,在勃利所召開的數萬人的公審大會上這樣說。

她?

她叫曾飛燕,廣東省嶺溪縣白闆鄉一個普通的農村婦女。

丈夫死了,随後婆婆也丢下她與兩個不滿十歲的孫女走了。她的大女兒叫桃子,小的才剛剛三歲多一點,叫擋子,想就此擋住女孩,下面生個兒子,不想丈夫卻先去了。

家裡沒有半截可供下肚的蕃薯藤,缸裡沒有半粒米,醒目的是家神櫃上前後三天内豎起來的丈夫和婆婆的兩個牌位。她摟着兩個餓得哭聲都已經微弱了的孩子,淚水早已幹涸,剩下兩隻呆滞的眼睛,仿佛是在詢問,她前世作了什麼孽呀,她丈夫前世作了什麼孽呀!

二月十日上午,外面又有槍聲,幾個方向都聽到熟悉的嗓子在哭喊。突然,房後有一陣急促、沉重的腳步聲。

匪首徐文炎手裡提着槍,帶着兩三個匪徒闖進了她的家裡。

大女兒桃子看到這夥人,驚叫一聲拼命往房裡躲,她端坐在屋中央,卻一動不動地摟着昏睡在自己懷裡的擋子,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徐文炎站在屋裡面,愣了:沒想到,白闆鄉竟還有這樣個漂亮少婦。繼而,他看到了她家神櫃上墨迹未幹的兩個牌位。

“怎麼樣,跟我走吧!隻要你答應跟在我身邊洗洗衣服,吃的穿的任你要哪樣,保管你養得白白胖胖的。留在這裡,gcd救不了你。兩個孩子,先在村子上找個人家幫你帶着,每月我徐某派人按時把糧和錢給她們送過來!”

徐文炎說着,抓過旁邊一個土匪肩上的口袋,丢到她的面前。袋口打開,半口袋雪白的大米。她看着,沒有說什麼,真的照徐文炎說的,把兩個孩子在隔壁一個人家安頓了之後,跟着徐文炎走了。一走就去了很遠很遠。後來,住到了七塊田一幢富麗堂皇的石樓裡。那回與她一起跟去的,還有二十多名婦女,也全都是二十多歲上下的年輕少婦和姑娘。

她在那裡學會了打槍,學會了給男人揉白粉子(鴉片),她也跟着徐文炎一起隔三岔五地下去征“軍糧”、“軍饷”,也開始知道随着她手裡的小指頭一勾,人被子彈打中後,倒在地上是什麼樣子。

四月十一日,在她離開家跟了徐文炎剛剛兩個月,徐文炎吹噓gcd兩個團部隊半年時間也攻不下來的那座石樓,被一支圍剿他們的解放軍部隊炸開了。解放軍戰士沖進去時,她蒙着頭一絲不挂地躺在徐文炎的被窩裡,一個戰士上去,一把掀開她身上的被子,她乘機一擡手,舉槍打死了沖進徐文炎卧室裡的兩名戰士,并且打傷了聽到槍聲剛趕到門口的一名排長。她自己,瘋狂地掙紮着,最後死在沖進去的解放軍戰士的亂槍下。

摘自羅國明著《中國大剿匪紀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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