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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紛紛用起“老人機”,不是因為窮

年輕人紛紛用起“老人機”,不是因為窮

每年的雙11,都是手機品牌提振銷量的重要時間節點,但很多人沒有想到的是,一些主打功能機的手機品牌也有很出色的銷售表現。

京東11.11手機競速榜顯示,iPhone、小米、華為包攬全部品牌銷售額累計榜前三,而在潛力品牌排行榜中,飛利浦、天語、紐曼、金立、諾基亞等保留功能機業務的手機品牌則跻身top10。

智能手機的普及,曾讓功能機一度淪落為“老人機”,不過,功能機的使用群體,并不局限于老年人,很多年輕人也在使用功能機,甚至有網友調侃,“現在市面上購買老人機的,要麼在盡孝心,要麼就是在禁欲”。

功能機何以受到年輕人追捧?它能幫助年輕人擺脫手機依賴,實作“數字排毒”嗎?

年輕人紛紛用起“老人機”,不是因為窮

(視覺中國/圖)

年輕人也在用功能機

在很多人的直覺印象裡,功能機是1990年代到2010年代初期的手機類型。

早期的功能機,軟硬體都很初級,隻能完成電話、短信等最基本的通訊功能;功能機的形态,也基本是上半部為顯示屏,下半部為手機鍵盤,或者有的是翻蓋折疊型,上蓋為顯示屏,下蓋為手機鍵盤。

随着功能機軟硬體的更新,市面上的功能機大多是“半智能化”,可以使用4G網絡,可以掃一掃,可以使用支付功能……但功能機總體上仍停留于“功能”“工具”的作用,比如功能機大都安裝不了抖音、小紅書、微網誌等主流社交軟體。

如今是智能手機的天下,卻不意味着功能機已經徹底退出市場。恰恰相反,使用功能機的人群一直不在少數。

資料顯示,全球2022年智能機出貨量13.7億部,全球功能機出貨量也高達4.2億部。這4.2億部功能機裡,中國品牌傳音(包括子品牌Tecno、iTel)出貨量份額24.9%,三星份額14.5%、諾基亞份額6.3%。

功能機的主流使用者是老年人,功能機的使用範圍實際上比想象中的廣。比如一些職業如果有保密的要求,為防止機密外流或電磁波信号幹擾,從業人員會被要求攜帶禁止攝影、上網、USB傳輸與讀取存儲卡的功能手機;如果有的職業對手機的續航能力有要求,那麼功能機會成為他們的備用機——不同于智能手機經常要一天一充,功能機的待機時間很長,一個禮拜甚至十多天都不是問題……

如今越來越多年輕人使用功能機,倒不見得是因為年輕人“窮”,消費降級到了買功能機的地步——事實上,一些低端智能手機的價格也很便宜。更主要的原因,是為了戒掉“手機依賴症”,确切地說,是戒掉“智能手機依賴症”。

年輕人紛紛用起“老人機”,不是因為窮

(視覺中國/圖)

愈發嚴重的手機成瘾

智能手機的功能愈發完備,讓手機越來越好玩了。

好處是,當手機可以完成生活中的大部分事務時,極大便捷了我們的生活;壞處是,越來越好玩的手機,讓很多人愈發沉迷于玩手機,出現了嚴重的“手機成瘾”。

根據QuestMobile2023中國移動網際網路半年大報告資料,截至2023年6月,使用者對網際網路的粘性持續加深,月人均單日使用時長達到7.2小時,同比增長7.7%,月人均單日使用次數達到116.3次,同比增長5.4%。

“手機成瘾”已經成為不容忽略的時代問題。主流作業系統iOS、Android不約而同推出螢幕時間管理功能,這才讓很多人意識到:原來自己每天玩手機的時間那麼長啊。

人們在玩手機的時候,并不易感到時間在流逝,有時主觀上隻是覺得才玩了一會兒,可每天“一會兒”的時間一累加,最後的總時長就觸目驚心。

“手機成瘾”對個體的負面影響已經不必贅言了,分散注意力、破壞專注力、影響對工作或學習的投入、耽誤個人的自我成長,等等。

“手機成瘾”還會影響個體的情緒與心理,譬如如果忘了帶手機出門,我們就坐立難安;每天都在下意識找手機、看手機,不這麼做就渾身難受;經常會有接到微信或短信的“幻聽”……

值得一提的是,有些年輕人是“玩手機”導緻成瘾,有些人則是因為工作屬性,無法在心理上離開手機。

比如一部分打勞工每天在微信、企業微信或釘釘上,總是有沒完沒了的資訊、沒有真正的下班時間,或者因為工作原因需要24小時開機以防錯過重要訊息……他們雖然不喜歡生活被手機打擾,可隻要手機不見了,他們仿佛就失去了“正常生活”的能力。

總之,“手機成瘾”讓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感到不幸福——“數字排毒”成為一種方興未艾的亞文化潮流。

在豆瓣上,“數字極簡主義者”“遠離螢幕計劃”“反技術依賴小組”等小組吸引大量使用者加入,年輕人紛紛在其中分享戒斷智能手機的經驗,或者每日打卡戒斷。使用功能機,也就成為年輕人對抗“手機成瘾”、進行“數字排毒”的重要手段。

功能機可當備用機

年輕人為了成功地“數字排毒”,使用了五花八門的戒斷方法。

有的是在軟體設定上下功夫,比如解除安裝軟體、使用鎖機軟體、關閉軟體非必要功能;有的是使用“實體戒斷”,比如把手機鎖在櫃子裡或盒子裡,強迫自己别打開。

隻是,效果都不太樂觀。澎湃新聞統計了“反技術依賴”和“數字極簡主義者”小組中的159條打卡帖,發現解除安裝易上瘾的軟體是最多人使用的戒斷方法,失敗占比也最高,32個人中有30個人失敗。

“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解除安裝軟體完全就是依靠自制力,但手機成瘾者往往自制力不那麼強,輕易就能重新下載下傳,失敗率自然高。

與手機保持距離——比如把手機鎖在櫃子裡等實體戒斷方法,成功率會更高一些,但戒斷失敗的大有人在,畢竟手機隻能鎖一時,上班或出門的時候基本都帶在身上。時間一長,手機沒戒斷,但自己已經被鎖手機這個繁瑣的流程搞煩了。

相形之下,壯士斷腕般揮别智能手機,重新用起功能機,反而是比較有力的戒斷方法。

目前市面上很多功能機是“半智能機”狀态,微信、支付寶都能用,隻是很多社交媒體使用不了,更不用說玩手遊了。除了基本功能,功能機這時就像是一塊磚頭,使用者真想玩也沒什麼可玩的。

如果不是手機成瘾到病态的地步,這種用功能機取代智能手機的戒斷方法,可能也不太值得提倡。

畢竟科技在不斷進步,年輕人終究是要“與時俱進”;很多社交媒體,也是年輕人了解外界訊息、進行自我表達、實作與他人交流的平台,完全與之隔絕或顯得“因噎廢食”。

是以,如果手機成瘾已經影響到個人生活與自我成長,在經濟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倒是不妨買個功能機當備用手機,在某些時間段,隻允許自己使用功能機,比如下班時間就把智能手機放機關,在家隻使用功能機,将更多的時間用來陪伴家人,用來學習或休息。

“數字排毒”不是拒絕手機,而是不持續地沉溺于玩手機;不是不使用智能手機,而是不被智能手機所奴役。作為“備用機”的功能機,或潛藏不小市場空間。

李愚

責編 劉韻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