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項針對黑猩猩和倭黑猩猩的新研究表明，長期記憶可能對我們自身的進化至關重要。
給黑猩猩和倭黑猩猩看動物的照片，他們總是花更多的時間看着它們以前的同伴，甚至是沒有血緣關系的熟人。
2015年，勞拉·劉易斯 (Laura Lewis) 在北卡羅來納州動物園擔任大學生研究員時，與一隻名叫肯德爾 (Kendall) 的雄性黑猩猩成為了朋友。每當她拜訪黑猩猩時，肯德爾都會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檢查她的指甲。
然後她在夏天消失，到非洲研究狒狒。當她回到北卡羅來納州時，她想知道肯德爾是否還記得她的臉。果不其然，當她一踏進他的圍欄時，肯德爾就沖了上去，示意她看她的手。
“我的感覺是，在離開四個月後，他清楚地記得我，”劉易斯博士說，他現在是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比較心理學家。“但我沒有資料證明這一點。”
現在她相信自己做到了。在周一發表的一項研究中，劉易斯博士和她的同僚證明，黑猩猩和倭黑猩猩可以回憶起多年未見的其他猿類的面孔。一隻倭黑猩猩在26年後認出了一張臉——這是人類無法超越的面部記憶記錄。
蘇格蘭愛丁堡動物園的猿類
劉易斯博士和她的同僚對蘇格蘭愛丁堡動物園、日本熊本保護區和比利時普朗肯達爾動物園飼養的26隻猿類進行了研究。在每個設施中，研究人員都将一台電腦綁到猿猴的圍欄上，并在顯示器上顯示動物的圖像。栅欄上附有一根吸管，讓猩猩們在凝視照片時喝果汁。
在給猩猩幾個月的時間來适應這種不尋常的設定後，劉易斯博士和她的同僚開始了他們的實驗。當動物們啜飲果汁時，計算機一次顯示一對猿猴的臉，持續三秒鐘。每對面孔中，一張是陌生人，另一張是猩猩多年未見的老夥伴。
科學家們使用紅外錄影機拍攝動物的眼球運動。如果猿類對它們的老同伴沒有記憶，科學家們預計它們會花同樣的時間浏覽這兩張照片。
但研究人員的發現并非如此，猿類始終花更多時間觀察它們以前的同伴。 （親屬關系對結果沒有影響，因為過去沒有血緣關系的熟人也比陌生人更受關注。）
熊本保護區一隻名叫路易絲的46歲倭黑猩猩展現了最久遠的記憶。 1992年之前，她與姐姐和侄子一起住在聖地亞哥動物園。然後，她搬到了辛辛那提動物園，然後于2014年來到了熊本保護區。2019年，劉易斯博士和她的同僚發現，路易絲凝視失散多年的親人面孔的時間比她從未見過的猿類的面孔更長，即使在分離超過26年之後也是如此。
研究人員懷疑類人猿可能會從這些持久的記憶中受益，也許會與多年後遇到的老熟人結成聯盟。
劉易斯博士警告說，追蹤眼球運動隻能有限地了解類人猿的大腦。“我們無法完全描述他們的記憶是什麼樣的，”她說。
但研究人員确實發現了一條誘人的線索，表明美好的記憶可能會在多年後依然強烈。根據動物園管理者送出的評級，猩猩會花更多的時間觀察那些曾經有過美好經曆的動物的面孔。
劉易斯博士推測類人猿可能會從這些持久的記憶中受益。例如，雌性倭黑猩猩通常會離開她母親的群體，加入另一個群體度過餘生。如果這兩個團體在多年後相遇，她也許可以與老熟人結盟。
該實驗并未限制動物記憶的持續時間，它們記住面孔的時間可能和我們一樣長。 在一項研究中，心理學家要求志願者說出高中畢業照片中人物的名字。15年後記憶力開始衰退，但有些志願者在畢業48年後仍能正确說出同學的名字。
研究發現，黑猩猩和倭黑猩猩都能認出老朋友，即使分開幾十年。
很難說還有多少其他物種擁有這些長久的記憶。得克薩斯州納科多奇斯斯蒂芬奧斯汀州立大學的動物行為學家賈森·布魯克 (Jason Bruck) 發現，海豚能夠識别其他海豚的叫聲，而這些叫聲是20年前錄制的。
布魯克博士懷疑，如果科學家有機會測試其他群居的長壽動物，它們也會表現出令人印象深刻的記憶。 “我認為所有這些動物都會有終生的記憶，”他說。
劉易斯博士觀察到，黑猩猩、倭黑猩猩和人類都有一個共同的祖先，生活在大約700萬年前。早期人類可能已經建立在類人猿的長期記憶的基礎上，因為他們的社會變得越來越複雜。
她說：“在人類進化過程中，我們面臨着這樣的環境：我們雖然生活在社交環境中，但并不是一直在一起，而且人口分布也越來越分散。”
英國南安普頓大學考古學家克萊夫·甘布爾（Clive Gamble）沒有參與這項新研究，他同意這種解釋。語言的演變可能增強了持久的社會記憶，因為人們講述了多年未見的熟人的故事。 “我們隻是使用了我們共同的祖先的特點，然後發揚光大，”甘布爾博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