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歲奧特曼當選《時代》年度CEO：“難以捉摸”的他将把AI世界引向何方

經曆了動蕩的一年後，AI（人工智能）新銳巨頭OpenAI的CEO薩姆·奧特曼（Sam Altman）被《時代》雜志評選為2023年年度CEO。

當地時間12月6日，《時代》雜志宣布奧特曼被評選為2023年年度CEO。結合采訪，《時代》梳理了奧特曼一路走到今天的職業生涯，并試圖還原這位年僅38歲的CEO在周圍人眼中的複雜形象。

2023年，奧特曼的動蕩之年

11月30日，回顧這一整年，提到剛結束不久的公司“政變”大戲，奧特曼對《時代》表示：“這真是我經曆過的絕對瘋狂的事情。直到現在，我仍然感到很震驚。”

正是在一年前的11月30日，OpenAI正式推出了聊天機器人ChatGPT。OpenAI在2022年8月就已經完成了GPT-4的開發，公司高管們對于是否應該将其與一個使用者友好的聊天界面一同釋出展開了讨論。奧特曼認為那将會“一次引爆太多的爆炸”，建議首先推出搭載GPT-3.5的聊天機器人，以便人們能夠逐漸适應它，在幾個月後再釋出GPT-4。

奧特曼表示，公司中的任何決策通常都需要一個漫長的稽核過程，但作為科技史上發展速度最快的新産品，ChatGPT的情況并非如此。決定一切的隻是奧特曼在Slack平台上發出的一條消息，寫道“好，我們開始做吧”。在推出前的一次頭腦風暴會議上，奧特曼用“ChatGPT”替換了該項目原來的名字“Chat With GPT-3.5”。在這整個過程中，OpenAI的銷售主管隻收到了一條消息，告訴她産品團隊正在悄悄推出一個“低調的研究預覽”，不太可能影響到銷售團隊。

沒有人能預測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短短五天後，ChatGPT的使用者數就超過了100萬。現在，ChatGPT有1億使用者，而Facebook花了四年半才達到這個數字。突然之間，OpenAI成為了整個矽谷最炙手可熱的初創公司。2022年，OpenAI隻創造了2800萬美元的收入，而今年，根據分析，它每月能創造1億美元的收入。OpenAI開始積極招人，公司規模在一年間擴大了一倍多。

在今年3月，按照奧特曼的計劃，OpenAI釋出了GPT-4。這個新模型的能力遠遠超過了ChatGPT：它能夠描述圖像的内容，在所有主要程式設計語言中編寫相當可靠的代碼，并且在各類标準化測試中表現出色。OpenAI以一己之力帶動了整個矽谷乃至全球的AI熱潮，競争對手紛紛試圖複制OpenAI的成功。奧特曼承認：“簡單直接地來說，我們确實加速了競賽。”

就這樣，奧特曼成為了全球矚目的對象，開始參加各種國際會議，向政策制定者們分享自己對于AI的看法。在今年11月，由奧特曼主持的OpenAI第一屆開發者大會更是引發轟動。

如果事情到此為止，2023年對于OpenAI和奧特曼都是順風順水的一年，直到從11月17日唐突開始的的OpenAI“宮鬥大戲”為這家公司投下了陰影。在短短五天内，奧特曼經曆了被董事會罷免、告訴支援者他将創辦新公司、和董事會談判、收到微軟遞出的橄榄枝等一系列大事件。最後，這場震驚了整個矽谷的鬧劇以奧特曼的回歸和董事會的重組暫時畫上句号。

一位OpenAI的發言人表示，公司無法就奧特曼被罷免一事發表評論：“在董事會完成獨立審查之前，我們無法透露具體細節。我們期待審查的結果，并繼續支援Sam。公司的主要關注點仍然是開發和釋出有用且安全的AI，并支援新董事會在改善我們的治理結構方面所作的努力。”

在回歸OpenAI後，奧特曼曾表示：“我們感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強大、更團結、更專注。但我希望，能通過其他方式來達到這一點。”

對奧特曼的複雜評價：親切聰明，難以捉摸

這場風波也讓人們開始重新審視年輕的CEO奧特曼。有超過20位與奧特曼有關的人士接受了《時代》的采訪，其中包括OpenAI的現任和前任員工、多位進階執行官以及多年來與他密切合作的其他人。這些采訪描繪出一個複雜的畫像，了解奧特曼的人用“親切、聰明、銳意進取”等詞來形容他，并稱奧特曼在團結投資者和研究人員方面具有天賦。

然而，也有四位與奧特曼共事了多年的人士也表示，奧特曼有時可能顯得難以捉摸，并在某些時候表現出欺瞞和虛僞的行為。兩位熟悉OpenAI董事會程式的人提到，奧特曼擅長操縱人，并且曾多次有人回報稱奧特曼有時會不坦誠。其中一位說道：“在很多方面，薩姆真是一個不錯的人……他關心使命，關心其他人，關心人類。但是，如果你觀察他的行為，也能清晰地看到一種使用極端方式來追求權力的模式。”

奧特曼的從業經曆正是一個屬于“天才”的典型創業案例。

早在大學時，奧特曼就決定自己将成為一名企業家，中途辍學并緻力于開發基于地理位置的社交網絡Loopt。Loopt成為首批加入日後出名的初創公司孵化器Y Combinator的八家公司之一，并在2012年以4300萬美元的價格出售，使奧特曼賺得500萬美元。

在那個時候，Y Combinator的聯合創始人保羅·格雷厄姆（Paul Graham）就在年僅23歲的奧特曼身上發現了一種罕見的才能、雄心和堅韌的結合。他曾這樣評價奧特曼：“你可以把他扔到一個充滿食人族的島嶼上，五年後再回來，會發現他成為了國王。”

而在于2015年和埃隆·馬斯克等人聯合創辦OpenAI後，奧特曼還一度考慮過進軍政治領域。

2017年，在唐納德·特朗普的上台後，美國企業家們對于國家的走向感到震驚。當年，奧特曼還曾考慮過參選加利福尼亞州州長。今天，奧特曼隻輕描淡寫地稱其為“非常随意的考量”。但在當時擔任奧特曼進階助手的馬特·克裡西洛夫（Matt Krisiloff）稱“這不僅僅是一個完全輕率的想法”，他們花了六個月的時間在整個州設立焦點小組，以幫助奧特曼完善一個政治綱領。

當時，奧特曼還釋出了一個包含降低住房成本、全民醫保、稅收改革和實作清潔能源目标等十項政策的綱領。而在最終，奧特曼放棄了職業轉型：“我很明顯地發現，我還是更适合緻力于AI工作。而且，如果我們能成功，那對我來說将是一件更有趣、更有影響力的事。”

承諾OpenAI會為引入強大AI對世界負責

在過去的一年中，奧特曼一直向公衆保證，OpenAI認真對待将強大的技術引入世界的責任，一個證據就是OpenAI非同尋常的混合結構：它是一家由非營利董事會管理的營利性公司，會優先考慮使命而不是财務利益。今年6月，奧特曼曾在一場會議上表示：“公司裡沒有人可以完全信任。董事會可以解雇我，我認為這很重要。”

但正如《時代》雜志所強調的那樣，當這種情況真實發生時，奧特曼隻用了五天時間就在微軟和員工的擁護下巧妙地重返CEO職位，似乎證明了這種問責制僅僅是一種幻覺。我們要如何相信，一家能在一夜之間将自己推向崩潰邊緣的公司，将能夠安全地引入被許多人認為可能摧毀世界的AI技術呢？

目前，尚不清楚奧特曼在第二次擔任CEO期間是否會擁有更多或更少的權力。自ChatGPT推出以來，該公司已經确立了自己作為該領域的上司者的地位，并計劃于明年推出新的、能力更強的模型。但這依然不能保證，OpenAI會在前沿AI研究領域一直保持行業領先地位。科技行業以其炒作周期而聞名，AI發展的飛速步伐可能會放緩，關于AGI（通用人工智能）的高遠承諾可能也并不會實作。

但至少在OpenAI的管理層看來，新技術将會帶來一個新世界，這也是奧特曼會被董事會罷免的原因之一。奧特曼認為，作為能夠在大多數方面超越人類的系統，AGI可能會在未來四五年内實作。讓人們“更多地接觸到高品質的智能和更好的想法”，幫助解決從氣候變化到癌症等一切問題。不過，奧特曼也曾和其他人一起警告說，先進的AI可能帶來“存在性”的風險，規模或與大流行病和核戰争相當。

人工智能政策研究所（AIPI）的執行主任、由奧特曼支援的初創公司創始人丹尼爾·科爾森（Daniel Colson）表示：“人們現在開始認真對待這個問題了，因為有這樣一種預期，認為能夠改變事物發展軌迹的機會正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