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佩慈嫁不進的豪門，成了黑惡勢力
作者 | 南風窗記者 閏然
紀曉波，曾經營過史上最成功的賭場之一，讓知名女星吳佩慈心甘情願為他生下四個孩子。
這位曾經的“塞班賭王”鮮有公開露面，尤其在周焯華、陳榮煉接連被捕後，更是銷聲匿迹。
近日，紀曉波姨媽崔麗梅作為犯罪集團的主要成員被判入獄8年6個月，而他本人被定性為惡勢力團夥首腦。
01
疊碼仔的逆襲
2023年11月24日，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的一則通報顯示，由紀曉波主導的惡勢力犯罪集團已被公安機關搗毀。
圖源：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公衆号
紀曉波姨媽崔麗梅作為團夥主要成員被判處有期徒刑8年6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币20萬元。
雖然在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的通報中，并未明确點出紀曉波的名字，僅以“紀某某”代稱，但通報中提及的崔麗梅為紀曉波母親崔麗傑的妹妹，多家媒體也明确指出，“紀某某”正是紀曉波。
像紀曉波這樣疊碼仔出身，從承包賭廳到情定女星的逆襲上位故事不少。這類人很神秘，文化水準不高，低調發家後迅速站在了财富頂峰，安以軒的老公陳榮煉，趙薇的老公黃有龍皆是如此。
很多不去澳門賭博的人并不知道紀曉波曾經的名聲有多響，卻知道女星吳佩慈是他交往多年的女朋友。兩人育有兩子兩女，卻始終未婚。
吳佩慈和紀曉波
紀曉波老家在哈爾濱，他隻有國中文化，早年間他和母親崔麗傑通過放貸、投資房地産和典當行等快速緻富，并在2009年和母親一起前往澳門闖蕩。
通過當疊碼仔，紀曉波在澳門賭業逐漸嶄露頭角。疊碼仔，也就是賭場中介人，它是澳門賭業龐大金錢流動的核心。
澳門博彩業具體又分為貴賓百家樂、百家樂和博彩機等業務。其中，百家樂業務，即中場業務，面向大衆客戶，不需要中介參與。
貴賓廳則服務超高淨值人群，貢獻了超高收入。貴賓廳需要跟中介公司合作，疊碼仔就是幹這一行的——尋找賭客客源、鼓勵賭客到賭場博彩，并幫他們開設賬戶、存放資金。很多中介人同時也放貸給賭客，中介人從中賺取高息。
每個博彩中介公司旗下都有大量的疊碼仔幫它攬客。洗米華之前掌控的就是澳門最大的博彩中介公司，手底下有12000名疊碼仔。陳榮煉的德晉集團做的也是同樣的業務。紀曉波早年就幫助賭客進行股權質押融資來償還賭債。
有大佬總結過疊碼仔的生意經——如果自己不賭，又能拉到客人，你會是整個賭場最賺錢的人。
2011年，一家名為恒升的澳門賭場中介公司開始營業，這家公司的實際掌控者正是紀曉波。
他也趕上了澳門博彩業上升的好時候。僅僅兩年的時間，恒升成為澳門最賺錢的賭場中介公司之一。
恒升的業務，從最初的一間貴賓室、12張賭台，快速擴張到永利、銀河、金沙城、美高梅、威尼斯人等大賭場，坐擁7間貴賓廳和86張賭桌。
澳門街頭/圖源：圖蟲創意
資料顯示，2013年澳門博彩業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2013年10月，恒升當月經手的賭額就達到了390億港元。
紀曉波的生意做得越來越好，他在澳門的名氣也越來越大。2013年9月，紀曉波家族斥資3億港元，以“買殼”的形式入主香港上市公司第一天然食品，然後通過收購博彩中介公司将這家上市公司的主營業務由食品轉型為博彩。
不久後，這家上市公司更名為博華太平洋。
借殼上市，讓紀曉波名聲大噪。
不過，從2014年6月起，澳門博彩業在爆發式增長後開始持續跌落，逐漸步入低迷期。
2021年11月底，澳門賭場集團太陽城實控人周焯華被捕，給澳門博彩中介及貴賓廳行業帶來巨震。2022年1月，陳榮煉也被澳門司警拘捕。
周焯華/圖源：視覺中國
澳門博彩業持續大震蕩，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開設賭場犯罪已經呈高發态勢。比如境外賭博犯罪集團以高額回報為誘惑，發展境内人員成為代理，然後由代理組織境内公民赴境外賭博，緻使大量資金外流。
而紀曉波自稱脫離賭廳業務，在2021年12月曾委托律師釋出聲明稱，自己早在2015年就已全面脫離澳門恒升公司的所有業務。澳門博彩中介曾是博華太平洋的業務之一，此後被剝離。
從通報來看，紀曉波團夥此次事發，主要與組織、招攬中國公民赴境外賭博有關。
通報稱，在2008年至2021年間，為謀取非法利益，以紀某某為首要分子，被告人崔麗梅等15人為成員的惡勢力犯罪集團在北京市及外省市，多次實施了組織、招攬中國公民赴境外賭博、尋釁滋事、非法侵入住宅、催收非法債務等違法犯罪行為。
但通報并未詳細披露紀曉波團夥在内地的犯罪事實。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的通告稱，紀某某将會被另案處理。
由于澳門的新博彩法對博彩中介人業務提出了更為詳盡和嚴苛的規範，如今貴賓廳也幾乎消失殆盡。
02
塞班島上的博彩王國
紀曉波曾在塞班島上建設了自己的“博彩王國”，在當時看來其發展堪稱“神話”。
當年為了擁有自己的賭場，賺更多的錢，紀曉波母子将目光投向了海外，他們開始在全球搜羅可以開發賭場的地點。太平洋上的塞班島進入了他們的視野。
塞班島位處西太平洋，是北馬裡亞納群島内最大的島嶼。該群島是美國的一個海外自治邦，并且塞班島也是距離中國最近的美國領土。
更為重要的是，塞班島政府隻會發出一張獨家賭牌。2014年8月，紀曉波順利奪下了塞班島的獨家博彩牌照，從此，塞班賭場業務被全部裝入博華太平洋。
紀曉波和當時的北馬裡亞納群島總督Ralph Torres/圖源：吳佩慈微網誌
這時澳門的博彩業開始出現衰退迹象。而紀曉波開辟的新道路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機會。商業嗅覺不錯外加一分大膽、一分賭性，往往會形成無往不克的自我意識。
即便塞班島基建陳舊，酒店和度假村還沒建起來，紀曉波也搭建了一個臨時賭場，要率先将賭場投入運作。
2017年，博華塞班度假村酒店的娛樂場項目逐漸開業。彭博商業周刊的報道稱，2017年上半年，博華太平洋的現金收入幾乎是澳門最豪華賭場的6倍。
資料顯示，塞班島并不征收博彩稅，稅費優惠相當明顯。是以紀曉波可以用更好的傭金來吸引中介，挖掘客人。
塞班島博華皇宮酒店的模型/圖源：博華皇宮酒店微網誌
新一代的賭博勝地塞班島在當時非常受到内地一些“賭徒”企業家的關注，其中就包括金立集團董事長劉立榮，他們名義上是去度假，實際上就是為了豪賭。
2018年劉立榮親口承認參與了賭博，地點正是塞班島，前後輸掉了十幾億元。
劉立榮後來在面對媒體時，對當初的賭博行為懊惱不已。“賭這個東西真的不能沾，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光是在于涉及多少錢，它會對你的品行定性，讓一個人人格破産。”
03
大廈崩塌
每次博彩業有新貴冒尖，都會被冠以各類“賭王”的稱号，紀曉波的大膽和成功，讓他被稱作“塞班賭王”“島主”。
但不是每一位疊碼仔都能在逆襲上位後高枕無憂，這一稱号也常常成為了他們走向末路的開端。
塞班島的輝煌期很短暫，疫情的爆發直接壓垮了它。受疫情的影響，博華的塞班島娛樂場自2020年3月17日起暫時停業，博華自此失去收入來源。
雖然不營業，但牌照費用還得照常支付。2021年4月23日，北馬裡亞納聯邦賭場委員會通知博華，暫停其賭場度假村的開發商牌照，并要求他們支付1550萬美元的牌照費、310萬美元的娛樂場監管費以及660萬美元的罰款。
2021年4月，博華太平洋公司發出公告，其旗下酒店的執照遭暫停并欠下執照費用
在博華看來，疫情爆發後，賭場從2020年3月開始長期停業以配合當地政府的抗疫措施。新冠疫情構成自然災害或不可抗力，不需繳納年度牌照費，是以才産生了這場牌照糾紛。
糾紛之下，紀曉波的海外賭場生意變得難做。塞班島博彩業一蹶不振，大客戶迅速流失。自2022年以來，博華也已長期停牌。2022年1月，紀曉波大手減持了博華太平洋的可轉債，價值35億股博華股份。
如今博華太平洋已經淪為“仙股”，正面臨退市危機。
事實上，在疫情之前，随着一批高官和富商倒下，紀曉波的商業版圖就有了崩塌的态勢。
早年間，紀曉波在香港資本市場相當活躍，一邊和女明星談戀愛，一邊靠着大佬開展一系列資本運作。太平集團王濱、華融賴小民等案件報道中，都能見到紀曉波的蹤影。
資料顯示，2018年和2019年，博華太平洋合計虧損超過68.69億港元。
2017年-2021年，公司業績概要/圖源：博華太平洋2021年度報告
紀曉波的經濟狀态大不如從前，可以說是深陷泥濘。今年的香港街頭，還貼有紀曉波被追債的海報，海報上是紀曉波大大的頭像，配文“别叫我賭神，叫我死老千”。
從賭場的“打勞工”到塞班賭王，紀曉波走了十幾年。但大廈的崩塌，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吳佩慈最後一條與塞班島有關的微網誌是2019年11月10日，她展示了多張塞班島酒店工程的部分圖檔，聲稱自己也有參與設計。她此後極少的公開發言也都是在力證紀曉波并沒有陷入财務危機當中。
圖源：吳佩慈微網誌
事實無法被遮掩。
非法财富背後，一方面資金的異常流轉，最終會導緻國民财富結構畸形，另一方面，數不清的賭徒會帶來惡性的财富增長價值觀，背後影響的是數不清的人和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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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編輯 | 江江
排版 | 茜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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