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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名媛盛七小姐

作者:蔔咚2
民國名媛盛七小姐

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上海,十裡洋場,車水馬龍。

百樂門就誕生在這紙醉金迷的上海灘中,每逢夜幕降臨,無數名流在此觥籌交錯,揮金如土,一時竟讓人忘了這百樂門的創始人,并非傳統的幫會中人,而是鼎鼎有名的盛七小姐——盛愛頤。

提起盛愛頤本名或許很多人并不了解,但若向人講起她所建立的“百樂門”,無論是否為上海人,幾乎都耳熟能詳。

1900年,盛愛頤出生在“晚清首富”盛宣懷家,因她在家中排行第七,故人們都稱她為盛七小姐。

盛宣懷作為晚清時期洋務派代表人物中的權臣,曾一手建立了第一個民用股份制企業、第一個電報局、第一家銀行等11項中國第一的傳奇,被譽為“中國商父”,其家産亦富可敵國,可以說盛愛頤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

或許是老來得女,盛宣懷對盛愛頤寵愛異常。小時候的盛愛頤聰明伶俐,在其母親莊夫人的影響下,早早便開始幫着母親打理家中事務。而母親作為盛家的主事人,在丈夫盛宣懷逝世後,便挑起了盛家的大梁,在亂世中艱難地維持着盛家作為名門望族的地位。

是以,盛愛頤年少時并未因身處亂世,而為生計發愁,反而相較于同齡女孩獲得了更多見識世面的機會,不僅曾作為高材生就讀于上海聖約翰大學,而且精通英文,擅長書畫、刺繡等,是當時難得的新時代才女。

可惜,盛愛頤在父愛中無憂無慮成長的歲月隻有短短16年。1916年,盛宣懷去世,盛愛頤不得不一夜長大,助力母親執掌家業,而這段打理家族事務的經曆,也讓盛愛頤機緣巧合下遇到了讓她心動的男人——宋子文。

01.愛而不得

1917年,宋子文在哥倫比亞大學取得博士學位後同妹妹宋美齡一同回到了祖國的懷抱。

初到上海的宋子文,在姐姐宋霭齡的推薦下,被盛宣懷所建立的漢冶萍公司在上海的辦事處錄用,在擔任起了盛愛頤哥哥盛恩頤的英文秘書。

由于盛恩頤夜夜笙歌,白天總在補覺,時常一睡就睡到中午,宋子文隻得每日在盛家客廳等待老闆起床。時間一長,盛愛頤看不過去,主動招呼起宋子文,誰知這一無心之舉,竟帶給兩人一段糾纏七年的愛戀。

那時候,宋子文23歲,正是滿懷抱負與理念的有志青年;盛愛頤年方十七,花樣年華,端莊美麗,滿足了人們對伴侶的一切美好想象。

在盛家,經常有傭人看到這位才華出衆、彬彬有禮的年輕人一大早便在客廳等着,卻經常是快中午時,才能同盛大老闆碰面彙報相關工作情況。有時候,宋子文在客廳呆的乏了,也會去盛家的花園逛逛。

就是這般無心的舉動,讓他遇見了生命中難以割舍的女神。那日,風清氣朗,閑來無事的宋子文沿着花園長廊随意踱着步子。恍惚間,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掠過耳畔,擡眼間,女神便這樣悄然映入眼簾,如同天上的仙子般飄然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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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這次偶遇後,宋子文便常有意無意出入于此,并向府中傭人打聽這仙子的身份。原來這位美貌的仙子便是盛家七小姐盛愛頤,17歲芳齡的她早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般散發着屬于這個年齡應有的朝氣與活力。

湊巧的是,這位七小姐當時恰巧在學習英文,急需一位資深老師的輔導。宋子文在得知這一消息後,頓時大喜,便毛遂自薦,主動在工作之餘,擔當起了盛愛頤的家庭教師,二人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師生關系”。

作為盛愛頤的老師,宋子文除了向她講述最基本的英文知識外,還常常告訴她一些自己在國外的見聞,以及所接觸的種種新鮮事物。就這樣一來二去之間,盛愛頤不自覺便已經被這位博學多才的翩翩才子所吸引,芳心暗許。

郎有情妾有意,盛愛頤與宋子文很快陷入愛河。盛愛頤時常拉着宋子文逛街、喝咖啡,像所有尋常情侶一樣盡情享受着兩人世界,而深陷情網的宋子文也在日記裡寫道:“第一次見到她(盛愛頤),如見仙女下凡!”

随着兩人的感情不斷升溫,宋子文開始認真考慮起兩人的未來。他拜托漢冶萍公司的主任秘書蔣慰仙替自己向盛家提親,打算三媒六聘,以隆重的婚禮迎娶盛愛頤。

兩人之間這種微妙的關系自然逃不出莊夫人的眼睛,雖然莊夫人也甚是欣賞宋子文的才華,但畢竟這是關系到女兒終身幸福的大事,便差人悄悄将宋子文的身世調查了一番。

誰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來宋子文的父親宋嘉樹,隻是廣東的一個傳教士。平日裡宋嘉樹為了吸引路人,總是在大庭廣衆下拉手風琴。

當李樸臣将宋子文的家庭背景資訊帶回盛家後,盛家三小姐首先發難道:“哼,太保的女兒嫁給吹鼓手的兒子,真是天大的笑話。”

聽完三小姐的話,莊夫人也覺得無論是家庭、财富、還是政治背景,宋子文與盛七小姐都門不當戶不對。為了阻止這段戀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盡快斬斷這段孽緣,将其扼殺在搖籃裡,莊夫人便找了個由頭将宋子文調去了武漢。宋子文在接到調令時,心中自然明白其中緣由,雖有心違逆,卻終無力抗衡。

在武漢呆了幾日,心下不甘的宋子文決心為着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把,便辭了現下的工作,重新折返到了上海。

為了能和盛愛頤見上一面,他常在盛府門口,跟随着心愛姑娘的車子出行,有時甚至為了能和車中之人說上兩句話,在大街上将車子别停。

盛愛頤看在眼裡,于心不忍,也總是創造着各種機會與自己的意中人相會。

就在宋子文瘋狂追求盛愛頤之際,天下風雲變幻萬千。1923年2月,廣州陳炯明兵變被平定後,孫中山先生重組了廣州政府,建立起了革命政權,急需各方面的人才為之效力。在姐姐宋慶齡的推薦下,孫中山決定起用宋子文,為革命事業奉獻力量

收到電報的宋子文内心十分糾結,一邊是自己的心愛之人,一邊是革命事業的呼喚,令其左右為難。

在經過劇烈的思想鬥争後,宋子文決心勸盛愛頤同他南下廣州,他相信憑借自己的才華,一定能夠在廣州闖出一番屬于自己的天地,并且革命事業也定會成功。

再次來到盛家,宋子文對着盛愛頤深情地說道:“愛頤,和我一同南下廣州吧,那裡有着一番廣闊的天地任由你我盡情遨遊。你于我而言,就像粘牙糖般,我的腮幫子都要被你給帶走了,隻要想起你,便滿是甜蜜的味道。”

可盛愛頤在聽到這些時,内心卻是搖擺不定的,不論聽到的言語有多麼的令人心動,卻終抵不過未知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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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在深閨大院中長大的她,面對這一切時,終究還是打了退堂鼓,況且當時這種做法同私奔無異,自己如果真的這樣一走了之,讓家中之人情何以堪。

宋子文放不下盛愛頤,又不願辜負姐姐的引薦,一時好生為難。這時,孫中山見宋子文遲遲不動身,連發數封電報催促,終于逼得宋子文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帶盛七小姐私奔。

宋子文買好兩人的船票,然後帶着船票找到盛愛頤,将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盛愛頤大驚失色,在她看來,私奔不僅會毀了自己的名聲,還會讓整個家族蒙羞,屆時母親莊夫人又哪裡還能在家族中立足?

一想到母親将來可能遇到的麻煩,盛愛頤隻能含淚送了一把金葉子給宋子文,然後硬起心腸說:“我在這裡,等着你歸來的那天,一路安好。”宋子文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了下去,失魂落魄的他終究切身體會到了在現實面前自己究竟多麼渺小和無力。

彼時一些富貴人家,喜歡用“金葉子”作為彩禮,盛愛頤送宋子文金葉子,原有定情之意。可惜,宋子文并沒有領會到盛愛頤的一片柔情,隻當盛愛頤拿财物打發自己,不禁大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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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實就擺在那裡,由不得你選擇半分,宋子文目光注視着手中的金葉子,喃喃地說道:“這些錢便算作我向你借的,日後必定奉還。”說罷,無奈地轉身緩緩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02.争取平權

說來盛愛頤揮慧劍斬斷情絲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宋子文聲名鵲起之際,盛家卻在慢慢敗落。

當年盛宣懷去世的時候,曾立下遺囑,将自己的巨額遺産分為兩部分,一部分由幾個兒子繼承,另一部分用于成立愚齋公産,而愚齋公産的錢40% 用于社會公益事業, 剩下的60%作為盛家家族公共基金,專門用來幫助遇到困難的盛家子孫。

按照盛宣懷的設想,若是後世子孫有不成器的,那麼相當于家族基金的愚齋公産則可以給子孫後代撥款救濟,進而保證盛家子弟衣食無憂。

但盛宣懷的想法很美好,現實卻很骨感。1927年,盛恩頤突然向上海臨時法院提出,早已歸入愚齋公産的錢财應該由盛宣懷三個兒子以及兩個孫子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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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來,盛七小姐立刻激烈反對。她認為按照民國法律,未婚女子也有權參與家族遺産的配置設定,是以她要求将财産分為七份,由盛家的五位男性親屬與盛七小姐,盛八小姐共同繼承。

盛恩頤當然不願妹妹瓜分财産,直言自古以來女子就沒有财産繼承權。盛七小姐聞言大怒,一紙訴狀将三個哥哥及兩個侄子一起告上法院,要求男女平權,共同繼承财産,以開天下之先河的過人膽魄,打起了民國第一例女權官司。

雖說按照中國的傳統,女子是不享有繼承權的,但民國時期政府出台的法律卻明确規定“未出嫁的女子享有和男子同等的繼承權”,正是基于這一規定,七小姐毅然決定通過法律的途徑捍衛自己作為女性的尊嚴。

消息一出,立馬在社會上引起了軒然大波,社會各界人士也迅速将目光彙聚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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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官司的輸赢不僅關乎到個人所能獲得的利益,更具有深遠的社會意義,甚至觸及到了社會傳統制度的改革問題,這是盛老四等人所始料未及的。

雖說輿論一開始并不偏向于盛愛頤,甚至有部分批評、謾罵的聲音,但随着事件的不斷發酵,公衆意識的覺醒,七小姐的維權行為慢慢獲得了社會的各界的支援和幫助,道義的天平也傾向了盛愛頤這邊。

開庭當日,旁聽到場的社會各界人士擠滿了法庭,盛況空前。各方律師圍繞着案件事實和法律,唇槍舌戰,努力為自己的當事人争取着權益。一個月後,随着判決書的宣讀,這場轟動一時的官司最終塵埃落定。

七小姐盛愛頤雖然支付了昂貴的律師費用,但最終卻赢得了這場官司的勝利。她不僅得到了屬于自己的五十萬大洋的遺産,而且用實際行動提高了女性的社會地位,為廣大女性同胞樹立了榜樣。

03.商海沉浮

五十萬元巨款到手後,盛愛頤拿着這筆錢作為本錢,開始涉足商業領域。她本出生于巨商之家,從小耳濡目染經商之道,初入商海就戰績不凡,很快在商界站穩了腳跟。

1933年,盛愛頤看準上海娛樂業的發展前景,出資60萬兩白銀,與幾名合夥人一起建立了被譽為“遠東第一樂府”的上海百樂門。

據文獻資料記載,百樂門擁有500平米的舞池,樓頂還矗立着數米高的圓柱形玻璃光塔,燈光下映照着整個百樂門流光溢彩。

大手筆的投資,讓百樂門甫一開業就名流雲集,曾有百樂門客人形容這家娛樂場所是“月明星稀,燈光如練;何處寄足,高樓廣寒;非敢作遨遊之夢,吾愛此天上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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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天上人間的百樂門,在盛七小姐手中見證了上海灘的繁榮。燈紅酒綠中,百樂門裡的客人或許不會想到,上海灘魚龍混雜,幫會橫行,而娛樂業及舞業又是幫會控制的”重災區“,而盛七小姐卻能想前人不敢想,在同時代多數女性賦閑在家的時代背景下,憑借着一腔孤勇打拼事業,用行動證明了女性的價值絕不僅僅是相夫教子。

這份膽識與氣概,想來就是盛七小姐傳奇生涯的底色吧。因為有了盛七小姐,那個女性自我意識薄弱的民國年代,也多了一絲女性自愛自強的别樣色彩。

04.葉金子歸宿

且說,宋子文就動身去了廣州,到了廣州後,宋子文先後出任中央銀行行長和廣州國民政府财政部長,等到宋子文再回上海時,已經跻身民國頂級富豪圈,家世聲望足以與盛家比肩。

南下廣州的宋子文在孫中山的支援下,順利步入政壇。1924年8月,孫中山任命宋子文擔任中央銀行行長;1925年7月,國民政府在廣州成立,宋子文被任命為國民政府财政部部長兼廣東省财政廳廳長,兩廣鹽務稽核經理等職,攬中央、廣州政府财政于一身,一路扶搖直上。

1927年,新任南京政府财政部長的宋子文,在廬山遊玩時,感覺此地風景秀麗,清涼宜居,便萌生了為其母親建造一棟别墅的想法。

之後,在當地官員的引薦之下,會見了營造廠的老闆張謀之,請其為别墅設計施工。雙方在一切事宜洽談完畢之後,在張老闆的盛情邀約之下,宋子文參加了張老闆的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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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之上,宋子文邂逅了後來同自己相伴一生的妻子張樂怡,并與之迅速發展成為戀人關系。

1930年,再次回到上海的宋子文,手握财政大權,身旁嬌妻相伴,已是人人傾羨的成功人士。

當盛愛頤得知宋子文回到上海後,多年的等待終于迎來了曙光,曾高興過,欣喜過。但俗話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還未等臉上的欣喜褪去,噩耗般的消息卻接踵而至。原來,宋子文早在1928年便迎娶了張樂怡,這次歸來後更是同夫人雙雙頻繁出沒于公共場合中。

苦等七年的盛愛頤聽說宋子文回滬後,一時大喜過望,她以為宋子文是回來與自己完婚的,誰知此時的宋子文已是“使君有婦”,迎娶了大家閨秀張樂怡。

盛愛頤備受打擊,大病一場。人們都道盛愛頤隻怕要為愛殉情,哪知盛七小姐病愈後就迅速對宋子文拔情絕愛,搖身一變成了事業咖,隻有當人們問起她的這段戀情時,盛愛頤才會沉默良久,而後淡淡地說一句:“他欠我的金葉子尚未還給我呢!”

1932年,32歲的盛愛頤在旁人的撮合之下,同莊夫人的内侄莊鑄九成婚,空落落的心終歸是有了歸屬。

在這之後,盛老五有天曾打電話邀請自己的這個妹妹前來花園品茶,想不到剛走進客廳,便同坐在廳内的宋子文撞了個正着,四目相對,宋子文剛蠕動着嗓子想說些什麼,盛愛頤卻扭頭便要離開。

聰明她怎會不知這“巧合”,正是兄嫂安排的一出局,目的自然也是希望自己能與宋子文重新“和解”,但她自己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這一安排。

在面對兄嫂留下吃個便飯的“熱情”相勸時,她則一臉冰霜地說了句:“丈夫還在家等着我吃飯,失陪了。”便拂袖而去。

這件事之後,每每有人提及,盛愛頤總是語氣中帶着幾分惆怅地說道:“他正高官厚祿,春風得意,我何必去巴結他呢?但話說回來,他那把金葉子還沒還我呢!”之後便怔怔地一個人望着遠方出神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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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日子就這樣如流水般悄然而逝,直到有天自己的侄子盛毓度被關進了監獄。

緊要關頭,這位侄兒的原配夫人葉元婵來到盛愛頤家中,半是請求半是逼迫的讓七小姐給當時已經是國民政府行政院院長的宋子文打電話,看是否能将丈夫放出。被逼的無可奈何的七小姐隻得答應幫忙,但也不抱太大希望地對葉元婵道:“電話隻打一次,成就成,不成就算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宋子文答應的出奇利落。甚至在盛愛頤提出“希望明天中午能和侄子共進晚餐”時,電話那頭也是沒有絲毫猶豫,滿口答應。

在衆人為此而欣喜若狂時,放下電話的盛愛頤眼角卻有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淚光閃爍而過。

05.晚年多磨難

1949年,新中國成立前夕,國内衆多富商大賈始終對新政權抱着懷疑的态度,紛紛出國觀望,但盛愛頤卻出于對故土的這份熱愛,而選擇繼續留在上海生活。

起初,雖然經曆了社會制度改革,資産被收歸國有,但憑借着按時從中獲得的定息,平時抽個雪茄、寫寫字,膝下兒女雙全,日子過的倒也惬意。

不過天有不測風雲,随着特殊時期的到來,這樣平靜、簡單的日子一下子被打破了。房屋被侵占,屋内值錢不值錢的東西都被打砸一空;丈夫在鄉下勞動改造期間病逝;兒子莊元端也送往安徽農村勞動改造;女兒莊元珍則因家庭出身不好,被配置設定至福建做起了鄉村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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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愛頤則被趕到了五原路上一棟簡易的汽車車庫内居住。而這個車庫恰又臨近化糞池口,每隔一段時間,便有一根管子伸進她家咕咚咕咚地抽着糞水。在馬路的對面,還有一個菜市場,每天鬧哄哄的,人來人往。一生養尊處優的盛愛頤突然之間過上了這般糟糕的生活,但她卻從未向生活低頭,任由命運擺布。

雖然白天要做着繁重的工作,但隻要閑下來,這位七小姐便努力生活着,用心布置着自己不大的房間,将野花裝進瓶子裡擺在窗前,享受着這份屬于自己的甯靜。

有時,這位七小姐還會趁着午後陽光,拖過一把小椅子,姿态優雅而又從容地倚靠在門前,嘴裡抽着一支雪茄,吐出淡淡的煙圈,透過這煙圈若有所思地注視着這路上行色匆匆的芸芸衆生。

1983年,盛愛頤走過了她漫長的一生,臨終前,她依舊将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臉上依舊保持着應有的優雅和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