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娅，不下牌桌
撰文 | 吳 尋
編輯 | 龔 正
馬 路
2021年，薇娅受稅務事件影響，此後逐漸淡出公衆視野。長期在幕後低調支援妻子的董海鋒，近來頻繁走向台前。
告别曾經高調的頭部女主播身份，薇娅和她老公最新的動向是，選擇在時下熱門的AI領域支起新的攤。不難發現，“民營企業家”這個當下被高度關注的詞彙，已經成為這對夫婦被認可的新身份。
#01
現身
一身黑色西服，一腔溫和語調。
10月12日，董海鋒的身影出現在“第三屆中國新電商大會”活動上，這是一場由國家網信辦、商務部、貿促會指導，吉林省政府、省網信辦、商務廳及長春市人民政府主辦的有着官方背景的行業大會。
許多人在直播間見過薇娅，但不少東北老鐵還是第一次線上下看到薇娅的老公。2021年，薇娅淡出公衆視野後，曾經幕後的董海鋒開始轉向、更多地走向了前台。
這并不是董海鋒的首秀。
早在今年8月8日，一場名為 “再定義·直播的生命力 2023AI創新釋出會”，就出現在亞運會前杭州的巨大螢幕上。
大會上，作為知名MCN公司老闆的董海鋒，變身為一家人工智能科技企業的上司者，店頭還是謙尋控股（以下簡稱謙尋）。
圖 | 董海鋒出席新電商大會
這次東北之行，算是謙尋新業務的一次地推。但觀衆關注的重點不在這。會場裡的人們關注董海鋒有沒有背對背景闆自拍。網際網路上，這常被認為是公衆人物謀求複出的一種蹭會行為。雖然此前違規的并不是董。
直到走上發言台，人們才發現，董海鋒此次是作為行業代表，受到官方邀請而來。
如果不是董海鋒，人們可能快忘了薇娅。
從2022年開始，網際網路上薇娅的聲音少了很多。她為自己犯的錯付出了代價。在這段日子裡，也有許多後起之秀崛起，比如無憂傳媒旗下的廣東夫婦。
薇娅真的閑下來了嗎？
最紅的那幾年，薇娅曾一個人被掰成八瓣用，在忙碌的直播、選品外，還參與綜藝節目的錄制、接受采訪、出席線下活動，曾經連續兩三天隻在路上睡覺。
《十三邀》的許知遠對她的評價是“反神話的神話”。這種超負荷的工作模式讓她疲憊。有一個說法是，回到家薇娅基本不說話。以至于董海鋒心疼老婆，曾數次在公司群裡喊話：“她是我老婆啊，她的工作量太大了，這樣下去她身體會吃不消的。”
但那時候的薇娅停不下來。薇娅告訴許知遠，“讓大家滿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02
信号
10月11日，商務部電子商務司司長朱詠、浙江省商務廳副廳長張錢江、杭州市商務局總經濟師武長虹等一行到謙尋調研。這似乎釋放了一種信号：謙尋作為直播電商頭部企業，在這兩年的發展、探索取得的成果具有一定代表性，應該被重視起來。
2022年2月，謙尋陸續搭建起蜜蜂驚喜社、蜜蜂歡樂社和蜜蜂心願社的矩陣體系。
曾經的主将退下，但這并不意味着主将就可以從此全身而退。
董海鋒的某視訊平台賬号上，不時會曬出他和薇娅的日常。視訊中的薇娅除了多了些松弛感和生活味外，依然可以看到深夜辦公室開會的身影。戴着黑色鴨舌帽，與一般認知中網際網路公司的管理者也并無二異。
薇娅仍在忙，隻不過他與董海鋒之間換了舞步——曾經的前台轉做幕後，曾經的幕後更多走向前台。
消息人士透露，“蜜蜂三社”背後仍有薇娅的影子，精緻的妝容幾乎沒變，行事依舊風風火火。她把自己的經驗和教訓，言傳身教地傳授給更多主播。很明顯，謙尋需要這些後備力量盡快成熟起來，行業也需要更多成熟的力量，承接日益高漲的市場需求。
圖 | 薇娅從沒閑下來
成熟的企業家從不會打無準備之仗。在去年2月成立蜜蜂三社這場大動作之後，薇娅與董海鋒繼續做了大量的鋪墊。真切的檢討，對市場接納度的測試，對追求商業和安全并重的商界人士而言，都缺一不可。
在今年4月第三季老字号嘉年華上，薇娅突然以浙江百年老字号研究院、國潮學院“首席導師”的身份露面，分享使用者營運、企業跨界轉型、文化交流等經驗。這被外界一些人視為一種測試，看看她是否還有除了主播外其他的活躍空間。
盤着丸子頭，身穿一套淺黃色制服，表達依舊流利。在講述自己波折的創業經曆時也不避諱初入行業的狼狽。但與更多電商主播不同的是，薇娅的這次分享，多了對電商直播底層邏輯和消費趨勢的分析，這樣的總結在之前可能是無法實作的。
圖 | 大牌會進行風控，但國潮新品要的是銷售
與老字号加強連結，是個明智的選擇，國潮複興、新品有大量銷售轉化需求。
早在2021年，當購買國産商品與進口商品的使用者數總體比值為1：3時（資料來自于《2022年輕人國貨消費趨勢報告》），薇娅就不斷邀約認養一頭牛、張飛燈影牛肉絲、潤百顔、彩棠等品牌走進自己的直播間。
薇娅需要把這些品牌與直播電商的結合形成案例，以形成謙尋甚至是整個直播電商行業對市場賦能、扶持新品牌的know-how和素材。
今年年初，謙尋幫五芳齋綠豆糕、姚生記手剝山核桃、朱府銅藝葫蘆挂件等老字号賣了超過10萬件商品。與國潮深度綁定，這種資源對謙尋接下來做“人播”或“機播”，都是業務持久的穩定器。
粉絲也沒完全離去。每當直播電商界發生熱點事件，還是會有一些聲音提到薇娅，比如“想知道薇娅直播間的眉筆多少錢一支”。
這次的老字号嘉年華，謙尋和薇娅都得到了他們所需要的确定性——實操的經驗和積累形成的方法論都是可以往前再多走一步的底氣。
大局視角站位，細微之處着手，找準問題要害。也許是因為自己淋過雨的原因，不論是薇娅還是謙尋，都将合規性作為企業站穩潮頭的關鍵立足點。
9月19日，謙尋邀請浙江省廣告監測中心相關專家為該公司旗下主播做“合規”方面的教育訓練，董海鋒、薇娅一同參加。夫妻二人坐在第一排，看上去嚴肅端莊，學習态度很認真。
從這一前一後的諸多動作，可以看到薇娅并沒有消極怠工。在前進與保守，或退守中，選擇了前進，這也許是對反思曾經錯誤的最好選擇。
直播合規化課題，是薇娅目前工作的重心之一。
“合規發展，直播帶貨才能走得長遠。”去年，北京大學電子商務法研究中心主任薛軍建議，壓實平台責任，使其承擔好自身法律責任和社會責任，明确教育訓練網紅、主播的相關機構責任，確定合法合規。
據品牌方透露，現在“蜜蜂三社”直播間的選品非常嚴格，需要經過“資質合規稽核”、“試樣檢測稽核”、“專業委員會初審”、“複審”、“終審”等9個關卡，最後通過率不足3%。
謙尋旗下的羚客系統，目前已讓謙尋直播間實作了标準合規全程溯源，囊括招商、選品、播前和播後等全流程，建構起行業領先的合規能力。以直播完成後為例，消費者可借助羚客系統進行播後評測監測、粉絲回訪、客服監測等。
這種高标準的要求，被認為是薇娅成熟的展現，估計也是她抵擋外界負面聲音最佳的方式。
#03
向上
淘寶直播間裡，一位相貌靓麗、落落大方的女士，手拿一雙運動鞋，嘴唇上下自然翻動，正極富親和力地把商品特點講得明明白白。實際上，她是謙尋推出的一位數字人。
在ChatGPT等技術還未大火之時，據說董海鋒很早就拜訪了很多業内人士。他看準了AI數字人直播将是直播電商的一大趨勢，不僅能讓店鋪降本增效，還可以推動實體經濟進一步數字化，挖掘品牌銷售潛能。
這一主動出擊，源于董海鋒長期以來的思考：謙尋是否有可持續發展的能力。
過度依賴頭部主播，經營結構脆弱的問題，幾乎困擾着所有MCN機構。行業陡變的趨勢，更讓人憂心。
董海鋒給謙尋的分界線設定在2019年，彼時接受媒體采訪時他說：2019年之前，是将“薇娅經驗”複制給更多主播。當時，淘寶直播前20位的主播，謙尋有不少。
2019年之後，傳統的電商營運已經到了極限，成本持續增高，難以給商家帶來更多的銷量，需要找到進一步降本提效的通路。
行業劇變之下，解決轉型更新的問題的唯一路徑隻能是創新，自上而下由企業家主動完成的自我革新，意味着一個好的開始。
恰逢其時，AIGC提供了一個新的解法。
近兩年，頭部大廠争相進入AI數字人這一賽道。百度相繼釋出了數字人制作與直播電商營運平台，淘寶則率先在深夜等非黃金時段，用數字人來填空時段、挖掘潛能。此外，車企、消費品乃至權威官媒，也紛紛采用數字人來做主播。市場對這一領域的認知逐漸擴大，相關商業模型的成本效益也得到了進一步驗證。
圖 | 配置虛拟人主播，漸成為行業标配
今年8月，謙尋也終于正式推出了AI數字人業務和一站式AI智能直播綜合服務平台，它要瞄準的是5G、VR、AR技術推動下的虛拟人直播電商紅利。
在AI相關業務的促動下，謙尋也在悄然改變公司的屬性，從一個略顯傳統的MCN公司轉型為最時興的數字科技公司。而薇娅夫婦，也從一個直播電商機構的老闆，轉型為一個科技範十足的民營企業家。
當大直播公司在坑位費、主播簽約等傳統名額上瘋狂内卷時，謙尋還被發現在其他領域動作不斷。2022年11月上市的“膠原蛋白第一股”巨子生物，2023年5月上市的創新小家電品牌德爾瑪，以及在淘寶抖音等各大平台頻繁出現的鋒味，都有謙尋的身影。
從自己掙錢到用科技為行業賦能，謙尋完成了業務邏輯的再造。而薇娅，也從一名主播悄然更新為“民營企業家”。這是一個呼應時代的顯詞。
今年8月，“促進民營企業發展28條”橫空出世，為民營經濟吃了定心丸的同時，更創造了極好的發展預期。隻要合法合規，民營企業家就能有廣闊的發展空間。國家也需要更多有想法、有擔當的民營企業家來活躍經濟。
這種背景下，一系列呼應主旋律的生意詞彙，開始更早、更多地出現在謙尋的業務中。
這背後是董海鋒的一個商業思想。自2021年後，董海鋒愈發感到，自己的定位不再隻是小創業公司的決策者，也不能隻在市場經濟層面考慮業務，而是要在整個社會、國家層面“利他”。
薇娅夫婦的重新活躍，某種程度上為問題不斷、挑戰不斷的直播界樹立起了一對樣闆。
董海鋒曾說，謙尋一直以來都是摸着石頭過河，而薇娅就是這塊石頭。這句話在薇娅的自傳《人生是用來改變的》中亦有呼應。
薇娅在書中寫到：“我們本來就處在一個急劇變化的時代，與其被動地接受改變，不如積極地擁抱變化，把每一次變化當作時代給我們的新機遇。”
民營企業是經濟社會的毛細血管，政治素養、全球視野、創新精神是對新時代民營企業家提出的新要求，薇娅能否複出在台前已經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當年那個淘寶直播一姐沒有消失，而是以一個更适合當下時代的身份，繼續活躍在業界的最前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