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紐約和其他城市仍未做好應對洪水的準備

2023 年 9 月 29 日，美國紐約州威廉斯堡一條被洪水淹沒的街道的全景。 攝影：Fatih Aktas / Anadolu Agency via Getty Images

周五，紐約市陷入癱瘓，洪水導緻道路和地鐵關閉，學校被淹沒，這是自 2021 年飓風艾達餘波襲擊以來最嚴重的風暴相關緊急事件之一。

這并不是紐約獨有的問題。随着天氣災害的惡化和過時的基礎設施的壓力日益加大，美國各地的洪水風險正在上升。

“水無處可去”

防洪城市應該是什麼樣子？The Verge詢問了德克薩斯州抗災研究所所長、德克薩斯農工大學加爾維斯頓分校海洋和沿海環境科學系教授塞缪爾·布羅迪 ( Samuel Brody )。

為了篇幅和清晰度，本次采訪經過了輕微編輯。

城市是否特别容易遭受洪水侵襲？如果是這樣，怎麼辦？

絕對地。城市有更多不透水的表面，并且道路、屋頂和停車場正在向外蔓延。水無處可去，隻能流向下遊，有時甚至進入人們的家庭和企業。

我們在全國範圍内看到的趨勢之一是，洪水發生在我們從未想到的地方，這是因為人造環境在加劇甚至有時完全造成這些洪水事件方面發揮了作用。其中一些今天正在紐約市上演。如果您在任何一周檢視報紙，您都會看到美國某處發達地區發生了某種洪水事件。

是以，城市考慮其排水基礎設施變得非常重要，不僅要建立适當規模和有效的排水基礎設施，還要随着時間的推移監控、維護、更新、更新這些系統。從曆史上看，在美國，我們在這方面做得非常糟糕。

在您和其他研究人員 2018 年發表的報告中，這一點讓我印象深刻，該報告發現“許多作為城市防洪支柱的城市廢水和雨水系統狀況不佳。” 那是怎麼發生的？

在我居住的休斯頓，雨水系統是在 20 世紀 50 年代建立的。好吧，從那時起發生的所有發展都是将更多的水量和速度放入該系統中，以便該系統剛好處于容量不足的狀态。

即使是今天設計的系統，它們也隻是針對五年風暴事件等情況而設計的。在美國，風險基線是 100 年事件。100 年一遇是指在任何一年中某個地區被洪水淹沒的可能性為 1%。這并不意味着你經曆了一場持續 100 年的風暴，然後你就會覺得自己會安全地度過另外 100 年。這隻是意味着每年都有 1% 的機會。

紐約市和大多數主要城市的設計都不夠完善，因為讓雨水排放系統處理 100 年一遇的事件的成本太高。但這就是我們所看到的。今天紐約每小時降雨量約為一英寸，可能是兩英寸。紐約市 100 年一遇的風暴大約每小時 3.5 英寸。這甚至還不到 100 年一遇，但由于雨水排放系統陳舊且容量不足，每個人都被洪水淹沒了。沒有足夠的資金來使其保持最新狀态并适應正在發生的不斷擴大的開發。我們剛剛開始看到氣候變化的一些影響，氣候變化導緻許多地方出現更強烈的降雨。

洪水風險如何随氣候變化而變化？紐約市環境保護局局長羅希特·阿加瓦拉 (Rohit Aggarwala) 在今天的新聞釋出會上表示，“可悲的現實是，我們的氣候變化速度快于我們的基礎設施的應對能力。”

這可能是真的，但我會質疑這一說法，在這種情況下，一個更快、更強大的風險載體是，人類發展的變化速度比我們的排水系統和基礎設施所能容納的要快得多——比我們的排水系統和基礎設施所能容納的要快得多。氣候變化是真實的、根本性的、正在發生的。

幾十年來，人造環境一直是一個備受關注的問題。我認為，如果忽視這一點，将其作為目前問題的主要原因，就會忽視整體情況。目前對我們的基礎設施造成壓倒性影響的更多是我們的發展決策和人類對景觀影響的總體模式，而不是海平面上升、降雨模式改變——這些正在發生，但它是一個長期、緩慢的影響變量。

那麼防洪能力更強的城市會是什麼樣子呢？

防洪城市有四個次元。第一個是回避，讓開。在某些情況下，這意味着建造得更高；在某些情況下，這意味着要建造更高的建築。這意味着遠離脆弱地區，或者讓剩餘的生态基礎設施（如自然形成的濕地）發揮作用，充當海綿，而不一定将其鋪平。

第二個次元是容納。有些地方我們想讓水泛濫。無論是建立保留和滞留區域，還是放任這些自然産生的濕地。我們已經習慣了與水搏鬥。住宿和與水共存，并了解在這些景觀中，無論是城市還是非城市，有些地方我們想讓水泛濫。

“我們已經習慣了與水搏鬥。”

第三個組成部分是抵抗，這都是關于美國洪水管理的曆史：抗擊洪水。那就是屏障、海堤、堤壩，以及不同的攔水方式。我們知道，僅将這一點作為我們的主要政策随着時間的推移是行不通的。這就是為什麼我将其作為第三個組成部分而不是第一個提到。

最後一個組成部分是溝通，講述風險的故事。這是以一種可供決策者和居民個人了解和采取行動的方式提供資訊，讓他們更好地了解自己的風險，以便他們能夠采取行動。

我們發現，人們對洪水缺乏認識，溝通也存在扭曲，以至于措手不及。即使在今天，在紐約，他們仍然感到驚訝。

官員們表示，這是自 2021 年飓風艾達襲擊以來紐約市最潮濕的一天。洪水導緻地下室較高價的電梯大廈中的十幾人死亡，其中許多人是低收入移民。是什麼讓城市的某些地區比其他地區更容易受到影響？可以采取什麼措施來解決這些差異？

地下室洪水是休斯頓的一個大問題，休斯頓是該國城市洪水的中心。富裕的房屋是那些海拔非常高的房屋，并且擁有各種昂貴的系統來抵禦洪水。

美國洪水風險減少和管理系統的問題之一是它往往有利于富裕人群。更昂貴的地塊往往不太容易發生洪水。更昂貴的建築物和家庭應對洪水的能力更強。低收入社群的排水資源往往較少。

這與荷蘭等其他國家形成鮮明對比，荷蘭開創了首先保護社會弱勢群體的先例。這不僅僅是收入——還有年齡、教育程度；這些是首先需要保護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