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生活打卡季#
月嫂是什麼?
有人認為月嫂隻不過是保姆的一種,隻要能吃苦,誰都能做月嫂,但事實并非如此。作為專業護理産婦與新生兒的存在,月嫂屬于進階家政人員的一種。
她們在工作崗位上不僅要照顧好新生兒與産婦,有時還要照顧整個家庭的起居生活,真可謂是身兼數職。
在過去,選擇成為月嫂的基本都是四十歲以上的中年婦女。然而在如今,越來越多的90後年輕女性加入到了月嫂的隊伍中去。
是什麼讓她們做出這樣的選擇?而在月嫂的崗位上,她們又會經曆什麼?
90後的選擇
2020年,二十七歲的鄧婷(化名)正式開始了自己的月嫂生涯。
鄧婷出生于1992年,23歲時,她便踏入了婚姻的殿堂,從此做起了家庭主婦。
結婚三年來,鄧婷先後生育了一兒一女,和丈夫共同建設了一個幸福的四口之家。然而,盡管家人間的感情深厚,但他們的經濟狀況并不容樂觀。
職高畢業後,家境普通的鄧婷一直在做電話客服,每月收入隻有三千元。她的丈夫家中也沒多少錢财,二人婚房的首付還是四處拼湊出來的。
為了能改善家中的生活條件,鄧婷的丈夫選擇做水産批發生意,誰知幾年下來,他不但沒有掙到錢财,反而還虧進去幾萬。
無可奈何下,鄧婷隻能靠刷信用卡來撫養兩個孩子。
2019年時,鄧婷的同學告訴她說她可以去嘗試考個月嫂證,雖然辛苦了些,但工資卻很是可觀。
看着家中的一地雞毛,想想當月嫂能拿到的工資,鄧婷決定聽從同學的建議。經曆了長達幾個月的學習後,她成功考取了月嫂證,并在兒子年滿一歲時接到了第一單生意。
做月嫂的收入是非常可觀的,以鄧婷為例,上手後她每個月都能掙到九千甚至是更高的工資。但在剛剛做這一工作的時候,她總是會遇到各種誤解與諷刺。
在鄧婷的老家,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月嫂是一種沒什麼技術含量的工作,隻有中年人才會去做。因而在得知27歲的鄧婷做了月嫂後,幾乎人人都在嘲笑她。
鄧婷的家人也覺得她這個職業不太體面,說出去容易讓人笑話。尤其是鄧婷的婆婆,每次鄧婷下班回來,她都會指桑罵槐地數落鄧婷不顧家:
“你不好好照顧自己的小孩,去照顧别人的小孩,給他們做保姆幹什麼?”
鄧婷知道,其實她是在嫌棄自己丢人,丢了她兒子的臉面。
面對周圍人的指責,鄧婷隻能選擇忍耐。身為母親,如果可以,她也不願意離開剛滿一歲的兒子和年幼的女兒,但家中的經濟狀況實在逼得她走投無路。
事實上,大多數90後甚至是更年輕的姑娘選擇做月嫂,都是被債務給逼的。
2010年,十八歲的小周懷揣着希望踏入了社會。她先是進了廠,後來又出來做小生意,自己單幹,結果幾年下來虧了三四十萬元。
小周家境并不富裕,家裡人沒辦法幫她填上債務窟窿,隻能她自己努力。走投無路下,小周想到了月嫂這個勞累但回報高的工作。
2016年,小周拿到了月嫂證,在還沒有生育經驗的情況下成了一名正式的月嫂。她盼望着能盡快還清欠款,早日回歸過往的生活。
做月嫂,不容易
想要成為一名月嫂并不容易,想要在月嫂這一工作崗位上堅持下去更不容易。
拿到月嫂證書前,鄧婷花費了長達半年的時間,每天上午看書學習,下午實際操作,中途還要處理家務等,忙得團團轉。
正式上崗後,她整日依然忙碌不已。
為了能夠照顧好産婦和新生兒,二十四小時的貼身陪伴是不可避免的。在至少二十六天的工作中,時時刻刻要與一群此前并不熟悉的人待在一起,對精神的壓力可想而知。
照顧産婦與嬰幼兒、清理惡露、拆卸尿袋等等,雖然有些麻煩,但對鄧婷來說并不是問題,她最擔心遇到固執己見的雇主。
寶媽寶爸還好一些,因為年紀相近,他們大多數情況下比較好說話,但如果家裡有長輩在,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一次,她遇到了一位剛剛經曆剖宮産的寶媽。由于是剖宮産的緣故,寶媽的乳汁跟不上,給寶寶喂奶的時候,總是會出現紅腫和裂口的情況。寶寶喝到嘴裡的,往往是鮮血和乳汁的混合物。
看着寶媽一邊疼得落淚一邊還要繼續給孩子喂奶的模樣,有兩個孩子的鄧婷無比心疼。為了能減輕寶媽的痛苦,同時也為了更好地照顧孩子,她提出應該給孩子适當添加奶粉。
但對于鄧婷的建議,寶媽家人卻不以為然。他們覺得鄧婷太年輕了,沒有養育孩子的經驗,所說不一定可信,于是便堅持繼續用母乳喂養。
直到四天後,寶寶因為營養不良出現體重下降等情況,不得不住進了新生兒科,他們方才讓步。不過到這裡,對方依然沒有打消内心對鄧婷的猜疑。
寶媽和寶寶回家後,鄧婷理所當然地和他們一起回了家。她按照往常的經驗,告訴寶媽最好按頓喂養,結果寶媽的家人又一次提出了反對,讓寶媽不得不每隔一小時就喂養寶寶一次。
最後,寶寶又進了兒科診室,醫生又給出了和鄧婷一樣的建議。兩次經曆下來,寶媽一家總算改變想法,正視起她的建議來。
對于這種情況,鄧婷也很無奈。她知道雇主是擔心孩子出現問題,出發點是好的,但親眼看着錯誤的舉動在面前發生,于她而言幾乎是一種折磨。
除了擔憂雇主固執己見外,鄧婷還憂心遇到雇主家裡吵架的情況。
剛剛生育完的孕婦内心總是格外需要關注的,但她們的丈夫卻總是難以滿足這種内心需求。兩相碰撞下,就有可能發生争執,鄧婷自己在坐月子時就遇到過這種情況。
不過,鄧婷最擔心的不是吵架時她的尴尬局面,而是寶媽會是以而受傷。
某次,鄧婷照顧的寶媽在吃飯時突然被丈夫問道:“你最近怎麼吃的這麼多,比我還能吃,小心瘦不下來。”
聽了這句話後,寶媽當場就放下筷子回屋了。而面對這一情況,她的丈夫隻是滿臉疑惑,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
這個時候,鄧婷不得不出來打圓場,暗示寶爸趕緊去安慰妻子的情緒,方才化解一場有可能發生的危機。
被改變的人生
截止到目前,鄧婷在月嫂這個工作崗位上已經有三年了,這三年裡,她吃過的苦實在是太多了。
月嫂的工作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哪怕到了深夜,鄧婷最少也需要起身三四次去照顧嬰兒吃奶。而往往是不到早上七點鐘,勞累了一晚上的她就又要起來開始幹活。
事實上,很多月嫂在剛到雇主家的前兩天裡,都沒辦法閉眼休息,隻能硬熬。
寶寶大了一些後,鄧婷也閑不下來。
帶寶寶玩耍,為寶寶清潔,給寶寶做撫觸、嬰兒操等,都是月嫂每天的日常。除此之外,月嫂也需要給寶媽提供充足的服務。
每個寶媽的需求都是不一樣的,比如遇到有的寶媽要保持身材的情況,鄧婷就必須給她做出營養均衡的減脂餐,保證她能在健康的情況下攝入固定的熱量。
有的寶媽對食物有着特定的要求,偏好某種食材或者是對某種食材過敏,鄧婷也必須要謹記在心,防止意外情況的發生。
在雇主家裡,鄧婷每天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随時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這讓她覺得自己提前衰老了不少。
不過,在嘗到回報之後,鄧婷覺得這些苦都是值得的。
剛開始做月嫂工作時,鄧婷每月的工資隻有四千元,但随着時間的流逝,她的工資也在逐漸增長。
将工作地點改到浙江後,鄧婷能夠拿到的收入更多了,2023年時,她每月工資已有13000元,遠超不少打勞工。
工資的增加讓鄧婷越發有底氣應對旁人的嘲諷與誤解。她的家人自然不會再對她的工作指指點點,現在鄧婷才是這個家的經濟支柱。
每次回老家後,碰到那些嘲笑她做月嫂的人,不等鄧婷開口,他們就會立刻開口回怼對方:你每個月能掙到一萬三嗎?
感受着家人态度的變化,鄧婷心裡沒什麼異樣的情緒。她覺得自己現在總算是翻身了,再也不用忍受流言蜚語的幹擾了。
相比較于鄧婷,小周的情況則令人感到擔憂。
做了幾年月嫂後,整日忙個不停的小周終于還清了債務,得以開啟人生的新階段。
在同鄉人的介紹下,她和一名看似老實的男人結婚了。不曾想結婚後,男人一直旁敲側擊地想要知道小周的工資到底有多少,還想保管她的工資。
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小周徹底看清楚對方隻是看中了她的掙錢能力。憤怒之下,她選擇和男人離婚,并再次回歸月嫂的崗位,試圖用工作麻痹自己。
現如今看着雇主夫婦的幸福生活,小周總是分外迷茫。盡管經濟上的危機解除了,但小周的情感卻很是空虛。
結語
其實歸根結底,月嫂隻是一份工作,隻要達到條件,誰都能去做。因為一時的偏見就攻擊這些年輕的月嫂,認為她們是在丢人,未免有失偏頗。
鄧婷之是以會選擇離開年幼的兒女,前往别人家中做月嫂,為的還不是還清家裡欠下的債款。比起所謂的顔面,自然是還清欠款更加重要。
不論是在别人家中做月嫂,還是在寫字樓裡當白領,本質上并沒有多大的差別,都是用勞動換取合法收益而已。
隻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裡,人們對月嫂能少些偏見,家人之間也能更加體諒彼此,别真正傷害了感情。